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一群人霎时清明了,自己得罪了半个时辰的人竟是大渝皇后,这新罪旧罪一起算,怎么得了。夏家最后倒未被治罪,不知萧何和他们说了什么,从厢房出来时,他们腿正打着哆嗦,甚至新人敬茶时都可以看到小腿在不断的打颤,不过事后也和归荑断了往来。夜里,萧何正看着书,突而肩头一沉,只见凝若一脸委屈,下巴撑着他的肩,“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这种小事还要你来出手。”萧何不管她,“不要多想,我只是恰好过去收尾罢了。”“你诓谁呢当时我们正吵得厉害呢”凝若呜呜两声,又在萧何肩头蹭了蹭。萧何深吸一口气,压低着声音道,“的确,我在这件事上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凝若只为探个究竟,不想,这萧扒皮还要报答,正想嘲他小气,突然他左手一揽,自己一个转身便跌入他怀中,这个姿势好熟悉,似乎以前经历过,在哪经历过呢凝若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要说相同,但也不完全相同,以前这个姿势凝若还是有点主动权的,只不过,今日她半躺在他怀里,双脚临空,完全脱不了身。萧何眸中带火,搂着自己的手更是热得发烫,他稍稍压下身来,唇瓣在凝若耳边磨砂,喉间断断续续地飘来,“今夜,就别走了。”话音刚落,萧何便一点点啄起来,凝若身子慢慢酥化,理智尚存,却起不到一丝作用。萧何察觉凝若不似初开始时那么僵硬,身子越来越软,便肆无忌惮起来,唇齿撕咬,舌尖萦绕。其间,凝若不断发出唔唔声,萧何见状嘴上动作稍缓,手却不安分,急不可耐地挑开凝若的衣物,终于快撩开最后一层。叽叽,一阵声音响起,喳喳,一阵声音跟随。小王八在笼中蹦着跳着和窗外的麻雀聊天。小王八一向安静,这时吵得正是时候,萧何一顿,给了凝若充足的反抗时间,奋力一滚,就逃脱了魔掌,甚至都没有告别,就一边收拾着衣物,一边逃出了承明殿。萧何郁闷了,怎么是个活物就喜欢来坏他的好事,手一挥赶走了窗台上的麻雀,小王八顿时郁闷了,麻雀脸上带着鄙夷与不屑,叽叽喳喳地朝着萧何咆哮两声。萧何冷脸看着,“你坏了孤的好事,还指望自己能成双成对”说完把笼中的食碗端了出来,“今晚不许吃饭。”全然不顾小王八在身后悲惨的哭诉。凝若忙完,便轮到萧何了,只是毕竟有关大渝国母,事情也就难办了些。萧何想立凝若为后这件事惊动了自己的亲信大臣,连夜赶到宫中来劝诫圣上。头发早已花白,下巴长着一戳子山羊胡的宁太师;发色不比太师好多少的参知政事郑钧郑大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早已官居三品的翰林学士路士林;以及肥头大耳的承宣使富国栋。宁太师早已拖着自己的老身子骨跪在地上:“殿下万万不可啊苏姑娘虽是前通判苏廊之女,但苏通判只是官居五品,恐在家世上苏姑娘便无法担当母仪天下的大任。望殿下三思。”富国栋点了点肥硕的脑袋:“所言甚是,甚是。”而翰林学士也保持着刚正不阿的跪态,双手紧握朝板,“殿下,苏姑娘虽为前通判之女,但毕竟自小养于山中,恐怕尚不知宫中礼节。皇后本是天下万民之母,若国母尚不知宫中礼节,那又如何领导万民。望殿下三思。”不愧是年纪轻轻便登上三品之位的天才,说话着实不客气。国栋又恶狠狠地点了点脑袋:“路学士所言甚是”此时,一派祥和的郑大人微微一笑,“各位大人恐怕言重了,圣上英明,向来妥当处理前朝与后宫。如今我们听了些子虚乌有的风声便前来上奏,实在让人笑话。若说真要立后殿下本是慎重之人,各位达人所说殿下自然会顾忌到的。”不愧是男人中的毒蛇,笑里藏刀的好手。郑大人为官多年在给人台阶下,顺势到悬崖的作风果真是逮谁用谁。此时,国栋都开始摇着身子点头了,“郑大人所言甚是啊”萧何看着跪在底下的老老少少,肥肥瘦瘦。喝完了手中的茶,找了个好角度猛砸了下去,这个角度甚好,各个官员都未溅到一滴,倒是国栋幽怨了点。随机沉着脸,怒声道,“都说朝中之臣当以社稷为重。今日爱卿半夜进宫,本以为是西北出了战事还是南边又起水荒。结果竟只是立后一事。”萧何顿了顿又厉声道,“先帝立后尚未和前朝提起,孤竟不知如今立后也要惊动前朝了。”大臣们从承明殿出来时,脸色都不太好看,国栋更加幽怨。李太师摸了摸山羊胡须,仰头道:“果真是妖孽,殿下平日处事从容。前不久在处理西边叛乱尚神态自若,如今竟不知那妖女是用何妖术迷惑圣上。”路学士抓起拳,剑眉微张,“不曾想殿下竟会被女色所迷,本以为殿下也是。。。”郑大人及时掩住路士林的嘴,笑说,“殿下自然英明,想必那位苏姑娘必有过人之处。”说完便点了点那纸窗里难以辨别的人影。一群人悻悻离开。凝若今日午后看书,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萧何见她睡着,也未管她,给她批了件薄被便批折子去了。睡到半夜被一群人吵醒,听得到分外分明。此时萧何到端着碗茶点慢悠悠地进来了。“睡了那么久,嘴里应该没味道了。”说完便将茶点递了过去,自己燃起了灯。凝若看了看周围,“怎么没人。”“我让他们退下了。”萧何看了她一眼,“听到了”凝若叼着茶杯,点了点头。“生气了”凝若叼着茶杯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到谈不上生气,毕竟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只是,他们说我是妖女,这一点真是毫无凭据。”萧何轻笑一声,摩挲着凝若的头发,“我看着你也像。”凝若气不打一处来,狐疑看了他一眼,“其实我更好奇,今日你怎么扮起黑脸来”萧何吹了吹自己杯中的茶,“我不扮黑脸,怎么衬托出你他日的白脸。”凝若立即嘻皮笑脸起来,“果真是萧公子,原来早有计谋。城府之深可谓深不可测。”接而又皱起眉头,严肃道,“我不得不担忧自己的将来。”“你到不必担忧,要说城府我恐怕不及你”凝若一头雾水,“此话怎讲”萧何抬头看她,冰潭般的眸子竟也能笑含秋波,眼藏戏虐,嘴角微扬,手扶颔角,幽幽道,“我守心如玉这么多年,竟被你破了,想必也有过人的本事。”、群臣宴宁太师等人回去后果真还是集结众臣,竭力阻拦。他们一直扶持萧何至今,深得圣心,手握大权。虽然本朝立国以来国母之事向来没有烦扰到前朝,但前几任皇帝虽然自己不让人省心但选的人倒也省心,封的皇后都是家世才貌样样俱全之人。如今这个皇帝恰恰与以往相反。凝若便被先封了昭仪作为踏板。下一步萧何把它安在了群臣宴上。群臣宴是皇帝传下来的,当时刚刚登基,为示普天同乐大臣可带着发妻家中嫡子嫡女一同参与,如今后宫只有一人,长相嘛,虽说还可以但也说不上倾城绝艳,无疑,那些对萧何有心的姑娘,是个好时机。发展到了后期,有人把这看成是一种结交权贵的良方,有人把这看成是相亲大会,自然也有人会想着将自家的女儿越入龙门。此时的凝若也正在梳妆准备入席,萧何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细瞧着眼前的美人。平时看惯了她穿宫女服和男装,竟不曾想过当她仔细打扮起来是何模样,这样的脸果真是和自己很相配。此时,那美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照道理而言,你不该在我这边。”萧何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怕你紧张,便来看看。”“不知此法通不通,”又皱了皱眉道,“太师他们也是扶持了你多年,若是。。。”萧何从后面拥住凝若,全然不顾正在为凝若整理衣袖的宫女,“他们扶持了我多年,我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性子,你不必担忧。”凝若偏过头瞧了他一眼,“都说宁太师为人刻板正直。恐怕,”“宁太师甚好女色。”萧何插嘴道。凝若不可置信地转身瞧他,萧何又补上一刀,“这么大年纪的确是老当益壮了些。”小宫女也面露惊异之色,随后便很知趣的退下。“那么,路学士呢”萧何叹了口气道,“虽是英才出世,但沾了些龙阳之气。”凝若表情更加惊异,“这你竟也知道。”萧何一时迟疑,“早年他曾对孤说过一些肺腑之言。”凝若的嘴角抽搐了一番,“那么郑钧郑大人莫非也有一些不可告人之事”此时,萧何的表情轻快了许多,“郑均倒是里面最让人摸不清的,只不过有些惧内,幸而惧的恰是我的小姨。”当然他们两个也没有提到国栋,只怪国栋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萧何用下巴压住了凝若的脑袋,“到时候此计不成,孤自然会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凝若用胃思索也知道萧何会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虽然对方的行为不太厚道,但也难掩心中的高兴。却发现对方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随即将他推开,奶奶的,差点忘了这位可是那群祸害的主子。群臣宴上,各方官僚贵族早已入席。最后在一声万岁声中,萧何也坐上了自己的位置。觥筹交错间也少不了溜须拍马,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抬高倒是谁也不吃亏。终于宁太师举起手中的酒杯,先是高呼一声万岁,又是朝着太后道了声千岁,到了凝若这边便停了声响,随后便是对太后一顿恭维,赞叹太后已故父亲,前兵部尚书曲。。是如何如何德才兼备,如何身份贵重,顺带还要讨伐一下前朝皇帝只顾美色不顾家世的立妃习惯。宁太师的意思很明显,先帝淑妃的父亲都是官居一品的朝廷要员,你苏凝若是何德何能可以登上后位。这时,郑钧郑大人拱了拱手准备发声,凝若一时不安,这位大人又准备怎么诋毁自己了,却见着萧何抛给她一个“你且放心”眼神,郑钧大人对着凝若悠悠开了口,“早闻苏昭仪的父亲乃是。。。。,臣早年曾与苏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感慨,若是苏大人健在,定是匡扶社稷的朝廷栋梁。”郑钧这话,凝若仔细品了品,并未察觉他安了其他的心思,但此言完全没了前几日反对立后的锐气,听了不仅只让人觉得苏廊本是前途无量,更让人觉得凝若身世可怜,若是再言语攻击,着实不太厚道。果不其然,郑钧说完,群臣齐齐看向宁太师,眼中藏着轻蔑,宁太恨恨瞪着郑钧,郑钧无奈,眼神瞥了瞥一旁笑得正欢的一品夫人。原是在家里被思想教育了。而这个一品夫人正晏晏瞧着凝若,还挑了挑眉示意离席说话,凝若眼睛转向萧何,只见萧何带着笑意,微微点了点头。凝若并不了解郑夫人,当今太后的妹妹,当今圣上的小姨,这些不过是个名号。她本人到底是何性情,凝若知之甚少,但一次见着她和太后聊家常,言语间少了君臣的疏离,只有姐妹的情深,这样的女子,既无畏又潇洒。但她今夜找自己出来,所谓何事,以婆家人的身份指点指点准媳妇想到这里凝若缩了缩脖子,郑夫人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老虎,你不用这么怕我。”见凝若神情依旧,又补充道,“你尽管放心,什么三从四德,敦厚温良这些个条条框框都是些骗小姑娘的玩意,我不与你讲这些。”“可我也是小姑娘呀”凝若情急反驳,只想自打嘴巴。郑夫人笑意更加盎然,“我们这边入过洞房的就不叫小姑娘了。”凝若更想反驳了,自己和萧何还是清白了,虽然为什么现在还是清白的很难解释,但真的是清白的。问题是这话告诉了郑夫人她会怎么想,萧何每每说起这个小姨时都显得嫌弃,如今把真相告诉她,岂不是让她有了嘲笑萧何的把柄。这么想来,还真得告诉她才行。凝若打了打腹稿,整理了仪容,刚准备开口,却被郑夫人抢了话,“听闻你是逍遥仙人的弟子”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些,凝若讷讷答了声是,自己出了韶云山,便遇见了对师父属意多年的唐门长老,如今这郑夫人不会也对师父余情未了,孽债啊凝若顿时觉得很对不起郑大人。郑夫人的神情明显凝重了很多,“那他夫人可好”还真被自己猜对了,暗恋师父的女子问话都是一个套路,先问师父,次之师娘,接下来就该说些酸话了。凝若估摸着要让郑夫人早点死心才好,但又不可伤了她的颜面,答话道,“师娘她老人家过世多年,如今墓园就在韶云山草庐内,师父每天都会去探探。”此话无非是想让郑夫人明白,哪怕师娘已故,师父也不会移情,结果却听郑夫人含着泪说道:“有他照料,我理应放心,但这么多年,我终究还是想她。”凝若仔细理了理这话,若说是照料,那绝不会是个死人在照料活人,那便是说着师父在照料师娘,如此说来,她牵挂的人竟是师娘这朝堂上的一品夫人怎么会认识埋在山野里的江湖人,其中到底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