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濯将程姣姣放在床上,道:“只是昏迷而已。”这时,宋婉闻声走进屋来,看到这样的夏清濯和程姣姣,不禁问道:“清濯,这是怎么了”夏震风落在后边,这时才进了屋,听到宋婉的问题,幽幽叹了口气。宋婉不禁更加疑惑,眉心微蹙,问道:“你们父子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宋婉转头看了眼夏清濯和程姣姣。夏清濯的眸光黯了黯,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宋婉的容颜惆怅,看了眼夏震风,“他还是知道了,原本是想以后再慢慢告诉他的。”“当时的情况,我原本是怕我出面阻止会激起释冰更加强烈的反应,所以才把面具拿了出来,没想到阴差阳错唉。”夏震风一叹,眉宇间不经意透出了些苍老来,“他与向云当年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固执”宋婉转头看向夏清濯,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道:“清濯,虽然这次的情况特殊,但是以后你还是避忌着些好,毕竟她与释冰已经成亲了。”“避忌”夏清濯苦笑,“当年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她,就是顾着那些君子之道,所以才任她跟着夏释冰走,可结果呢他都干了些什么”“清濯”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宋婉的心中升起不忍。夏震风却神色一紧,正色道:“清濯,不管他干了什么,你最好记住,她已经是你的弟媳,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释冰与我们本就有嫌隙,你可不要因此逼得他反目成仇,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反倒称了别人的意”夏清濯一反平日的谦和孝顺,倔强道:“若是夏释冰不懂得珍惜,我带她走了又如何”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一怔,楚双悦看着夏清濯双眸中透出的坚定,鼻尖一酸,轻咬住嘴唇,垂下眸去。“放肆”夏震风面色凛然,怒喝道:“你若是干出这种事,以后便不要再说是无瑕山庄的人,我夏震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儿子”说罢,愤然拂袖离去。夏清濯忿忿把头一瞥,并不为所动。“哎呀,”宋婉双眉紧拧,心中焦急,痛心疾首道:“你可知,夏释冰的爹当年离开无瑕山庄另立家门,就是因为在感情的事上太过偏激,你们俩兄弟可不要步了他们的后尘”说着,亦拂袖离开。宋婉这番话说得可谓前言不搭后语,夏清濯心中疑惑,叔叔当年离开山庄是因为在感情的事上太过偏激,为何说他跟夏释冰不要步了“他们”的后尘,这个“他们”是指谁,难道是爹他以前的确曾隐约听说过当年叔叔和爹都心仪于娘,但后来娘选了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叔叔离开了无瑕山庄对于当年叔叔为何离开的事情,上一辈总是讳莫如深,他以前也不曾探究,现在想来夏释冰之所以与无瑕山庄有这么深的嫌隙,会不会跟上一辈的事情也有关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搅和成了一段乱麻,夏清濯在心中长叹一声,亦转身离开,去换衣服。“少爷”南森忙追了上去。顷刻间,屋中便只剩下楚双悦一人了,楚双悦吸了吸鼻子,心中黯然。夏公子果然是喜欢姐姐的。“双悦,麻烦你给我一件干净的衣服。”不知何时,程姣姣竟已醒来,正坐在床上看着她。“姐姐”楚双悦的眼中还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失落。程姣姣笑了笑,抖了抖身上夏清濯的外衫,“能给我件衣服吗”“嗯。”楚双悦忙跑出门,去拿了件干净的衣衫来。程姣姣接过衣衫换上,道:“你替我跟夏庄主跟夏夫人还有清濯道个别,我先走了。”其实刚才宋婉让夏清濯避忌点的时候她就醒了,但是没想到夏清濯会那么说,于是她只好又卑鄙地装睡了。现在趁他们都不在自然得赶快走,要是再见他,那得多尴尬啊,而且自从牵情解了以后,她心中对夏释冰那种“爱”的感觉就都涌了回来,她现在恨不得飞到他身边去。“诶。”楚双悦拦住程姣姣,道:“姐姐,我跟你一起走,你可不能在抛下我了,我还得跟你去找你师父呢。”程姣姣一愣,她不提,她都给忘了,但是她现在“那个双悦啊,我现在得去找夏释冰,跟他把一些很重要的事解释清楚,所以”楚双悦抓住程姣姣的手臂,坚定道:“那我跟姐姐一起去。”见鬼,她可是要去办“正事”的,而且现在情况又那么乱,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带着她到处跑正想着怎么开口拒绝,却听得小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怎么了”楚双悦疑惑地走到屋门边。夏震风他们也听到了声响,都走了出来示意南森把门打开。院门一开,只见门口涌了许多手执刀剑的江湖客。“夏庄主。”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拱手道。夏震风拱手还礼,“原来是张掌门,用这样大的阵仗来找夏某,所为何事”院门外各门各派的人涌了一堆,有些兵器上的血迹尚未干涸,看来折兰宫的事刚结束便到这儿来了。张掌门嘿嘿一笑,道:“有人看见令公子和那个魔教妖女进了这个院子,我们怕那妖女对无瑕山庄有所图谋,所以特地前来,还望夏庄主把那个妖女交出来。”夏震风坦然笑道:“哪里有什么魔教妖女,犬子带回的不过是我无瑕山庄的侄媳妇而已。”“夏庄主不必隐瞒,武林大会上,人人都知萧霖是那魔头的儿子,那程姣姣是萧霖的师妹,就是魔教中人,夏庄主还是快快把那妖女交出来,莫污了无瑕山庄的名声才好。”见夏震风不肯交人,虽然夏震风是武林的泰斗级人物,但是仗着有理人又多,张掌门的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夏震风依旧一派泰然,“但萧霖虽是肖天枫的儿子,却也是神医娘子的弟子,程姣姣只不过是他的师妹而已,何来魔教妖女之说。”张掌门冷笑一声,“夏庄主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当年潇潇谷那对神医姐妹花与肖天枫的那段风流韵事江湖人人皆知,听说程丽娘也给肖天枫生了个孩子,这还不能证明她早已与魔教同流合污吗”“但是那个孩子后来死了,程丽娘也隐居避世,程姣姣是她后来收的弟子,如何能证明程姣姣与魔教有关”夏震风淡然反问。“这”张掌门喉咙一哽,见说不过夏震风,索性仗着人多耍起了横,“夏庄主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那妖女你是交还不交,难道是想与武林同道为敌了吗”夏震风面不改色,“夏某可没这样说,但是我夏家的人也不容他人欺侮”闻言,也不再讲什么道理,张掌门身后的其他人纷纷高声喊道:“把程姣姣交出来”一时间群情激愤,南森等人神色一凛,手不自觉地扶上了佩剑。“啊”突然,几块碎石重重打在人群后面的几个人的腿上,众人不由得往后看去,只见他们嚷着让夏震风交出来的妖女就在他们后面的不远处。程姣姣挑了挑眉,“一群傻瓜,有本事来追呀”说着飞身离去。“妖女在哪儿,快追”有人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往程姣姣逃走的方向追去,一时小院门口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姣姣”夏清濯眉心一拧,就要去追。“你站住。”夏震风拦住夏清濯,侧头对身后的人道:“南临你带两个人去,千万不能让她落在那些人的手里。”“是。”南临手一招,带着两个手下追程姣姣而去。夏震风瞪了夏清濯一眼,道:“你给我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南森,看着你主子”“是。”南森点头。看着空荡荡的院外,夏清濯懊恼地一拳砸在门上。“夏公子。”楚双悦缓缓上前。夏清濯心中烦恼,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再维持平日的风度,闷闷道:“什么事。”“姐姐说她会去找夏释冰解释,去说服他,要你们不必担心。”楚双悦心中酸涩,面上却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闻言,夏清濯回过头来,追问道:“她还说什么没有”楚双悦咬了咬唇,面颊微微一红,“她还说月落楼想抓我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她现在不能带我去潇潇谷,请夏公子再照顾我一段间,她以后一会好好感谢你的。”“哦。”夏清濯的眸子微微一黯,“这等小事,还说什么谢字,楚姑娘放心,夏某一定会保护姑娘周全。”夏某一定会保护姑娘周全。好生疏的话。楚双悦心中涩然,“劳烦夏公子了。”作者有话要说:、一二四程姣姣的确是让楚双悦再待一段时间,但是她的原话是:“我现在必须去找夏释冰,月落楼要抓你肯定有大阴谋,你武功不济,还是再跟清濯待一段时间的好,我有机会再来找你。”楚双悦也没有骗夏清濯,只是她略微修改了一下,把“跟清濯待一段时间”变成了“照顾一段时间”但是到了夏清濯哪里却是“保护周全。”三句话的意思大不相同,若是程姣姣能听到的话,一定能发现楚双悦心里的小九九,但是她现在压根没空搭理这些事情,因为她终于尝到了“人人喊打”的滋味。从夏清濯那里出来之后,凭着出众的轻功以及多年逃跑的经验,程姣姣很快就甩掉了大部分人,没有甩掉的也都一把迷烟弄晕了。本来是马上就要去寻找夏释冰他们的下落的,但是好巧不巧,或者说是因果报应,她竟然又碰到了那对苏家兄弟。对于那两个试图把她给那个了的人,她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想起都是他们害的夏释冰误会她,她就怒从心起,而且他们本就是苏家的人,夏释冰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于是她就按照她当时想的,使毒虐杀了他们俩,七窍流血,全身肿胀红紫,过两天便会化成一滩脓水,真是好不恐怖,好不残忍。程姣姣完事后正要离去时,又追来了一群江湖中人。原本程姣姣因为不想让月落楼的阴谋得逞,所以一直都是只躲闪,不伤人,如今这样残忍虐杀人的场面被人撞见,便是坐实了她“魔教妖女”的名声,于是乎,“魔教妖女程姣姣残忍毒杀苏家俩公子”的事便被传遍了整个江湖,一时之间追来消灭她这个妖女的正义人士又多了起来。真是不得安生“砰”程姣姣又打晕了一个来除“魔”卫道,铲除“妖女”的江湖卫道士。这几日她真是忙得“脚不沾地”,随时都要应付那些喊着正义口号的卫道士,不过幸好,来的不是武功烂到不行、直接被她打晕的草包,就是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初出茅庐没有江湖经验,使个迷药就搞定的愣头青,总之一帮乌合之众就是了,像银面那样能让她调头就跑的高手还没遇见过。阳光和煦,清风拂树梢。“唉。”程姣姣叹了口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些天她被追得太辛苦,餐风饮露,客栈都不敢住,刚才便在树上睡了觉。现在真是腰酸,背酸,腿酸,哪儿都酸这些天被追杀的日子,让程姣姣不禁开始犹豫起来,她这样一身的麻烦,到底还要不要去找夏释冰这家伙行事本就个放荡不羁的人,江湖上看他不顺眼的大有人在,她若去找他,不就给了那些人机会溪水泠泠倒映着太阳的金光,程姣姣走到小溪边洗了个脸,哀怨一叹,真是纠结。树枝微晃,身后传来一个沉重的落地声。又来,这次来的人轻功未免也太差了手腕一翻,程姣姣倏地转身,准备一下解决。“别打,是我”杨天凌喊道,可惜已经晚了,两枚银针迎面而来,他匆忙一矮身,狼狈避过。程姣姣冷哼一声,她是故意的。什么叫做“别打,是我”打的就是你这种装腔作势道貌岸然的家伙“哟,这不是杨公子么怎么跟情妹妹郊外踏青来了”程姣姣戏谑道。杨天凌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女子,脸色青黑,估计是中了毒,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那个女子就是月落楼的那个扶桑姑娘。杨天凌的面色青白,应该是长时间用轻功背着扶桑赶路,功力耗费太多的结果。程姣姣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心中冷笑,这架势,定是找她救人来了。果然,杨天凌放下扶桑,虚弱一笑,道:“哪里,小生这是请姑娘救命来了。”“杨公子说笑了吧,月落楼害得我这样,我又不是圣人,怎会救自己的敌人”程姣姣真想把他那张脸敲烂,她还没找他报“牵情”之仇,他倒是先找上门来了,还救人,救你个大头鬼杨天凌将扶桑搂在怀中,道:“的确不能救敌人,但小生曾救了姑娘俩次性命,姑娘这次就当还我一次吧。”两次正好给你机会下“牵情”是吧程姣姣秀眉一竖,“姓杨的,你倒是还有脸说这事,你给我下牵情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救我两次性命,一看就知道是你们串通好的”杨天凌面不改色,笑道,“这你可冤枉小生了,小生救姑娘那两次可没跟任何人串通啊,而且小生给姑娘下牵情,也是为了姑娘好啊。”为了我好无耻程姣姣气笑了,“这么说我到还要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