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琛还没有上车,低吼着:“那你呢”魏琛说:“我在车里呆着,死不了。”何门在一旁,目光冷峻,头一偏,对身旁的摩托车手说:“走吧。”这个摩托车手对魏琛点了点头:“魏队,保重,我们等着喝你喜酒。”魏琛没给出反应。颜初一车三人远去了,魏琛才笑了笑:“八字还没一撇呢。”何门下了摩托车,掏出了自己的配枪,对摩托车手说:“小付你也回去吧。”魏琛凝眉看了何门一会,最终也对小付说:“小付你回去吧。你父母还在行州等你呢。”小付是行州本地人,因为行州还未沦陷,所以父母健在。他看了眼身后的危险,再看了看大义炳然的二人,心一横,说:“我回去通风报信。”通风报信一人就够,何门也不拆穿他的借口,说:“快走吧,迟了就走不了了。”小付终究还是离开了。骚乱很快就蔓延到眼前。魏琛拿出自己的配枪,苦笑一声:“没想到会死在这。”何门骂了句家乡话:“老子才不得死在这鬼地方。这帮龟儿子。”他们只能肉搏,不能开枪,因为开枪反而会引发群众骚乱。他们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是为了结束自己的命而留下的。而这些颜初都不会知道了。颜初一行人顺利过了高速路出口,经过小兵们的通风报信,政府趁夜组织了军队建立了在高速路口收费站200米开外建立了新的放线。军队分为两拨,一拨疏散群众,一拨建立防线,消灭丧尸。颜初抱着惊魂未定的艳子,谢过载自己回来的摩托车手的小兵后,在慌乱的后方寻找魏琛何门的身影。人群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蹲在角落里哭,她轻声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小付受惊回头,见是她,擦了泪站起来,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僵硬地站着。颜初问:“他们两呢”小付闻言又哭了。颜初心里警铃大震,更严厉道:“他们呢”“他们,他们留下了。”颜初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无力地推开了小付。她就知道会这样,魏琛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她们走,何门见魏琛留下自己也舍命陪君子留下了。这是他们的选择,只是因为他们是军人。有敌人的地方就是战场,战场上不能出现逃兵。她瞥了一眼这个哭哭啼啼的少年,那眼神是毫不留情的鄙视。他也才刚成年,但他选择了当一名军人,就应该有做军人的觉悟。她一直都知道,甚至就连军人的家人,也该有这种觉悟。作者有话要说:这文里好久没死过人了,噢耶、被诬陷入目的是一片混乱,颜初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在角落里等,小付在早前一会被人拉走了。她抱着艳子,问她:“怕不怕”艳子搂紧了她的脖子:“有干妈在就不怕。”颜初开始感谢上天赐给了她艳子,让她在疲惫时也有个人可以依靠。曾经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单亲妈妈,为什么自己都难以养活偏偏还要养一个孩子原来养个孩子生活会变得更有趣,得到的慰藉也更多,女人在外拼搏累了,孩子的咯吱窝也是个温馨的港湾。外面的捷报一阵一阵传来,似乎成功守住了,行州暂且安全。从高速路口入口处进来一波波惊魂未定的幸存者,说着各个地方的方言。情况似乎稳定了,颜初找到一个小兵,向他打听贺秉荣的消息。这个小兵上下打量她两眼,说:“从外面进来的”颜初说:“是。”“叫什么名字”“颜初。”小兵手上似乎拿了个花名册,一番查看后,说,“你跟我来吧。”颜初心中拿不定主意,可是此刻不跟他走又毫无办法。小兵催促了一声:“走啊。”她跟上去,与一群今晚的幸存者上了一辆大卡车。卡车里黑魆魆的,外面也没有一丝亮光,车里人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谁说了句:“可能是带我们进城安置。”说这话的是个粤南人,颜初大致听懂了他在讲啥,给其他没听懂的人翻译了一遍。大家也就安心下来。车子摇摇晃晃,艳子还是在颜初怀里睡着了。从大路走到小路,车子颠簸地越来越厉害,颜初觉得不对劲,车上的人也重新不安起来。等车终于停下时,外面被强光灯照得亮如白昼。他们被赶下车,车外面是一片空地,被铁栅栏分成了一块块的,大概三平方米大小,像是一个个铁笼子。颜初和艳子被赶进了一块,被一齐赶进来的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年轻女子。后面不断有卡车送人过来。颜初猜测大概都是今晚堵车队伍里的人。外面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兵给笼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登记上名字,登记一圈下来,竟然有200来号人。铁笼子明显不够用了,于是每个笼子由原本的两人变为三人,颜初这个笼子加进来一个中年大叔,说话粤南口音。颜初认出是刚刚在卡车上乱猜测的人,她奇怪他们是第一辆卡车里的人,为什么会跟她们分在一个笼子里。一问之下才知道,刚刚这个大叔和另一个伙伴想逃跑,但被发现,另一个伙伴已经被枪决,他知道跑不了,就只能回来。等回来笼子已经不够用,所以跟颜初分在一起。末了大叔还说:“不过跟你们这些姑娘在一堆也挺好,你还听得懂粤南话,更好了。”颜初无力地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大叔不是什么好角色,所以抱着艳子离他远了点。大叔这次注意到她还抱着个孩子,先前的热情立马消失大半,转而专注于年轻女孩儿去了。颜初乐得清闲。等眼镜小兵统计完后,有人拿着喇叭喊话:“各位百姓不要慌张,为了整体百姓的利益,我们只能先把大家隔离。等大家成功度过24小时的潜伏期,就可以带大家去城里安置。请大家配合。”颜初早就猜到这么大阵仗是为了啥了,但在人群中还是激起浪花。有人反对,有人哭爹骂娘,有人干脆静坐等死。更重要的是,喊话的人话里有话,说的是那么200多人中有丧尸病毒的携带者。顿时间同一个笼子间的人相互不信任起来,他们大都分坐在笼子死角,哪怕是熟人都是如此。不知道何时起,气氛由闹哄哄地变得静谧。露天的笼子没有任何的遮蔽物,空地上风大,艳子冷得瑟瑟发抖,颜初解开外面的羽绒服将她搂近衣服里。年轻女子见到了,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教给颜初说:“给她围着吧。”颜初看了眼女子发白的嘴唇,摇头说:“谢谢。不用了。”女子也不勉强,重新将围巾围到脖子上。女子说:“我们要一块呆到明天晚上呢,我姓花,叫花业,就是作业的业。我的朋友都叫我花爷。你们呢”粤南大叔说:“我叫陈有辉,是个商人。”花业说:“那岂不是个土豪。”陈有辉说:“还好还好,几千万的身家吧。”花业笑了下,问颜初:“你呢”颜初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低头看了眼艳子,说:“这是我女儿。”花业问:“你一路上和你女儿到这来的”颜初摇头:“跟我老公一起的,但在行州失散了。”如今这世道,失散了就代表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花业安慰道:“说不定他也在这里的,200多人,肯定有你老公。”颜初苦笑:“谢谢你。”夜深露重,颜初提防心重,强忍着困意死守着。花业大概也是睡眠浅,几次醒来都见她死撑,就说:“我跟你保证,我没有被丧尸咬。那个土豪大叔肯定也没有。你安心睡吧。”颜初说:“没关系,你们睡吧。我撑过这1天就好了。”后半夜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响起惨叫声,随之而来的是野兽撕咬血肉的声音。颜初睡意去了大半,向那方向看去,一个笼子里的一个小男孩似乎变异,正撕咬着一个青年女人。女人一边惨叫一边推着男孩的脑袋,说:“小治,你怎么了,怎么了我是妈妈。”笼子里另外一个女人捂着嘴,一个劲向角落里缩,可是她根本没有退路。男孩咬死了女人后,转身又扑向了她。夜里本就安静,这一声声的惨叫激醒了了所有人。大家目光直溜溜地看向那里,身体不自觉远离那个笼子,尤其是出事的隔壁笼子里的人,更是抖如筛糠,几乎要昏厥过去。官兵这时候才姗姗来迟,连开了三枪,隔着铁栏打爆了笼子里三人的头,再开了笼子拖出去,不知去了哪。风呼啸着,大家面面相觑,带着孩子的甚至开始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有的把孩子扔在一边,孩子茫然瞪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眼睛小兵出现了,他在花名册上画了三笔,随后拿着话筒喊:“刚刚是个突发情况,我们没有及时出手制止是我们的失误。但这里我要强调,请受伤的人自己站出来。不要对自己不负责,不要对身边的人不负责。”陈有辉忽然站起来,吼道:“我要举报。”一个小兵闻声过来:“你要举报什么”陈有辉指着颜初说:“这个女人有孩子。她一进来就抱着孩子,那孩子也不说话,我怀疑孩子已经被感染了。”颜初站起来,骂回去:“你放屁”小兵说:“你怀里的女娃真被感染了”颜初摇头,斩钉截铁道:“没有”陈有辉说:“我也理解你,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天性。但你这么做,完全是自私自利不为大局考虑”颜初吼回去:“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她没有被咬”这时她旁边笼子里的人发话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自私自利的人”“母爱真的毁一生啊。”“一看这女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哪里知道为别人着想。”“她想活命我也理解,可是这么盲目真的不配活下去。”颜初气得发抖,艳子确实今晚没说什么话,哪怕是现在她都还在昏睡。那是因为她发烧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孩子,营养跟不上,免疫力差得可以,夜里这么冷,她就生病了。颜初大声道:“她没被咬,她只是生病了。”陈有辉指着她的鼻子,狠声道:“谁信呢你大半晚上的不睡觉,是不是就是怕我们发现她被咬了,把你心肝给抱走”颜初张着嘴,还想辩解什么,可是已经没人相信她了。虽然陈有辉的话漏洞百出,但现在已经大家都是惊弓之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们是铁定主要要赶走她。小兵听着周围渐渐大声的讨伐之声,怒吼道:“都给老子安静点”人声小了很多,小兵面色稍缓,对颜初说:“你,给我出来。”颜初不敢再有过激的反应,从陈有辉指控她开始就有三把枪对着她。只等着她闹起来就可以直接枪决。颜初有些绝望,这辈子是不是就结束在这了一旦被认定真的感染,哪里还有活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抱着艳子跟小兵走,她低声告诉小兵:“我孩子真的没被感染。你们可以给她检查。”小兵没答话。颜初脚步有些虚浮,坚硬的土地越来越软,脑袋昏昏沉沉,她还抱着孩子呢,不能倒下去啊。小兵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转身想扶住她,又想起了什么,收回了手。颜初无力地朝他笑了笑。前面走来个人影,小兵朝那人敬了个礼,喊了声:“总指”总指总指挥官贺秉荣作者有话要说:陈土豪你会死得很惨。信不信,总有人会怼回去作者君想快点完结掉这文了,所以恢复日更。、转折颜初掐着自己的虎口不让自己睡过去,可还是睡着了。等醒来时,身在白色的板房里,板房挂着白色的窗帘,里面摆放了四张床,天花板上有挂钩。这是个设备简陋的医院。颜初躺在床上,右手打着点滴。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还以为他会守在他身边,不过也许是他太忙了。一个人没有,也没办法知道艳子去哪了。颜初想起将艳子托付给她的山里女人,恨不得把心剐出来给她看,让她相信自己女儿还是正常人。那时候她大概也没其他法子了,所以拼命不让颜初离开。要是艳子出事,要是她出事了颜初看了眼打了一半的点滴,拔掉针头,透明的液体从针头出源源不断流出来,她的伤处也汩汩出了血,滴在地上和洁白的床单上,她呵气用左手按住伤处,下了床趿了鞋就要出去。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小护士喊了声:“姐你干嘛”就冲进来按住她。颜初抬头,一开口才知道嗓子是哑的:“那个孩子呢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呢”小护士懵了:“哪个孩子叫什么”“艳子”小护士想了会,说:“哦,她啊。上厕所去了。”颜初疑惑:“上厕所”说话间,病房门口站了个小小的是身影,白色的病号服外面套着自己水红色的棉衣,头发耷拉着,面上带着笑,甜甜叫了声:“干妈。”颜初看怔住,任由小护士重新给她扎针。艳子来到她床前,看着地上的血,被吓到:“干妈怎么流血了”小护士唬孩子最有一套,说:“你干妈妈不听话。我们小艳子可不要学你干妈。”“瞎说。我干妈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