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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1 / 1)

带着她。沈子忱在沈夫人面前虽不甚热络,却也不至于对她冷若冰霜或者刻意刁难。陆福生急忙回去换衣服,又在肚子上裹着一层白布。最近这几日肚子里的孩子又在长大,她的腰身又有些见粗。陆福生勒了好久,仍觉得小腹有些显。奈何外面小厮催的紧,陆福生草草系上那束腰上的带子,急急忙忙整好衣服就出去了。青州多湖多泉,府里也引着温泉,虽是腊月,却也不见得很冷。陆福生穿着薄袄踏着残雪,脑袋却只是垂着盯着肚子。路上还有一次不小心差点摔倒,还是嘉卉扶住她。陆福生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却被嘉卉看在眼里。沈子忱倒不曾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扫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平素都在想些什么,连走路都可以出神。”陆福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沈子忱也没打算她会回话,扭过头又往正院里走。、事发37东窗事发陆福生本以为沈夫人仍是因为年货或者给亲朋好友的贺年礼物之类小事要和沈子忱商议,不成想,竟是沈昊回府的事情。听到沈昊,陆福生的神经又被揪了一下。是啊,来到沈府三个月,她还未曾见过这位沈家的正主儿。陆祥云和沈夫人是闺中密友,沈昊也曾和南宫阔义结金兰。小的时候沈昊抱过她,因为她和沈子忱自幼订亲,沈昊一直哄她叫他爹爹。她当时还太小,见他手里有糖,竟就这样从了。沈昊待沈子忱很严厉,沈子忱见着沈昊也只是怯生生的叫声“父亲”,连声“爹爹”都不曾叫过。沈昊相比之下,常常会说:“皑皑这小丫头比忱儿那小子还像爹爹的孩子。等皑皑长大了嫁到我们沈家就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忱儿就算是赘婿好了。要是他敢欺负我们皑皑,爹爹替皑皑修理他”沈昊人前是君子,私下里却像个孩子。陆福生小时候最喜欢和这位沈爹爹一起玩,陆福生小时候学骑马、打弹弓都是沈昊教的。陆福生和沈子忱吵架,沈昊也都是偏帮陆福生。他待陆福生这样好,以至于末了南宫家家破人亡的时侯,陆福生也一直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南宫氏覆灭之后沈昊得到了南宫家珍藏已久旷世绝学爬得很快。不过十年,一个没落的宗族又重新称霸一方。沈昊从一个四品的校尉坐上了平卢节度使的位子,封郡王爵。十方节度使里他不是势力最大的,却是爬的最快的。飞将军李广一辈子都没有封得了侯,可他沈昊靠着两面三刀背叛兄弟只用了十年就封了王。乱世里有兵有地割据称雄,如今连林蔚山都不得不敬他三分。平卢节度使主要节制的是室韦和靺鞨二夷,沈昊长年在外征战,偶有闲暇就歇在蓬莱。沈昊以惧妻闻名,可惧妻是一回事,偷不偷腥又是另外一回事。沈昊是有几房妾室,可都是沈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陆福生倒是去拜见过,一个个生得着实有碍观瞻。在府里做了几十年工的老人也都说从来没有见王爷进过这几位姨娘的房门。沈昊惧妻是事实,可沈夫人却不是凶悍嫉妒的恶妇。沈夫人性子冷淡,平素对沈昊爱搭不理的,就算是搭理他也是吵架。久而久之,沈昊也不大愿意回青州。蓬莱临海,气候宜人,据说沈昊在那里又娶了位夫人生了小公子。沈夫人连打听都懒得打听,也不知是真是假便任他去了。自做主张的让下人对沈子忱的称呼由公子爷改成大公子,沈昊听到,脸气得发青也没理她。只是回青州的次数越来越少,除了逢年过节,再没回来过。可能沈昊不是真的惧妻,是真的将这位夫人疼在心尖上了。可沈夫人只是不喜欢他,连对陆福生这个外人都比对他上心的多。沈夫人隔一日没见到陆福生还知道差人去沈子忱院里问问,可这个丈夫,她却是三五个月都没有去过信。沈夫人见到陆福生又是高兴,刚进门就把她唤了过去,抚着她的脑袋说:“皑皑,明日你沈爹爹就回来了,你高不高兴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和他一起玩了。”陆福生看沈夫人眼神迷离,精神有些恍惚。陆福生扭头看了一眼沈子忱,沈子忱蹙着眉别过脸,似有些不快。陆福生退后一步离开沈夫人的手掌,屈身施礼:“夫人,奴婢是大公子身边的丫头福生。夫人认错人了。”沈夫人回过神来,瞧着陆福生不禁轻笑。起身又将陆福生拉回身边,又道:“福生福生也好。你那公公脾气怪,我也摸不清他的喜好。不过你不用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你不要理他就是了。你这样进的府,你公公怕是不会肯要忱儿娶你。现在这个形势,忱儿也没法子。不过不要紧,你稍忍忍,好事多磨。”陆福生仍是装傻,沈夫人也不介意,换了话题说话。沈夫人问了问陆福生的吃穿用度,陆福生自然不敢说沈子忱苛待她,回答的时候能编就编,编不了就顾左右而言它。实在词穷的时侯就闭着嘴,眼睛珠子骨碌骨碌的转,沈子忱瞧着都忍不住要笑。他倒不知陆福生有这样的口才。陆福生何曾这样敷衍过他无论他说什么,陆福生向来都只是沉默。平素陆福生对他多说几句话,也只有他口出恶言的时侯,她要反驳而已。后来她更加不愿与他多说话,竟连反驳都不肯了。在正院里坐了一个半时辰沈子忱便要告退了。沈子忱贪近,绕道从荷塘上面的浮桥上去。浮桥上的栏杆前几日刚坏,管家正叫下面的人挑合适的木头换上去。正赶上过年,管家的意思是用些红木,吉利。可红木贵重,购置得花些时日,雕刻又得花些时日,因此还得等一阵子才能换上。好在家里没有什么小孩子,倒也没什么打紧。桥上没人走过,上面略积了些薄雪。陆福生来得时侯差点滑倒,如今仍是心有余悸。陆福生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紧跟在沈子忱身后。桥上的板子上刻着很深的花纹,虽有余雪,却也不是很滑。走到桥中间,嘉卉却不知怎么着滑了一下,陆福生蒙她救过一次,如今也伸手去拉她。可没想到嘉卉竟那样沉,不仅她没拉动,自己的身子也在往荷塘里倾。陆福生抓紧嘉卉,嘉卉的手却滑得紧,一下子便松开了。“啊”陆福生大叫一声掉入荷塘。陆福生小的时侯在荆州待过,荆州多水,她学过游泳。可是水好冷,她的手脚略摆动几下就动不了了,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寒气透过她的下身往肚子里钻。好冷。她的肚子在痛,像几万根钢针在身体里扎,是王妈妈又在拿万能鞭抽她么疼,很疼。娘,皑皑很难受。皑皑想你。下身涌出一股热流,又一阵疼痛逼得福生的意识重新清醒。陆福生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隐隐约约,竟能感受到一个生命在她的身体里悄悄的流逝。孩子,孩子,他要离开她了是不是他恨她几次想要他的性命,如今要抛下她自己离开是不是陆福生仍是拼命在挣扎。不,她还要他,那是她的孩子,就像她是娘亲的孩子一样。她后悔了。她不可以放弃他。陆福生在水里慢慢下沉,意识乍然清醒之后又开始迷离。在她快要放弃的时侯远方有一个人影在逼近,陆福生恍惚之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摆动手臂带动的水流。那人牵住她的手引她浮出水面,陆福生看到他的脸庞沈子忱为何是他陆福生下意识的便要甩开他的手掌,沈子忱配合的松开手,下一刻却将手掌放到了她的腰间。沈子忱拖她上岸,福生扭动之间竟被沈子忱的扳指挂住束腰上的系带。陆福生出门时匆匆忙忙,带子系的不紧,偏偏这日沈子忱戴的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金属扳指,一下子就将那条白绫扯得散了开来。沈子忱抱着陆福生,把她搁到地上。陆福生脸色苍白还在浑身发抖,她的双腿间一直有鲜血溢出,小腹上的白绫散了一半。沈子忱瞧着这模样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周围的丫鬟小厮看到福生的样子也是目瞪口呆,起初还有反应快脑袋却蠢的夸张的丫头随口嘟囔了句:“咦她这是小产啊。”稍机灵些看到沈子忱的神色又示意她赶紧闭上嘴。沈子忱刚从水中出来,头发湿溜溜的贴在脸上和脖颈上。他下水之前是脱过外袍的,如今也冻得面色发青。沈子忱沉着眉头低声喝道:“都转过身去”沈子忱剥下陆福生最外面的那一层棉袄,把自己的棉袍裹到她身上,也不顾得自己浑身湿冷,抱起她便要离开。侍卫杨兴锐恰好穿着披风,急忙脱下来冲到沈子忱身边给他披上。沈子忱这时才发现自己是急糊涂了,急忙吩咐道:“马上去叫大夫,还有还有稳婆快去,快去”沈子忱也没关心过陆福生在哪里住,直接就把她送到了自己房里。沈子忱寻了个丫头替陆福生换衣服,自己也躲到书房里把湿衣服换了下来,梳理了一下头发。沈子忱刚回到卧房就有稳婆喜气洋洋的迎了过来:“恭喜大公子,小夫人有孕了。”沈子忱白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她是有孕了,保不齐都已经滑胎了,流了那么多血。沈子忱走进内室,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正在桌前写药方,陆福生已擦干了头发在床上半躺着。陆福生见到沈子忱过来,又想今天的事,不由得就有些心虚,因此只是低着头不看他。沈子忱也没有过去,只是走到那大夫身边,拱手礼道:“先生,不知内子的身子如何了”陆福生闻言却吃了一惊:内子他是当她作妻子么老大夫捻须沉吟道:“大公子,夫人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此番寒气入体,还须好好调养一阵。老夫给夫人开了几付安胎药,夫人先吃着就行。”沈子忱喜道:“他们母子两个都没事么”老大夫道:“夫人身体底子好,这次见红只是因为动了胎气。母子平安,并无大碍。”沈子忱正要道谢,陆福生那边又出了动静。丫鬟大声喊道:“大公子,陆姑娘又吐了”老大夫笑道:“妇人害喜而已,不碍事。”沈子忱没忍住,还是走过去看了看。陆福生歪在床边抱着痰盂猛吐,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就在那里干呕,好像要一下子把五脏六腑都吐出了似的。房间里渐渐弥漫着一股麝香的香味,沈子忱从未用过这种香料,闻到这种味道只觉诡异,急忙唤老大夫进来。老大夫甫一闻到这种味道也是面色一变,急忙要丫头把陆福生吐过的痰盂拿过来。、情话38情话老大夫嗅了嗅又拿来筷子拨弄了几下,冷笑道:“麝香、红花、附子倒是都齐了 。孩子这样都没掉,夫人的身子真是好的夸张。大公子是找老夫开保胎药的还是堕胎药别是老夫弄错了。”沈子忱愣了一下,红着眼睛望了眼陆福生。沈子忱强勾着唇笑道:“先生说的哪里话,内子腹中怀的是沈某的长子,沈某自然要的是安胎药。府中人多且杂,怕是有居心叵测之人算计了内子,还请先生尽力为内子保胎。”老大夫道:“老夫必将尽心竭力。只希望小公子或是小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待送走了大夫和稳婆,房间里只剩下沈子忱和陆福生二人,沈子忱的笑容才沉了下来。沈子忱坐到陆福生身边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就打算在孩子掉了之后才对我说有过他的存在的”陆福生刚要闪躲却被他强掰着下颚直视他的眼神。沈子忱面有愠色:“你告诉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有人偷偷给你下的还是你自己吃的”陆福生挣不开,被他这样逼着,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沈子忱看她这副模样又要心软,泄气地松开钳制她的手掌。陆福生见他松手,急忙躲开,偏过脑袋面朝墙壁的方向。沈子忱以为她是要哭,但是他心里有气,也不肯软语哄她,只是冷冷说道:“你不说,我便自己查。你最好盼着我查到东西都跟你没关系。敢动我的孩子,你的胆子倒大”陆福生身子不舒服,沈子忱刚走她便睡着了,到了夜间她才醒了过来。陆福生刚醒就察觉身侧有人。她是侧卧在床上睡觉的,一具身体贴着她的后背躺着,手臂还在她的腰上。陆福生吃了一惊,可再想想她是在沈子忱的房间里,夜间沈子忱必定回来就寝,沈子忱怎会一再委屈自己睡在外间陆福生知道自己今日是惹着他了,她怕他再生气,也不敢妄动。可陆福生许久未曾与别人同睡,就算是之前跟薇儿同睡也是背对背,没有靠过这么近。他贴在她身上,实在是不舒服。纠结了好久她才轻轻把沈子忱的胳膊拿开,自己也挪到一边。沈子忱只觉满怀软玉温香倏忽离开,也悠悠醒了过来。“你醒了啊”沈子忱扭过身平躺在另一侧。陆福生没有扭头,只是“嗯”了一声。沈子忱道:“我叫杨兴锐查过了,是嘉卉给你下的附子。但她说麝香、红花不是她下的,我信了。那些东西她买不起,况且麝香的味道那么重,你不可能闻不出来。所以应该不是旁人害你,是你自己吃的。我知道你来府里这段时间我对你不好,你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想要这个孩子。但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对你。我知道今天是嘉卉出手推你,是她错了,我会罚她。我保证,只要你还在府里,她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府里再不会有人会欺负你。”沈子忱这样说,必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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