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气味。”“那你是要来插手此事了”“我对那人的计划并无兴趣,”男子下颚轻轻抵着手中青玉箫,“我只是对那个丫头感兴趣罢了。”“是么,”紫衣冷哼出声,“他的人,也是你敢有兴趣的”“他的人”男子蓦然欺身靠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女子下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那人可是残忍地将那丫头逐出了冥界呢。”紫衣目不斜视,“那也与你无关。”男子放开她,退了一步道,“紫衣,事关那丫头,告诉那人,如果爱,又何苦如此相逼”“呵,那么你呢”女子冷冷道,“你又何苦与他如此相杀”“相杀”男子眸中涌上悲伤,“我从来不曾与他相背而行,又何来相杀”“你不肯原谅他,也是不与他背向而行么”“呵,”男子风轻云淡,“我只是,心疼那丫头罢了。”“也是。”紫衣怔怔后退,“皆是为了她,皆是。”男子沉静地看了她一眼,“紫衣,我对那丫头,不是你所想。”“也是呢,”紫衣冷冷地勾唇,“竟是我会错了意呢。”男子不再说话,懒懒地倚在了一株花树上,青丝散了一肩。紫衣转身道,“你想召回青青”男子轻轻一笑,“不必了,它要是想回来,自己会回来的。”紫衣看了一眼腕上玉镯,“它现在不能回去,你不能去找她。”男子懒懒道,“随便罢,那人这次又要搞何名堂。”紫衣走了几步,又略略回眸,“无心,你本应”“我本无心呢。”男子薄凉的话语懒懒响起。紫衣脸色微微变了变,脚步再次抬起,她淡淡道,“你是个,很美的男子。”再无回话,她不知,在她转头刹那,男子唇角绽开了微笑,那样的笑容,虽带了细微的悲伤,但却像极了彼岸的白花,让人痴迷,沦陷,不复自拔。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她又怎知他也是希望她能看到呢。因缘皆是错。花葬咬着唇走在落雨长安,真的只是宿命变迁么她不知,她的脑中全是那人优雅的白衣。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家,没有那人。也许从一开始,她便是什么也没有的罢,只有她自己,孤独地凝望彼端红色的火焰。她微微回忆了一下,这十年间,她都未曾再回去过未央街,怎知,未央街早已废弃,成了禁忌。她即使觉得此事诡异,又能如何,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又或者,那人根本不希望她看出什么来。薄情,毁灭未央街,带我去冥界,又逐我回长安,封锁所有关于未央街的事,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式么。薄情,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在计划着今日之事花葬的泪倏忽掉了下来,薄情,未央街废弃之时便是我初遇你之时呢。薄情,薄情。远远的叹息传来,带着彼岸特有的悲伤。轮回镜前的男子微笑着看着雨中行走的女子,眼眸里深深敛了悲伤。“薄情,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呵,风华不改。”女子清越的声音响起在他背后,男子淡淡笑道,“我自是风华不改,又如何。”女子笑道,“薄情,你我同为一族,这也是寂寞的罢。”男子笑着转身,“何以慰寂寥”女子摘了一朵红花,顺手簪在了发间,“这花,还真是美呢。不过,如此美艳的花,可不是用来泡酒喝的,薄情。”“以花入酒,才不会被这漫漫长夜所压垮呢。”“因为这花有毒,所以你便这样惩罚自己么,”女子懒懒道,“果然薄情非无情呵。”“我从未有情,”男子俯身,伸出手去摘那红花,那些红花竟燃起,自他掌间肆艳,“你看,连这些花都不愿任我采撷呢。”女子叹气,“薄情,何苦如此。”男子不再说话,靠在了榻上,淡淡地微笑着。“若是无心在,只怕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女子忽然出声,男子极美的眉轻不可见地皱了皱。“无心,呵如今听来真真是讽刺呢。”女子欲言又止,半晌乃道,“薄情,你算了,你也不会听从我。”男子衣襟微敞,露出了凛冽性感的锁骨,他笑着脱去了束发的带子,道,“不是我不听,只是,你没有这样的资格。”女子伸手拢了耳边发丝,“薄情,你果然是这六界至尊。”“哦,是么。”长安的雨越下越大,然而花葬却不知疲倦地在雨里穿梭,长安繁华,重楼浩殿,朱阁青台,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美景,没有那人,也终是入不得眼。“姑娘,”街边开油条铺的老妇慈悯地唤了一声她,“雨大,姑娘进来歇歇脚,大娘给你熬汤喝。”花葬怔怔抬头,这长安城,她竟已不认识了呢。何处容身。她干涩地笑,“谢谢大娘,只是我不忍如此叨扰。”“哎呀,”热情的大娘扔下抹布就来拽她,“咋了嫌弃大娘啊,大娘不是坏人,姑娘莫怕。”说完竟擦了擦眼,“姑娘好生面熟,竟叫我想起我那苦命的敷儿来”花葬心中一动,任由老妇拉着到了铺子中。“大娘,我”“哎呀,姑娘,你先坐,大娘给你乘碗鸡汤来。”说完急急地去了后堂。花葬挡不住她,由着她去了,这才细细打量起落雨长安来。檐下视线有限,可花葬还是很满足,是了,虽然隔了十年,可这还是她的长安,一样的温暖,只是少了那人。“为何从那里回来后都未曾仔细看过长安呢。”花葬低低叹气。十年前她从冥界回来,躺在飞雪长安,街上空无一人。是长安的朱雀街。她惧怕这样的熟悉,却又惧怕晴天时的喧哗,于是她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只是在某场飞雪后,会坐在空无一人的朱雀街上,怔怔地想着某些事,直到鲜血淋漓。她再未去过未央街,也再未见到未央街上的人。她知道,早在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当她蹒跚地行走在雪中时,那些故人,便已故去。十年皆过,如今,她再次回首长安云烟,长安,却已无故人。再无人记得曾经的未央街,再无人认得曾经的那个小孩。花葬突然落了泪,长安,多年未见,你还是如今的模样,只是,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男子,他,还好么。“姑娘,来,趁热喝了,暖暖身子。”老妇的声音乱了花葬的思绪,她慌忙拭了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多谢大娘。”“哟,姑娘可是哭了”妇人放下碗,关切地询问。“只是一时有些想家而已,大娘不必担心。”“家啊”妇人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说来我也已经有二十年未曾回去家了呢。对了,姑娘面熟,可我在这长安城中从未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家住何方”“我”花葬微微犹豫了一下,“实不相瞒,我本是长安未央街人。”“未央街”妇人疑惑地看了一眼花葬,“恕我直言,姑娘,这长安,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一个地方唤作未央街的。”花葬没有多想,“我听人说,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一夜之间,所有繁华,俱成灰烬。只怕也再无人记得它了罢。”妇人沉吟,“若真如姑娘说的那般,这未央街二十年前已废弃,我来到长安也有二十年了,可还是没有听过此地呢。不过,朱雀街上多长寿老人,兴许他们会有人知道呢。姑娘也不必过于忧伤。”说完自顾自低语,“也是呢,家都没有了,又何以容身呢,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呢。”花葬没有听到妇人低语,她只是笑了笑,“多谢大娘好意,只是不必再去麻烦别人。”“这是何意”“我想,也是没有人会记得它的存在的罢。”是的,如果那人要让未央街消失,又岂会给她听到任何关于未央街的消息那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的。即使去问了那些老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那人的意图,就是要让她知道,未央街,从未存在。花葬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救了她的老婆婆,她又怎知二十年前的未央街旧事她究竟是谁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一定又是那人安排的罢,让她对那个地方,彻底的死心。她又何必往那人给她设好的迷局里钻。薄情,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我然而再多的质疑与悲伤,也终是无法熄灭那一颗火热的心。“是太久了罢。”妇人长长叹气。是,只是太久了。是她离开那人太久了。久到竟已忘了那人容颜。喝完了汤,花葬起身告辞,妇人却硬是要留她住宿,“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长安城里也无甚照应,正好大娘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留下与我相伴”花葬本要拒绝,又看到妇人恳求的眼神,不由心下一软,轻轻点头,“好。”也好,让她在如此的繁华中等待生命的永寂罢。夜色蔓延至整座长安,密密匝匝的雨点伴随着风,敲打在素白的梨花窗纸上,声声沉闷。长安的雨夜还真是难成眠呢,花葬躺在梨花木的床上,久久地难以入睡。远远的更漏声传来,打更人的尾音被风雨拉得很长,花葬听着听着,也就不觉沉沉睡去。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有一个白衣的男子微微回眸,对她露出微笑,“花葬,你是想要回来了么。”------题外话------嗨,又是华丽丽的分割线,等待那人的出场,么么哒。、第七章:再重逢七°再重逢女子百无聊赖地倚在阁楼上,素手无意识地拨弄窗前柳枝,春色向晚,这柳枝,也竟失去了初时的柔和。一条小蛇鬼鬼祟祟地爬了上来,冰凉的身体缠上栏杆,冲着窗前女子就是红信子一吐。花葬吓了一大跳,立刻弹开,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那条蛇,“天天天蛇救命啊”小青蛇愤怒地盯着她看了看,又傲娇地嘟了嘟嘴巴如果蛇有嘴唇的话,清亮的女声便钻进了花葬耳中,“你怕我么,我是一条善良的小青蛇。”花葬脸都扭曲了,妈呀,这蛇成精了会说话啊“你是蛇是妖”问完,她便后悔地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竟然问人家是蛇是妖,待会儿人家妖性大发咬死她咋办小青蛇高傲地摆了摆蛇尾,“我不是妖,我是神族一员,具体来说我只是一条灵蛇,只不过喝了神族的血,要不然我本身的灵力连仙都不及呢,哼,神族神力天赋,这话可是一点都不错”花葬冷汗流了一地,这蛇疯了吧谁那么变态给一条蛇喝血她对这蛇强大的语言能力无语了,当然,如果这不算惊吓的话。花葬咽了咽唾沫,艰涩地说道,“你、你、你果真不是妖”“哎呀都说了我不是妖了我从出生到现在连人都没咬过呢”当然,如果不算神祗的话。花葬吞吐道,“可你说你喝的是血”小青蛇翻了个白眼,“我喝的是神祗的血,又不是人血,你们凡人的血又臭又腥,我才不喝呢。咦不对哦,你又不是人。”花葬抽了抽嘴角,这蛇咋还会骂人呢竟然说她不是人他娘的,花葬莫名怒火,“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咦,好像就是这样啊。于是小青蛇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没错,真真是鄙夷,花葬确实从一条蛇的脸上读到了鄙夷。小青蛇斯文文地说道,“你们凡人都喜欢骂人么,我们神族可是从来都很高雅的。”花葬默默吐槽,什么你们神族,一条喝了别人血的蛇小青蛇抖了抖尾巴,“我叫青青。”“花葬。”小青蛇瞥了她一眼,“哼,我知道你。”花葬脸部神经疼了疼,“作为一条蛇,你的悟性是不是太高了”“那不叫悟性,那是神识,不过,我确实悟性很高。”花葬跪了,好吧,这条自恋的蛇。小青蛇忽然说道,“有人来了,把手伸出来。”“干嘛”“别废话”花葬颤颤巍巍伸出了手,下一秒,便看到那条蛇优雅地缠上了她手腕。“”花葬已无力思考。“放心,我不会咬你的。”小青蛇说完,便化作翡翠色的玉镯,花纹清丽,温润,凉薄。花葬只觉被人当头一棒,眼前都是黑的。这倒不是因为她觉得那蛇化作玉镯有什么诡异,她只是嗯,只是觉得不妥,毕竟,毕竟他娘的那玉镯的花纹太逼真了活脱脱一条蛇在她腕间缠着。“哼,胆小鬼”玉镯动了动,传达出一条小青蛇的嫌弃与十足的傲娇。“”花葬尴尬地抽了抽眼角。“哟,姑娘,姑娘怎的还没有上妆”妇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花葬一脸茫然,“上妆”“哎呦,你看我这记性,”妇人拍拍自己的头,“正要给姑娘说呢,新帝登基,要来长安巡游,长安城要举行一场祭天仪式为新帝祈福呢”“我不懂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