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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4(1 / 1)

不再管他。他个子小,还不及书案高,只好垫着脚扒着书案往上瞧。宋延巳任由他在旁边蹦来蹦去,待整幅画完成了,才单手夹了呈钰起来,入眼的是广阔的天地与山峦,孤雁独飞,天高地阔。呈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嘴巴微张,由衷的感叹道,“爹爹好厉害”说着又伸出小肉手,“这画叫什么。”“万里河山图。”宋延巳想了片刻,笑道,“钰儿喜欢么”“喜欢。”呈钰回头看他,眼睛水润润的,像两颗镶嵌的黑曜。宋延巳单手抚过已干的墨迹,幽幽道,“这万里山河,钰儿既然喜欢,爹爹便送给你。”江沅翻书的手微怔,她的眼神依旧平和的投在书页上,似被书中的内容吸引,片刻才翻过这页。敬武公主回临安一事果然被提上了议程,驸马前些日子染病身亡,公主忧思过度,大病一场,如今提出要离开奉埯这伤心地回临安,的确不好驳回。“陛下。”宋延巳从左侧踏到殿中,对着懵懂无知的李璟行礼,“臣以为不可。”谢太傅眉毛微挑,对此倒是有些意外。宋延巳所言无非是公主已嫁,且尚有封地,断然没重返临安的道理。他这番说辞几乎没什么立脚之地,但是既然他开了口,大司马一派自然复议,纷纷给出了敬武公主不适宜回皇都的种种理由。这不让帝姬回皇城,意义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他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难以服众,往大了说就是试图切断李璟与皇脉的联系,颇有功高震主,架空帝王的意思。谢太傅脚下微动,还未待他开口,身后就传来了江忠嗣的声音,“臣认为司马大人此举有失偏颇。”果然,即便江忠嗣平日里掩饰的再好,当宋延巳真的把手伸向皇权的时候,他还是慌了,谢太傅又不留痕迹的正了身子,只端正了姿态,眯起眼听他二人的对话。“这尚书令不是大司马的岳父么怎还唱起对台来了”后面的大臣悄声问旁边的人。“莫要多言。”旁边的人碰碰他的胳膊,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太傅认为呢”李璟等他们都说完,才怯生生开口。这是母后教他的,若是谢太傅的决定,便听听大司马如何说;若是大司马的提议,他便要问问谢太傅怎么看,然后退朝,不日再做定夺。虽然他们每天说的东西他一点都听不懂,可是坐在背后的母亲该是懂得吧,李璟想到母亲就在身后,只有一墙之隔,心里就踏实了不少。“敬武公主乃是陛下的亲姐,莫说您乃九五之尊,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断然没有不让亲人回家的道理。”谢太傅捻着微白的胡须,摇头看了眼宋延巳,继而笑道,“这是陛下的家事,无论作何决定。臣等都不会说些什么。”收到入临安的旨意时,敬武公主的车马已经上了路,之前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多少也传到了敬武公主耳中。“我与那姓宋的往日无冤,近日无雠,他倒是针对起我来了。”敬武公主顺手把圣旨扔到一边,两名侍女一前一后,帮她捏肩揉腿。“难不成还在记恨当初殿下给先帝提议他尚公主一事”玲珑摆着茶盘跪坐在旁边。“相中他的又不是我,五姐有意,我无非是顺水推舟罢了,当时只是不懂他为何宁愿豁出性命拼功勋,也不愿入公主府,如今看来却是个心大的。”敬武公主挥挥手,身后的侍女便停了动作,她轻转着腰间的系带,“拿笔来。”“殿下这是要做甚”玲珑机灵,忙开了书匣,呈出一只稀有的雕凤纹的白玉狼毫。“再回临安,我又是个死了驸马的,无法常住宫中,自是要结交各家夫人。”敬武公主沾了墨,素手执笔,边写边掩唇而笑,“这般也好,听闻临安的男子不少潘安面宋玉颜,早年我在宫里见不得,如今在宫外开府也是方便的很。”“可是驸马刚去”“我留他活了这么些年,还不够么。”敬武公主冷眼笑道,周围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一张帖子写完,玲珑抬头去看,入眼的是安国侯府四个大字,“这第一张,就给宋延巳的夫人罢。”最后落款,敬武公主思考片刻,才提笔落下两个字:阿妩。敬武公主回临安的消息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圈圈涟漪。李清平也得了信,跑来安国侯府找江沅说活,自从李晟突然病发驾崩,江沅就敏锐的发现清平来的比以往勤了,连公主府遣来唤她的次数也少了许多,清平不爱在这方面动心思,江沅觉得这十有八九是宜佳公主默许。最是无情帝王家,江沅不相信她那么聪慧的女子会看不出里面的蹊跷。宜佳公主只不过是选了更好的一条路,刻意维系着她与宋延巳之间良好的关系。“你都快嫁人了,不在家里绣枕被,老往我这里跑什么。”江沅看着气鼓鼓的清平,开了点心匣。李清平的眼神骤亮,似又想到了什么,又渐渐暗了下去。“怎么了”连点心都不吃了,江沅有些差异。“你知不知道阿妩要回临安了。”清平刚开口,就想到江沅不认得阿妩是谁,接着补充,“就是敬武公主,我皇帝舅呃先皇的第七个女儿。”“略有耳闻。”江沅这辈子与她无缘相见,但是前一世,她与阿妩着实称的上挚交。“啊啊啊啊啊”清平越想越烦躁,愤怒的嘟嘴推开面前的点心匣子,“那个讨厌鬼,真是阴魂不散”讨厌鬼谁阿妩么江沅伸手拍拍清平的手臂似以安慰,她面上不显,只做无辜的问道,“清平不喜欢她”“她抢了我的白玉狼毫”居然不是吃食,李清平难得找到一个宣泄口,拉着江沅的衣袖诉苦,絮絮叨叨的把她们在莫泽参加诗会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其中有一只白玉狼毫尤为显眼,白玉雕凤自带奇香,她喜欢的不行,当时阿妩也想要镶玉银镜,于是便寻了她,俩人就这么联手设计舜江公主,赢下头筹。如此不光彩的事被清平正大光明的绘声道出,只是越说越气愤,脸鼓成了包子,“没想到最后那讨厌鬼居然倒打我一耙”挨了李晟和宜佳公主的训斥不说,还和舜江公主生了间隙。偏偏那个讨厌鬼,得了银镜也得了白玉狼毫,还假惺惺的安慰舜江,拉近姊妹关系。只有她,被搞得里外不是人。阿妩聪明,她愚笨,阿妩讨喜,她讨嫌,又因着品阶比阿妩低,之后阿妩每每犯了错都会一股脑的扯到她身上,而她却连反驳都辩不过阿妩。“江姐姐,你以后见了她,一定要小心。”李清平拉着江沅的手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推己及人的悲痛道,“姐姐心善纯良,那讨厌鬼就爱欺负咱们老实人。”心善纯良。江沅有些出神的拍拍清平的手背,捏了块点心递给她,“放心吧。”第64章 择木而栖“爷,您若是不想敬武公主回临安,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徐安带了消息,敬武公主的车马已入了屏壤,三日内便可抵达临安。“不,她必须得来皇都。”宋延巳把信笺投进面前的香炉,看着袅袅而升的白烟,李妩不仅要来,而且要安安全全的来。“那您为何”为何前些日子要在朝堂之上说那番话,徐安揣忖半天,依旧不明。“如今我也说不准,且等着。”宋延巳见字条已经成灰,才把身子靠到椅背上,他食指微圈,轻敲着桌面,半响才起身,“你派人盯着敬武公主那边的动静,不要让咱们的人离太近。”“是。”见他要走,徐安连忙跟上。“你去吧。”宋延巳撑着油扇,披了件黑纹外袍,“我去看看阿沅。”屋外飘着细细的雨丝,屋门刚推开,寒风就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宋延巳紧了紧衣袍,今年的春天真是冷的骇人。“爷。”朱船坐在外间做女红,见宋延巳进来,连忙丢下手中的物件迎了上去,边收外袍边道,“夫人在教公子读书呢。”厚厚的棉布帘子被挑开,宋延巳一抬眼,就见俩人一左一右的趴在几案上,江沅正点着呈钰面前的素笺说些什么,呈钰就这么托着小脑袋,看的他忍不住笑,“有阿沅在,我看府里连先生都无需请了。”“爹爹爹爹说的对”呈钰一听不用请先生了,连忙点头,教书先生他也是见过的,在柴桑,程俊家就请了先生,老先生可严了,因为程俊和他们一起摸泥鳅没做完功课,手心都被教书先生打的肿成了馒头。呈钰又看了看江沅,娘亲多好啊,身上香香的,又温柔,还不会打他。“净瞎说。”江沅在呈钰脸上捏了一把,才过来拉了宋延巳坐下,嗔道,“他现在年岁小,我教教还成,再大点怕是没这么些学问教他了。”江沅重活两世清楚得很,眼界广者其成就必大,眼界狭者其作为必小,她毕竟是后宅的妇人,便是再有才名,所见所想也逃不过这方天地,与各方博通古今著书立说大儒相比,是远远不够看的。“等天再暖和些,便请西席入府吧。”宋延巳握着她的手点头。“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江沅细细思量,“我听别人说,孙休臣孙大家似不错。”“学问倒是极好,不过”宋延巳摇摇头,笑道,“不适合教钰儿。”见江沅眨着眼等着他开口,宋延巳也不卖关子,“我这到有个合适的。”“谁”“韦昭。”“韦昭”江沅诧异,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生前从未听过此人。“此人才思艳丽,工于小赋,我曾见过他入试的时文,殊可观,乃大才。”要说韦昭这人也是没什么运道,一肚子的才学生生拖到年近四十才举了孝廉,事后他惊其才,便调出了韦昭数年入试的时文,直言极谏更是写的鞭辟入里,许是写的太过犯上,才平白耽误了这么些年。孙休臣文才虽好,可是品行有差。他儿子的先生,必然要选那忠主贤良之士。“那便他吧。”江沅这方面是信他的,说着转身去为宋延巳倒茶,中途似又想到了什么,从旁边拿了帖子过来放在他面前,又把茶递给他道,“听闻敬武公主这几日便要到临安,我今早刚收到张请帖。”“你要去么”宋延巳看了眼花木麟鸾图案的帖子,嘴角微挑,放了茶盏。江沅坐在他身侧,试探道,“那你想让我去么”朝堂上,宋延巳直言敬武公主不可回皇都一事,多多少少在其他夫人那传出了点风声,若是没有先前这事,江沅自然会去,如今,因着捏不准宋延巳的态度,多少有些迟疑。“去去也无妨。”宋延巳看着她话锋一转,“但我是得罪她得罪狠了。”他轻抚着江沅的后背,幽幽道,“你不曾与她相交,或许不知,敬武公主是个极爱记仇的性子。”“我晓得了。”江沅点头应下,眼睛看着落笔处的阿妩,其实上辈子她与阿妩相交多年又怎会不知,阿妩面上是个极易亲近的帝姬,可骨子里终是流着帝王家的血液,做事果决性子狠,只因她与她无利益冲突,又各取所需,故而真生了几分真心。如今因着宋延巳之前那事,阿妩对她怕是没什么好印象了。二月底,敬武公主入临安。长阳街道上挤满了人,车队入皇都的时候,整个街道沸腾了,士兵站满了街道两边,把百姓们挡在道路外,街道边的酒馆茶楼统统挤满了人。敬武公主隔着帘纱看向外边,玲珑轻轻地给她揉着肩膀,“帖子都送到了”“都送过去了,因着脚程快,回来的早,殿下怕是要多等上两日。”“到时候你记着,看有哪家的夫人小姐没来。”将武公主听着外面的吵杂声,略感烦躁,她抬手轻按了额头,尽力压下心中的不满,朱唇微扬,可是嘴巴里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么动听,“真是一群贱民。”“夫人,您看这套如何。”碧帆挑着几件新裁的衣裳,最后选了这套。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石青洋绉撒花马面裙,杏白底绣花披帛,不功不过的装扮,想必碧帆也是用了心思的,她不懂敬武公主的喜好,怕太过华丽惹她的眼,太过低调又拂了安国侯府的颜面。“就这套吧。”江沅也不多做难为,其实阿妩是不太在意这些首饰罗衫的。这次赴宴,江沅因着半路上遇到百姓拥吵,故而绕道耽误了些功夫,到的颇晚,等她到敬武公主府时,院内早就青衫红裙的站了一片,二月的杏花满树飘白,开得极美,微风吹来,花瓣离开茎儿,飘向空中,打着旋的落在地面上。“安国侯夫人来了”玲珑弯下身子,悄声在敬武公主耳畔道。敬武公主眯着眼抬头,就见江沅穿过人群向她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还是殿下有办法,能请得动国侯夫人。”谢嘉言翘着小指,捏了茶盏抿了口茶,笑眯眯道,“虽说晚了些时辰,但是总比不来的强。”敬武公主端端坐着,没吭声。江沅这会老远就看见了一袭黄衫的谢嘉言,又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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