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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1 / 1)

是地主家的女儿,机缘凑巧成了仙,又机缘凑巧同宋泽相遇。我们本就是云泥之别。“叶知棋,下一局棋吧。”宋泽抬眼来看我,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冽无尘,薄唇微抿。我懵懵懂懂的点点头。高清晗也要留下来观棋,却被宋泽止住。宋泽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神情温柔:“你该歇下了。”高清晗自然有眼力见,听得出宋泽不容置喙的口气,方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僮子回房。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宋泽后头,碧游在一旁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却未加阻拦。宋泽阖上了门,罩上了烛灯天色渐晚,我们下棋怕是要几个时辰,先预备着点起来。同宋泽对战许久,我自然也摸透了他的路数,但他落子儿多变难揣我却是学不来的。即使棋艺见长,也只能勉强让托战的时间延长了一倍,终究扭转不了战局。我沮丧的重新收子布子。先前我们定了个规矩,谁输了谁收拾。自然,我输子儿的时刻居多。收到一半,我有些困倦,拿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大口。“张二狗子”我差点儿把口中的茶给喷了出来,宋泽低沉悦耳的声音念出这般朗朗上口的名讳还真是相得益彰。宋泽从容的把我手中的茶盅抢过去,嘴角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暴疾而亡誓守贞洁”他似笑非笑的吐出这几个字,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呵呵呵,骗小孩儿的罢了。”“哦”宋泽挑眉,“你口中的小孩儿,可是高家千金”“我也没法儿啊。”我嘟囔的埋怨着。宋泽也不答话,低头饮茶。被他这般意境饶,我的睡意全无,安安分分的摆棋布子。正当我摆完最后一颗棋子儿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个同宋泽送给高清晗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罐儿,我不解的望了过去,却见宋泽单手支着下颔。同我的目光相触,他不自在的别过了脸去。“山下碰见走街串巷的货郎,顺手买的。”我心下五味杂陈,顺手将那瓷罐儿打开。大红的胭脂艳如朱砂灿若朝霞。我想起了高清晗的那句话,手指顿了顿,将那胭脂往前推道:“你送错人了吧。”宋泽目光灼灼,不明意味。我讪讪的添了句:“难不成你同高清晗一样也期盼着我早些个日子成亲”宋泽抿唇,不置可否。“你不要我便扔了。”“要的。”我急急忙忙劈手夺回。,揣进了兜里,贴身放着。宋泽轻笑,悠然快适。我如坐针毡,方才那模样可真是猴急,失了礼度。良久,我咽了口唾沫,方才找了个话头儿:“童子说你想另寻个住处”“恩。”“为何”宋泽眸光一按:“此处水已干涸。”“可这苍龙楚国何处不旱呢”我反问,却见宋泽沉默不语,忽的想到了这大旱的起因,自知失言,方才改口道:“我师父有一个吞水吐水的宝贝,明日我去向他借来。”宋泽抬头望我。我知我又要拂他的兴了。“这宝贝只可解一家之用,若要救楚国,怕还需求神将雨。”宋泽勾起唇角,略带嘲弄与讥诮。我从未见到宋泽这般笑过,深眸中满是戾气。“求神作甚”我心中一悸。我领略过这个男子的清绝,领略过他的温和,领略过他的善变与虚伪,却从未见过他有这般恨意。宋泽,还有多少是我不知晓的,又或者说,我了解他的多少我匆匆告去,宋泽也无甚表达。摆好的座子便这般荒废下,手中的茶已然凉透。天宫一如既往的热闹,到处鸡飞狗跳。自白虎、玄武神君相继成家,天界神仙不可动情的规矩便是形同虚设,众仙纷纷搭家作伙,乐得逍遥。原本担心师傅不会在棋盘山上。毕竟我们师徒五人只有他最喜欢晃荡。可巧的是,今日他安分守己的留在栖凤居待我寻着。“师傅。”我涎着脸皮凑上去,“我想借你那水葫芦一用。”“作甚”“我在凡间缺水喝。”师傅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贱样,阴险狡诈:“要喝水时便快快回来。”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我总不能时时背着高清晗与宋泽飞上飞下,不仅甚是累人,还有碍观瞻。“凡间的茶更好喝。”师傅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将那水葫芦交到了我的手中。我心满意足,将宝贝放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得意忘形的往袖中一笼,转身便要走。“我有秘密要告诉你。”师傅在我身后大声叫喊。我充耳不闻,通常情况下,师傅所说的秘密,尤其是这般大声喊出来的秘密,皆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见我不为所动,师傅叹了口气,用自己认为很轻实则震耳欲聋的嗓门自言自语道:“楚国先帝死得真惨。”我的耳朵动了动,立马儿折回,眼巴巴儿的望着师傅得瑟的脸,心中咒了他千遍百遍,面上却还要装出万分敬仰万分崇拜的模样来。师傅对我溜须拍马的表现很是满意。他拈了拈唇边并不存在的胡须,清咳两声,用极其无所谓的姿态将当年的辛秘娓娓道来。天元大陆四国虽分派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君统治,但因着这四位上神寡淡的性子,实则是由天帝掌管。天帝此人极为古板专制,当年那个神仙不许动情的规矩便是他定下的。同对天宫一般,他为人间制定了四维纲常伦理道德,还将人的生死轮回之责委任与命格神君。虽说有时天道会亲手协管凡人之命运,但也只在少数。故人间除了各国的神明之外,皆还供奉着天帝。楚国的先帝,也便是宋泽的父亲,名为宋瀚,颇有经天纬地之才,在位八年风调雨顺丰收连年百姓康乐,尤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当是宋瀚与杨皇后的伉俪情深。不消说,这杨皇后便是宋泽的生母了。宋瀚与杨皇后结发十余年,后宫专宠一人,绝无旁妃,甚至宋瀚的几次遇险,杨皇后都会舍命相救,一时间传为佳话。可惜红颜薄命,杨皇后身染恶疾,常在床褥,一病不起,太医们皆回天乏术,不久,杨皇后便因病而卒。作者有话要说:、第 23 章可惜红颜薄命,杨皇后身染恶疾,常在床褥,一病不起,太医们皆回天乏术,不久,杨皇后便因病而卒。宋瀚伤心欲绝之际,遍寻各地起死回生的神药,終是在一个道士口中探听到了拘禁鬼差的秘术。奈何倒是不肯施法,因着这本就是逆天之行,若行此术会遭天打雷劈。可爱妻心切的宋瀚偏生不信邪,他从道士那里学到了秘术,便祭起香烛,请来鬼差,并用索命绳将其困住,让他交出杨皇后的魂魄。那鬼差平日里也是颐气指使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一时愤慨,又依仗着地府与天宫的势力,自是不会答应,甚而扬言要将杨皇后的魂魄投入畜生道中,永不能为人。宋瀚一时气急,下手过狠,这索命绳又是个阴损的妖物,一时疏忽,鬼差便死在了楚国皇宫之中。一时,天宫与地府大惊,倒不是因着这倒霉的鬼差是个什么重要角色,只是这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人忤逆天地定下的规矩,不啻于在天帝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天帝大怒,命元朗仙君于午时三刻用天雷将宋瀚劈死于皇殿门前,并且下令,若非泰山倒,东海枯,否则苍龙楚国便下不得一滴雨。泰山不会倒,东海也不会枯,天帝这般掩人耳目,无非便是杀鸡儆猴。神仙对于凡人来说皆是不可忤逆的存在,凡人必须永远臣服在天帝座下,同蝼蚁一般卑微。我暗自咋舌,未曾想那天帝看上去荒淫无度,背地里竟是这般暴虐。我打了个冷战,暗想自己平日里可曾有甚得罪过他的地方。这些事宋泽应是知道的吧,否则不会在我第一次同他提到天宫时露出那般憎恶的神情。宋泽厌恶神仙,而我是神仙。但或许他已经把我当做知交了,也许不是,只是我自欺欺人罢了。师傅讲完了大段的废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示意我做出极为惊讶极为赞叹的模样来犒劳他。“师傅。”“干嘛”“你是不是求青龙神君而未得,所以将春心交给楚国皇帝了”“滚。”随着师傅的一声怒喝,我飞出了棋盘山,偏巧落在花果山上,摔了个狗吃屎。师傅下手也忒狠了些,一点儿也不顾情面。我龇牙咧嘴的摸着脸上蹭出来的伤,颇为郁闷。休息片刻,便运灵力将脸上的伤医好,我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宋泽了。我将那水葫芦交给了宋泽,并亲自示范了一遍用法,结果念咒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那水葫芦里的水便噗的一下冒了出来,浇的我和宋泽浑身湿透。“你先前同高景恒便是这般吗”宋泽湿漉漉的衣衫贴着他的肌理,隐隐可看出精硕而不夸张的身躯,美好漂亮,几缕青丝贴在颊边,更具风情。我略微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换衣裳我没看他。”宋泽神情古怪,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我换衣裳你便要看”我死命的摇了摇头,摇的头昏脑涨,满脸通红,耳朵似乎都要烧了起来。宋泽轻声一笑,随手掏出一块锦帕丢予我让我擦干颊上的水珠。我见他从木箱中拿出了一套衣裳预备着换下,编修羞答答的转身回去,跨出门槛的时候忽的想到一件事,转身唤了宋泽的名讳。宋泽抬头望我,他的衣衫已解了一半,襟口微张,露出的地方向下延伸引人遐想。我甩开满头乱糟糟的龌龊想法,轻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诛仙之能,你会杀我么”宋泽愣了愣神,眼中上过一丝犹疑与不确定,随即又眸色幽深神色寡淡。“不会。”我轻舒了口气。“我区区一介凡人,怎敢诛仙。”语中满含的恨意让我心寒,我静默转身,方才的奢望烟消云散。有了水葫芦,再旱的天于生活皆无碍。我们偏安一隅,只有宋泽偶尔下山,或是他的幕僚上山求见,生活风平浪静,便这般幽幽的过了两个春秋。高清晗与宋泽依旧柔情蜜意,宋泽与我依旧不咸不淡,我与高景恒依旧你进我退,高景恒依旧是碧游的相思病。姻缘便就是这般,盘根错节纠纠缠缠,有时一厢情愿庸人自扰,終是不得善终。熙宁十八年,苍龙楚国苍梧王暴毙,仅留三岁皇子远在边陲皇帝行宫。高启忠执孤欲挟天子以令诸侯,群臣商议,迎先帝废瀚皇之子公子泽入宫,是为代王储君。我同宋泽一道入主王宫,彼时仓促,皇陵仍未竣工,故苍梧王之遗体停于其暴亡之寝宫仍未下葬。宫中一片素槁,后宫妃嫔乐姬美娥个个儿神色憔悴形容枯槁。但这憔悴并未留的多久,宋泽入宫后,佳人们皆使劲浑身解数媚人之能,意欲获其眷顾以免被殉葬之灾。宋泽被逼的烦了,便日日偷偷潜进我的居处。入宫之时,我将居所选址在离先帝寝宫不远的长文宫。先帝驾崩前此处便鲜有人来,倒也乐得清静。“你怎的不去高清晗那处”我看着宋泽心安理得的倚在我的榻上,悠哉悠哉的啃着苹果念着书,毫无鸠占鹊巢的自觉。他住我的宫睡我的榻,我只能委屈在原本为碧游预备的小榻上;而碧游,被挤到了旁的宫殿去。反正皇宫中房子多,不愁这一间两间。“你不知成亲之前皆要避亲么”我对他偶尔冒出的玩笑话已不甚了了。若是先前的我,此刻说不定会五味杂陈,怅叹万分,但现下我竟是有些麻木了。如若一个女子亲眼见自己所仰慕的男子同旁人卿卿我我两余载,她也定会同我一般自甘堕落。我望着窗外微明的天色,甚觉无聊,无事可做,便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站起,打开宫门朝外走去。宋泽抬眼,放下手中的书,默默的跟在我的后头。我跑到先帝寝宫里头,心血来潮的想要瞻仰一番先帝的遗容。生前立于万人之上,君临天下,死后却无人问津战事纷繁。我看见皇帝的唇色发青,面色乌紫,面上身上已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褐斑,毕竟还是皇帝,日日都有宫娥来为他洁身,故他身下并无黄水恶臭。“他是中毒死的。”我皱了皱眉头。宋泽立于桌边,拨弄着桌上的茶盅。仍剩半杯茶:“茶里有毒。”此事我们自然是知晓的。皇帝暴毙之日便有太医仵作来验身。太后震怒,将那日斟茶递水的宫人一一拖来严刑拷打,最后一个皇帝的亲信宫娥招认,自己是受高太师指使,在皇帝的茶中下毒。此事传遍朝野上下,文人门客皆知。自古文人最有气节,一封封檄文纷出,声讨高启忠的大逆不道,而高启忠竟也未加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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