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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就几个飞纵向许正武的方向追去。一切电光石火只在一瞬。听见将军号令,众兵士慌忙灭了手中火把,拔出兵刃张大双眼,紧紧靠着前方人的马侧摸索着前行。此时左右两边走在最外侧的兵马早已倒伏一片,惨叫连连。上一秒还走在自己身旁之人,下一瞬身上就会插满箭矢了无生气。那种对死亡的深切恐惧压垮了他们。大家都意识到了暴露在最外层有多么危险,纷纷拼命攥紧缰绳钻着挤着往里靠,甚至不惜推搡拉扯同伴下马或者直接以身边活人挡箭。道德算是什么,只有自己保住性命才是真所有的人都赤红了眼,互相踩踏之下人仰马翻,亦是死伤无数被恐惧压垮的不只是人,还有他们胯下战马一时之间战马群惊,纷纷咆哮着嘶鸣着,或作人立或上下癫狂,直接把身上骑手掀翻于地长啸而去,发疯一般撞击着一切挡在前面的人或物体,踏一路血花此时,已经是行列不存,罔谈军纪所有的人马都自顾逃命,东南西北不管不想只随便先抓一个方向奔去。三千人顿成一盘散沙,不知有多少死伤多少逃逸。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无论自己选了哪个方向,等待着他们的,都只会是明晃晃的长矛和森森杀意。许正武听到后面动静,知道自己已经指挥失灵,还是在黑暗中高声努力叫喊着:“大家都别慌跟我往前冲”许正武知道,此时唯有出林才有一线生机。他一手持刀左绌右挡,一手狠抖缰绳纵马向前。他正疾驰间,眼见前方黑影稍淡,知是丛林出口,更加快马速。忽听耳边一阵风声,当下想也不想挥刀一挡,“叮叮”两声,正是箭矢落地。他心知方才一阵大喊暴露了自己方位,更是不敢放松,反手向马臀刺去。马儿吃疼发出一声嘶鸣。而正在此时,他感觉身侧隐隐寒光一闪,已有什么东西直对自己面门而下许正武只能双腿夹紧马腹,咬牙举刀迎上。“锵啷”一声,金戈相击,巨大冲力让他胯下正自向前的战马都不由向旁一歪。他心道不好,却仍是失了平衡,从马上落下便顺势一阵翻滚,立在了方才争斗处两丈之外。对方听见声响,立即打马过来,细细搜寻。这迎击许正武之人自是王辽。他素知许正武善使大刀,虽年过四十仍是功夫不减。恐此番被他逃脱误了大事,便亲自上阵专等着他。他方才一击之下未曾得手,立时手里长矛一转,掉转马头跟了过来。许正武听他跟过来,便知今日和这追踪之人是不死不休,索性等在暗处,感觉马匹声音近了,劈头就是一刀“呜呜”这一击之下伤了马腿,那马便是一软哀鸣着翻倒。王辽忙一个翻身跃开一段,握紧长矛和他在黑暗中对立。双方都看不清楚对方位置,一切都只能靠着武人的本能后方的叫喊哀号已经淡去,此时仿佛天地间就只余他二人在生死相搏王辽听着轻不可闻的呼吸声,毫不犹豫抬手一刺。顿时对面传来一声闷哼和肉体被刺穿的微响。他一击既中随即转手回身又是一下,“铛”的一声被对方大刀正正架住。两人你来我往险象环生,一个交错就是几个回合。王辽把长矛舞得呼呼生风,逼得许正武步步后退。他见机正欲再补上一刺,忽被眼前乍生的一道寒光晃了眼睛,忙挺矛迎上。来人正是展昭。黑暗当中不能视物,他费了些工夫才找到许正武,却见他正陷入苦斗,便立即拔剑来救。王辽和他甫一交手,即知来人是难缠角色,当下不再恋战,转身就走。展昭见他没再迎上来,也就作罢,转身往许正武那边走去。“许将军,你没事吧”“我没”他话正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展昭心道不好,连忙上前,只见一个黑影委顿于地。他赶紧抓了起来凑近细看,果然是许正武,可惜数枚飞刀钉在他背后,已经没了生息。“唉”展昭恨恨一跺脚,知道事已至此多留无益,还不如赶紧回去看看公孙大哥和皇上怎么样了,便摸索着拦下一匹惊了的战马,向着京城而去。王辽见展昭离去,小心地再次上前,确认方才所发暗器已取了许正武性命无虞,这才伸手抚上他大睁的双眼:许将军,对不住了我王辽自知此生罪孽深重,来世,来世再还吧两刻之后,京郊这片黑暗当中的密林,已和往日一般,又是静悄悄一片了。只是等明日的太阳升起,照亮一树枯叶的同时,也会现出那满地的尸身死马、断箭残甲吧。见手中平安焰火一飞冲天,王辽便带着手下的殿前司兵马回营。“王将军,这样就行了么真不用进宫向皇上复命”一名将官不解地问,却被王辽阴沉目光一瞟,就不再作声。在他们身后,几名年轻的卫队长们还在得意的议论着:“啊,我们终于也捞到仗打了,还一上来就立的这种平叛大功”“是啊是啊那僖靖王也真是,不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就这么点儿人还想造反光我们弟兄不就杀了他个人仰马翻么哈哈哈”听着这些人越来越兴致高昂的谈笑,王辽只觉心中一阵烦躁不堪,是茫然绝望或是悲伤、愤怒他只能暴喝出声:“行了,都消停点让人听见像什么话”“王将军”几个将领不由有些讪讪:这不刚打了大胜仗么自己几乎没折一兵一卒,把反贼杀了个全军覆没,怎么将军却跟吃了火药似的明明平时都那么豪爽,和大家称兄道弟惯了的“二哥,你这是做什么打了大胜战大家高兴高兴,没什么关系吧”李毅在旁边打抱不平。老四,是因为你们都不懂啊你可知道,我带你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啊作者有话要说:、弓藏同来时的快马兼程军容整肃相比,禁军兵马回程时走的就轻松随意多了。军士们初战大捷之下难抑心中激动兴奋,只保持着基本的队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争论是谁方才杀敌最多,谁冲在前面最为勇敢。王辽此时满心酸涩,根本顾不上去管束他们;余清一如既往的沉默;李毅年少热血,历经一番厮杀,也正在兴头上,便由着他们。于是直到全军回营,一班军士都还是谈笑不拘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们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同担心着他公孙大哥而先行一步来营、却见人影空空便又向皇城而去的展昭如何交身而过,就此失却了最后一线宝贵的生机。眼看营门就在面前,王辽神情复杂地微微偏头看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余清仿佛见他唇角动了动,却始终没听见什么声音。“啊呀,总算是回来了”“就是,跑了大半夜,总算回来可以睡个好觉了。”“累死了哎哟哎哟”士兵们纷纷翻身下马,各自把坐骑牵到马厩拴好,三三两两结着伴,都往营房内走去。寂静的大营顿时一片喧哗,吵吵嚷嚷了好一阵子。约莫一刻之后,随着各营房内烛火次第点燃又纷纷熄灭,殿前司兵马营终于安静了下去。夜风吹过,一片虫鸣。小半个时辰过去,所有人都陷入深沉的梦乡。忽然一片艳丽的火光像在一瞬间就盛放在大营各处。片刻之后,滚滚浓烟将兵士们自甜梦中叫醒,阵阵惊叫划破夜的寂静。“着火啦快救火啊”“快起来着火啦逃命啊”劳累了一夜的军士们仓皇地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衣物,口中还在连连咒骂自己这是在走什么背运。机警些的先一步冲出营房,却只留下“啊”的惨叫和哀鸣传给房内的同伴。原来正当整个营房被烟火引动如乍然掉落了马蜂窝之时,无数黑甲武士手持兵刃侯在营房门口等各处,出来一个杀一个,看见两个砍一双。更有如织箭雨自四面营房屋顶激射而下,即使能侥幸躲得过甫出门的一击,也没有一人能在这箭雨当中走出五步重伤者的惨叫、濒死者的哀吟、被火烧毁的营房倒塌时发出的巨响,汇织成了一曲悲怆刺耳的血腥乐章。“怎么回事” 李毅在自己房中睡到一半,忽觉营中生变。他们三人和张林卧房在大营最里处,和普通兵士营房尚有不小距离。他隔窗向外看了一眼外面隐隐火光就又惊又怒,当下抓起枕边长剑就要向外冲。“小毅不要”这声低唤让他的脚步生生定在当场。“三哥”他回过头,急切的迎上去,“这是怎么回事三哥你为什么还不去救那些弟兄”“小毅,”余清定定看着他,眼神当中全是悲哀,“你还不明白么狡兔死,走狗烹啊”李毅听明白他话中含义,顿时呆在当场。直到远处第一座营房坍塌发出的巨大声响把他震醒,他才猛然抬起头来。余清看见他眼里已是一片赤红。李毅咬紧了牙,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屋后窗走去。余清大惊,忙拉住他,“你去哪”李毅睁着他那双仿似染血的眼睛,“我、要去问问他三哥,你放开”余清只是固执地抓紧了他。“锵啷”一声,李毅长剑出鞘,平平以剑尖相指,“别拦着我还是说,你也是同谋”小毅余清在心里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你又是何必他一分一分地看进李毅的眼,终于缓缓松了手。他看着李毅跃出窗外,还是赶紧跟了上去。王辽衣衫整齐地坐在桌边,定定看着桌上烛火,仿佛他听不见外边惨叫震天,也看不见对面火光炎炎,只好似一个空壳,不动不言。“王辽”忽然他身边一道剑光闪过,直接冲着他面门刺去。王辽却仍像是失了心神,安安静静坐着,不惊不惧,全然不管。“铛”李毅的剑堪堪被赶来的余清架住,“小毅,你这又是干什么”“你别拦着我,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庞统到底是许了他什么高官厚禄,让他连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弟兄们都能出卖那可是两千、整整两千人啊王辽你还是不是人”李毅越说越是心中激愤,他猛地丢了手中的剑,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甩在了王辽脸上,顿时打得他头狠狠一偏。这一下好像把王辽震醒。他缓缓转过脸来,以淌着血的唇角对着面前之人连连冷笑,眼睛却透着麻木和怆然,“是这天底下,还有比我王辽更加卑鄙无耻、心狠手毒之人么连待我视如亲弟的大哥我都能杀,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禽兽,不我比禽兽还不如啊”李毅看着他眼中流出的泪水,也不由觉得眼前一黑。大哥原以为,虽然我们对不起大哥,可终究是为了天下百姓,可以自认无愧于心。却原来,他们只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么大哥,我们是不是,已经错的太离谱了“三哥,我,我们”余清拉住他有些发软的身子,却被李毅一把紧紧抓住手臂,“我的心好冷啊三哥为什么会是这样、会是这样”余清揽住哭泣的李毅,复杂地看了王辽一眼,“二哥,我带小毅走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他带着李毅转身走了几步,却在后窗前最后一次回头,“大哥的事,是我们三人一同做下的;这两千弟兄,王爷是肯定要杀。我也知你救不了你若心中有愧,就替我们弟兄三人,守我大宋一个太平吧”王辽听着外面凄厉哀鸣,在房中一直坐到天亮。后世的官史在讲述这段往事时,多是语焉不详,只几笔匆匆一带而过。然其中隐秘却在众多活下来的人们之间口口相传,悄悄流散于坊间。三百年后,终于出了一位深受儒家礼教熏陶、以秉笔直书闻名的史家孙冉。他在自己的宋史当中,满含激愤地留下了这样触目惊心的文字:“仁宗十七年九月初六,中州王庞统反。仁宗崩,年三十岁。是夜,统着千余铁骑清除异己,屠尽京畿禁军,右相富弼以下数十官员惨遭灭门。汴梁街道尸骨积山,血流倾河,一时河水染为深褐,数月不清。翌日统逼众早朝,持戟之士森然于殿。遂发榜立濮王允让五岁子曙为帝,是为英宗,改元为治平。曙拜庞氏贵妃为母,立为太后。统自任摄政王,庞籍为右相。统以重兵威慑四方,诸王不敢逆。庞氏一门遂大权独揽,只手遮天,是为 辅政”然而,无论他对庞统这种篡权弑君的行径如何不齿,他也不得不指出:“英宗在位四十余载,大破辽、夏,万邦来朝;政通人和,百废俱兴,是为治平中兴。”孙冉之后的史学家们再读这段历史,每每惊讶于他少见的含糊和遗漏在逼供夺权的描写之后,甚至是在诸侯列传里,他也再未有过一字提及庞氏一族,彷佛这个名门望族于一夜间消失不见了一样。于是经过反复研究,再结合孙冉特有的道德洁癖,他们基本达成了以下的共识:英宗即位之时年仅五岁,万不可能亲政,而他共在位四十五年。根据后世流传的、作于治平十六年的艺术珍品上元图,以及一些其他证据指出,当时的宋朝已基本重现了贞观之治的盛世景象。而那时英宗刚过弱冠,亲政时间必然尚短;韩琦、狄青等名臣虽一定也起了极大作用,但在封建皇权统治之下,他们没有权利、也没有魄力除旧布新,取得如此大的影响。那么合理的解释就只剩下一个:那个平外患、兴内政,为少帝赵曙铺平道路,开启盛世之门的人,只可能是那个大宋历史上第一个异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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