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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的,吓死人是要偿命的”代晴玉笑道。“没事,走吧”骡车又缓缓地向前走去。代晴玉拍了拍依然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何秀说:“我就知道你老想着那些痛苦的往事。有些东西我们越是刻意去回避,越是刻意去忘记,它越是会在我们心里生根,越是在我们眼前挥之不去。反之,我们以微笑的面容直面它、藐视它,它却会像风一样遁之无形。在它面前,如果我们懦弱,它会困扰我们一辈子,永远走不出它的阴影。有些事情,有些回忆,我们认为糟透了顶,甚至难以面对,其实,时间早已把那些所谓的不堪打磨掉了,时光之水早已冲洗了一切”代晴玉是诗人,一动嘴就是诗一般的语言。正说着,杨二林插上了话,“何秀,我们村里人可喜欢你啦在他们眼里,你就像冬天的腊梅”“哦腊梅花”何秀坐了起来,她的眼前呈现出漫山遍野的腊梅花。“村里人都说,你像梅花那么坚强那么纯美”“呵二林还会用词了,你说说,什么是纯美”代晴玉笑问道。“我是瞎用的,也是从电影甜蜜的事业中学来的,纯美,就是说女孩子又单纯又漂亮”何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见何秀笑了,汪小龙又吹起甜蜜的事业主题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是呀,我们的心中为什么不能充满阳光呢”在张小薇家吃过午饭,代晴玉他们来到知青室前。房子还是老样子青石板上布满了青苔,墙体的石隙间一株株藤蔓顽强地攀伏而上,靠厨房那边生长的构树已有碗口粗了,树上的构桃已经成熟,红艳艳地挂满枝头。当年李爱国用硬石块在门上刻的“知青室”几个字已不存在。推开门,靠窗的那张小书桌还摆在那里;左右两张木板床只是换了床腿;厨房里的土灶还在,只不过年久未用,灶面被屋顶的漏雨滴出了大大小小的坑;火塘还在,里面歪歪地躺着几根未燃尽的木棍。“二林,这两间屋怎么还是当年的情景呢没人住过”代晴玉问。“是的。这两间知青室打你们走后一直空着。有人说半夜里曾看见屋里有灯;还有人说曾在某天夜里听到从这里传出男子的哭声;还有人说,从屋外经过时曾听到屋内有打斗的声音唉,传的多了,人们就信了,谁还敢来住呀”“那床腿是谁修的呢”何秀问。“谁知道。听说有天夜里从这儿传出锤子、锯子等工具声,第二天胆大的人扒开门一看,原来潮烂的床腿被修好了。你说怪不怪”杨二林这么一说,同行的几个女孩就感到背后一阵阵发麻。似乎随时就会有一只大手从背后突然伸出。她们的呼吸急促了,心跳加快了,赶紧从屋里逃到门外。门外阳光明媚,绿树掩映,蝉声起伏,太平无事。沿着崎岖的山路,代晴玉他们来到赵德山的坟前。蹲在墓前,代晴玉从包里取出自己的三部诗集致远山逝去的青春和爱起爱落,她把诗集摆在拜台上,深情地注视着墓碑上已经有些模糊的赵德山的名字。良久,她划着火柴把诗集一一点燃。淡红色的火焰温柔地抚摸着写满爱恋的纸页,一首首诗在火焰的抚摸中慢慢地蜷曲、燃烧、化为灰烬忽然,一只杜鹃从林中飞出,兀自落在赵德山的坟头,一双乌亮的小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代晴玉,似乎想说些什么。作为诗人,代晴玉虽然不相信来生,不相信轮回,但是这一次她坚信那鸟就是她的初恋赵德山。她伸出手,朝向那鸟,杜鹃鸟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竟从坟头飞到她的手心它有着鹅黄的胸羽、鲜红的头翎、淡绿的翅膀,它看着她,就像认识已久的朋友。代晴玉深情地注视着杜鹃鸟,就像看着曾经的赵德山。“子归,子归,归去吧”代晴玉的声音很小,就像恋人悄悄倾诉。杜鹃闭着眼睛任微风轻抚,漂亮的羽毛轻轻颤动,少许,一声长鸣,振翅飞去杜鹃鸟飞了,曾经的爱情鸟飞去了,代晴玉潸然泪下。晚餐安排在大队书记杨二林家。一进院子,赤脚医生黄莲英就跑过来“何秀何秀”地叫着。何秀从屋里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亲热地问长问短。“婶子,你看”何秀抬起胳膊,露出一只玉镯,“这还是你送给我的呢当时你对我说,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还有”何秀压低声音,凑到黄莲英的耳边说:“更重要的是你一直为我保守着难以启齿的秘密”黄莲英“哦”了一声,想起那年大雨中刘二柱将何秀拖进茅棚欲行不轨的事来。她示意何秀别再讲下去,张开双臂把她揽在怀里。“秀,那个小伙子是你的对象”黄莲英指了指汪小龙。“哪儿呀他是汪小凤的哥哥,叫汪小龙。”“哦,那他来这儿干什么是不是喜欢你才陪你来的”“哪儿呀他是陪代晴玉来采风的。代晴玉现在可是省里的大诗人了。那个汪小龙是她的诗迷。”“哦,诗人采风诗迷是不是跟蜜蜂采蜜一样,一点一点采集有用的东西”“对呀,基本就是这个意思。”“采风就采风呗,干吗还要带个大小伙子呢嗨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真搞不懂。”场院的另一边,汪小龙陪着代晴玉在聊诗,张小薇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着。“朦胧诗就是较多地运用隐喻和象征的手法,通过意象的组接、叠加、转换,通过超越时空的蒙太奇剪接,来呈现艺术世界的诗歌派别”“哦”汪小龙若有所悟。在他的眼里,代晴玉就是一首非常耐读的朦胧诗以他的了解,代晴玉有时那么清纯,有时又那么深刻,有时柔弱的就像一朵花需要呵护,可有时又那么深沉,就像一个哲学家“小龙,想什么呢”张小薇打断了他的沉思,“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什么是蒙太奇,什么是朦胧诗了。比如,诗的上一句写你的嘴,下一句写一个苹果,读者就会感到你想吃苹果;如果上一句写你的嘴,下一句写一片绿草,读者就会想到你要吃草”“哼,你才吃草呢”汪小龙打断小薇的话,起身去追小薇,小薇却躲到一棵大树后冲着他叫道:“来呀追我呀”“别闹了,是这个意思”代晴玉冲他们招了招手,汪小龙和张小薇又凑了过去。代晴玉接着说:“小龙,我再给你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什么是蒙太奇了。比如,一个镜头特写你乌黑的眼睛,另一个镜头特写我含蓄的微笑,这两个镜头本无联系,但是将二者连在一起,你说会给观众产生什么样的感觉”“我知道恋爱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何秀也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之中。她看了看代晴玉,又看了看汪小龙,接着说:“一个男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女孩子看,会是什么感觉当然是爱情的感觉呀”“爱情”汪小龙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搔着头。“是啊,今天一天,我发现你一直用那样的眼光盯着我们的晴玉看。你是不是爱上她啦”张小薇开着玩笑。“哎呀呀你们扯远啦我们谈的是诗,怎么扯到我跟他的事儿了”代晴玉心里明白,张小薇说的没错,她以诗人的敏感,能清晰地感受到汪小龙对自己特别的感情。“可是,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呀。”代晴玉为难起来。、午夜撞鬼第二十七章午夜撞鬼夜幕拉起来了,月牙划破夜空露出弯弯的笑脸。“开饭了开饭了”杨二林大声喊着。几个帮忙的小伙子麻利地在院子里摆好了四桌酒菜。树枝上挂着的两个大灯泡把各个角落照得通明。坐定后,老支书张建华端着酒杯,来到大门前的台阶上,他清清嗓子,大声说:“乡亲们,老少爷辈们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几桌客人都静了下来,一起把目光投向张建华。“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十年前,何秀他们几个知青来到我们村,那时他们才多大呀就到我们这儿受罪。可是这些孩子们从来都没叫过苦。我们大家苦点儿累点儿但总还有个窝吧可他们呢自身不保,家庭不保,能到哪儿去所以,这些孩子们不容易。乡亲们,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什么不高兴不愉快的碎碎嘴都不准再念谁要是再念,他就不是咱们过风楼的人大家要像待自己的闺女那样待她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对她们就是咱们的闺女谁要对她们不好,就不是过风楼人”在场的乡亲们异口同声。时刻担心乡亲们揭旧疤、触旧伤的何秀和代晴玉长出了口气,心里暖融融的。张建华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接着说:“ 老少爷辈们,这些孩子真不容易,他们很争气,劳动上没落后,学习上争了先。这不,他们几个都考上了大学今天,他们还记得我们这个穷窝窝,回来看大家来了。大家说,高不高兴这杯酒该不该喝”“高兴该喝”乡亲们都举起酒杯站了起来。“来干了”张建华一举杯,一仰头,一饮而尽。乡亲们唯恐落后,纷纷亮了空杯。酒过三巡,黄莲英站了起来,她用酒杯向代晴玉和汪小龙示意了一下,两个年轻人“唰”地站了起来。黄莲英说:“小伙子,晴玉可是一个好姑娘呀。你呀,要好好待人家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干”“婶子,你说到哪儿啦我跟他”代晴玉打断黄莲英的话,想说明自己与汪小龙没有那种关系。可是她又一下停住了她不想当众拒绝汪小龙,不想让汪小龙尴尬,心想:“嗨,就让她说吧,回了城,这些猜测就都不存在了。”晚餐结束已至夜半。村里本来安排他们几位在住户家里住的,可是酒后的代晴玉坚持要住到原来的知青室,说是要重温知青生活,这是创作的必须。村上也就没再坚持。于是杨二林派人收拾了房间,铺好了床铺,又安排了两个强壮的妇女跟何秀和代晴玉作伴,这才离去。因为知青室废弃多年,没有人住也就没有通电,点的还是当年用过的煤油灯。灯光昏黄,火苗跳跃,在室内投射出许多形状各异、不断变幻的阴影。男知青室内,因为醉酒,汪小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女知青室内,几个女子“嘁嘁喳喳”一直聊着,后来实在太困才渐渐安静下来。代晴玉入梦不久,她就看到一个白衣人从山上飘飘然来到知青室前,轻轻用手一指,门就无声地开了。他来到她的床前,用手一勾,她就坐了起来;再一勾,她从床上下到了地上;又一勾,她随着他轻飘飘地走出了知青室。白衣人在前面走着,她就紧紧地跟着,一直来到一间小小的房子前。这时,白衣人转过了身,代晴玉一见便惊喜起来:啊赵德山她不顾一切地扑向白衣人。可是,那白衣人瞬间化作一团雾消失在夜色里,而扑向赵德山的她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头栽向无底的深渊除了代晴玉,这灵异之事同样也发生在何秀身上她刚刚闭眼就隐约看到一个黑衣人穿窗而入,径直扑到自己的身上。顿时,她像中了魔法,动弹不得。那黑影压在她的身上,伸出吊死鬼样的舌头,腥腥地舔着她的脸,她只觉得一股恶臭直钻脑髓。挣扎中,她摸到了黑影的胸口哎呀这不是枪毙人的子弹打出的洞吗忽然,一道磷光闪过,她一下看清了那张丑陋的脸啊刘二柱“何秀怎么啦何秀”给何秀做伴的那个女孩一头坐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只肥大的黑猫从何秀的胸口跳出,“啊呜”一声跃到了窗外。屋里的人都惊醒了,关切地围拢着何秀。忽然,一个胖嫂惊叫起来,“哎呀代晴玉呢代晴玉不见了”知青室内顿时乱了起来。“乡亲们,代晴玉是从我们村走出去的大作家,她这次来是代表上级到我们这里来采风的,她的安全直接关系到上级对我们村治安安全的考量。现在她去向不明,请大家立即分头寻找,找不到人决不收兵”闻讯赶来的张建华发出了动员令,乡亲们立即分头找去。如钩的新月钻进了云层,夜风在山涧游荡,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突然,一群夜鸟“哗”地振翅飞起,就像无数个灵魂奔向天际何秀和汪小龙跟着几个社员来到芝麻沟后的山梁上。这里是当年发生山火的地方。在这里,火舌残酷地夺走了赵德山的生命,毁灭了代晴玉的爱情那么,她会在这里吗人们四散着找去,玉米地边只剩下何秀一人,她借着昏黄、跳动的火光,把目光投向密密麻麻的玉米桔,看着看着,这些玉米桔仿佛都活了起来,就像一个个枯瘦的僵尸,颤抖着向她逼近。她惊恐地后退着,捂着脸惊叫起来。“何秀,怎么啦”听到惊叫,汪小龙快步冲出玉米地,抓住何秀的手问。“鬼,鬼”何秀指着晃动的玉米桔一愣一愣地说。“什么鬼不鬼的,你看,是玉米桔”汪小龙将手电光在玉米桔上照来照去。的确,是玉米桔。何秀的心平静了一些,但她不敢一个人独处了,尤其在这荒山野岭、孤魂出没的地方。她紧紧地揪住汪小龙的衣衫,跟在他的身后。“哎呀在那儿”突然,何秀停下脚步惊恐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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