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反应她忽然有了兴致,趴在吧台边坐等“暧昧好戏”开场。音乐终了,台上的女孩深鞠一躬,从台侧走下来。服务生及时送上饮料,并指了指东方敬恒坐着的方向。女孩的目光跟过来,锁定目标后,露出了微笑。夏焱注意看东方敬恒的表情,他已经收回了目光,专注盯着手机屏幕,手上忙着打字。“她好像过来找你了。”夏焱看那女孩越走越近。“嗯,”东方敬恒顾自发着短信,直到女孩子走入他的视线,才抬起眼皮“嗨”了一声。“老师,你怎么来了”女孩子笑得很开心,手上紧紧握着那杯大饮料。“和朋友谈事情,顺便来看看你。”东方敬恒拍拍她的肩,笑了笑。女孩子也冲夏焱点了点头,柔顺的长发被拨到脑后,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夏焱回以微笑,心里却尴尬无比。她终于记起这是校长室里见过的那个小妍,应该也就是高园说的“苏妍”。完了,是谁往她心里种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草,她刚才竟会以为东方敬恒是在泡妞好吧,她的行为令人发指,罪无可恕。“老师,我刚才的曲子拉得好吗”苏妍在东方敬恒身边坐下,轻轻问。东方敬恒正要开口,夏焱已竖了竖拇指,抢先说了句“很棒”。苏妍笑笑,转向东方敬恒继续说:“老师,我知道自己没拉好。刚才有一组音没处理好”她表现得如此有上进心,倒显得夏焱特别低端,特别爱巴结。夏焱立刻知趣地紧闭嘴巴,不敢再妄自点评。“是的,”东方敬恒回忆了一下,“这首曲子没必要用顿弓,那么悠扬的旋律却被你人为破坏掉了。可惜了。”说完用手点点桌子。苏妍的脸骤然红起来,拿起提琴说,“要不老师随我去后台,我再练一遍给你看”“不用,”东方敬恒摇摇手,转头面向夏焱,“你跟她一起进去,给她示范一遍。”“我”夏焱的嘴巴张得老大。她怎么有资格和苏妍比。纵然苏妍真有问题,那也是瑕不掩瑜。而自己,完全是个三等残废啊“对,你给她拉一遍,让她体会体会。”东方敬恒肯定地说。苏妍的脸色微变,看看夏焱,看看东方敬恒。夏焱也不淡定了,不知所措地盯着东方敬恒。“不愿意”东方敬恒笑了笑,示意夏焱站起来,“这次我背歌词,你拉琴”“好吧”偶像亲自指点,还好意思说不好吗夏焱低低头,站了起来。东方敬恒先迈步走向后台,苏妍紧紧跟上,半路时突然回头问:“你不是高园的美术老师吗”“是啊,”夏焱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其实不会拉琴,你老师是想拿我做反面典型,来激励你。”一句话说得苏妍重又心花怒放,嘴角终于有了笑意。东方敬恒十分守信。等夏焱准备停当,就开始用他的男低音吟诵绿袖子的歌词。他背的就是夏焱那天背的版本。夏焱一时跑神,跟不上他的速度了,一段曲子拉得磕磕巴巴的。她用余光看到苏妍捂着嘴巴,脸骤然变烫。第一段结束时,东方敬恒转过头,按住了夏焱的肩,“没有人能阻挡你的音乐梦想,夏焱,你拉得很好”拉成那样,他还说她好。这不是明显的双重标准么这让夏焱更觉难堪。一边的苏妍放下了手,手指绕着发梢,表情有些怨怼。第二段开始,夏焱的节奏好起来,流畅度也高了。偶尔她的眼神会与东方敬恒相接触,每次他都鼓励地冲她点头,示意她继续拉下去。音乐和吟诵声相互缭绕,配合默契,最终齐齐停下,归于寂静。夏焱把琴还给苏妍,脸上火辣辣的。苏妍默默接过琴,眼睛看着东方敬恒。“你看,只要你心无杂念,就完全可以拉好。”东方敬恒轻轻点评,“苏妍你也一样,你在台上拉的第一段和第二段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老师说得对。”苏妍低下了头,“我看到你坐在吧台上,一时高兴”东方敬恒打断了她的话,“你太想表现,反而失去了自己。刚才夏焱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她虽然拉得没你熟练,但她有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在里面。苏妍,这才是一个拉琴人最重要的品质。”一番话激励了两个人。“老师,我明天能去你那里练琴吗”苏妍收起琴,信心满满地望望东方敬恒。“换个时间吧,这阵子我可能有些忙。”东方敬恒摇头。“谱曲的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苏妍小声追问。“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东方敬恒缓缓说。而这边的夏焱也正心潮澎湃。她真的如东方敬恒所说,融入了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吗她不知道她只记得东方敬恒目光射过来时自己全身上下暖暖的,那感觉就像小时候搬着凳子晒阳光的味道。作者有话要说:起来,不愿做奴隶的妹子,把你们的热情,变成草草狂涨的收藏草草文章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每个人一定要撒出更多的鲜花起来起来起来来、11、神秘电话311神秘电话3夏焱单枪匹马闯荡外地的次数很多,每次都是平平安安出行,毫发无损回家。可这回像中了蛊。火车晚点不说,好不容易上车,临窗的座位马上被一对情侣换走了。结果夏焱被挤缩在一个大吨位男人身旁,感觉快窒息了。晚上九点,夏焱有气无力地走出张市火车站,看见一个中规中矩的男人举着有她名字的牌子站在出口。夏焱和他打招呼,他回以 “夏小姐”。听声音就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位,只是没想到长相和声音一样艰涩。他自称金作礼,接过夏焱的行李就往外走。“夏小姐是一个人来”他边走边问。夏焱点头,眼睛扫着街上的风土人情。已经入夜,但这个城市的大概轮廓还能触摸到。雄浑的气息,古朴的味道,竟比江南的城市多了重意想不到的历史味道。夏焱之前还以为它不过是个边陲小城,这会儿开始为自己的孤陋寡闻羞愧了。金作礼请她吃酸梅汤,夏焱怕酸不敢要。金作礼自己买了杯,说:“夏小姐,你别紧张。虽然我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但是我肯定是好东西。因为夏先生生前给它保的价是一万元。这还只是十七年前的价格,换做现在起码得有十几万,你猜它会是什么呢”夏焱也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不愿意和陌生人谈论这个问题,就佯作看风景。到宾馆已经十点,夏焱躺到床上,脑子里闪过难以捉摸的异样感。马上能揭开箱子的秘密了,当前尘往事尽浮眼前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她不免想起出发前东方敬恒曾问她:“你怕不怕去了那里会一无所获甚至大失所望”她那时不知道答案,但是现在,她很确定内心的想法,她其实是害怕的。手机屏亮了亮,一眼瞥去,是李彦光的短信。“焱焱,你居然开始说谎了”李彦光说。夏焱缩缩身子,把自己完全嵌入靠枕里。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知道她过来的人只有两个,最有可能告密的就是东方敬恒。难道是他她想了想,拨通他的号码。对方接得很快,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到张市了”“东方先我想问你件事。”“你说。”“是不是你告诉彦光叔叔我要去张市的事”她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泛白。东方敬恒好像在喝水,过了会儿才缓缓道,“夏焱,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他打电话问我你有没有去海南,我直接说你去张市了。”“为什么要说呢”夏焱的情绪瞬间低落了。这样一来,她和何晓笙的关系恐怕会更紧张。“夏焱,你听过一句话吗”东方敬恒说话的语气很耐心:“你可以骗一个人一世,也可以骗所有人一时,但不可能在所有时间骗所有人”他没再说下去,但夏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很多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不要找借口,不要找理由。那些都帮不了你。”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随着听筒熏染开去。隔着手机,夏焱也能想象东方敬恒此刻的表情。微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目光带着洞彻一切的深邃。从第一次见他,她就发现,他有这样的本领,让人无处可逃。挂了电话,再面对短信,她倒坦然起来。手机上又进来李彦光的几个短信,内容千篇一律,有几句语气像极了何晓笙,估摸是两人合写的。夏焱看完,拟好内容回了过去:“妈妈,彦光叔叔,我已经不小了。懂得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懂得如何处理爸爸的事情。请你们放心”发完,松了口气。发现真的摊开来讲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第二天,夏焱去寄存公司领箱子。她把证件和护照拿给金作礼核实后,金作礼拿出一张纸让夏焱签名。手续完毕后,他从里间搬出来一个木箱子,黄中带黑的质地透着沧桑,上面一把大锁格外招眼。接过箱子的瞬间,夏焱一直苦心营造的心绪被击得粉碎:爸爸,我来了箱子十分平整,即便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也难掩它的贵重。夏焱细细抚摸,似乎还能感受到爸爸抚过的温度。她瞥了眼古铜色的锁,内心已经迫不及待:“钥匙呢”金作礼露出诧然之色,“我之前跟你说过箱子是上锁的。我怎么可能有箱子的钥匙呢。”夏焱一下傻眼了。现在要她去哪里找钥匙她先打电话问何晓笙,没想到何晓笙脾气比李彦光还差,连声骂她“胳膊肘往外拐”,夏焱一句都没敢反驳。结果当然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夏焱挂了电话,一愣一愣看金作礼,“那怎么办呢”金作礼看她一眼,摊摊手。夏焱知道不可能再从金作礼那里问出什么,抱住箱子往外走。搬起箱子的瞬间,心里很有些诧异,箱子比她想象中轻多了。走了没多远,金作礼就从后面追上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夏焱问。金作礼尴尬一笑,“夏小姐你远道而来,我却帮不上忙。实在抱歉我可以帮你找个人把锁撬开。你需要吗”他的好意夏焱领了。但在她眼里箱子太珍贵,怎容许别人破坏。从寄存公司出来,她一路走一路打出租车。西部的太阳果然凶猛,云层移去后,太阳就毫无保留地直照下来,才十几分钟,就要把人烧着了。夏焱在一个阴凉的地方躲了躲,下意识去摇晃箱子,只听见里面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像是什么大件物体。她纠结死了,太想找个人说话。拿出手机,按了一遍通讯录,最后鬼使神差地拨通了东方敬恒的电话。“那个箱子打不开,我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虚。“夏焱,”话筒里东方敬恒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周围还有车子碾过的声音,“我这边有事。过一会儿小宋会给你电话,他去张市找你了,应该快到了。”“其实没关系,箱子很轻,我能拿。”她察觉到那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在哪里”“我没什么事,你安心等小宋。”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克制。夏焱的情绪有些堵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对方也没再挑起话题,两个人就这样静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她问:“你还在吗”“在。”声音干净,但似乎更加克制隐忍。夏焱有些慌了,正想问个清楚,感觉东方敬恒的手机被人抢了过去。很快,话筒里传来女孩子柔糯又急促的声音:“没要紧事就挂了啊,再见。”夏焱愣了愣,半晌才吐出一个“再见”。挂电话的瞬间,似乎还听到东方敬恒压抑的低呼声。一切都很怪异。难道是她坏了别人的好事夏焱的脑子瞬间混沌了。很久以后才想起,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苏妍。下午小宋和夏焱汇合。看到夏焱的一刹那,张了张嘴,“怎么先生生病,你也跟着生病”说着指指夏焱白纸般的脸。“他生病了”夏焱从沙发上蹦起来,起立的刹那有些头晕目眩。小宋简要说明:“先生早上去机场时被人撞了,半月板陈伤复发,干脆动手术了。不然站在你面前的人不会是我。”“他去机场干什么”夏焱心头浮上一层异样。“当然是来张市。先生接下来有个很重要的音乐节活动要参加,我和阮姐都不希望他来。但是他放心不下你。现在好了,出车祸了,音乐界的活动也泡汤了。”夏焱听完沉默许久。一种久违的感动充斥胸间,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幸福的自己。去机场的路上,夏焱接到金作礼的电话。对方吞吞吐吐一会儿说:“夏小姐,你真的对你父亲的事情一无所知吗”一句话如当头棒敲,夏焱迅速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发生什么事了”一紧张就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我们这里有个箱子是和夏先生同一天存进来的。寄存的期限也是无限期的。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