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回来;出嫁之后,她是堂堂丞相夫人,谁敢欺她顾南城将她护得极好,断不忍她受到半分委屈。所以从来没人去细想她宋清挽,会如何对待那些辱她欺她的人。没人知道,从这次之后,亦无人想去知道。当然,此乃华辰被灭之后的后话。乐馨见她还有力气笑,凑近了说道:“你就好好感受吧”乐馨退开之后,四人才往前走一步,一声脆响,右腿膝盖处断裂。锤子掉了下来,清挽痛得倒在地上,浑身汗湿,眼皮沉重。膝盖处的血污触目惊心,乐馨从未曾想过一个女子竟会对自己心狠成这样在那般疼痛之后竟还有勇气再来一次如果她们不是情敌,乐馨觉得,或许她会很喜欢这个女子。“清白对你如此重要”乐馨忍不住愣忡,出口问道。“不”清挽无力道,“我是宋清挽,是白爻国镇国大将军之女,是顾南城的妻子,这任何一种身份的骄傲,都不允许我受到侮辱。”四个大汉见她惨不忍睹的双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做。这样的状况,若他们还能有兴致,便不是一句变态能形容了。乐馨也不知自己心中所想,迟迟没有吩咐。她在想她这样做的意义。起初是为了那个男人,为了得到他,所以宋清挽不得不除。可是她后来又知道,她不可能得到他,即使没了宋清挽,她也得不到他。那又是为了什么抓了她从小到大得不到的东西她都喜欢毁掉,自己得不到自然也要别人得不到。可是毁了宋清挽,她又能得到什么那个她爱的男子,不仅得不到,还会让他恨一辈子。恨一辈子那也算一种很浓烈的情感吧被他记一辈子,即使不是因为爱的名义,也是一辈子呀。多长的时光,她竟可以被他记这么久。所以,就是为了恨吧。乐馨一阵茫然,一阵哀伤,一阵微笑,一阵痛苦,一群人都不说话,等着她回神。清挽闭上眼,痛得快要撑不下去。谁说她不害怕谁说她挥手的时候没有发抖可是那又怎样她现在只是一个人,没有武功,没有武器,更没有一枚可以毒死所有人的毒药,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那个人来救她。可是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废自己筋骨,有那么多选择,为何偏偏要废双腿因为那样带来的震慑感最强烈,他们被震慑住的时间长一刻,希望就多一分。清白是什么清挽知道,她自然懂它的重要性,可是若和性命比起来,清挽觉得自己会放弃。可是,就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那个男子温润的眼,温柔的笑,他充满暖意的怀抱。她突然觉得,或许清白真的很重要很重要,比她的命更重要,只是纯粹的想为他,保住自己的清白。他是她的,所以她不愿同其他女子分享同一个男子,同样,她是他的,又怎么可以让其他男人玷污她的身子,更何况,他是那般一个骄傲的男子。毁自己的双腿,父亲会怒,华辰不保;他亦会怒,怒她,华辰必灭。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子。她要让所有人知道。乐馨终是笑了,喃喃自语:“恨也好恨也好”然后目光彻底冰冷,命令道:“扒了她的衣服”清挽睁眼,两眼一翻,终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裂帛声响,雪白的胴体在满室的刑具衬托下,白得刺眼。两条软得不正常的腿,鲜血凌然。还未等四人动作,门被震开来,碎石撞上四人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来。也没看清是什么人进得屋,只感觉到有风拂来,在她周围闪了几下,待烟尘散尽,乐馨只看见四个彪形大汉全身经脉全断,睁着惊恐的眼,死不瞑目。她惊魂未定的朝前看去,宋清挽已经被一身白袍裹住,被男子拥在怀里。男子嘴角噙笑,却不能让人感觉到笑意,冷意从脚下直窜到心底,她想动,却奈何身体不听自己调令,只能睁着惊恐的眼,望着那个陌生到极致的男子。顾南城何时这般冷漠过宛如地下修罗,嗜血残忍。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鞠躬貌似写成女主角的气场去了。。。不虐就不虐吧。满地打滚、灭国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少了,今天就两更吧。“我不会让你死。”男子幽幽开口,嘴角越发肆意的扬起来,“我要让你看着华辰是如何血流成河,染遍满山满路的三色堇。”“啊”“都是因为你华辰四公主。”“啊”“华辰灭国,因为你。”“啊”乐馨疯了,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她想逃开,被随后而来的影卫抓住,一个劈手,倒了下去。“准备好了”“是。五天之后,白爻大军即可抵达。”“另一边”“华辰十二战将,已灭口完毕。”“很好。”望了望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顾南城手臂又紧了紧。还好,她还在。目光落在她鲜血淋漓腿上,心口一紧。抱着她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上了马车,一声马蹄,朝城外飞奔而去。马车上,昳华拥着她,用脸轻轻摩着她的。“挽儿,挽儿,挽儿”他一声声轻唤,声音缠绵悱恻,有说不完道不尽的绵绵情意。他害怕就是那一瞬的疏忽,怀中的女子就不复存在,香消玉殒了。她要自由,他给,给她所有他能给的自由;她不知情爱为何物,他等,他等她慢慢明白;她性子淡然,他也不急,陪她轻轻浅浅走过来,走了十年的知己。没有什么他觉得他不能给她,没有什么他觉得他得不到。这个女子注定了是他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敢抢。可是这一次华辰之行,他明白了有一个人可以抢,而且他抢不过。这人便是老天,它若要她死,他抢得回来吗抢不回来。抢不回来怎么办陪她一起死。这就是他想的,在他做最坏打算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想的,同她一起死。余生如此漫长的时光,没有你,如何过得下去。倘若一开始未曾遇见,或许还好,可是命运如此,偏偏让我遇上你。挽儿挽儿他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低声说道:“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她深陷危险。从今往后,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会在她身边。喂她吃下一枚丹药,男子喃语:“睡吧,醒来之时,给你一双健康的腿,一个属于历史的华辰”“你说什么”听见探子汇报,许樱苏手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说清楚,怎么回事”“是”跪着的人点头,恭敬说道,“华辰四公主看上南相大人,欲联姻,南相拒绝,于是四公主绑架丞相夫人,欲辱,夫人自断双腿。”闻言许樱苏心中一痛,让他窒息。眸子眯起来,顾南城,你就是这般保护清儿的。华辰四公主哼。心中一转,面上神色不辨,许樱苏唤来皇宫里那个女子放在他身边的人,说道:“要我联姻,可以,只要她尉迟雪答应我一件事”尉迟雪,中晋国最受宠的小郡主,当今中晋皇最小的孙女儿。中晋国宴上,对白爻来使一见钟情,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华辰,她所受的屈辱,我要你十倍相还此时白爻国将军府。“混账它华辰算个什么东西它连我女儿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竟敢如此辱我宋家闺女”噼里啪啦一阵响,大厅里的古董花瓶,精美瓷器碎了个七七八八。一身英气的中年男子,目光含煞,怒发冲冠,英挺逼人。一干下人唯唯诺诺,跪在一边不敢上前说话。宋震杨气得肝胆剧痛,长缨一挥,六七个门板连着一起被穿碎。“我不灭了它华辰,老子就不是宋震杨”“报南相大人八百里加急飞鸽传书”一下人急急忙忙进得屋来,跪下如是说道。“拿来”纸条展开灭华辰。“哈好女婿”宋震杨抚须一笑,“来人备马进宫”白爻国史书载:康宁三十六年秋,镇国大将军之女华辰受辱,怒,白爻举兵大进,同时中晋军队亦犯北疆,同年九月,白爻灭华辰,血洗都城,红色三色堇开。九月初,茱萸花白茫茫开成一片。重阳节至,登高望远。华辰鬼医谷内。“何时醒”“一个时辰后。”“康复的如何”“很好。不过”“什么”“她下手太狠,伤及筋脉,能如常人行走跳跃已是罕迹,从今往后,每逢阴雨天气,膝盖必如千针扎刺般疼,无药可愈。”“可有什么缓解疼痛的法子”“有是有,但是,这药物对身体损伤极大,偶尔一次无妨,但长期使用极易让人上瘾。不是长久之策。”“还有其他法子吗”“习武之人,渡功暖身,可以缓解。但是这对渡功之人,伤害不小。”“如此甚好。”“徒儿啊徒儿”老者叹息一声,也不劝解。这半个月来顾南城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自是知道,劝解无用。鬼医将空药碗端上,关上门。顾南城坐在床边,望着沉静睡着的女子,目光温柔。挽儿,你该醒来了。男子静静坐着,温柔的目光从未曾离开。将近一个时辰后,女子细嫩白净的手指动了动。昳华笑,执起她的手,吻了吻。终于醒来了。眼睛悠悠睁开,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个男子一如既往温润如水的笑。她心里一暖。冗长的梦过去了,她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的夫君。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温暖人心呢。她启唇轻唤:“夫君。”那温温糯糯,带着三分清冷的声音,如此动听。顾南城俯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回道:“我在。”“夫君。”“我在。”“夫君。”“我在。”“夫君。”“”“本来打算你刚醒就放过你的。”昳华轻笑,“可是挽儿貌似没有自觉啊”语毕,低头含住那温热的唇,吻了上去。软香在怀,不动情才怪。“夫君还是白天唔”“挽儿专心”软帐落下,温存一夜。、治愈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二更最近拼了命的赶文,也没返回去看这些有错别字木有。以后有空了,再把整本书连起来改一下一转眼便是半月,华辰被白爻在一月之间灭国一事轰动四国,白爻的实力由此体现,令其他两国忌惮。中晋与白爻缔结秦晋之好,修书永结兄弟之邦。西凉地处塞上,地域偏远,与白爻井水不犯河水。一时之间,白爻成为陆上霸主,无人敢犯。清挽的腿伤虽然被鬼医老头治好,但还不能下地行走。为了清挽出行方便,昳华亲自做了一个滑动轮椅,当然,更多的时候那轮椅都没什么用处,因为进进出出都有昳华这个人肉轮椅。茱萸花依旧盛开着。从小路边,到茫茫无际的草原,都是那细小纤巧的花穗,微风吹拂,宛如白色的海浪,伴着阵阵花香,心旷神怡。清挽每天早晨会划着轮椅在鬼医谷里散步,散完步就回屋用早膳,用完早膳后就看看书,等着鬼医来针灸按摩,进行一天的康复治疗。吃罢晚膳后,清挽便又划着轮椅出去走走,走累了之后就慢慢划去医谷边上一座矮山顶上,吹吹风,看看夕阳,放空思绪,等那个一身青衣的男子从小路上回来。华辰被灭后有很多事情需要丞相去处理,昳华分不开身照顾清挽,只好每天很早出去,夜色将尽时又赶回来。他进谷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朝清挽所在的丘陵望去,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时,会心一笑,运上轻功飞上去,将清挽打横抱起,两人一同回谷。太阳在他们身后慢慢沉下山,夜色渐渐吞了白色的光,月儿挂树梢,星空闪耀。又一日。茱萸花渐渐便要谢了,漫山的花穗不再是纯白一片,零零落落的暗黄好像是在昭示秋天已经来临。晚霞艳红的光彩晕染上万物,一切都橘黄一片。清挽眯眼看着天边的晚霞,心中一片宁静。一月前的一切好像一个冗乱不堪的梦,梦醒不知真实。而转眼间华辰被灭,现在脚下的这片土地属于白爻,好像更不真实。那日她堪堪醒来,身旁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男子,让人心中感动。他恼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把她狠狠折磨了一夜,深思恍惚间,她只听见他用醉人的声音一遍一遍唤她“挽儿,挽儿,挽儿”声音里浓浓的恐惧,让她落泪。奈何恨浅,奈何情深。你若再是如此,我定要后面的话被他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息给消了声,他只能轻唤“挽儿”想到这里,清挽笑,映着耀耀晚霞,明媚动人。只听身后一声饱含了太多情绪的轻唤。“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