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滚出去。”指着门口,毫不留情道。“娘娘,可是量完身了”门外传来问话声,见阿花无动于衷,任斯年叹了口气,道,“三日之后子时,我在宸宫等你。”话完,阿花眼睁睁看他从窗户翻了过去,三番五次被人翻窗户,为了以后的安全,还是将窗户封好了。懒得再见他,阿花遣人将他们送了出去,执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直到地上扔满了废纸,她还是不满意。“晴儿,你在写什么”阿花将手中唯一幸存的纸压在书下,抽出一张平日练笔的纸来,转瞬之间,萧君贤已走到她的身边,“没什么,只是练练字,妾身的实在难以入眼。”萧君贤从背后搂住她,头在她耳边蹭了蹭,道:“你现在是皇后了,字写得如何难看,他们也不敢说你。”“是呀那妾身就不练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眼默然地看着身后人腰上露出的香包一角。“晴儿,你高兴吗能与朕并肩而立的人,这世间仅有你一人,朕再也不会被他人迷了眼。”他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闷闷说道,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妾身心中也十分欢喜。”与其话中欣喜的语调,完全相反的是面上冰冷的笑意。“你高兴就好。”萧君贤放开了她,转过身去,坐在椅子上。看他模样便知除了此事,他还有话要讲。为他倒了一杯茶的功夫,萧君贤开口道,“晴儿,你是李家的女儿,即使再怎么怨恨你父亲,也断不了血缘,朕追赐你过世的母亲为一品浩命夫人,扶为平妻,如今你是尚书府的嫡女了。”为他倒茶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流在了桌上,“皇上是认为妾身庶女的身份不配当皇后吗”“晴儿,你怎么这般想法”萧君贤语气不悦。“妾身只是在开玩笑,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呢,皇上是为了妾身好,心里明白。”阿花体贴道。“你父亲明日进宫,他专程来见你,朕希望你能和他聊聊,加深父女之情。”萧君贤期待地看着她。“既然是皇上要求,妾身自然不会轻慢他。”阿花定定看着他应道。贤妃在玉漱宫摔了一下午的物件,离着老远都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苦了战战兢兢,如丧考批的一干宫女婆子。“娘娘,息怒,老爷托人传了话来,他两日后会进宫,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庶女遂了心愿的。”身边一尖脸婆子从宫外赶来,绕过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在她身侧安慰道。“当真父亲有法子。”贤妃缓了缓神情,却仍有些不信。“娘娘放一百个心,相信奶娘的话,皇后必是您的。”说话的正是随在贤妃身边的柳氏,生的刻薄,在劝阻贤妃的事上倒是有一手,深得贤妃信任。“娘娘,如今您更要耐得住性子,先让他们赶紧把这里拾掇好,这皇后拟不好,也不能只由着皇上。”柳氏眼睛向慈宁宫方向斜了斜。贤妃回过味来,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道:“几日未见太后,该去看看了。”话毕,便行色匆匆带着一群人去了慈宁宫。太后原本为立晴贵妃为皇后之事呕着火,昨日与萧君贤谈话,见其态度坚决,隐隐有为了此事与她闹翻的情绪,更是气的胸闷气短,她出身高贵,丈夫夫家都对她礼敬有加,本来从未忤逆过她的儿子,却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三番两次顶撞她,故而这些天闭门不见,今日正巧午睡过来,就听掌宫姑姑在身边禀告,贤妃来见。本来她年岁大了,精神不济,好不容易有个好觉,精神不错,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此时也有几分精神去管上一管。“让她进来吧。”等人进来,贤妃见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心情尚好的模样,红了眼眶,拿着帕子抹了把眼泪,跪在太后脚边,道:“太后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哭哭啼啼什么模样,赶快起来,莫让底下的人笑话。”太后微微蹙眉。“太后,若是让那晴贵妃当上了皇后,必定会将后宫搅得鸡犬不宁,更何况,是她逼死了梅贵妃,想来便是令人伤心。”贤妃逼出泪来。太后变了脸色,这梅贵妃是她的表侄女,说不上多亲,也陪了她多年,就这样去了,当初为了此事更是与皇帝闹翻一次,却不料她却死在了冷宫里,风言风语她听了进去,不以为是贤妃害的,那晴贵妃分明是罪魁祸首,想到此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一直观察太后的贤妃自是没有放过她的脸色,抿了抿唇委屈道:“那晴贵妃若是小看了妾身,妾身也是不计较,只是她连父亲也不放在心里,更是无视太后娘娘您,妾身本想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晴贵妃对妾身有误会,又是自家,姐妹,便拿了贺礼探望她,不料,她竟口出狂言,说,等她当了皇后必让妾身生不如死,更是诋毁太后您。”“说了哀家什么”太后问道。“她说,你当初把她赶出李府,她永生难忘,要好好报答您呢”“她如此说的”太后面色铁青,阴狠狠看着贤妃。“当真。”贤妃打了个哆嗦,平日里太后看上去和蔼可亲,如今凶神恶煞模样看来浇得这一把火还是值得。“你先退下,哀家自有定夺。”太后道。“是,妾身告退。”见贤妃出了宫门。“你说,她话里有几分真的”太后漫不经心地看着身边的孙嬷嬷,丝毫不见恼怒之色。“老奴不敢妄言,但总有一分真。”孙嬷嬷寻思片刻给了一个中庸的回答。“无论真假,那李雨晴当了皇后,也必然不会和哀家一条心,哀家当年将她赶出萧府,默认梅儿追杀她,更何况当日,”太后想到什么住了口,只含着一抹冷笑,“不过她也有几把刷子,既然皇帝哀家劝不过,不如让贤妃去闹上一闹,即使阻止不了,也少不得恶心恶心她。”“太后说的是。”孙嬷嬷应道。、第六十二章尚书进宫会见晴贵妃,一大早长阳宫里里外外便开始打扫。阿花本来睡眠就浅,只能在早上踏踏实实眯上一会儿,室外扫地冲水的声音络绎不绝,再好的性子也被吵得烦了,不耐烦地唤了人进来,听说是为了迎接国舅爷,当下想起这事来,拉下了脸色,躺在床上怒道:“都让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让本宫听到一丝声响,小心你们的命”说罢,有钻进了被子里,连头没露。讶异主子的吩咐,却也不敢违抗,管事的姑姑下达了命令,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好干巴巴看着打扫一半的长阳宫。当尚书李江起来到长阳宫时,面对的就是这样一面,内内外外像是宫人撂了摊子,洒扫的活干了一半,压下心中的恼怒,随来的宫人将他迎进了长阳宫的外室,茶连喝着了几杯,却不见人来,直到忍无可忍,厚着脸皮向候在旁边的宫人问道:“娘娘怎么还没出来”“回大人,娘娘昨晚没睡好,现在尚未起身,大人请稍安勿躁。”小宫女一板一眼答道。李江起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天没亮起来沐浴更衣,连早膳来不得用,眼巴巴在这等她两个时辰,此时早已饥肠辘辘,转瞬又被她气饱了。直到晌午时辰,阿花才姗姗来迟,忍着怒气,李江起行了礼,“微臣叩见娘娘。”看见他一丝不落地行完礼,晴贵妃反应来,虚虚去搀扶他,“父亲缘何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这般怕是要减了女儿的寿。”见阿花一脸的真挚,李江起的面上精彩纷呈,想到自己此次有求于来,半晌道:“现如今女儿已身为贵妃,该行礼。”“父亲赶快坐下吧”阿花瞧了他一眼,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主位。虽然早已打好了稿子,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会面对这般模样,李江起不由尴尬,最后轻轻咳咳嗓子,见阿花抬眼看他,道:“只不过几年没见,晴儿如今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爹爹几乎认不出你了。”“呵,对啊,最后一次见面,父亲还狠心地将女儿拒之门外,闭门不见。”阿花笑意盈盈道。一时李江起分不清她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只能含糊道:“当时父亲也有苦衷,只是父亲还是为你好。”阿花见状,心中冷笑,却也耐着性子和他周旋,“不知嫡母现在身子骨如何过得可舒心。”李江起直道:“她现在倒是硬朗,只是时不时念叨你,想念得紧呢。”在李府时百般苛待自己,如今想念自己,李江起倒真能厚着脸说出来,怕是诅咒自己都来不及,“当时在李府嫡母待本宫如同亲生一般,本宫自然不会忘记。”对后宅之事向来不过问,加上陈氏又是个极会做表面功夫的,李江起面上反而缓了下来,他们各怀心思寒暄一番,李江起想要拉近两人关系,阿花也顺着他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念情的,如此倒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局面。李江起方道:“晴儿,为父其实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一听重头戏来了,阿花面上方显出兴味来,“父亲有何事,尽管说吧”“你也知道,你是庶女出身,皇上是怜你被害进入宗人府,心中愧疚方擢例将你封为贵妃,这已是十分的荣宠了,你切不能以此骄纵。”李江起一脸关心,一副慈父模样。“哦,女儿不知父亲何意”阿花眨着眼睛问道。“这皇后之位本来便是你姐姐的,只因她一时糊涂犯了错,皇上也是冲动,其他人劝不得他,你却不能由着皇上。若是如此,等皇上缓过劲来,怕是要埋怨于你,且贤妃若是为后,你们姐妹情深,又落得一个贤名,岂不是两全其美”看着他道貌岸然模样,阿花心中冷意更甚,若是依他之间,自己便是里外不是人,这皇后之位轮不得她当,不过他真真异想天开了,不论自己是否想当这个皇后,皇上圣旨已下,若是自己现在推脱,违抗圣命,皇上不喜是轻,怕是项上头不饱,道:“父亲所言甚是,只是圣上决定的事,本宫一介女流怎能劝阻”“这你不用担心,为父早已在朝上安排妥当,只是晴儿的作用可是关键。”李江起一脸循循善诱。“如此,女儿便放心了,这皇后对本宫来讲却是一个烫手山芋。”若不是当真知晓他的谋略,阿花当真以为他一心为她着想,既然她不配当,那么让他看看她的宝贝嫡女如何有资格。见阿花应的痛快,李江起心中轻松,隐隐的一丝愧疚在光明的前途下烟消云散,这女儿不过是女婢的孩子,自己养她这么久,也是她报答李家的时候了。李江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长阳宫,又拐角去了玉漱宫,给了贤妃一个准信,敲打她一番离开了皇宫。傍晚,萧君贤去了长阳宫。吃了几口阿花特意准备的精致小菜,赞不绝口,状似不经意问道:“晴儿,李尚书可与你谈了些什么”“父亲无非是妾身聊了聊家常,妾身今日一见父亲也觉得父亲苍老了许多,不禁心酸。”说罢,眼眶泛红。“不必忧虑,日后你好好孝敬他便是。”萧君贤安慰她。“妾身也这么认为,只是,有一事,妾身却不知如何是好”阿花为难道。“什么事”萧君贤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父亲暗示妾身,这皇后之位不是妾身有资格当得,父亲是好心提点,妾身细细一思,也正是道理,若是妾身当了皇后,怕是皇上为难。”阿花拿着帕子抹着眼角。萧君贤停下手中动作,定定看着她,阿花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算盘都被他看透了,心虚地垂下头,“朕允了你,便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既然已经下了圣旨,这阻拦朕自然不惧,你懂吗”“妾身明白,自然不会让皇上失望。”阿花垂眸道。萧君贤张了张口,极轻地说一句话,阿花没听清楚,疑惑地看向他。门外徐意开口说话,刚好将他的话掩了,“皇上有急报”萧君贤看去,见徐意一脸焦急,怕是有什么事,只回头看了看阿花道:“你先好好歇息,朕先走了。”阿花将他送出门去,看着徐意急急慌慌的样子,猜测是出了大事。转过身去,看着玉碗中萧君贤夹得炒笋,顿时没了食欲,让人收拾了去。回到书房,将那日夹在书里的纸条拿了出来,看了几眼,又重新誊写一遍,直到在也看不出瑕疵,方方正正叠好。将自己托法子从玉漱宫偷换来的信鸽拿了过来,将纸条塞进鸽子腿上的信塞里,找了一个机灵点的小太监,把鸽子放进篮子里借着回家省亲的机会带出宫去,放了。即使被人逮到,倒时也完全可以推脱去。静静等着那鸽子进入宫去,琢磨着一日之内贤妃便能收到那信纸,鸽子虽不能飞进宫去,可是却有人能把它带回来。贤妃用信鸽传信,还是枳依活着时无意撞见的,既然如此,也让她栽上一栽。那厢,贤妃收到了信鸽传书,心中大喜,遣了众人,迫不及待拆来照着烛火去看,是任斯年的字迹,只道情况有变,明日子时相约在宸宫见面,带她出宫。贤妃心中激荡,连连看了几遍,她潜伏在宫中不正是为了今日,为了他,那皇后之位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心中瞬时一片开朗,不舍得将那纸条烧掉,只小心翼翼贴身放着,她却没有细想,一直不咸不淡的任斯年竟会主动联系她。将轻巧的银票放进怀里,拿了几件贴身物件放进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