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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1 / 1)

拖拉机发动了,白亮的灯光刺破雪雾,一路轰鸣着向兵团方向驶去。拖拉机后斗内,苏醒过来的何秀密切注视着木拉提,她的心揪成了疙瘩。忽然,木拉提的眼皮动了动,手也微微抬了抬“何秀,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可是我不后悔,因为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把生命延续给了他人。”木拉提合上嘴歇了一会儿,又说:“生命不足为惜,可惜的是我一辈子的医学研究没有传人。”木拉提停了下来,动了动手指。何秀顺着手指的方向,她看到木拉提的那个黄挎包。她把挎包递给他。木拉提在挎包里摸了半天,取出一本发黄的、用麻绳缝成的厚书维医秘籍。木拉提把书放在自己的胸口,拉过何秀的手放在书上,“何秀姑娘,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维医秘籍,经过十几代人的补充完善,到我这儿已积累了上千种疑难杂症的预防和诊治方子,你是个好孩子,我把它交给你。虽然我要死了,但是我希望维医在你手中真正地发扬光大,让更多的生灵得到维医的救治而摆脱病痛”何秀拿着书,使劲地点着头,泪水成河。木拉提想抬起手给何秀擦擦泪,但手举了举又落了下去。突然,他的嘴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闭上了眼睛拖拉机上哭声乍起、会师云疆第四十五章会师云疆就在何秀出诊受伤摔折胳膊不久,他接到了赵国兴的电话。“何秀,是我,你国兴哥”一听是赵国兴,何秀就兴致全无。她淡淡地问:“有事吗”“呵呵,没事就不能找我妹妹聊聊天吗”一听没事,何秀就要挂掉他的电话。这时,听筒里传来赵国兴“别挂别挂我有事”的声音。“有事说事。”何秀还是那么冷冷的。“何秀,听说你上次出诊时发生意外摔折了胳膊,现在恢复得咋样了”赵国兴焦急地问。“已经快好了,谢谢你的关心。”“说谢就远了,我是你哥哥吗。哦对了,我当年当兵时连队有个云疆的战友,他家也是从事维医研究和治疗工作的。得知你摔伤后我从他那儿要了好几个治疗骨伤的偏方,已经寄给你了,你可以试试,也可以作为维医研究的内容”赵国兴寄来的药方半个月后何秀就收到了。刚好那天有个骨折病人,何秀在接好伤者的折骨后,按着方子试着给那病人开了一幅中药汤剂,可是病人刚刚服下就出现剧烈的腹痛和严重的脱水现象。这一下何秀可紧张了。她知道是赵国兴寄来的药方出了问题。好在从木拉提那里学会了许多应对之策,何秀以药攻药、以药透药,很快消除了病人的不适之症。处理完病人的毒性反应,何秀气乎乎地打通了赵国兴的电话。“怎么回事你那药方差点要了我病人的生命”“哎呀对不起何秀,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我那战友的父母因无证行医刚刚被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哎哟哟,好不容易信你一回,你却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叫我以后还怎么信你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你没事不要再找我我的事不用你管对你,我只有一个字,烦”很明显,电话那头的赵国兴非常内疚和自责,又听何秀说出这样一番绝情的话,他的心就像被人捅了几刀,鲜血淋淋。他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说话的声音略略打颤,脸上却挂着一丝苦笑,“好好,不打扰、不用管。只要你好,我会永远不再打扰你”何秀好像“哼”了一声,便“嗒”地挂掉了他的电话。这个赵国兴,以后会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吗不知不觉中,一九八二年的初夏已经来了。云疆的六月,天空如洗过一般蓝,白云轻轻地飘在头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一朵。辽阔的草原无边无际,成群的牛羊在草原上自由地啃食青草,悠闲的牧民坐在帐篷前尽情地弹着东不拉周末,汪小龙和何秀相约着来到北拉河畔踏青。这是一条塔里木河的支流,发源于天山南麓,最初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它快乐地穿过群山,跳过悬崖,流经戈壁,吸引了无数条溪流,最终来到南疆,温柔地汇成一个绿色的湖泊。在这里,它做短暂的歇息之后,继续向南,奔向塔里木河。湖边,芳草萋萋,野花盛开,各色蝴蝶在草间飞舞。再往上,自由生长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天上,洁白的云朵在碧蓝天幕的衬映下格外静美。岸边和空中的一切映在水中,看得久了,不知天上还是人间。阳光很好,如瀑般倾泻下来,暖暖地洒在碧绿的叶尖。湖边没人,汪小龙大胆地牵住何秀的手,何秀顺势将头依在他的肩上。湖水倒映着他俩的身影,两张年轻的脸上绽放出甜蜜的笑容。“小龙,没见面的时候想不想我”“嗯不想”何秀虽知道这是小龙故意逗自己,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僵住了,她娇嗔地揪了揪小龙的胳膊,“到底想不想”汪小龙“哎哟”了一声赶紧补充道:“不想不想才怪怎么会不想呢”“就知道你逗我”何秀扑进小龙的怀里,两个拳头在他的胸前碎碎地捶打。小龙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一拉,两个人就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何秀,你说董云霞咋那么快就跟马跃腻在一起了呢我觉得速度也太快了。”“是有些快。不过爱情嘛不一定非得万里长征吧听汪小凤说,董云霞真的不简单当知青时她委身于农场场长的傻儿子;避难时她又腻上年过半百的导师;现在援疆才几天呀,她又粘上援疆办主任马跃。真是不可思议。”“其实爱情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把爱情当成了工具”何秀和汪小龙正聊着,背后猛地传来一个声音,“嗨干什么呢你们”何秀像触电似的,一下从小龙的怀里弹开。这时,身后的树丛一动,从里面钻出两个人来。嗨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原来是马跃和董云霞。“你们干什么装神弄鬼的吓人”何秀红着脸问。“哼我还要问你们呢偷偷摸摸地来到这荒郊野外干什么” 董云霞笑嘻嘻地反问何秀。“我们随便走走呀,不像你们藏到树丛中那样”汪小龙接过话,看看马跃,看看董云霞,坏坏地笑着,用手做了一个亲密的动作。“去你的你们才那样呢” 董云霞抬脚踢向汪小龙,汪小龙一闪,她一脚踢在柳树上。随即,她蹲在地上夸张地大叫起来。何秀见状,笑着伏下身察看,却被董云霞一把按倒在草丛中。两个女孩子在草丛里疯闹起来。董云霞耍不过何秀,连连向马跃求救,“马跃救我马跃救我”马跃闻言,折了一朵狗尾巴花悄悄塞进何秀的裤角。何秀的腿一动,狗尾巴花便如虫子般往裤腿上钻。何秀“哎呀”一声惊叫起来,“虫,虫”马跃和汪小龙笑得前俯后仰。笑过闹过,四个年轻人来到岸边的一棵贴着湖面生长的柳树边。“嗨,说正经的,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马跃在柳树上坐下。“是啊,我们的将来在哪儿呢” 董云霞也问。“我想留下来。”何秀说着也坐到了树杆上。“是因为汪小龙吗”“是,也不是。”何秀看了看汪小龙,“我决意要留下来,是因为导师木拉提和他的维医秘籍,还有我的维医梦”三个人的目光敬佩地望着何秀。他们知道,条件优越的山南省钢铁厂医院已为她留好了位置,留在云疆就意味着选择了艰难和困苦。“我也决定留下来。”汪小龙坐到何秀的身边,紧紧揽住她的肩,“何秀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他说着,深情地望着何秀。何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云霞,如果我永远地留在云疆,你会为了我也留下来吗” 马跃侧过脸看着董云霞。“可是,你为什么非得留下来呢” 董云霞反问。“云霞,何秀,小龙,我也不瞒你们,兵团后勤部领导找我谈过话,希望我能留在兵团。你们说,我该怎么抉择”“当然是你自己决定喽。关键是你爱不爱云疆,爱不爱你现在的工作。”何秀紧接着发表了意见。很明显,她把热爱和事业放在首位。“我认为前途更重要。哪里有前途就到哪里去” 董云霞说。“你说得倒轻巧,如果马跃为了前途留在云疆,而你为了前途回到大学,那你们的爱情怎么办”汪小龙提出疑问。“那很好办呀,放手呀既然爱他,就要放手让他去飞、去拼、去争取,爱情不能成为他进步的羁绊。” 董云霞说着看了看马跃。马跃一脸的茫然。何秀和汪小龙惊讶地张大了嘴清澈的湖水映着他们的影子,映着柳树、蓝天和飞鸟,就好像他们畅游在湖底,飞翔在蓝天忽然,从远远的湖对岸传来喊声,“汪小龙汪小龙”几个年轻人驻足远眺,原来是小龙同宿舍的小伙子在叫他。汪小龙挥了挥手。“你妹妹来啦”“啊我妹妹来啦”汪小龙惊喜地应道。之后,他拉着何秀快步向来路跑去。回到住宿地,汪小龙老远就看到妹妹汪小凤。他高兴地叫着:“小凤小凤”,几步跑到小凤身边,扳过她的双肩,仔细打量起来妹妹的脸颊比过去红润多了,脸上的愁苦已经不见了,很明显,妹妹现在比过去幸福多了。汪小龙明白,妹妹已经从那段不幸的情感里走了出来。不远处的马跃看到兄妹俩亲热的一幕,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是啊,对这些远离亲人的年轻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亲情更能打动人的了。晚餐自然在汪小龙所在的地窝子里举行,董云霞和何秀从食堂的大灶上打了几个菜,马跃和汪小龙在炉子上忙了半天,整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汪小凤没想到在云疆会遇上大学同学董云霞,还会遇上知青时就有过交道的马跃,心里自然喜不自胜。她端起水杯以茶代酒,对大家说:“哥,何秀姐,云霞,还有马同志,感谢你们的盛情,我要向你们宣布一个决定:我已经向厂里递交了援疆申请,我将加入到你们当中”说完这些,她环视着大家,期待着赞许的掌声。可是,除了马跃外,其他人回应的只是疑惑的眼神。马跃鼓了几下掌见大家并未响应,就尴尬地问:“怎么啦你们小凤妹妹的决定有问题吗”感到最为震惊的是汪小龙。他不敢相信妹妹的决定。家里兄妹三个,自己作为老大援了疆,老三汪小鹃又被妈妈发配到偏远的山区药厂工作,如果老二汪小凤再来援疆,那爸爸妈妈谁去照顾想到这儿,他朝小凤做了个手势,让妹妹坐下,“小凤呀,吃菜吃菜,援疆的事以后再说”“哥”汪小凤打断了哥哥的话,有些生气,“哥,听我说说心里话不好吗在家里,爸爸妈妈不听我说,我是孤独的;来到这儿,想找你倾诉倾诉,你又不听在座的都是我的亲人和朋友,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不行吗”“当然行呀”何秀起身来到小凤身边,“小凤,你别生气。你哥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在饭桌上讨论不太合适”汪小凤没理会何秀,生气地垂下了头。见她这样,何秀莞尔一笑,推了推汪小龙,对大家说:“我看,既然小凤想援疆自然有她援疆的道理,来,说说看”说着,她把目光投向马跃。马跃领会她的意思,马上笑着附和道:“对对对,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小凤同志做现场答辩”屋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掌声一响,汪小凤倒不好意思起来。她长长地出了口气,鼓足勇气开了口“其实我来援疆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摆脱厂里的环境。哥哥和何秀是知道的,云霞和马跃可能不晓得,爸爸为了了却他报恩的心愿,把我许配给副厂长的结巴儿子,我愿意吗不愿意可是我忍了,为了我可怜的爸爸。后来,我那结巴对象患癌死了,我该解放了吧,可是我却背上更为沉重的心理包袱。人们说李文涛得病后本来不会死的那么快,是我气死的他。李文涛的爸爸见我平时对李文涛不冷不热,去世后一点伤心留恋都没有,甚至还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就直接把我贬到仓库保管室。你们知道的,那是最没出息的工种,让我一个学地矿的正牌大学生做那个,不是让我去死吗”汪小凤说着,眼泪掉了下来。“那妈妈就不管”汪小龙问。“当然管呀。她找了厂长,厂长就把我调到远离总厂的二分厂做了质检科科长,可负责质量的总厂副厂长也就是李文涛的爸爸总对我们分厂的产品质量吹毛求疵。你说,我还呆得下去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李文涛的爸爸当年帮我回厂就是想让我当他结巴儿子的老婆”汪小凤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义愤填膺。何秀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腾”地站了起来,“我看,既然这样,真还不如早点来援疆。呆在那儿干什么看人脸色堂堂大学生,靠知识靠技能生存和发展,靠他我呸再说国家有规定,援疆人员的编制不减,而且还优先提干晋级,以后厂里形势有变再决定是回是留。真的,援疆倒是一个两全之策。来吧,免得受老天之气”见何秀提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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