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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去,专注地看进公孙策那双因伤而现出一种不祥明亮的眼睛,感觉只一瞬间,其中澎湃的灼灼烈焰已燎烧到了自己身上因为那跳动着的,早不复以往的爱和眷恋而是恨他看见那双总是淡如清风的眼里只有满满恨意,那样一波波、一浪浪汹涌而来,将他淹没透顶其中没有国、没有君,不为社稷、不为黎民,只是他公孙策,那么明明白白、深入骨髓的恨着他庞统这个人“不阿策,你听我说”他知道公孙策恨着他的利用。虽然两人心怀的天下终究不同,却也只是各为其心。即使他公孙策棋差一着一朝败落,也只是势不由人。然而,作为情人,若他认定了被欺瞒被利用,又教他如何不恨“阿策,你误会了我”公孙策却不再看他,只是倦倦地阖上双眼。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如漏中沙一般飞快流逝。先前被肩头的责任使命押着赶着,丝毫不容他分心多想。而现在,他所能做的已经全都做完。天下大事,胜负生死,他已无力再顾。谁是谁非又是谁爱谁恨他全都,不在乎了阿策庞统心中也只有酸涩。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他其实真没打算利用他,即使今夜公孙策不进宫,那赵祯也已起了疑心,定会调集兵马护驾,事情依然不会有所不同还是说那天他最终没拦下他,是因为在他心里,真的希望他能跟着展昭就此放下,一走了之可是,在他最深的意识里面,难道真能问心无愧地说自己从没有过一丝一毫那样的想法那能使全盘计划更稳妥地、天衣无缝的想法难道自己就真的猜不到,他会怎么选择么他,真心或是假意,连自己都说不清,又能瞒得了谁他究竟是在骗公孙策,还是也在骗自己呢但是为什么,现在看着他如此委顿在自己怀里,心中竟会这般绞痛如果自己现在弃他不顾,这个人会死而且即使全力相救,他也依旧很可能会死庞统看着怀中人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唇边血痕,终于下定了决心作者有话要说:、杀局庞统看着怀中人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唇边仿佛擦之不尽的血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决断:是眼前之人,或是天下再有一刻拖延,怕是两者皆空。成大事者不拘私情。这十八年来,连庞统自己都说不清他曾看过多少铁血征战,尸骨成山;如此之多的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生离死别对他而言早成家常便饭。他一直自认心肠够硬、够放得下。可是现在亲眼看着公孙策是如何在他臂间生死挣扎他忽然不那么确定了。当初走出那一步,其实他明白自己早已亲手斩断两人缘分。他也以为他可以忍得了同他从此陌路,再不相见;任他娶妻生子,相忘江湖。可难道他却是为了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害死他么然而,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且不说他的雄心壮志、毕生所愿,单单眼前这豁出性命追随自己的几千将士、他庞氏一门上下数百口性命,连带父亲的门生旧故,他多年经营的人脉往来,这些,难道他都要为了一个人,全将之弃于不顾舍下自己曾誓要珍爱一生之人,无情;弃了为自己拼命的诸多弟兄,无义耳边震天的喊杀和刀戟铮鸣之声忽然淡去。庞统的心被烈火寒冰交相煎熬却原来,世上竟还有比三年前那一跪更难的选择。“将军。”耳边惊闻一声低唤。庞统像一只被忽然惊醒的猛兽一般,瞬间抬起的眉眼间杀气一片是谁竟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的身旁只一眼之下,他又放松了身体。那是名为手下实为手足之人庞敏。“何事”“将军如信得过属下,庞敏愿以命相押,定尽全力为公子寻得名医,救回性命还请将军早下决定,切勿拖延”庞敏刷的一声单膝跪在庞统之前。这一句,声虽不大,却似重锤字字敲入庞统耳膜,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认真。“阿敏”庞统深深看着他低垂的脸:果然是你,也只有是你了阿敏,你可知如果我应了你,别人或许会道你在紧要关头不助我一臂之力。甚至他日大事得成,你不立军功,我也无法对你多加封赏你却知我至此、要为我牺牲至此么既如此,我庞统,唯以至信酬知己“庞敏本帅给你五十,不一百兵马,务必要保公孙策平安”庞敏听了心中一动,但也只是一瞬的犹豫,随即沉声应道:“属下明白,将军放心”他是真的明白这两人间的种种纠缠牵挂,明白将军心中的挣扎担忧。在此重要关头,将军不会不知,多分一份兵,入宫就多一分险;况且深夜带兵在城中出没,难免节外生枝,但他还是如此毫不犹豫。那么自己,也不能犹豫庞敏今夜就是围了太医府,也定要为将军救回公子性命他不再耽搁,起身将公孙策业已昏迷的身体小心接过,再看一眼庞统,即刻点兵上马离去。庞统看着庞敏的身影陷入夜色,也当即振衣回首。那种睥睨天下、横扫千军的气势又重回他的身上。“众将听令入宫”两千骑兵一路向内廷疾驰,根本未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整个皇宫眼下已是炸开了锅。往昔雕栏玉砌,富贵繁华,一瞬间全变了摸样:珠帘四散,玉架倾颓,字画满地,翠碧蒙尘。只见大小太监宫女惶惶奔走,慌乱得如一锅蚂蚁,一时从东面跑到西面,一时又复从西面奔回东面,妄图寻找到一丝可能逃出去的缝隙。所有的往日风光一朝散尽,便让人看出其下掩藏着的人心百态、种种丑恶:有趁火打劫将主子洗劫一空的太监;有躲在墙角朱唇染灰嘤嘤而泣的主子;有心生绝望歇斯底里冲至军前但求速死的疯子;更有卖主求荣绑了贵妃公主献于阵前的小人。对于这些,庞统真是连看一眼都懒。他只吩咐下去全军不得趁火打劫作乱伤人,一路直向赵祯寝殿而去。他知道公孙策先前那一出,赵祯定已得了消息。庞统却不担心赵祯逃跑若逃了,他更是不配坐这大宋江山即使苟且偷生,也尚不如今日就死在阵前。大军绕过蜿蜒的回廊,果然远远看见寝殿之前数百兵士严阵以待。熊熊火把映着森森战甲,簇拥着当中那抹明黄的影子这才是当日值戍宫中、真正的禁军兵马庞统做了个“止”的手势,大军瞬间停住脚步。他独自缓缓策马上前,隔着层层箭尖相向的弓弩哈哈一笑:“赵祯,算你还有些骨气也不枉本王这一番苦心。”“庞统你作乱反上,也不怕被天打雷劈么”赵祯的声音彻穿黑夜的宫殿,带起阵阵凄厉决绝的回响。“天打雷劈”庞统不由又大笑出声,“赵祯啊赵祯,你说这话当真有趣”他脸色一正,冷声说,“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老天若真有眼,是先劈你这昏庸无能、割地求和、陷万民于水火、辱没太祖威名的皇帝,还是来劈本王”这一字字由内力送出,顿时撕裂黑暗的夜空。“你放箭”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赵祯一声令下,万千利箭当即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袭来。庞统早有所料,拔剑在手几个腾跃,轻巧退至射程之外。他立在丹陛廊柱尖上,手中宝剑向下一挥:“杀”号令一出,无数更长、更粗的箭矢呼啸着破空而来,白色的尾羽点亮一片夜空,迎面与赵振一方所射之箭生生撞上那是塞外征战所用的远距弓弩。只见不知何时,自寝宫四周重重偏殿屋顶之上,密密麻麻生出不计其数的弓弩手,早齐齐将箭尖对准正中。骑兵们趁对方弓弩手一时死伤补充不及,一拥而上将这数百人团团围住。刀戟交错间哀鸣四起,血肉横飞,染红丹陛。残肢断臂,裂弓碎甲,瞬间铺满这玉砌的方寸之地眼见大军来势汹汹将自己的守卫蚕食鲸吞,赵祯只能随着乱军一步步退到了大殿门前。他此时背靠着门柱,已是再无可退其实,即使是有路,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这一刻,耳边金戈铮鸣杀声震天忽然都渐渐淡去,他冷冷一笑,不由回想起自己这一生:十三岁登基,刘后专权;费尽心机扳倒了刘后,又对她养出的庞氏一族莫能奈何。就是亲如父子的皇叔,也生生自他手中分出了几分天下原来,自己真如庞统所说,是个如此无能的皇帝“赵祯,你都看见了,你这区区禁军挡不了我的。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还在等那郑州府的援兵么”庞统傲然冷笑,“老实告诉你赵老六,你心心念念盼着的援兵,此刻在汴京郊外,怕早被你那群忠心护主的禁军兵马杀了个精光吧。你若就此罢手乖乖交出玉玺,本王还能给你留个全尸,日后风光大葬”“哈哈哈”赵祯忽然仰天长笑,这是他身为帝王一生当中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情。他整整衣襟,分开身边最后的近卫,不顾他们的阻拦,几步来到台阶边上。明黄的身影傲然而立,宽大的袍袖被微凉的夜风吹得猎猎翻飞。“庞统,你的心思朕心里也有数你可敢给朕一句承诺么”庞统怔了一怔,忽而面色一肃,“赵祯,你当本王和你一般无能十年之间,且教你看什么叫做盛平天下”“好,好如此甚好那朕就在奈何桥边等着,看你许的这天下太平”他言罢忽然夺下身边近卫的佩刀,在自己颈间狠狠一划“皇上”“行了都住手吧。”庞统自军中一步步行来,盯着地上赵祯犹自大睁的眼,“主子都自尽了,你们还拼什么,都住手吧”言语之中有着微微的叹息。他说罢挥了挥手,“来人压他们下去。”赵祯,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作者有话要说:、相煎展昭和公孙策分别之后,随同刘福等人纵马急催,直奔郑州府。一路上,两名大内侍卫自不必说,没想到这刘福也是深藏不露之人,虽已上了些年纪却是骑术了得。展昭心中想着,随手又是一鞭。他哪里知道若不是为了心中执念,刘福早就支撑不住。他知道现在皇上安危已是系于己身,不顾双腿早被磨得血迹斑斑,只伏低身子紧握马缰,一门心思咬牙向前。四人狂奔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郑州府地界。展昭远远就见前方点点火光蜿蜒一片,稍微一望居然看不到边,心中不由一惊,喊一句“有埋伏”便要拦住众人。“展少侠莫慌。”刘福狠狠一勒缰绳停下,先安抚了展昭等人,随即提声叫道:“可是许将军么”“正是末将刘公公一路辛苦。”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对面深沉的夜色当中闪出一人慢慢靠近,直到近前。“许将军”刘福一看清他面容,果真是郑州守将许正武,顿时感觉松一口气。“将军带了多少人马”“我郑州府全部守军,三千人。”“好”刘福闻言匆匆下马,示意其余众人,“许将军,接旨”于是数千将士皆尽跪倒,口呼万岁。展昭自然也随同两名侍卫跪了,心中却暗暗猜度许正武怎么会提前带兵出现。他虽不谙官场规矩,但也觉这刘福胆子忒大,居然在亲自宣旨之前就派人私传圣意,调兵遣将。不过其心可嘉,非常时行非常事,他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至少比那时时不忘宫中规矩、古板到家的王忠顺眼多了。既宣完旨,许正武连同三千兵士直接上路,争取到了许多时间。然而大部队行军毕竟不比人少,仍是陆陆续续走了两个时辰,方才来到京郊附近。汴京本身地势开阔,当年太祖定都于此主要是念及中原地利,便于南北统治。从郑州入京一路顺畅皆是平道,却仅在堪堪进城之前,必须经过一片广袤密林。若是平日,许正武必不会多加理会,但今时不同往日,京中或已有变。他传令下去全军缓行,小心埋伏。展昭等人自是知道夜间林中凶险,也各自留心。待先头哨兵入林打探回来言道一切无异,三千人马才缓缓而行。许正武走在当先,仔细扫视四周。夜间林中自是不闻飞鸟,也时有虫鸣阵阵,可就是有种武将的直觉突然敲响在他心头,“不好大家快熄火把”可惜他还是喊晚了。就在他话出口的同时,铺天盖地的箭雨也一并袭来“刘公公”“啊啊啊”许正武正心道不好,忽听队伍中混乱的惊呼和惨叫哀号交杂一片,撕裂耳膜。他忙挥起大刀一阵劈挡,高声厉喝:“大家别慌熄灭火把,不要走散,大家紧跟着前面的人往外冲”早在箭矢离弦破空的霎那,展昭就发觉不好,立刻低伏了身子躲过第一波袭击,然后不敢稍停地用力一蹬飞身上树,借着还未及熄灭的火把想看个究竟。那两名大内侍卫也反应不慢,只晚一瞬就随着冲天而上,各自落在高处。刘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更可能的原因是他正是其中一个重要目标,还没来及惊慌或者害怕就被当胸一箭落于马下。展昭知道现在敌暗我明,是最危险的状态。他努力向林中看去,奈何四下沉沉一片,不知道对方到底身在何处有多少人马。不过看这一波波箭雨的密集程度和时间间隔,对方人数和己相比应相去不远。如此自己贸然深入改变不了大局,还是先救主帅为好。展昭打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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