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悲伤,他的惶然,他的失落,他温沉的嗓音,他暖厚的怀抱,他霸道深入的吻,他迷恋爱重的抚摸“他喜欢徒手攀岩,爬山过栈用绳索却从不用手套,常勒得一掌血肉模糊”还没完。叶湑低着头睁大眼,一颗心七上八下,可是真的够了,她不想再听他吃过的苦,可是诱引真的勾人,她不得不竖着耳朵听他说。“又一次过雪山,恰好遇到雪崩”叶湑猛然抬头,虽然早知道他没事,可是在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她还是本能地诚实地做出了反应,苏洛白被打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你说。”她声音艰涩,喉尖如卡着点丁苦茗,氤氲在这两字之中。苏洛白本来就为言子墨抱不平,觉得不值得,现在说清楚了也好,撇清楚罢了。“他被困在雪地里五个小时,因为之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再加上腿受了寒气,情况严重。后来配合治疗好了一点,但却留下了这种一到潮湿天气就犯疼的毛病。也正是这毛病,让他不能再进行那些行动,反倒安心下来,顺从地接手了言氏。”“子墨曾经跟我说过,他等同于一个一事无成的废人,生活在被摆布被戏弄的圈子里,却羽翼不丰,能力不足,竟然毫无办法解脱。他接手言氏,不是想真正做出什么大事业,不过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回国罢了。”言子墨最大的遗憾,原来竟然是因为他一直都身不由己。他不亲父母,不亲亲姐,也不亲言氏的那帮人,这是原因。叶湑放任泪水恣肆,苏洛白惊疑不定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叶湑,最终语塞,甚至连拿东西的要求都不提了。哭了有两分钟,叶湑走进卧室,把那份还没签字的合同给他,苏洛白伸手困惑接过,没来得及低下头看,就听到叶湑转身说:“谢谢你告诉我。”然后她走进了浴室。苏洛白看着两份都没女主角签字的合同,再诧异看了眼叶湑的背影。突然恨意萧寒地想到:麻蛋,耍我玩儿呢叶湑沐浴出来,苏洛白已经很君子地离开了,她没说什么做什么,趁着周末,想给自己放松一下,上了网玩起了微博。她的微博已经很久没打开了,这次注册了个小号,登录上去之后直接搜索了下“言子墨”,不过出来一大票同名的,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那个,无所谓地删除了,换上了另一个名字“意抒”。这是言子墨留在网配圈的大名,虽然有点女气,被她笑过很久,她到现在才明白,他是直抒胸臆、随性而活的意思。这个微博关注粉丝足足有两万,言子墨在网配圈的人气一般,只配过几部短小的广播剧,虽然声音不错,但知道的人也不多,不像千大神那样拥百万之众,随意发条微博底下呼呼喝喝留言如洪水而泻。意抒的最后一条微博是昨天晚上的。高大的落地窗,窗帘北风吹弯,落寞蜷身倚在床边的一道身影,匿在无光的暗夜之中,侧脸剪影依稀模糊,隐约可见一丝轮廓。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助眠的壁灯,根本照不到他的身上。一只烟头,被他娴熟地掐在指缝之中,烟气袅袅。苏洛白应该还忘了说,他也是那时候学会抽烟的吧。这个男人,真让她心疼。底下留评的几百条,她不敢去看,想到自己用的新号,她勇敢地摁下了四个字“注意身体”。再底下,就是他学习做菜的那些过程了,所有图片里都没有他的身影,可那双做菜的手千真万确是他的,指节分明,修长漂亮,如雕刻出来的,看不见手心的厚茧,手背简直零瑕疵。切胡萝卜,切洋葱,手边放着料酒,还有陈醋有人评论:“哇塞,手真漂亮”“这手,无敌了”“好男人啊,让我吃一顿让我吃一顿,美死我”“意抒大大,你是不是专注烧菜五百年啊,什么时候再回圈子配音”看了一点之后,叶湑点了个关注,准备退出微博,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是她刚刚回复的那条,对方也回应了。简短两个字:谢谢。很有礼貌。叶湑不禁怀疑:她就发了四个字,言子墨就回了那底下几百条回复,他难道也一一回应了不可能吧。于是她拉开那条微博的评论区。结果看到清一水的“哇,意抒大大的背影,千年等一回”“大帅比,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雾草,这么帅,让我怎么活”“这身影简直了听说意抒大大和君公子是好基友呢,果然物以类聚啊,长得简直不要更过分”叶湑往下拉,瞅了眼自己发的另类回复“注意身体”。好吧,是在下输了。、不离按照苏洛白稳中求快的开车速度,这个时候也早就联系上言子墨了吧,他怎么还没有给她打电话难道他真的生气得再也不想理她了叶湑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她烦躁地拾起手机走进了言子墨的卧房。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进言子墨的房间。没有她想象中的男人的生活方式那么凌乱感性,摆设简单,除了基本陈设近乎乏善可陈,她推开他的竖式衣柜,里边的衣服零零散散,收拾得差不多了,上次她送的那件长衣,还安静地留在这里。叶湑差点没哭出来。我好像又忘了,言子墨你是这天底下最小气的男人了哭笑不得地坐上他的床,很柔软舒适,床头的天蓝色的墙面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信纸,叶湑爬上床跪直了去看。周一,胡萝卜,猪肝,豆类原来写的是她一周的菜谱。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和口味喜好变着法地给她做菜,以他堆积如山的工作量而言,实在是忙里偷闲很辛苦吧。上次她还为了跟人家出去唱歌,把他一个人晾在家里那么久好心疼。她想起昨天见苏心晚的时候。对方说话直接:“我不喜欢你。三年前子墨为了你受了很多苦,所以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但是子墨太执着,我知道我阻拦不住。”她忐忑:“所以,您的意思是”苏心晚郑重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麻烦你务必珍惜。我和子墨的父亲没给过他什么爱,也没教过他怎么爱,但他懂得的比我们都要多得多。你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做事死脑筋,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眼终生,对你始终一心一意。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希望你也对他一心一意。”她没给出承诺。她的承诺,对苏心晚给没有用,有些话该挑明了说,也是对言子墨。没过多久,手机突然响了,叶湑惊喜交加,待看清楚显示屏上跳动的“苏洛白”三个字,不免又灰心失望。但也许能知道他的消息,叶湑接通了,“言子墨在哪里”她开门见山。“刚上飞机了。”苏洛白很无谓。叶湑的心坎里陡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她紧攥着手机打开免提,把手拿下来,哆嗦颤抖了几下,“你说他去哪儿了”苏洛白叹息一声,无可奈何:“这事吧,要我说怪你,你为啥要算计我呢你想知道早单独问我啊,那我还能瞒你吗”听着这话,叶湑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当然不止是为了算计他,叶湑更想知道,自己对言子墨的在意究竟到了何等程度,是不是真的要放下过往跟他做真正的夫妻,相携相随走完一生。失去了不在了,心里的那份空虚难过如填不满的无底洞贪婪的思恋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她平静呼吸,努力挤出几个字:“他出国干什么”“唉,你们没离婚吧,我勉强叫你一声弟妹吧。”苏洛白真是无奈啊,失落啊,悔恨不迭啊。“弟妹啊,子墨昨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抽烟喝酒啥的,大早上醉得不省人事,刚好国外有个合作项目要谈,必须要他这个言氏掌舵的亲自过去,他手底下那几个人今天就把他打包扔上飞机了,我去晚了一步,没赶上。”原来是有工作。叶湑脑子虽然乱,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再问:“那么,他要去多久”“这个,估计一个多月吧。”苏洛白掐指一算,“本来只有三天的,昨天出了那档子事,子墨临时改了个主意,呃,这事你别介意,小别胜新婚嘛,等他回来你们就能见面了,很快的。”一个多月好长。一个多月她都见不到他了。挂了苏洛白的电话之后,她给言子墨打了十几个,都是手机已关机。她灰心了,言子墨现在可能真的不想见她。苏洛白哪有胆子敢从中作梗也许在他回国之前,她都联系不上他了。她苦笑暗骂:叶湑,你真是自作自受叶湑不想对着这座空房子睹物思人,当天收拾了一下搬回了和安岑合租的老房子。本来安岑一个人应对房租有点吃力,叶湑一回来,拿着一点剩下的积蓄先给她顶了过去,安岑千恩万谢把人迎进屋:“叶子啊,你再不回来你朋友就不翼而飞了”这成语水平叶湑皱着眉,任由安岑把行李箱和大包小包抗进她的房间,看看许久没回来的老房子,还是感觉有点亲切。但这种久违的亲切熟悉感没持续多久,她才刚坐下来,安岑从卧室里冲出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指着她的鼻子:“叶湑,你告诉我,你这怎么回事突然就要离婚,和言子墨掰了”又要说这个事。叶湑头疼地按住额角,叹息着说:“没有啊,我没签字,还没离。”“那苏洛白跟我说你们”语未竟便被叶湑讶异好笑的目光打断,安岑咳嗽地倒了杯水咕哝喝完,腆着脸望着短袖上印着的女模特,说不出话来。“讲真,你和苏洛白才见了几次面,就在一起了”叶湑情史坎坷,倒是挺关心安岑的感情经历的。安岑脸色泛红,难得害羞怯弱一回,她扭了扭嘴巴,不安分地吐槽:“那个没出息的小白脸,谁会看得上他,不过是留了个电话,没事聊聊天罢了,就是普通朋友”“哦,普通朋友。”叶湑秒懂地点头,这是这四个字咬得有点意味深长。安岑大囧,本想开导开导叶湑的,反被她取笑了把,登时感觉到老脸绷不住,慌慌张张地逃进了洗手间。在家休息了个周末,叶湑照例回到艾叶上班。许沁芳最近势头正盛,上头考评业绩名列前茅,叶湑这个当年的学霸身居小职员岗位被她压了几个头,没什么气焰。不过整体成绩还算出色,几个部门领导提到这个新人也不紧感慨人事部慧眼识珠。叶湑得到上级称赞,谦虚地回应了,同时对上级表了个态,就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还没等坐上座位,就发现了诸人暧昧的目光,她不解,于静的一根葱管般的手指指着她的办公桌,脸色羞意满满,还有点取笑嫉妒。叶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自己的桌上安然无恙地放着一朵晨露玫瑰,白色纯洁,姣柔清媚,还有两片遗留的清新绿叶。像是刚采撷下来的。可是言子墨已经走了出国了不是吗难道,上次送玫瑰的真的不是他到底是谁把主意打到她一个有夫之妇的头上叶湑没说话,反正不是言子墨送的,她抓起玫瑰扔进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一点不解风情。看八卦的女人们纷纷失望,于静更是悲叹:“叶湑,这么漂亮的玫瑰花,为什么不要啊”“我老公知道了会生气。”叶湑淡淡地把文件整了整,这回答冠冕堂皇得简直无错可挑,于静嘟着嘴坐了回去。辛梓木打趣她:“干嘛一副丢了钱的样子那玫瑰你送的”于静彻底不说话了。看她这副事事老公为先的样子,诸位男同胞也知道这墙角果然坚不可摧,硬不可撬,纷纷同情地看了眼失落的李居安,忍住嘲笑,摇摇头没说话,就开始工作了。艾叶22楼,难道来一趟的正襟危坐的言子墨收进来苏洛白的一通电话。“子墨,那个策划部的姓李的,对你老婆有想法,这事你怎么看”“”“子墨,要我说,身为老板,该有的魄力还是要有的,直接把那觊觎总裁夫人的小伙子炒了算了,狗胆忒大。”“老虎嘴上拔毛,你的狗胆也不小”想到苏洛白的隐瞒,言子墨整个人对他都没好脸色。要登机的前一刻才把叶湑那两份没签字的离婚合同拿给他看,要不是苏洛白这混账承诺要在这段时间内义务帮她盯老婆,他先把他炒了、骗子叶湑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以后,当晚回到安岑和自己的家里,一个人对着深黑的夜又有点无眠,天气渐渐泛着凉意,床边悬着一轮清光皎月,叶湑盯着月光重影看了很久,好像里面的桂枝都是言子墨痞贱坏笑的模样。她按捺不住心里泛滥的思潮,她给他打了电话。这次,没有关机。彼时,言子墨正坐在玫瑰花小房子里,折了几朵长玫瑰插在花瓶里,浸了水的鲜花堪比美人娇媚,言子墨刚坐下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