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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9(1 / 1)

,不知有没有人注意到作者前文里的两个细节:一是陆剑一夜访流雪轩给柳溪溪送蔷薇时说过,整个纪府里就只有云外楼有白蔷薇;二是有一章纪崇霖在云外楼等纪云瑄过去议事时,望着院子里的白蔷薇怔怔发呆。纪崇霖,其实也挺可怜的。他一直都没能忘了静阳、浓华如梦水东流二光阴荏苒。一晃两年过去。这两年里,陆意之除了日日买醉,就只干了一件事:找纪崇霖报仇。然而,纪崇霖,年仅十七便当上纪氏一族之长的人,又岂是无能之辈故而陆意之屡屡下手,屡屡失败而归。这一日,他又一次的彻夜纵酒,清晨方归。天方破晓。晨曦穿透了袅袅的薄雾,在竹林间撒下点点金辉。凝露悠悠,从青碧的竹叶上滴滴坠落。鸟鸣清脆,左一声右一声,更衬得竹林清幽静谧。陆意之踉踉跄跄地走着,东歪西倒。忽而觉得一阵恶心,扶着就近的一根竹子,弯腰便呕。呕完了直起腰,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抬步便要走,突然旁边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陆意之睁着一双朦胧醉眼望去,却是一个襁褓里的小娃娃,被放在了林间的泥地上。许是被陆意之打断了美梦,那小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红通通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好不可怜。陆意之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那小娃娃的哭声却像一根无形的绳子,不知怎的就将他的脚给牢牢捆住了。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蓦然间就想起了那个小小的陶罐里装着的那一团模糊血肉。那是他和静阳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世就已经夭折的孩子。他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当他被人硬从他母亲的肚子里拉出来的时候,他会不会痛会不会也像眼前的这个小娃娃般,哭得这般的嘶声力竭会不会也感到被遗弃的伤心与绝望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好像透过他看到了自己与静阳的孩子。泪水慢慢地从他眼眶里弥漫上来,再一滴滴地砸在那小娃娃的脸上。小娃娃哭得愈是厉害,嘹亮的哭声惊飞了竹林里的众多鸟雀。他抱起了那个小娃娃,喃喃低语:“静阳,我就把他当作是我们的那个孩子,你说好不好”陆意之给那个小娃娃取名陆意阳。意阳,音同“忆阳”,追忆静阳。取他的“意”,取静阳的“阳”,这是他和静阳共同的孩子。从那以后,他戒掉了酗酒的毛病,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做一个父亲。但他并没有忘记报仇。那年冬季,纪崇霖的嫡长子纪云皓满周岁,阖府欢庆,大宴宾客。陆意之趁着人多混进了纪府,不曾想却被一个不起眼的小杂役给认了出来。霎那间,纪府的侍卫如潮水般一拥而上。陆意之只得放弃刺杀纪崇霖的计划,夺路而逃。仓促之间,慌不择路,误入杜念秋的栖凤楼。不过须臾,侍卫已将栖凤楼团团围住。陆意之无奈之下,劫持了刚满周岁的纪云皓为人质,这才得以脱身。回到住处,陆意之看着榻上的纪云皓,眼里的挣扎犹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纪崇霖害死了静阳,也害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儿,如今他既然杀不了纪崇霖,那便杀了纪崇霖的孩儿,让纪崇霖也尝尝丧子的滋味,这也算公平吧可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嚷:纪崇霖造的孽,就该由纪崇霖自己承受。这不过是个无辜的幼儿,他父亲犯的错又与他有何关系他的剑尖顶在纪云皓的心口上,却迟迟下不了手。那时陆意阳刚刚学会爬,摇摇摆摆地爬过来,抱住纪云皓胖乎乎的脸蛋,吧唧一口亲了上去,亲完了咧着小嘴咯咯笑得开心。纪云皓被陆意阳弄醒了,不高兴地哼哼唧唧。陆意阳又是一口亲了上去,把口水涂了纪云皓满脸,自己还咯咯笑个不停。陆意之讶异地看着陆意阳,喃喃问道:“你喜欢他”陆意阳当然不会回答,但他却用行动清楚地表示了他的意思。他抱着纪云皓圆滚滚的手臂,用没牙的嘴一口口啃得不亦乐乎,一边啃一边还咯咯地乐着。陆意之手里的剑哐当一下,掉落在地。就这样,陆意阳无意中救了纪云皓一命。陆意之给纪云皓改名陆司阳,音同“思阳”,思念静阳之意。冬日的午后,阳光明煦和暖。陆意之倚窗而坐,看着屋内两个小娃娃开心地玩耍,心里百味杂陈,辨不清是喜是忧。他默默地看了一会,拧头望向窗外遥遥天际,对着浮云喃喃自语:“静阳,你说我这样子做到底是对是错你会怪我么”回答他的只有萧萧的风声。xxxxx纪崇霖当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纪家布下天罗地网,搜寻纪云皓。于是,陆意之带着两个小屁孩儿,开始了东躲西藏的逃亡之路。行踪飘忽,居无定所。陆意之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只是偶尔给人看看病,或挖挖草药卖钱,慢慢的积蓄花光,开始入不敷出捉襟见肘。幸好莫言非向来与这个师兄感情极好,虽然陆意之被逐出师门,但莫言非私底下还与他常有联系,时常加以接济。在这样的生活里,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了。在陆剑一四岁那年,有一日陆意之上山采草药,留两个孩子在家中自己玩耍。却不想两个孩子调皮好动,私自爬树掏鸟窝,结果年仅五岁的陆司阳不慎失足,从树上摔下来跌死了。朝夕相伴的兄弟没了,陆剑一很是伤心,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可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的这个儿时的同伴也就渐渐淡出了他的记忆。xxxxx康平十七年,也就是陆剑一十二岁那年,陆意之在魏城被纪崇霖抓获。面对纪崇霖对纪云皓下落的追问,受尽各种酷刑,陆意之的回答也只是“死了”二字,再无多话。纪崇霖自是不信,也或许是不愿不敢相信。愤怒之下,新仇旧恨一起算,越是残酷的刑械越往陆意之身上招呼,结果活活把陆意之给折磨死了。陆意之魂归西天,纪云皓的线索也随之切断。纪崇霖不死心,仍撒网捕鱼般在大臻国内大肆搜寻了一番,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随着时日的渐渐推移,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现实。xxxxx当年,静阳公主的死让康平帝悔恨不已,过后康平帝便淡了夺取那麒麟踏云瑞纹佩的心思。终归已没人知晓如何开锁,纪家就算是有了那块玉佩,也动不了丹西山里的宝藏。然而,即便如此,玄极门也一直是和纪家互有争斗,时刻监视着纪家的一举一动。直到正祺五年的时候,风云突起。那年,纪家的三小姐纪云璃,耗费三年之久,终于解开了麒麟踏云瑞纹佩的秘密。原来,那麒麟踏云瑞纹佩作为开启丹西山宝藏的钥匙,需要运用到一些奇门遁甲的术数。因过于深奥难懂,是以自那最后一个掌握开锁秘密的人意外离世后,多年来竟无人能解。纪云璃年纪虽小,却生性聪慧,于奇门遁甲一途更是天赋异禀。纪崇霖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把麒麟踏云瑞纹佩给了她去试试看。没想到,纪云璃果真不负他所望,琢磨出开启丹西山宝藏山洞的方法。正祺五年的初春,纪云瑄带着纪云璃,悄悄前往丹西山尝试开启宝藏山洞。一举成功。兄妹二人欣喜之余,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大意惊动了守候在丹西山脚下的玄极门中人。为了躲避玄极门的追踪,纪云瑄与纪云璃弃车马而转水路。但到底没能骗过玄极门。玄极门追迹而来,于湘江上发生激战,混乱中纪云璃失足落水,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变成了柳溪溪xxxxx后来,莫言非通过陆剑一取得了麒麟踏云瑞纹佩,但却打不开丹西山宝藏的山洞之门。之后的一年多时间,他忙着搜寻坊间精通奇门遁甲术数的人来探索这开启之法,四处游走,便也顾不上陆剑一,是以两人就此失去联系。再然后,时间到了正祺七年九月。姚万颜转递而来的一纸素笺让正祺帝勃然大怒。证据确凿,正祺帝忍无可忍,传密信给距离南岭最近的西丰王,令其连夜攻入景州,杀纪安两家个措手不及。岂料却还是被纪安逃脱,进入泽平。正祺帝又惊又怒,火速派出讨伐大军南下,正式对纪安开战。莫言非也因此而被急召回京,领了个将军的头衔后便随军出征。先帝康平帝有过承诺,永不伤害安王爷性命。但斯人已逝,正祺帝再无顾忌。是以这一战打得激烈而又残酷,双方皆是断了退路的决绝。进则生,退则亡,再无第二条路可走。持续三年的烽火,把南岭这一片原本美丽富饶的土地变得面目全非,连带着一些人的心里,也千疮百孔起来xxxxx夜阑更深。军营中将士早已歇下,帐外一片寂静。偶尔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又渐渐由近及远而去。大帐内仍是灯火通明。莫言非讲叙告一段落,正端着茶盏慢慢饮啜。陆剑一如泥塑木雕,脸上的神色已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诚如莫师叔所言,这一段恩怨着实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卷了进来他怔愣了许久,突然间反应过来,猛一把撕开了自己的前襟,对着莫言非哑声问道:“如果我不是纪云皓,那我身上的这个虎头纹身又作何解释这难道不是纪家嫡子特有的标记吗”莫言非看着他前胸的虎头纹身,一时也怔住了。片刻后回过神来,诧异反问:“这个纹身是纪家嫡子特有的标记难道就是因为你的这个纹身,才让纪家那只老狐狸误把你当作纪云皓”他看着陆剑一,一脸的哭笑不得:“当年你与纪云皓,两个都是男娃,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师父给你们洗澡时,都是两个放一个盆里一起洗。那时你还小,见纪云皓身上有这么一个纹身,便哭着闹着也要一个。你师父疼你,便依了你,照着纪云皓身上的那个纹身,给你也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不过是小孩子间的胡闹,谁也没放在心上。我们哪里晓得,这竟是纪家嫡子特有的标记”“可是可是我听他们说,这个纹身所用的颜料是特制的,旁人无从仿制”陆剑一的语音止不住的颤抖。“这就对了。”莫言非捋着胡子说道,“当年你师父为了调出那个纹身的色调,费了不少心思,后来还是找了好几种药材和颜料混合在一起,才配出那种颜色。这个纹身,对一般人来说或许难以仿制,但你师父又岂是一般人他懂药理,擅丹青,又精通针灸,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至此,陆剑一已无话可驳。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煞白。多荒唐多可笑让他纠结痛苦了这么久的身份,究其根源,原来不过是幼时的一个无心要求而引起的误会这一刻,他不知道是喜是悲,该笑该哭,为纪家付出了这么多,可结果,却只不过是老天的一个玩笑他不知道,他是该咒骂上天的捉弄,让他和柳溪溪白白受了这么多苦还是该感谢上苍的仁慈,让他和柳溪溪还能有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莫言非怜悯地看着他,许久才缓缓说道:“剑一,你别怪师叔不早点把这些事情跟你讲清楚。当年你师父还在世时,便跟我说过,他与纪家的这些恩怨,与你无关,不想让你知道。他自己的一生,已经毁在这一场恩怨里了,他不想你和他一样,也沉沦在里面不得解脱。冤冤相报何时了他说过,他与纪家的恩怨,就到他那里为止吧。”他走过去,轻轻地把手搭到陆剑一肩上:“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还记得,他当时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在纪崇霖手中,他不希望你去替他报仇。他只想你能有一个不受拘束的、海阔天空的人生,你能自由自在地去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不要因为他与纪家的恩怨而束缚了你的脚步。”他用手紧紧地握了握陆剑一的肩膀,喟叹一声:“怎料得人算终归不如天算,到底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陆剑一想起记忆中那一袭总是纤尘不染的白衣,心里悲痛无以复加。良久,一声低低的、压抑的嘶叫才从他唇齿间挣扎而出:“师父”带着无穷无尽的怀念与懊悔作者有话要说:、师叔劝降陆剑一是夜。陆剑一与莫言非同宿一帐。莫言非半夜起来解手时,听到陆剑一翻来覆去的声音,知他必是睡不着。索性点了灯,把他喊起来:“剑一,起来说说话吧”陆剑一翻身而起,讪讪应道:“对不起,师叔。把你吵醒了。”莫言非只微微一笑,从军帐内一角拎出一罐酒来:“要不要来两口”陆剑一默默点了点头。几杯酒下肚,莫言非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剑一,如今你已知道了你不是纪家的大公子,就没必要再替他们卖命了。你在他们那边呆了那么久,他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你应该很清楚吧”陆剑一一怔,手里的酒杯停在了嘴边。莫言非还在继续对他晓之以理:“这场战已经打了三年了。你看看现在的南岭,百孔千疮,满目疮痍,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若是能早日结束战事,对民对国,都是一件幸事。剑一,你于公于私,都不能再站在纪家那一边了。”陆剑一沉默不语。莫言非的话,似一阵风般从他耳边一掠而过,他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去。天下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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