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它被抓走,然后季洋被批评,对不对”安以歌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沮丧。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像安以歌这样闹腾的病人还是有那么几个,都是小年轻。顾景行负责将搬运积雪,安以歌负责夯实,里见则是负责捣乱,旁边的人看到了一直笑,安以歌不明所以,也微微笑。顾景行来了,拎起一直把他搬运的雪往外扫的里见,这只捣乱的东西,欠收拾。里见不满的哼几声,安以歌想想便明白了,笑道,“今天不能吃饭了,禁食一天。”里见很委屈,可惜安以歌看不见啊。堆了老半天,在顾景行的帮助下,雪人初步形成,旁边有人递给他们胡萝卜,顾景行安好后,双手已经冻到没知觉了。旁边的人都说好看,连经过的小孩子都惊奇的说,妈妈,你看,雪人诶。安以歌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好看,她有些失望自己看不见,她期待自己能看到这些景色。天又开始下雪了,顾景行拉着她回到轮椅,“该走了,下雪了。”她点点头,抱紧里见,回了病房。走时,旁边很安静,然后她听到有人说,那人是瞎子啊之后没声了,估计是觉得自己太大声了。顾景行双手搭在她的身上,笑笑,“藏好了。”安以歌点点头,一摸,里见头冒出来了,于是把它塞进大衣里,抱怨道,“它湿湿的。”“抓回去烤一烤。”“等下烤焦了。”“那更好,咱们午饭钱都省了。”安以歌乐了。回到病房,安以歌热的出汗,顾景行过来给她脱外套,他的手触到她颈边的皮肤时,她抖了一下,好冰啊。她不难想到原因,只是越想心里越发难过,脱了外套,抬手从头上拉下正在给她脱帽子的大手,双手握紧。他顿了一下,笑笑想抽回手,可她更用力的抓住,低头哈气,别动他没动了,心里一阵温暖,好一会才挣脱她的手,好了,不冷了。下次别这样了。好。那天中午,安家的人的过来了安以歌正在听音乐,那些曲目还是顾景行选的,都是些平心静气的钢琴曲,听得她昏昏欲睡。“我困了,好困好困。”“那睡觉。”顾景行关了音乐播放软件。“不要,那晚上怎么办”“晚上讲故事。”“呵呵,好啊,你快想一个。”说完就拉着被子躺下了,没一会就进入深度睡眠。顾景行起身准备去倒水,却迎面碰上安家的人,便关了病房的门,“她刚刚睡着了。”安老爷子点点头,打开病房,“你们都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她。”“季洋呢”安学胜问顾景行“他现在不在。”钱嫣抹了眼角的泪,“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以歌的,当初我不跟你说让以歌回来住,你还不同意,看吧,现在成这样了,要不是以茗说,我们都不知道以歌受了怎样的对待。”“这是医院,你这么大声嚷什么,嫌不够丢人”安学胜指责钱嫣钱嫣低头,安静下来。顾景行冷眼旁观,这样的父亲真是少见,脸面竟比女儿重要,能有今天的位置,也是个心冷之人。“你怎么在这你父亲还好吧”安学胜看向顾景行例行公事般的问了一句。“我是以歌的男朋友,自然会在这,至于我父亲,很好。”毕竟是以歌的父亲,他给了以歌生命,于情于理,他都该恭敬。钱嫣捂住嘴,颇为惊讶,“小顾,你,你不是订婚了吗”安学盛轻微咳了咳,钱嫣便有些歉意,说了句抱歉。顾景行不屑去计较,钱嫣是什么人,不用季洋说,他也看得明白,是个绵里针,面上说说笑笑,温柔和善,实则笑里藏刀“很快就解除了,这点你们不用挂心。”安学胜看着顾景行,不禁颔首,他想,这顾景行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又有顾家做靠山,是他的女婿的不二人选,他很看好他,只是以歌配不上,要是以茗的话,倒是般配。老爷子出来时,便说以歌醒了,问他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结果一个聋一个哑,都没表态,钱嫣目光看着安学胜,似是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好妻子,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呼呼的走了,钱嫣小跑上去,搀扶着他,却被他甩开,于是小心在身后跟着。其实不想探望不来便是了,何须如此,顾景行这一刻却庆幸安以歌看不见这么丑陋的一幕,但又想,这样的场景她怕是看尽了。什么叫骨肉亲情是天性他重新审视了这句话,觉得可笑,亲情是多么稀薄的东西,尤其是安学盛这般冷血的人。安学胜看着顾景行,“小顾,陪我走走。”顾景行没说话,只是安学盛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也跟着送了几步。“喜欢以歌”“是。”安学盛笑了笑,温和劝说着,“小顾啊,以歌的情况你不了解,她不适合你。”顾景行没说话,他知道安学胜肯定还有后话,只是听了这话,心凉了些,他看了安学盛一眼,衣冠楚楚,若不是在医院看到,他会认为这是要上台讲话,多体面的外表都遮掩不了骨子里的腐朽。。“不瞒你,以歌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忽好忽坏,无法自控,我打算将她送到疗养院好好静养。你呢,年纪轻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能被她拖累,以歌有个妹妹,年纪和以歌相仿,而且”“安先生,电梯到了,我就送到这了,慢走。”安学胜走进电梯,淡笑,“我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但我等你改变主意。做我安学盛的女婿你不吃亏,相信你的父母也乐见其成。”顾景行站在电梯口,冷笑,“安先生,以歌最悲哀的不是失去了光明,而是公平,命运不公,奈何人也如此。她是人,不是你做交易的工具,我在,她就不会去疗养院,多谢费心了。”安学胜看顾景行离开,不生气,反而笑笑,他觉得安以歌现在还有价值吗到底是年轻,什么都不懂,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的事,他未必做的了主。季洋穿着白大褂,手伸进口袋,看到顾景行从走廊对面走来,笑笑,“怎样”“没怎样。”“他又说以歌精神有问题要把她送进疗养院了吧。”顾景行停下脚步,“你知道”季洋好笑,“说不定还准备将安以茗送给你。”“被你说中了。”“不考虑一下很划算的,别人求都求不来。”“不用。”季洋坐在走廊的椅上,意味深长道,“安学胜这人只做有利益的事情,他只做稳赚不赔的交易,他目光长远非你我能及。以歌呢,我打包票,精神没问题。那时以歌刚手术完,情绪自然不稳定,跑出去撞个人什么的很正常,钱嫣拿这事做文章,好像找人做了份什么诊断报告,安学胜对这份报告深信不疑。这报告,你未婚妻也有,估计你父母也会有。”顾景行丝毫不意外,那天以歌舍友来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沈青青拿了报告去找她们了,至于报告哪来的,很明显就是安以茗,母亲精于算计,女儿又怎么会不谙世事。“安学胜就因为这样不要她”“不要哈哈”季洋笑出来,“如果不要还算有良心,他们是将人往死里整。”“以歌去美国不是去疗养院”他以为是钱嫣中途断了以歌和她妈妈的费用,难道一开始就没去什么疗养院“钱嫣联系的,她说是就是呗,反正安学盛是这么想的,他到现在还觉得对以歌是仁至义尽了。当年,安学胜知道以歌的情况后和林湘大吵,说以歌是个没用的残废,他安学胜没这种女儿,反正一堆的家族兴衰理论。我长这么大,没听过一个父亲说自己的女儿是个残废的,安学胜这人自私到了极点。他那么疼安以茗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做什么,还不是想利用她来铺路搭桥。在他眼中,以歌就是个耻辱,就连安宅的佣人都可以对以歌大呼小叫,你说是不是挺可笑的”应该说是以歌可悲吧,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没有人会一味忍耐卑微屈服,总有一天他们都要为他们做的,付出代价。、chater56打开病房的门,看安以歌坐在床上发呆,顾景行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安以歌靠在他怀里,爷爷过来了,说了些关切的话,一向严厉的他极少这么和颜悦色的和她聊天,她受宠若惊。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顾景行,“爷爷说给我这个。”顾景行拆开一看,竟然是股权转让协议,还是签字盖章的,连私人印鉴都有,还有一张和注明产权所有人是安以歌的房产证及钥匙。季洋走过来看了一下,“以歌,这就是你和安以茗的差别。”“什么”安以歌不解,“爷爷给我什么了”“就是安氏的股份啊。”季洋拿起房产证,看了一下,笑了,“滨海一套近300平的房子,啧啧,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我早说过了,你身上流的血就能让你甩安以茗几条街。”安以歌也是惊到了,“为什么爷爷要给我这个”“你想要他就给你呗,哪那么多理由。”“那他知道我回去就是要这个”“这我就不知道了。”季洋摸摸下巴,“不过我猜想是你上次把那张只有他印鉴和签名的白纸撕了的功劳,他那时说不定就是在测试你。”安以歌想了想,“也许吧,他上次还专门问我了。”“那你怎么回他”“我说撕了。”“然后呢”“他说我傻。”季洋点点头,“那就没跑了,他就是在测试你,你呀,傻人有傻福。”不知为什么,安以歌觉得爷爷和爸爸不是一样的人,也许是她太容易感动吧。“安安,你现在觉得你爷爷很善良很有慈悲心,对吗”季洋就知道安以歌最容易心软,她最禁不住别人对她好,“安安,如果安以茗也是他的亲孙女,那么这些就不是你的。”安以歌沉默了。季洋离开后,安以歌问顾景行,“你也那样想吗”“你爷爷他没有选择。”“可是他可以给季洋,季洋是他的外孙。”顾景行将东西收好,放到一旁,“以歌,家族财产继承问题,血缘是必备条件,然后就是姓氏,季洋他姓季。”“可爷爷说让我听季洋的话,那我就有可能会把这些给季洋啊。”“所以他并没有让你当他的面在转让协议里签下你的名字,他让你自己做选择,他知道你要给也只会给季洋,季洋身上也是有他的血脉的,他并不介意给季洋。但给安以茗或者你爸爸,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安以歌明白了,“滨海的房子值多少钱”顾景行在她耳边说了个数字。安以歌瞠目结舌,“那够了。股份给季洋吧,我不要了。”顾景行好笑,“股份比房子值钱。”“那也不用,我能保证自己下半生衣食无忧就够了。”她不可能让季洋一辈子照顾她,她要为自己打算,她不能保证自己的眼睛一直能看见,她只能为自己做打算,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有一天她无依靠,至少她能找个地方生存下去。顾景行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以前他从不认为钱是多重要的事情,可安以歌的事情告诉他,人有时候不得不屈服,当你无助身处黑暗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时候,金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看她四处摸索,也曾在深夜关灯在家里模拟,倒个水走个路都有问题,黑暗没有方向是及其缺乏安全感的。其实,她已经足够坚强了。沈青青没有意外的接到顾景行的电话,她挂完电话,双手都在发抖,把手机都摔了出去。沈母听到声响,从楼下上来,看到混乱的房间,走进去。“青青”沈青青擦擦眼泪,转过头,微笑着,“妈,我今晚不在家吃饭。”“那”“我和景行约好了。”沈母没有怀疑,笑笑,“那也不用开心的摔手机,女孩子要注意举止得体。来,我帮你选衣服。”沈青青看着母亲拿着衣服一件件的在她身上比划,顿时说不出口,景行说要两家人一起吃饭,她明白什么意思,他就想一刀两断,然后跟安以歌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他怎么能那样对她顾父因着出差并未到场,静园的包厢里就顾母和顾景行坐着,沈青青独自过来,打了招呼,精致的妆容遮盖了脸上的憔悴。明明是两家人吃饭,但却只有青青一人前来,顾母虽然惊讶,但也未表现出什么,她笑笑的让沈青青坐到她身边,“这衣服是咱们上次一起去买的是不是真好看,衬你。”“谢谢顾伯母。”沈青青面带微笑,“不好意思啊,我爸妈突然有事,所以”“没事儿。他爸爸不也是,出差还没回来。”顾母看向顾景行,“景行,让他们上菜吧。”顾景行点点头,让厨房上菜。顾母拉着沈青青的手,聊着天,一直笑个不停。沈青青陪着笑,很懂事。顾景行看在眼里却很刺眼,他也曾被她的表象所蒙蔽,她能教唆他人殴打安以歌,怎么会善良,她将谎言编织的无缝,欺骗了他这么久,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