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官人还出得起更高的吗”听听,这不是挑衅是什么眼前的女子不止说了,身旁的那个婢女还有意无意的将手里的几张飞钱劵抖了抖。“我们不打欠条。给现钱。”婢女似乎在提醒说道,“现钱不够了,太平居,神仙居,怡春堂做抵押。”什么连身家根本都要拿出来了娘的高小官人咬牙瞪眼。这是要玩命吗难道如果我一直喊下去,她就敢一直加下去吗加多少无止无境吗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不可能高小官人张嘴要接着喊,但是张开嘴却迟迟无法出声。万一,我喊高了,这女人认输呢那我不是被坑了吗赢了有面子吗有个屁面子当这个女人说跟自己争花魁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没了面子赢了也是笑话。还要白白的砸进去那么多钱,更如这女人的意高小官人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的哈哈笑了。好,好,好“好。好,程小娘子财大气粗,为美人一掷千金,高某不敢夺爱了。”他说道,一面拱手。此言一出,莫娘子飞也似的扑过去,将程娇娘这边扔下的飞钱劵抓在怀里。“阿衡。还不快谢过娘子。”她喊道。她不管了,不管什么高官人,不管什么神仙弟子,她这辈子捞着一次就足够了朱小娘子笑着冲程娇娘施礼,一面起身疾步向程娇娘走去。看着这老鸨和官妓竟然这样迫不及待的奉承恩主,眼里都看不到自己。高小官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周六郎终于在这时候进来了,带着被外边人阻拦之后的愤怒,一眼就看到一脸奉承讨好向那女子而去的老鸨和官妓。“干什么站开”他疾步过去,竖眉喝道,抬手制止走近的花魁。嫌弃那是嫌弃厌恶的眼神。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头发乱了。妆容被泪水冲花了,衣衫凌乱是的,自己一定很难看很难看。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五万贯的包月金呢五万贯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些钱,而她只需要陪陪一个男人一个月就拿到了。这钱,多好挣啊。“程郎君。”朱小娘子笑着施礼,“奴先去梳妆,再来相陪。”她说罢转身疾步而去,不知道是走得急还是什么,脚步有些凌乱,只不过此时没有人注意她的失仪。一场闹剧就此散场,不过,事情也可是说是刚刚开始。程娘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和我们高家竟然是在这种事正面撞上了。高小官人看着对面端坐的女子,心里冷笑,面上却是笑容依旧。“程娘子果然非一般人也。”他说道,“某佩服佩服,真是不不争不相识啊。”这话怎么说的那么别扭。“程郎君的手真是对不住了。”他微微一笑,话头一转,带着几分歉意说道,一面竖眉看向一旁,“你们这些人大胆,让你们把人打走,怎么把人的手打断了”几个随从立刻低头认错。“谁干的”高小官人喝道。一个随从站出来。高小官人看着他冷哼一声。“一手还一手,你打断自己的手给程官人认罪吧。”他说道。此言一出厅中人再次神情惊骇,那随从更是面色一白。但他也知道高小官人的脾气,手跟命相比,他还是要命吧,虽然没了手也就等于没了命,但如果不听话,死的会很难看,还会累积家人,都是没了命,前者至少还能得个痛快,且能惠及家人。念及如此,随从举起手狠狠的向一旁的柱子上甩过去。“慢”程娇娘喝道。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喊出这个字,那随从的手已经逼近柱子,听得一声脆响一声闷哼,很多人都忍不住闭上眼口中低呼一声。高小官人嘴边浮现一丝得意的冷笑,但当视线看向那随从时,却愣住了。那随从是滚倒在地上,但手却完好,正抚着自己的腿。一个银酒壶落在一旁。周六郎吐口气,甩了甩手,坐回去。“程娘子,这是做什么”高小官人皱眉说道。“高小官人原来输不起吗”程娇娘说道。高小官人一愣,旋即笑了。“这话怎么说”他说道。“相争必然有伤,技不如人也是正常的事。”程娇娘说道,看着高小官人,“我哥哥被打伤是因为输了,输了就认了,无须道歉,你打得起,我们也接的起,高小官人此时再纠缠此等细枝末叶小事,岂不是太小气了。”什么我认错赔罪还小气高小官人皱眉。“更况且,我不跟跟随从下人计较,随从不过是听命行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谁的事就是谁的事,出了事拿下人出气作罚,非君子之道。”程娇娘说道。所以当时射向这些随从的都是无头的箭吗所以她在厅外根本就不跟自己撕缠径直奔高小官人来吗一旁的莫娘子不由愣愣,看向这娘子的神情有些复杂。原来下人打手竟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作为鸡被杀的这个程娘子,还真是跟人不一样。“如果高小官人是真论道歉,也不该是这些随从,而是高小官人你。”程娇娘接着说道。这女人好大胆高小官人顿时竖眉。“程娘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慢慢说道,“你是说,我该打断自己的手吗”、第七十四章 一念如果高小官人是真论道歉,也不该是这些随从,而是高小官人你。当这女子说出这句话时,大厅里的人再次惊讶。程娘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该打断自己的手吗而当高小官人回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就是惊骇了。莫娘子伸手按着心口。我的亲娘,今晚她简直把一辈子的惊吓都受了。这一惊一乍一起一伏的,再来几次,她估计都要无福享受这些钱了。伴着高小官人这句话,双方侍从都绷紧了身子握紧了各自的武器。就是当场杀了这女人,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吧不过是一个女人,纵然与国有功,但到底是没什么根基,皇帝就是再暴怒,把他下了大狱,相信有父亲在,有太后在,有贵妃在,还有如今的平王在,他也死不了。只要死不了,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更况且,这是在德胜楼,争花魁,这样被打死,也是很丢人的事吧,朝堂也好民间也好,平息流言也更容易把握。这样一想,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反正这个女人父亲已经有心除去,那早一些也没什么。高小官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心似乎冒出一层细汗。“高官人听错了。”程娇娘说道,“我是说不用道歉,我哥哥被打是我哥哥自己的事,既然敢玩,就要玩的起,既然敢争,就要输得起。”高小官人只觉得一口气泄了,人差点虚脱。这贱婢为什么不嚣张了拿出适才用全部身家争花魁的气势来啊这时候认怂做什么来啊,来剁我的手啊,来和我拼命啊娘的高小官人心里狠狠骂道。她不闹。自己也可以闹闹还是不闹这时候自己再闹,就留下太容易被人攻击的把柄了,值得还是不值得呢这一迟疑间,厅内的气氛便缓和了。高小官人知道机会已经错过了。经过这一插曲,高小官人再没了维持表面和气的心情。“娘子说笑了。”他说道,草草拱手,“那么就不打扰娘子和郎君享乐,先告辞了。”程娇娘端正还礼,神情依旧,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周六郎神情变幻一刻,看着高小官人最终什么也没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其实从这女子开口要争花魁这一刻,就该知道她是要跟他们高家撕破脸了。高小官人心里冷哼,抬脚迈步。拉开门,他的脚步忍不住一顿。喧哗声扑面,四面八方视线汇聚。德胜楼封闭了二楼,但总不能赶走所有的客人,夜晚的德胜楼更为人多热闹。更何况动静闹得这么大,想要瞒住也是不可能的事。“官人,走后门吧。”随从低声说道。真他娘的丢人,什么时候他高十四喝酒消遣玩女人还需要走后门避人耳目了高小官人脸上早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阴寒。想必等到明日,他这个笑话就传遍京城了。“不就是争个花魁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冷笑说道。“既然我能堂堂正正的进来,就能堂堂正正的出去”说罢抬脚迈步。见状如此其他人也只得跟随。他们一行人过来,大厅里敢明目张胆围观的还是不多,只不过明里暗里那种视线还是让高小官人如芒在背。被人看甚至被人指点他从来都不畏惧,也不会当回事,但今时今日的窥探指点却是从未有过的滋味。因为这一次他是作为一个失败者。被人在笑在嘲讽,而不是以往被人惧怕被人羡慕。江州傻儿站在门口高小官人停下脚回头看了眼高高的廊桥之后的二楼,转身疾步而去。伴着他的离开,德胜楼里沸腾起来。“看清楚了”“果然是高家十四郎”“那花魁最后归谁了”“废话,高小官人都灰溜溜的走了。自然是那女人赢了。”“一个女人赢了花魁”“不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替她的哥哥争的花魁”“那也够吓人的,什么女人啊”而这边屋门啪的关上,将莫娘子热情的笑脸隔绝在外。“程娘子啊,您还需要些什么我们德胜楼也有好酒菜您要不要先听歌舞阿衡要过一时才能来”莫娘子却依旧贴着门将话絮叨完。门内回应她的是少年郎的一声滚。这声不客气的骂并没有让莫娘子面色不悦,反而笑的依旧很开心。五万贯一个花魁一个月五万贯莫娘子伸手捏着袖口,想到其内的钱就忍不住笑的合不拢嘴。有这五万贯,骂两句又如何就是被这娘子打一顿,她也高兴地要道谢。“可是,大娘子,这可就得罪高官人了啊。”一旁的知客忍不住提醒道。“错了。”莫娘子笑道,一面捏着袖子,“不是我们得罪的,是那”她说着伸手瞧瞧的指了指后边。“事到如今,可不再是我们德胜楼,也不再是我们花魁阿衡的事,这是程家与高家的事,我们的事,就是谁给钱谁是大爷,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能以钱压人呢,我们开店做生意,又能怎么办呢真是又害怕又无奈,我们也很可怜的。”她说到这里做了个可怜神情,旋即又和知客对视一眼,二人都哈哈笑了,一面笑又忙掩嘴,回头看了眼,缩头掩嘴疾步走开了。“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包厢内,周六郎涨红脸喊道。他看着自己的手,直到高小官人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他的手才松开,因为握的太紧,都有些僵硬了。程四郎已经被送回家去了,程娇娘也起身要走。被周六郎拉住。“争花魁啊。”程娇娘说道。争花魁这是争花魁五万贯包花魁一个月这是她手头所有的能支配的钱了吧还要拿出太平居神仙居什么的,这是争花魁还说什么要人家高小官人自伤手道歉这是争花魁这是争命吧“我没有说要他伤手道歉。”程娇娘纠正道,“那是他自己说的。”这女人就是关注点跟正常人不同周六郎气的瞪眼。“你知不知道刚才人家都动了杀心了”他咬牙低声说道。程娇娘笑了笑。“不过是争个花魁,这就动了杀心了那也太玩不起了吧。”她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周六郎瞪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程娇娘说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难道还是什么光彩事”周六郎瞪眼。“为美人一笑,挺身而出,少年风流,热血多情,总比冷血心肠避事而躲走要光彩吧”程娇娘说道。“那也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身而出”周六郎冷笑。想到适才看到的程什么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程家这些废物“他能。”程娇娘答道。“他能”周六郎嗤笑。“他哪里能他要是能就不会被人打的跟死狗一般”“因为他有我。”程娇娘答道。周六郎愕然,旋即更恼火。“他是你哥,又不是你儿子就是儿子也没有这样骄纵,争花魁,你还替他争”他瞪眼气道。“这怎么是骄纵呢。”程娇娘看他说道。一面端起面前的茶碗,“只要哥哥高兴,做妹妹的就高兴,人生一世,还不是图个高兴嘛。”周六郎呸了声。“而且,他这次之所以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