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了缩身子,目光微微惊惧。“你说话”慕宴见她不说话,脸色更加不好。夏末脸色微微苍白地摇头,不去招惹此时的慕宴。慕宴低低一笑,极冷地说着:“我让李嫂帮你联系一个人,是谁,梁飞白吗”慕宴的声音有些暴虐起来:“末末,你死了这条心吧。梁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会为了你得罪慕家,何况简正林还背着人命官司在。”夏末冷冷地说道:“你不用与我说这些,我有我的自由,你无权囚禁我。”“囚禁”慕宴的声音冷下来,眼神里弥散着极低的气压来,“你把这当做囚禁”“难道不是吗”夏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怒气来,争锋相对地说着,“整日与世隔绝地困在这里不是囚禁是什么”她早已磨光了所有的耐心,不想再委屈求全,这些日子的隐忍已到极限。“所以你千方百计想要离开我”慕宴的脸色铁青,怒道。他狠狠地压住她的肩膀,恨不能将这个女人揣进他的心口里,她居然说这是囚禁,他只是想时刻看到她而已。“你放我离开吧。”夏末微微哀求着,声音柔软起来,“我想回去。”“回哪里去,末末,这就是你的家。”他冷漠地说着,看着她颤抖的身子,茶色的双眼闪出一丝疯狂的光芒来,“末末,等你有了我的孩子,你就不会想着离开我了。”他猛然抱起她,走向床,将她抛在床上,狠狠压住她。。“你放开我,你疯了。”夏末被他的突然动作吓住,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拼命挣扎着,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被他狠狠压在被子上。“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他低低吼道,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他压住她挣扎的身子,近乎疯狂地扯掉她的衣服,舔吻着她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末末,我们会有孩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末末。”他喃喃自语道,双眼中闪过的光芒。“你放开我。”大病初愈,夏末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心中大悲地喊道。他想用强的吗她被这个念头冲击得心神涣散,而男人的身子早已覆盖上来,全身滚烫,带着瞬间爆发的与占有欲。空气中弥散着不安的,挣扎的,的味道。“末末,末末”他一遍一遍喊着她,偏执地撕开她所有的衣服,不顾她的哭喊,狠命地占有。没有任何的前戏,只有不安的迫不及待的占有,夏末疼的眉尖皱起来,满目荒凉。“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我一定会掐死她。”她低低地笑着,一字一顿,剧毒攻心。慕宴的身子陡然一震,然后压住她,更加深入地进去,凶猛而毫不迟疑。生死爱恨也罢,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他可以不顾一切。他想,他是疯了,真的疯了。全身泛出撕扯的剧痛来,夏末终于抑制不住低低笑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咬得用力,咬得血肉模糊,咬得撕心裂肺。他们终于撕去了一切文明的外衣,露出自私的,残忍的丑陋人性,用着最原始的方式,如同野兽一般拼命地伤害着对方。她闭眼,将所有的伤痛吞回去,无声地哭喊着,发不出一丝声音,那些美好的过往再无一丝眷恋地灰飞烟灭,没有了,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伤害,欺骗,仇恨,她的所有青春岁月成了一朵盛开在地狱彼岸的曼珠沙华,妖娆美丽却黑暗血腥,无法碰触。她偏着头,小脸贴在冰凉的丝被上,泪水无声流下。全身僵硬如石,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张口喘息着,一遍一遍看着虚空,无声地喊着:“飞白,好疼,好疼”他伏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口型,心中剧痛起来,痛得险些抽搐,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得到她,为什么会这么难为什么会这么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泛红的幽光,残忍地开口:“末末,我们早就活在地狱中,不可救赎。”他将漫身的剧痛强压下去,他死也不会放她离开,等他们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夜越发的冷,越发的深沉。43 岁月剪去谁的爱二 只欢不爱我是一滴悔恨的溶雪,投入山涧再投入溪河,流过平原再流过大湖,换得的是寂寞的岁月。席慕容这世界弥漫着浓郁冰冷的雾气,隐着悲欢,伤痛与破晓的曙光。这些年,她一直相信,会有曙光,会有希望,会有温暖,然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原是伤害。她在梦里沉沉浮浮,感觉快要死去一般,从身体到灵魂都有痛楚一点一点地泛出来,她哭不出来,一丝也哭不出来。有人在耳边嚷着,纷乱嘈杂。“她的身体在抗拒,必须强迫她吃下去,否则会虚弱而死”“我来”有人强迫着她吃下什么东西,她感觉一阵恶心,持续干呕着。“挂营养液吧”“简夏末,你要是死了,我会让所有人给你陪葬。简家,梁飞白,你师兄,你认识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教他们好过”有人在耳边嘶吼着,声音悲凉,如同旷野中的孤狼,凶残成性。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想睁眼看着这个世界。她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回到简家那间储物室里,她坐在灯下,蜷缩着身子,端着手中的书津津有味地读着,四野俱静,有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世界一片安宁美好。她想永不长大,不知爱情的滋味,不知悲苦伤痛,不知人世的坎坷与无奈。“姐姐,姐姐”稚嫩别扭的声音在耳边一遍一遍地想起着,“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她睁开眼睛,看着少女青涩的面庞,安琪儿站在床边看着她微微一笑。她恍然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面庞,抚摸着她的微笑,想记住微笑的弧度,她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忘记如何去笑。“姐姐醒了。”安琪儿跑出去,有人走进来,步履匆忙。“末末”他站在床边,看着她,面色憔悴冷漠,透出犀利的棱角来。夏末没有看向他,看着虚空的某一点,面无表情。这才是真正的慕宴,从小经历无数黑暗与冷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慕宴,不懂丝毫软弱的慕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懂柔软,用冷漠掩饰一切,固执义无反顾,即使是铿锵有力地玉石俱焚,也决不妥协。他们如同两只刺猬,为了一点温暖刺得双方血肉模糊却不舍得放弃。慕宴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俯下身子,看着她,双眼中翻滚着可怕的暗涌,层层雾气缭绕看不清楚。“末末,这是命,你逃不开,我也逃不开。”声音冰冷而无情。她无力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纠葛了这么多年,这是逃不开的命运,可她依然想逃。“既然醒了,就吃饭吧。”慕宴僵硬地说道。夏末没有睁眼,感觉他端过一旁的药膳,喂她吃饭。胃里一阵反胃,夏末痛苦地干呕着。“末末,吃不下去,我们就慢慢吃,直到能吃下去为止。”慕宴在耳边淡漠地说着。她趴在床边,痛苦地干呕着,似乎要将胃里的一切都呕吐出来,然而几天几夜靠着营养液维持人体的能量需求,她早已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夏末颤抖地睁眼,看着眼前清淡的流食,强迫自己吃着,一边吃一边吐,直到整碗被吃光,吐光。她继续闭上眼睛。“末末,你好好休息。”那人在耳边僵硬地说着,然后离开。她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慕宴僵硬地走出房门,关上门,颓然地靠在门外,将头埋进双手中,将满心的痛苦压抑下去,将到口的哽咽声吞下去。他们在彼此折磨,无声地折磨。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他没有选择,他放不开她,不能放,这是他整个世界,是他所有的温暖与欢乐。他没有勇气,他宁可守着这样郁郁寡欢的末末,也不要独守黑暗与寂寞。站在走廊上的李嫂微微震惊地看着靠坐在门外的慕宴,她家少爷一直是懂事的,强大的,冷静的,从没有这般的痛苦与无力过,李嫂双眼微微湿润,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爷夫人出事后,她亲眼看着少年慕宴如何艰难地生活着,在这个残酷现实的世界里打滚,后来老天有眼,让他遇见了慕家的千金小姐慕蔷儿,得以进入慕家。然而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慕家老夫人只有蔷儿小姐一个孩子,慕家的其他子嗣争权夺势,厮杀无数,慕老夫人担心蔷儿小姐,这才有意培养她家少爷。这些年,她是跟着少爷过来的,因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尽了多少委屈,这才愤愤不平,简家那个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她们家害的少爷家破人亡,害的少爷寄人篱下,吃尽苦头,还如此糟蹋少爷的一番情意。李嫂面色愤怒起来,走过去,低低地说道:“少爷,你去休息吧,这三天三夜,你都没有合眼了。”慕宴抬眼看着李嫂,沙哑地说:“李嫂,我错了吗”李嫂低低一叹,说道:“少爷,这是劫难,是命里的劫难,等你到了李嫂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除了生死,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慕宴默默地看着李嫂,淡淡地说:“我会拿一生来与她纠缠,至死方休。”李嫂叹气,转过脸去,哽咽地说道:“这点,你像夫人。”爱一个人便是倾尽所有去爱,不留半点余地。“李嫂,你去休息吧,我想守着她,我不放心。”慕宴垂下眼,振作一下精神,说道。他无计可施,唯有如此做来寻求最后一丝的希望,如果末末有了他的孩子,也许他们之间还有转机,不管怎样,他们总是要这样纠缠下去的。李嫂叹气离开,慕宴静静守在门外,与他最爱的女人隔着一堵之墙漠然以对。夏末每天强迫自己吃饭,恢复体力,慕宴和李嫂轮流来照顾她,安琪儿也整日静静地呆在房间里陪着她。自从醒来,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微笑,没有伤心,她只是看着这个世界,漠然地吃饭,漠然地发呆。慕宴每天沉默地照顾着她,事无巨细,悉心照料。李嫂对她也不再那么充满敌意,只是总是叹息,趁着慕宴不在就和她说着话。“我家少爷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那时,老爷出事,夫人性子柔弱,天天以泪洗面。少爷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那时他才15岁。”李嫂每日给夏末熬夜,喂她喝下,每一次都说起慕宴的一些往事。夏末沉默地听着,木然,没有反应。李嫂继续说着:“后来,老爷夫人相继去了,少爷一人孤苦伶仃,挣扎地活着,他说,他要好好活下去,要讨一个公道。”“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孩子不会明白,一个小孩子无依无靠活下来的艰难,那时,我继续去别的人家帮佣,与少爷相依为命地生活着。”夏末的表情微微一动,这些年,她便是一个人挣扎着活了下来的。“我看的出来,少爷喜欢她,我一直憎恨简家,可少爷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这些年,他比谁都苦。”李嫂叹息着,“你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生在简家那样的家庭里,你快些养好病吧,总是这样也不是事儿,少爷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李嫂见夏末始终没有回应,低低摇头,转身离开。夏末看着她离开,挣扎着站起来,安琪儿在一旁安静地画画,她下床,走了几步,停下来。“安琪儿,扶着姐姐去晒太阳,好吗”她出声,因为多日未说话,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安琪儿听话地走过来,扶住她,走出房门。今儿的阳光很好,冬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暖阳,夏末抬手遮住阳光,慢慢地适应着,在安琪儿的搀扶下上了三楼,三楼的阁楼没有锁,她们一路走上楼顶的天台。天台被白雪覆盖着,天台下是皑皑的白雪,以及被白雪覆盖的雪松,山路与山峦,原来这些日子一直在下雪。今日才有了一丝阳光。“哥哥”安琪儿喊了一声,松开她的手跑过去。“末末,你干什么”耳畔传来慕宴惊恐的压抑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