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去,一束亮光照进来,我的面前是一道白墙。我盯着那白墙出了半日的神才发觉自己其实已经醒了。我想要坐起来,后背却如同炸裂,疼的我直哼哼。“你醒了趴好别乱动好不容易止住血。”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见慢慢一脸疲倦的守在我床边,我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嗯针取出来了吗”我动动手,动动脚,除了后背的伤并没觉得有任何异样。“取出来了。但你还没过48小时的危险期。”慢慢一脸担忧。“不会有事的。你那么迅速。”我心下感激,尽量宽慰她,“我这下可走光了,怎么样我的背上有没有赘肉”慢慢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下回再做这样的傻事看我还救不救你对了说到底,你为什么要救他”确认屋子里没有别人,我便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要杀他”“上头的命令。”虽然不出所料,但亲耳听她证实毕竟是另一回事。慢慢大概觉得再瞒着我也没有必要,索性把话说清楚,“说是他本来有腿疾,两年前应该在一场意外里淹死的。不知为什么命格改了。”我无言以对。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往往是访问者无意间留下了痕迹,影响了历史中某个人物的发展。所以才需要我们这样专业的向导,以保证他们的活动不会对后世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或许不必理会,若是有权有势,或是有文字记载甚至墓志铭传世的,则必须按照记录将其人生扭转回原来的轨道上,必要时杀人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才有延时针枪这种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连下手之人都不觉得自己在杀人。而我手上也并非没有过这样的人命。“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拦”我迟疑地说,“我觉得我认得他。不是才认识,是以前就认识。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不会吧”慢慢吃惊的捂住嘴,“莫非是真的”接下来慢慢将此次任务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原来组织之前几次派人“解决”李凌志非正常未死亡的事,却因目标太过精明屡次失手,反被对方发觉从此销声匿迹。想从其胞弟方向下手,意外的发现凌云在寻找一个与我连名字都一样的人,便索性派我支援。说到支援,我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诱饵。轻而易举的就获得目标行迹,好方便他人下手。我的心在不断下沉。怪不得瞒着我,原来使的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怕让我纠结不已的这段恋情,也是计划当中的“只可惜那群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们没想到我会真的认识李凌志”我恨恨的说。“呃,其实想到了。”慢慢揣摩着我的脸色,“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老大说其实上头已经怀疑是你引起的历史脱节,但没有证据,借着这个机会怕也是想试探你。”我气得一拍床铺,却又扯到了伤口,一阵钻心慢慢忙帮我按住后肩,以防开裂出血。我看着身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感激道,“你帮我缠的谢谢。”“没”她突然脸就红了,“我哪扛得动你李凌云帮你弄得。”我也想脸红啊如果血够用的话“反正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你先养好伤再说。”我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第十六章客院的人凭空手多了两倍,表面上服侍我俩安心养伤,实际却连院门也难随意出入。我以为凌云会来看我,绞尽脑汁想怎样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他并没有出现。皮外伤而已,原想着几天就应该就可复原,不想却有化脓的趋势。我自然看不见伤口的样子,可每每慢慢帮我换药,从她那难以下手的神情,我多少也可以想象有多么狰狞。真是难为她了。第四天夜里,我开始混混沉沉的发烧,一动浑身是汗。慢慢把贴身带着的消炎药翻出来喂给我,咬着嘴唇说,不能再用这个敷料了,恐怕有问题。怎么会呢你当人人都像咱们似的琢磨怎么杀人不留痕迹。我笑她多虑,又沉沉睡去。结果第二日便烧得更狠了,背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心里却提不起一点力气,连我自己也没了把握。凌云,你若真是怪我,总该来跟我问个清楚。慢慢看不下去,要自己去给我请大夫,被下人拦了回来。她又闹着要找李家公子,不想来得却是戚夫人。戚夫人一改往日幽怨,尤其和善可亲,拉着我嘘寒问暖的问这问那,可惜我连敷衍她的力气都没有。“我家相公他有急事出门去了,咱们女人家怎好私下请大夫呢我屋里常备着一些金创药,男人们练功总有个用得上的时候。姑娘若不嫌弃,不如我叫人给你送来”凌云出去了我错愕。那么凌志呢“这二位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多问了吧。”戚夫人走后,慢慢发狠道,“你还要护着他们要不是你拦着,咱们早脱身了,那个李凌志这会儿都该出殡了他们都不在最好我已经发了求救信号,你再坚持两天”我无言以对。我对不住凌云,何尝对得起慢慢,现在,连自己也快要对不起了。一连几日阴雨绵绵,我日夜颠倒,混沌不知时辰,有时夜里醒来,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便觉得心也一点一点冰冷。还好还有慢慢。在她的执意下,我咬牙任她重清理了创口。慢慢逼着下人找来烈酒和纱布,亲自熏蒸,每隔几个小时便把我拉起来换一次。救援并没有如期而至,但我总算在消炎药用完之前,初见好转。我蓝雨寒岂能被小小刀伤打败。七日之后,小石来请,见到我羸白脸色吓了一跳,却未敢多说什么。他大概也听说了他家大公子家中遇袭之事。眼睛里也开始有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挣扎。“蓝姑娘,我家二公子前厅有请。”“还请什么去告诉他蓝姑娘快死了他要想见遗容就自个来”慢慢在一旁凉凉的说着。我没资格制止慢慢,她这些天为我的事急得够呛,心情自然恶劣些。“还是我去一趟吧。也好久没出去转转了。”我起身裹上罩衫,却无法抬手将头发束起。慢慢过来帮我梳发,虽然没好气却还是透着担心,“要不要我陪你”我笑言不用,我比她起码安全的多。镜子里的我,颧骨高耸,两眼无神,倒像是三年前从icu里爬出来的样子。那时候母亲曾劝我换一份工作,虽然不知道我工作的具体内容,但她大概已隐约猜到非同一般。而我没有答应。小石顾及着我,走的极慢,我便有机会顺便一赏这院子里的秋景。寥寥几日,竟都变了颜色。大概是之前那场雨实在寒得过分。凌云果然在等我,见到他时,我俩好一阵儿没有开口。他打量我,我揣测他。他也憔悴了一些,虽没我这么过分,大概戚夫人之前说他出门,并不是骗我。他眼里不复之前的热烈,一脸严峻,正如我第一天见到他那般。该来的总要来的,我想,我也有很多事要问他。“如果那天中招的是我大哥,那么现在这幅模样的,想必就是他了。”他终于开了口,却是这样的话,我暗自笑我自己,还期待他会先来问我的伤势。我想了想,却没有把事先编好的那套托词说出来。有什么用呢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凌志终是要死在我们手里的事实。即使不是慢慢,也会是其他人,甚至是我。我平静的回答,“不,起码他不会受罪。”他的眼神瞬间锐利的像刀子一样,我立时觉得胸口被抵住了一般。“所以你本来就知道。”他审视着我,与其说询问,不如说宣判。我无法直视这样的苛责,只得退后一步,“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为什么对他下手”我笑了,“若我说了,你会信吗”他直直望着我,“我尽量。”我感激于这份为我保留的信任,便用了最大的诚意,“你若相信我,我便把能说的都告诉你。没有人要害他,只是,他的命原本就是如此,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帮他回归正途。朱雀堂的将来,没有他的名字。我也只能解释这么多。希望你也能看开。其实,没有痛苦的结束未尝不是一种福分。”他的狐疑一览无余,我便心生挫败。这样的话,换做我也难以接受吧。“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我迷茫的抬起眼,喃喃道,“因为我我似乎记得他。”记得,便有关生死,非要问一个明白。凌云两手抓上我的肩膀,急切的问道,“那我呢你有没有记起什么”我一皱眉,随即感到后肩一片温热。面对他的热切,我多么想说,对啊,原来是你。却又只能让他再一次失望。我努力把表情尽量放得柔和,安慰他说,“我若真的来过,若你当初遇见的当真是我,总不会无迹可寻。我总会想起来的。”他放开我,眼中的温度冷却了,“是你。只能是你。因为孙晓麒也死了。就在我见到你之前。”我无力去想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只觉得一种腐筋蚀髓的疲惫。我撑住桌子,无奈的说,“让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不该贸然出来的,我想。慢慢又该气急败坏了。我转身欲去,一个趔趄,凌云却扶住了我,“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好”下一秒我便双足腾空,一阵头晕目眩后,我被置在侧厅的一张短榻上。凌云想要查看我的伤口,我伸手推拒却使不上力,没有人会想将那样的丑陋示人,何况是喜欢的人。退下的罩衫上都是斑驳的血迹,大约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揭开最后一层纱布时,我和他都一哆嗦。他提声问我,“你那该死的针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没有用我给你的药”我勉强笑道,“我的针干净得很。大概是体质与药不合吧。再敷下去,只怕要溃烂发臭了。”他快步出去了,几桌上燃着的檀香让我无力得想要睡着,迷糊间却又听他呵道,“不许睡大夫一会儿就到,你给我振作一点。”“凌云,”我喃喃道,“我不曾骗你。自始至终。”我没有等到回答,却觉得周身温暖。他还信任我吗他肯原谅我吗他还在乎我吗不知何时起,我竟如此在意。即使顶着前人的影子,我也愿意相信,他追寻的一直都是原原本本的我。而我又爱上他什么爱他执着爱他长情爱他故事里那个幸运的前世的我我曾问过他,为什么爱从前的蓝雨寒他没有说话,眼里却都是星光。大夫来了,对着我淌血的伤口啧啧不已,“本来已经结痂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瞧这样子,之前是感染过吧即使好了将来也难免落疤。”我笑笑说并不在意,反正自己看不见,又有什么关系。新开的敷药凉凉的十分舒服,大夫走后凌云帮我附上,绕过胸前贴身缠住。那手指温温的,每次一次触碰,都叫我莫名心动。“雨寒,”他低低说,声音里便有了几分悦耳,“之前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别人的事我也可以不管,但是凌志不行。他是我的哥哥。”我后背一僵,却没有言语。他继续诉说,将所有过往,原原本本的讲给我。于是在那个初冬下午,梧桐散落的庭院,嗅着暖暖的熏香,我听到了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故事,一个似我而又非我的故事。记忆深处的碎片像沉埋在沼泽下的气泡,一旦有机会浮现,便争先恐后的破裂。我记起凌志撑着我的手,努力站起来的样子;记起城外村庄我那破旧的茅舍,记得寒冬夜里的瑟瑟发抖,记得与我的肉肉分食一块煮肉。可是凌云,关于你的记忆在哪里我怎么还是想不起我回到客院时,慢慢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我忙上来查看。“有什么事你让他来找我你的脸色比早上还差。”我一把抓住她,直直盯着她问道,“慢慢,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她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那六天我之前传输失败的那六天他们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雨寒,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资格进机密组。只听说你的时间传输中途出了叉子,系统出error当掉了。开舱后发现你就昏迷了。后来的事情我知道的跟你一样多。我们都问过你,记得吗可是你说你没有记忆。”我不肯放开她,“是我没有记忆还是不肯给我记忆他们是不是给我做了封闭”“我真的不知道”慢慢一脸担心,“雨寒,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或许你该问问老大他当时一直在icu里。”、第十七章三天后,府里来了个生客,坐在正厅闲在在的吃茶。慢慢一见,当时就没忍住,扑上去鼻涕眼泪的哭了他一身。他立即转而对我怒目而视,“蓝雨寒,你就是这么照顾我老婆的”郭霄这个人,早就不出任务转向后台了。这次他能来,估计是实在放不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亲自请缨的结果。我摊手,慢慢其实也是强悍的女汉子,只不过对他一人小鸟依人罢了。“你的药”我伸手接住他扔过来的药瓶,其实已经好了许多,保险起见,还是吃上为妙。凌云微笑着说着场面话,“是我府里招待不周,怠慢了二位。”结果小郭同学极其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说,“招待得怎么样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