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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公孙策在院中徘徊一阵,到底也看不清林中情形:他究竟是还在,抑或已经走了大概是走了吧。毕竟今时不同以往,他不可再随意出京。如此最好,然后便再不要来。他心中兜兜转转,直告诉自己他肯定是早就走了难不成庞统还会真傻到在这里过夜不成他就算是等到明日、后日、大后日,自己也不会再去理会。可是,他心底始终有一丝犹豫。就是因着这一点点心软,他现在才会站在房外。万一他还在也罢,就算是为了让自己睡个踏实觉,去看一眼白天他坐过的地方,图个安心。公孙策咬咬牙,终是伸手取下院前灯火,一步步往外走去。竹林就在小院门前公孙策当初选了这里住下,也确是想和这千竿翠竹比邻而居。他提灯走出几步,便左右照照。只是四下寂寂,不闻人声。果然是走了。公孙策定下了心思,却也无端觉得苦涩。只是,算了,只要他以后不再来打搅自己的生活就好。像这样凭空地生出来,若多几次,他想想就觉得简直忍无可忍。不过,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态度,应该也不会有下次了。公孙策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压下那一点点失落。“呼呼”一个不大的喷鼻声和着马匹抖动鬃毛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马匹难道公孙策忙举高了灯火,眯起眼仔细搜寻,终于看见不远处一个隐约晃动的庞大黑影。他犹豫一下,还是觉得不妥,便抬步上前去看个究竟。等那匹格外健硕的黑马出现在灯光下,虽约略猜到,公孙策还是忍不住一惊。他还在踌躇会否认错,越影却显然有着比人类更好的嗅觉和记性。它亲热地把头凑过来,在公孙策衣襟上嗅嗅闻闻。公孙策以手轻轻顺了顺它的鬃毛,一边用灯四下照着。越影既还在,庞统必定就在附近。他照了一阵,却仍不见人影。罢了,他在就在吧,自己也管不了许多闲事。公孙策脸色一沉,便收回手转身打算回房,却被越影一口咬住了袍袖。“呼,呼。”越影打着喷鼻,一面半强迫地将他向后拽去。“越影,你做什么松开,松开啊。”公孙策轻轻拍打着马身,嘴里不住埋怨着。奈何他再是拍打,越影也将他的衣袖牢牢咬住,半点不松,马头也偏转过来望着他,竟好似在恳求。莫非庞统有事公孙策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放下了手,主动地跟着它走。越影只向前又走了几步,还不等他多想,它便停下来,松开了方才紧咬的衣角。公孙策一得了示意,马上举高灯火仔细搜寻,便在一丛密竹之下,看到了半倚其下、双目紧闭的庞统,显然已经失去意识。一见他面色苍白防范全无,公孙策急忙蹲到他跟前,去拉他的手腕来探脉搏,却在堪堪触及时被那只手蓦地反过来抓住。太好了,那手掌的温度虽然高得吓人,手上也远不及平常力道,却总算还有些意识。见他还有朦胧的自卫举动,公孙策顾不上让他松手,只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庞统,庞统,醒醒现在还能走么我得把你带进屋去。”被人这样急切地呼唤着,庞统终于半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身边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声音却是无比熟悉。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身边的人便松了口气,把手从他掌中挣开,然后又绕上他的肩膀,“走吧。”公孙策半拖半架着庞统,越影便乖乖跟着一并进了小院。好容易将他平放到床上,庞统已经又昏睡过去。公孙策再一次试着去摸他的脉搏,这次却没有受到任何反抗。他思索一下,拉过薄被为他盖好,便转身出了卧房。庞统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白花花的太阳隔着薄薄的窗纸透进来,又是一个明朗的艳阳天。他睁眼便对上头顶木质的房梁,稍愣一下,回想起自己昨夜好像是打算在竹林里稍事休息,然后“你醒了。”蓝色的薄帘被人挑起,伴着那曾无比熟悉的声音,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令他觉得宁静。庞统抬头,看着公孙策端着一碗汤药,远远便闻见一股酸涩的苦味。见他递了药碗过来,庞统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等药入口之后他微微皱眉,又是这种味道,才忽然反应过来,眼前的情景多么熟悉,却已时隔经年。“今天不教课么”他很是留恋这种气氛,便转个话题,不欲它被轻易打破。公孙策白他一眼:“是谁这么不顶用,大半夜地昏倒在我家门前,还得我来照顾”若他不称今日有事早早打发了一班学生,保不准哪个富家子认出了庞统。偏他此刻孤身一人,又是病着,可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好虽然他是罪该万死的乱臣贼子,眼下却也只有他在,才能守得天下太平。久违的白眼和熟悉的语气,让庞统没来由的一阵欣喜。他不自觉伸出手去,腾地握住了公孙策的手:“策,我”“你,你什么你堂堂一个王爷,那些下人到底是短了你吃的还是穿的,身体竟然耗成这个样子。你”公孙策没好气地打断了他。自他发觉庞统的脉象紊乱不和,心头一股火气就直往上冒,冲得他不吐不快,便在此刻一股脑发作了出来。这次昏倒乃是他长期积劳所致,又被这两日的奔波一引,立时现了出来。他知庞统一日未食,也确实在夜半吹了凉风。只是这点程度,对以往的他而言当是不痛不痒,无关大碍,现在却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前年以来,庞统一直领兵在外,不知是否又添新伤。好容易得胜回京,恐怕也是未及休息调养,镇日忙于政务了吧。加之数月前庞籍去世,他又难免伤心,国事上也更加无人照应庞统闻言苦笑。他也知自己眼下的状况。自柳妍走后他便招太医看过,当时就说是积劳已久恐伤根本,劝他多休息宽心。只是朝中之事,可容得了他一日安稳么公孙策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的手竟一直被他握着。方才气急了只顾着埋怨,居然会没有察觉。他顿时被火烫着一般飞快地把手向外抽,连带着那些已经说出口的抱怨,回想起来都有几分暧昧。只是庞统仿佛预料到他会作此反应,手上及时加重了力道,看着公孙策挣扎几下仍不死心,才无奈地放开了手。他凝视着公孙策的眼睛,目光里全是温柔:“我知你担心,不过眼下我须得走了。”公孙策一听他这么说,刚竖起眉毛意欲发作,便又因下一句话冷淡了脸色。“王爷自便。”说着,他转身欲走,却听身后的人急急地道:“策,不是我私下离京,已近三日。再不回去,恐朝中袁旭他们应付不来。”公孙策压着心头莫名的怨气,只丢下一句:“王爷的事,自不用向草民交待。”“策,”庞统却轻轻唤着,然后小心试探,“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公孙策听了更怒,登时回转过身,对着他冷笑连连:“王爷莫非是烧糊涂了不成说什么诨话”“我看了那些诗”公孙策面上一滞,仍是冷冷开口:“不过是草民闲极无聊的游戏之作,是否让王爷误会了什么”“策”不管庞统再欲开口,公孙策已经逼近榻前,居高临下地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说着:“草民三年前便已娶妻。犬子瑾儿,已经两岁。”什什么庞统顿觉呼吸一窒,一股郁气涌了上来。他咬着牙:“可是这里,只有你一人”“恰逢内子省亲,带着瑾儿探访娘家去了。”公孙策说得字字清晰,看向他的眼里,全是庞统陌生的情绪。“好,”庞统吸一口气,掀开薄被站起,“如此,本王不便打搅,告辞。”作者有话要说:、过水庞统强支着尚有些晕眩乏力的身体,压着胸口的那股郁气,马不停蹄地驰往汴京。私下离京将近三日,他唯恐京中有变,袁旭庞敏等人应付不来。表面看来,新帝登基已近五载,内修政事外除强敌,早是一副万民安泰政通人和的模样。可只有他及那些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人们才清楚地知道,新朝直至年初的那场动荡过后,才算真正大致安定下来。这数年间,他和他的兄弟们步步行来,朝堂沙场,多少死生一线险恶艰辛。而为了眼下这个太平强盛的大宋,又流下过多少鲜血:他的弟兄们的,他的敌人们的怕是放干整座汴梁城中之水来盛,怕也是装不下的吧。于是此刻庞统顾不得许多,无论是他虚乏的身体,或是心头那种麻木空无,只不断促马前行,一门心思赶回汴梁。刚转入京郊的官道,便有一抹黑影自他马侧一掠而下,轻巧地停在他前侧的路边。“属下参见王爷。”那是一个篮裳窄袖的男子,四十岁上下,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表情全无,平淡地低身为礼。“雷远。”庞统立刻叫出对方的名字,随即一拉缰绳。越影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然后稳稳停在当场。“王爷稍候,威远上将军庞敏封号即刻前来接应。”雷远说完,便抬手向空中放了个烟花讯白天看来不甚明显,但对于附近苦苦搜索的庞统亲兵而言,已经足够。庞统深知雷远为人沉默心思细密,他定不会让自己独自前行,便下马寻了处地方坐下,微闭上眼休息一阵。雷远安静地隐在一边,等待前来接应的人马。不出半刻,远处传来一阵纷杂的马蹄声,短促有力,声声急催当是辽地骏马,风行雷驰,蹄不生尘。当初庞统伐夏,耶律宗真为表忠心,送上北地良驹千匹,全被他用做战马分送部下。便是阿敏来了。庞统睁开眼,默默等着远处疾驰而来的数个人影来到近前。“庞敏来迟,还请王爷治罪”未等马匹停稳,庞敏等三人便一冲而下半跪于地,微乱的气息下难掩乍见庞统的激动。庞统忙伸手挽他起来,叹息着:“阿敏,你这倒是在说我不是本来便是我不好”“王爷。”庞敏也不再纠缠,抬起头来刚要说些别的什么,便见他脸色苍白面带疲态,忙问:“莫非王爷身体不适”他想一想,马上招手命人各自上马,准备回京。“王爷勿忧,朝中一切安好。只是袁大人他们数日不见王爷难免担忧,末将等人这才暗中搜寻。”庞敏知他心思,便在牵过越影之际对着庞统低低耳语。庞统点点头。既然他说一切安好,便自是无碍。只是自己此番确实任性妄为,累得一班兄弟担惊受怕。尽管庞敏不说,他又如何不知此事重大,他们又无论如何不能声张,便连羽林军都用不得,只能由这些早已封官拜将的过命兄弟独自暗暗搜寻,这几日来想是伤透了脑筋。不过,也不会有下次了。庞统一边领着众人飞驰,一边暗自苦笑怎么还可能有下次呢时近黄昏,庞统等人终于安稳入了王府。庞敏一边嘱咐管家急招御医,一面向庞统禀报着京中情况。“方才末将已差人前往袁大人等处送信,王爷只管安心休息。”御医走后,众人也皆尽散去。眼看着庞统遵照医嘱用过清淡粥饭喝下汤药,庞敏站在庞统跟前,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庞统知他心思,却也不愿多说,只淡淡一笑:“这次是我不好,让众弟兄受累了以后再没有以后了。”“是。”庞敏看着他的神色,隐约猜到什么,却只能诺诺应了。翌日早朝果如庞敏所言,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只是中州王庞统称病两日未朝,今次出现自有一班大臣在下朝后围着他嘘长问短,一团和气。这虽不过都是些见风使舵之人,庞统在不胜其扰之下心中却也颇觉欣慰:看来朝中终于可称安定了。这些年的辛苦总算值得。等他自群臣当中脱身,一声冷哼便堪堪传进耳中。庞统偏头一看,果然是袁旭等在一旁,面上全是不耐。他知此番定躲不过,便痛快迎上去和他并肩向外走着,准备好去听他下面的埋怨。袁旭和庞统同年,但说起来大他数月,偶尔会以兄长自居。待他们在王府花厅坐定,袁旭也不多啰嗦,开口便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急着出京,连个招呼都不打”自昨晚得知庞统回府,他本打算即刻过来看看,却转念一想这厮此番着实过分,半点不给他这兄弟颜面,便叫下人带话给前来的信使,只说他知道了。袁旭今日本也不欲理他,早上却见庞统脸色之差,竟像真的病了,这才又软了心,打算问个究竟。庞统闻言只是苦笑,自顾自地为他斟上酒,并不回答。“你还喝”袁旭一把抢过酒壶,高声叫道:“来人啊,给你家王爷备茶。”庞统也不管他,只收回手,把玩着手中酒杯。袁旭吩咐完毕,细细打量他神色,忽记起上次见他时自己所言,惊道:“难道难道你跑去了洛阳不成”此话一出,就见庞统沉了脸色。还是真的袁旭心中惊疑不定,试探地问:“那是见着了他不肯回来”庞统吸一口气,知道他今日是不问个清楚不会罢休了。反正当年之事他也清楚,自家兄弟他也不欲瞒,便索性开口:“从今往后,我和他,再无瓜葛。”真的袁旭斜眼看着他,明摆了不信。虽然自公孙策走后,庞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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