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不行,等到全部领导走完,已经头晕脑胀,浑身发热了。接下来,轮到我们敬领导了。年会上碰杯子就是往死里喝,由头很多,先是领导感谢大家一年工作辛苦敬一轮,再是我们感谢领导管理有方回敬一轮,接着就是同事之间挨个儿敬一遍。年会这个时间安排得刚刚好,第二天就是元旦,喝趴下的战士们刚好加家好好休息。张丘问我:“许经理,咱们一块去敬孙总一杯”我看东西都有点重样,扶着沙发椅坐下来,有气无力地和他说:“我不行了,歇会儿慢点再去”脑袋困得很,现在就想趴那睡一觉,完全没法想事。昏昏沉沉之中,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放了块东西在我手里,好像有声音在我耳边说:“把它吃了。”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只好喃喃说:“让我睡一会难受。”有人把什么东西送进我嘴里,它尝起来很甜,有点滑,像是巧克力。再过了一阵子,我总算是缓过来了,像是睡了一觉,睁开眼看见陆优坐在我旁边。他应该也喝了酒,正用手支着撑角休息。周围还有人在觥筹交措,不少人喝得都是满面红光。还有那些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基本已经战亡,或者是爬起来准备第二轮。“你又低血糖了”陆优睁开眼。我拿起水喝了两口:“大概是,喝了酒就会这样。”他是知道的,就在学校西门的烧烤店,很久以前,我也这么发作过。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那就少喝点。”我说:“你喝完了”“我没喝。酒精过敏。”这话说得挺好笑,他和我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俩人喝了一整瓶茅台。我不想提醒他,可能人已经把这些都忘了,在职场上戴一层面具,对他而言不是坏事。我说:“哦。”陆优补充了一句:“在财政厅的时候,把肝喝坏了,后来再碰酒精就反胃,喝不了。”我说:“哦。”他环顾了四周,问我:“我看差不多了,再喝也记不住谁是谁。和领导打声招呼,我送你回去吧。”我头开始疼起来,摆手摇头说:“不用了,我慢点打车回去。我去找找孙总。”他缓缓道:“孙总已经走了。走前说让我带你回去,这个点儿外面打车不好打。而且你穿这样,一个人出去大家都不放心。”我说:“那行吧。”出judy之前,陆优被人叫住,是吴莎。她脸得很厉害,看样子被灌了不少。“陆总,我听他们说你没喝酒,能不能捎我一段,我家离你家不远,你把我放在好打车的地方,我再打个车回家。”陆优看了看我,我说:“一块吧。”今天晚上,你想留在这么金色的车很好找,我和吴莎坐后排,陆优发动车子说:“吴莎,我先送你吧。”吴莎应道:“谢谢陆总。”她开口,一嘴的酒气。我问她:“喝了多少”“七八杯吧。”“你第一次喝这么多吧”吴莎点了点头,随着陆优有个急刹,她很不舒服,差点要吐出来的样子。我拍了拍她的背,劝她说:“你一个实习生,这么卖力喝酒干什么”吴莎皱着眉,把车窗摇下来透了透气,闷着没有多说。我对陆优说:“要不要停在路边,让她先休息一下。喝这么多酒坐车容易晕车。”“好。”吴莎蹲在路边吐了些酸水,人似乎好一些了,我们陪着她吹了吹冷风,也确实清醒了不少。把吴莎送回家,已经凌晨近2点了。路上行车很少,我俩坐在车里有点没有言语,气氛怪尴尬的,让人觉得胸闷。我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那些黯淡的高楼大厦、错纵交织的立交高架、红灯绿灯交错的十字路口飞快地向后闪过,陌生且冰冷。一个红灯的交叉路口停下,看着秒表从60秒开始倒计时,我开口说:“为什么要绕个路送我回家”吴莎和他顺路,他应该先送我再送吴莎。等了挺久,他没有回答我。或许风声太大,没有听见。我告诉他路线:“前面右转那个小区,第一个门口进去直走到底。”小区的看门大爷好像睡得挺沉。陆优按了几次喇叭也没人来开门。最后他不得不下车去敲门,喊了几声才把那大爷叫起来,大爷披了件外套,躬着背出来开门,嘴里不停地叨叨:“下次早点儿。还让不让人睡觉啊。”终于到了楼下,陆优替我开门,低声问道:“要不要送你上去”我看着他,好半天,说:“好啊。”这是老式小区,没有电梯,我住4楼,一个衬衫西裤的男人,和一个踩着高跟鞋小礼服的女人,在半夜2点半一言不发地爬楼梯,气氛挺诡异。有些楼层的声控灯不好使,只能扶着楼梯摸黑往上走,我一下踩空差点摔倒,陆优总算是开了金口说了一句“当心点”,他打开手机,用屏幕灯照着。楼道很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我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陆优站在门口,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我扶着门,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这么僵了几秒钟,我出声问他:“你要进来坐坐”他看着我,目光中似有探究的意味,应道:“好。”我俯身换鞋,空气里有浅浅的酒香和一点不明所以的情绪。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转过来看他,凑近了一些,在他耳边问:“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他的身体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把头靠在他肩上,重复了一遍:“今天晚上,你想留在这么”空气似乎都凝结了,房间里很暗,只开了一盏鞋柜上的灯,把人照得影影绰绰不真切。周围很安静,只能够听见我和他彼此的呼吸声。因为我想要47良久他没有回答,我的耐心逐渐耗完,双手扶住他的肩离他远一些,皱眉开口说:“那算”话没有说完,陆优俯身吻下来,他确实没有喝酒,嘴巴里有淡淡的柠檬水的味道。他一手按在我腰上,另一手带上门,刚好把我抵在鞋柜和门之间那个狭窄的玄关里。和刚才的拧巴不同,陆优亲的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也似乎很急迫,舌头抵进我牙关在追寻我的舌头。我很惊讶,还没来得及反应,舌头和他的勾缠在一起。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按住我的腰有些许的疼,但我却使不上力。本来闹了一整晚就已经筋疲力尽,加上被他圈在这么小的空间里,我想使力也没地方使,只好被动地迎合他。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我和他都穿着大衣,半分钟之后陆优的额角上已经有细汗了。我他的喃喃道:“热”自觉和谐,自己想象结束之后,我躺在沙发里已经累得坐不起来。陆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我:“可不可以在你这洗个澡”我有气无力道:“你请便。”趁他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我换了套睡衣,倒了杯牛奶。站在阳台上吹吹冷风,身体很累思绪却没法安定下来,客厅里的时钟“嘀嘀嗒嗒”地响,已经凌晨4点了。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炮竹声,元旦到了,新的一年拉开序幕。我不知道陆优什么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等我转身拉开阳台门准备进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沙发上看我,依旧是前一天年会上的黑衬衫和西裤。看到我进来,他低头咳了两声。气氛再次陷入僵局。方才这场激情我还真说不清缘由,大概就是夜深人静需要人慰藉。我想陆优大概也是吧,刚从酒精充斥的暧昧场所里出来,这样深的夜里,就我们一男一女。他一定是想的,据我对他比较过时的了解,他愿意绕那么一大圈送我回家,再亲自送我上楼,再徘徊在门口没有主动离开,只是他个性比较拧巴,等我说出来而已。我不知道他和王舒已经到什么阶段,反正我没有一丁点犯罪感,你情我愿,我问过陆优意思的。身上有点粘腻,我打算去洗个澡,开口问陆优:“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走”他愣了一下,似是在想什么事情,最终他开口,似乎很艰难,缓缓地说:“深深,我们能再在一起么”我很惊讶他这个问题,于我而言,最初的动因就是一夜情而已,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了。我问:“就因为今天晚上”他沉默了很久,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这样的情话从陆优嘴巴里说出来,我听着都有点心动了。我笑起来:“陆优,你不用这样。就是上个床而已。你要是下次想要,可以给我打电话,反正我家你也认识了。”他突然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旋即脸上阴郁起来:“你什么意思”我喝了一口牛奶,问他:“是不是王舒不能满足你所以在我这过了一夜就重新爱上我了”我靠在沙发上,空气里方才那些旖旎的味道似乎还没有散去。他紧锁双眉,本来就是个拧巴的人,现在的表情显得更拧巴,“昨晚你为什么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我回答他:“因为我想要。”凑近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难道你不想要么”他眸中渐重,扣住我的脖子开始吻我,亲得很用力很用力像要把我吃了一样,像是在验证什么,验证我们曾经繁荣茂盛的爱情是不是还有一丁点儿留存至今我叹了口气,避开他的吻,“陆优,今天我很累了。下次吧。”他眼中不掩失望,神色复杂地望着我,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字:“好。”起身走到玄关处捡起他的外套,再拉开门出去。没过多久楼下传来车发动的声音,他走了。我起身想去洗个澡,脚下踩到一个硬物,拾起来一看,是陆优的袖扣,银色的方框里嵌着蓝水晶,很精致。杜少图与尹乔之子满月酒宴48元旦这三天假在睡梦中匆匆度过了。1月4号去公司的时候,同事们仍然对年会念念不忘,讨论的问题无非就是那天你喝醉了吗你喝了多少但也有桃色绯闻从那开始,付安东早晨在sn上给我发了条消息:听说陆优年会那天晚上送吴莎回家了,好上了我给他回了一句:无聊。付安东给我发个心碎和偷笑的表情。公司传得很快,之后的一个月里不只一个人偷偷地和我说:和你说个事,听说投行部的陆总监和他们那个实习生好上了。我在想什么时候陆优这么有女人缘了居然作为绯闻的男主角。元旦之后就是春节,每天都有新的年假申请邮件发出来。我盯着那些邮件发呆,张丘问我:“许经理,过年你什么安排”我想了想这个问题:“正常过呗。”我的亲人不多,叔叔和姑姑都不在北京,他们也有各自的家庭要合家欢乐,突然出现我这么个外甥女去凑热闹,估计人家过个年都要不自在。在这么一个偌大的北京,真的找不到人投靠,是不是有点太悲凉。我摆了摆头不去想这些,何必自找没趣最近似乎有不少同事和朋友提醒我到年纪了,应该找对象了。挺热络地替我安排相亲,我不紧不慢地每周相一个,最后不得不感叹到了28、29岁依然单身的“优质”男士,单身都是有原因的。何曾贤偶尔和我在网上联系,他的那家酒店平台的公司刚刚上线没多久,现在就全中国的跑业务,往往是约了我周六吃个饭,周日他就飞出去了。刘希自从上次和我深夜交谈了之后,和我亲密了不少,经常和我讨论一些闺密话题,现在临到春节,她最关注的就是要不要互见家长。我俩在公司旁边的一间茶室喝茶,这里装点得很有云南风情,各种花茶是主打产品。我点了壶玫瑰花茶。刘希问我:“深深,你说阿东今年过节会不会让我见见他爸妈”我看着她,这小姑娘一脸期盼的样子,我即便知道结果也不能打击她,“你主动和他提了这个事没有”她说:“暗示了几次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付安东这个人我最清楚,对女朋友从来不负责任,就结婚这件事他肯定是能打花枪就打花枪,不正面逼他根本没法推进这件事。我建议她:“最好你把你的想法和他说一说,说明白。付安东情商比较低,你不直说他估计一辈子不明白。”周末我接到杜少图的电话,他盛情邀请我参加他儿子的满月酒。我惊讶道:“上次见面怎么没说我都不知道你有儿子了。”杜少图心情特别好:“上次是三个月内,不好说。满月酒一定得来啊,陆优我就不通知了,你和他说一声吧。”我给陆优发了个短信,把酒席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他。他回我:“好。”从上次留宿我家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他们在做一个项目,忙得不可开交,听说整个部门每天晚上2点才撤。既然是满月酒,我去商场的周大福里选了个足金的花生吊坠作为礼物。酒席定在北京中心的一间大酒店里,刚进门,引导牌上就写着“杜少图与尹乔之子满月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