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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声,只是示意怀真坐到身边儿来,他抱着肩头,过了半晌,才低低说道:“其实德妃娘娘之事,招财早就跟我说过了。”怀真一震,睁大双眸看着应兰风。一瞬沉默,应兰风叹了口气,道:“你爹我从小儿在应公府内长大,也算是见识过那许多的人情冷暖,种种心寒之态,从小儿到少年时候,从来都是活的浑浑噩噩,怯懦无知,后来因想着总不能一生就这样卑微如尘,故而才发奋科考又娶了你娘当时,许多人指长道短,我只不在意,横竖我心里觉着喜欢,管他们做什么当初我半死不活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对我好过一分因此我被派任泰州,心里反觉着轻松,横竖那府里对我而言,也不似是个家的模样。”怀真垂头听着,应兰风微微闭了闭双眸,思索了会儿,才又道:“你娘先前总问我,为什么放着那许多大家闺秀不去挑拣,反只看上她我从来不曾跟她说过,你可知道”此事李贤淑也曾跟怀真半“抱怨”过,然而应兰风总不曾说明。这会儿应兰风却忽然提起,怀真忙抬头看向父亲,好奇问道:“是为了什么”应兰风微微笑道:“记得,那是在我科考之后,跟些玩伴出去游逛在幽县街头,我第一次看见你娘。”怀真目不转睛看着他,心怦怦然,应兰风笑道:“你再猜不到她在做什么的。”怀真不由自主问道:“是在做什么”应兰风不由笑道:“她竟是在跟人打架呢。”怀真呆了呆,果然大为意外:“为什么跟人打架”应兰风道:“我起初也不知道,只同伴去的人指点着说什么这女孩儿十分凶悍,不似那些有教养的京中贵女等等”应兰风眼中透出回忆之色:当时在幽县街头,那个比怀真此刻的年纪还要小些的李贤淑,正护着身后两个哭的惊天动地的女娃儿,死死瞪着身前两个无赖少年。她手中甚至还捏着一方石块,仿佛护犊子的小母鸡一样,剑拔弩张地,似乎这些少年若是敢上前一步,她就要一石头砸过去。旁边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有人道:“瞧这老李家的闺女,真真儿的凶狠,这样没体统。”又有人道:“醉猫儿是那个模样,家里又能有什么出息的人物呢,都及笄的年纪了,还在街头跟男子吵嚷,也不知能不能再嫁出去。”亏得有个颇有良心的人,道:“你们不必只是瞎说,这老李家的大闺女,也是个能干伶俐的,方才若不是这两个男娃欺负她的妹子们,她哪里肯这样人家是被欺负的没了法子,才发了狠的”正说着间,就见一个少年上前,把李贤淑推了一把。李贤淑躲闪不及,跌在地上,那两个少年嘻嘻哈哈,上前一步,李贤淑急着把两个妹妹拉到身后,却浑无畏惧,胡乱又抓起些石块沙土,狠命扔出去。那两个少年被石头扔中了,虽然愤怒,却也不禁被她的凶狠惊动,又加上旁边许多人看着,也有人道:“别闹得太不像了”这两人知道理亏,因骂骂咧咧了几句,顺势退了。两人走后,李贤淑爬起身来,也不顾身上的灰土,就拉住两个小的,给她们擦了擦泪,半是疼惜半是恨地说道:“别哭了,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是了”这会子同伴们都走了,只有应兰风还在马上看,见李贤淑一手一个,拉着两个人自回家去了。当时并没有人知道应兰风心中的感想,也并不知道这看似极普通的一幕,竟会在他心中留下这般深刻的印象。他打小儿,虽在那显赫鼎盛的大家族里生长,然而他一生最渴望的温情,他却偏从来没有从任何一个人身上得到过,纵然是他所谓的那个妾的“生母”,因生了他后不久就去世了等他懂事后,连那人模样如何都不记得了。本来以为或许天底下的家族都是这般,人人都是乌眼鸡似的彼此相看,彼此提防,彼此欺压却想不到,这区区的一个乡野里的女孩子,竟是有这种肝胆勇气。“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她死死地护着两个姊妹,浑然不顾自己的安危那一刻,竟似有什么东西撞上他的眼眶。虽然当时李贤淑灰头土脸,又穿着一袭打着补丁的破衣裙,但在应兰风的眼里,这女孩子的身上,赫然竟是有一丝明亮暖光的,那正是他寻而不得,且极想要的。后来他不顾得罪应夫人,费了些儿力气,终于跟老李家订了亲新婚夜,他看着那个有些胆怯的小小新娘,道:“你不必怕,我会对你好的。”那女孩儿一惊,睁大双眼,半是疑惑半是渴望地看着他,应兰风摸摸她的脸,又问:“你可也会对我好么”李贤淑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抿着嘴笑起来,用力点了点头。那时候,应兰风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他想要相伴一生的那人。而此后的种种也证明他的确没选错人,虽然李贤淑也有许多缺点:她有些贪财,有些市侩,甚至还斤斤计较,嘴快且利不饶人,可是她始终对他极好,就像是当初护着她两个妹妹一样,紧紧地护着他,无怨无悔,陪着他离京上京,颠沛流离,家道贫苦,看着他出京进京,升官贬官,遭逢变故一直到如今。应兰风说到这里,本还想说一件事,然而看怀真双目红红,倒是不便再说出来叫她动容伤感。长长地吁了口气,应兰风又继续说道:“招财先前跟我说,我其实并不是应爵爷亲生的,当初应爵爷的姨娘所怀的那胎本就有异,是招财趁机把我掉包成了应公府的子孙,不过这样倒也好,他们虽然不知我真正出身,却因我是妾生,且又无依无靠,故而冷落欺负,就像对一个外人一般,倒也无可厚非。”自嘲般笑了笑,应兰风道:“唐毅只知道我们是德妃的后裔,却不知德妃当初的遭遇,是不是”怀真点头道:“三爷没跟我提过,因时隔久远,更是涉及皇族秘闻,因此没有人敢擅自插手细查。只不过”怀真拧眉思忖,便又把自己先前进宫见太上皇,太上皇勃然大怒的种种情形都说了。应兰风听了这些话,脸色才微微变了,因冷笑道:“那个老匹夫”怀真吓了一跳,忙叫道:“爹”应兰风自忖失言,垂眸平了平心绪,怀真忐忑问道:“爹,我原本以为德妃娘娘既然是我的祖母,那么太上皇自然就是可他为何竟那样说我百思不解。”应兰风深吸了口气,问道:“你可信他这话”怀真摇头,意态坚决道:“不,我才不信,既然都说我跟德妃娘娘一样儿,倘若我是她,是绝不会做那种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的。我本欲再细问太上皇,只是他并不愿意多谈此事。我还以为没有转机了”应兰风细看怀真,这本是他最疼爱的女孩儿,却因为他的事,敢只身进宫,独自一个对上那人,这不啻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对上一头有些发疯的老虎。事到如今,能让她好端端地在身边儿,跟尚活着的他相见,或许,也算是上天仍有些许眷顾罢。然而一切,都是那老匹夫造成的。应兰风停了会儿,又问:“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跟唐毅和离的你想着若是触怒了太上皇,未免会祸及唐家”怀真点了点头,顷刻,又摇了摇头。应兰风见她摇头,便又问:“你是不是怪他不曾出手救我出来”怀真低头不言语,半晌才说:“大概也不是怪他,只是”应兰风思忖了会儿,忽地一笑道:“只是过不了心底那道坎儿对不对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我却也明白唐毅的难处,若我是在他这个位置上,只怕也难做的比他更好。”怀真不由想到昨夜唐毅来时的情形,一发心痛,只道:“爹,不要说了。”应兰风道:“你既然舍不得他,又何必这样隔阂,我听说唐夫人抱着小瑾儿来了”说到这里,眼中透出几分盼望之意,原来自打有了小瑾儿,应兰风一面儿也不曾见过,如今听说外孙子来了,自然喜欢非常。怀真才抹去眼角的泪,笑道:“我先前怕爹睡着,不敢叫他来扰乱,待会儿抱他来就是了。”应兰风望着,见她才转忧为喜,一时不好再提唐毅,只也含笑点头。稍后,果然抱了小瑾儿过来,应兰风见外孙子生得这样龙睛虎目,神采非凡,若不是因身上有恙,只怕也要抱着不舍的松开了。因雨过天晴,李贤淑便又留唐夫人再住一日,唐夫人也乐得留下。倒是徐姥姥见应兰风平安回来,李贤淑也能操持了她因李霍之事,知道幽县家中必然也有一番感伤,因此便带着李准,先行回幽县去了。原来今日,早有太监前往幽县李家传旨,追封殉国的李霍为袭远侯、二等征北大将军,袭两代,又封应玉为二品诰命夫人,李舅妈也自有诰封,连李准也被封为忠勇男。因李霍自有府邸,只如今应玉在应府上居住,所以太监只前往幽县宣旨,也是为了彰显皇恩之意。此刻幽县众人早听闻李霍殉国之事,都谈论的沸沸扬扬,李舅妈哭的死去活来,因有爱玲跟美淑回到家里帮忙,几个邻居及亲戚家的女人在旁相劝。一时圣旨来到,众人都呆看不已,李舅舅跟舅妈只得跪地接旨。众人听是这般皇恩浩荡,在外头都也跪着叩谢天恩,又纷纷盛赞李霍忠烈无双,且先不提。话说应兰风在家中休养,将养了两日,这天,忽地又有太监自宫中而来,道:“传太上皇口谕,宣应兰风入宫进见。”、第 319 章话说宫内来人传了太上皇口谕,怀真听闻,未免悬心,忙出来查看究竟。虽说应兰风回府来调养了两日,然而他被关在那诏狱这数月,所亏损的又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养回来的起初因才回到家里,见了家人之后,十分欢喜,才精神略强些,次日便有些昏睡无力。这会子要传他入宫,别人虽不知何事,怀真却清楚的很,因很是担忧,见人不留意,便拉住应兰风:“爹”应兰风自知她忧虑之意,便安抚道:“不怕,才放了我出来,难不成立刻又要砍我的头么也堵不过悠悠众口去,何况还有个皇上在呢。若这样快变故,又叫先头那圣旨往哪里放去,皇帝的威严也便没了。”怀真听了这话,略微放心,却又担心他的身子,应兰风又道:“不碍事,爹自有数,你好生跟你娘他们在家里等着就是了。”向着怀真一笑,当下穿戴打扮了,便随那太监进宫去。不说怀真等在府中担忧,只说应兰风进宫之后,便由太监领着,往太上皇寝宫而去。行不多时,便到了寝殿之前,早有杨九公亲自出来接着,刚要含笑招呼,又见应兰风面容清癯憔悴这许多,又且如此形销骨立,那官袍便撑不起来似的,飘飘摇摇有些站不住脚,仿佛要随风而去杨九公心中暗惊,一时笑不大出来,忙顺手过来扶着他,道:“应大人如何是这般情形唉,必然是受了好些苦呢。”应兰风道:“多谢九公公关怀,倒还支撑得。”杨九公陪笑道:“既如此,且随老奴进殿内去罢,太上皇先前才醒来之前薄厥过去,是以世事不知的,应大人大概并没听说”应兰风道:“依稀有些耳闻,并不真切,如今可是好了”杨九公低低说道:“虽是醒了,但太上皇毕竟是这个年纪了比不得年青人。”说话不久,到了里头,两个人齐齐停了话头,九公上前禀告过,应兰风跪地行礼,半晌,闻得上头太上皇道:“起来罢。”应兰风正欲起身,怎奈他一跪一低头的功夫,不免头晕目眩,身子一晃。九公见状不好,忙又抢上跟前儿扶着,悄声问道:“应大人可无碍么”应兰风定了定神,耳畔仿佛有些嗡鸣之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退了,因说:“多谢,并没什么。”九公这才放开了他的手,又往旁边退了一步,只并不远离,依旧看着。这会子,却听太上皇道:“你上前来,让朕好生看看。”应兰风面无表情,缓缓往前走了三五步,才又站定。那边儿太上皇打量着他,虽眼神有些老花,可毕竟也看了个大概,瞧出他瘦的如此,越发透出一股凛凛然的风骨来虽从来都只是个文官,然而如此一来,反觉有些肃杀淡漠之意。太上皇闭上眼睛,心中难过,隔了会子,颤颤巍巍地像要起身。杨九公见状,不免又紧走上前:“皇上,太医可说了,如今您不能随意下地行走,还需要静养。”太上皇不言语,只死死抓住他的手,九公会意,只好又竭力撑着,太上皇借力下地,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将到应兰风跟前儿才站住了。九公见状,知道他必然有些机密要紧的话说,自己在跟前儿却是不便,他试着松手,见太上皇勉强站定,九公便咽了口唾沫,复后退几步,把身子藏在那柱子的阴影中去,只当自个儿是不存在的。果然,太上皇望着应兰风,哑声开口,竟幽幽问道:“怀真可跟你说过了不曾那些昔日的陈年往事”应兰风垂着眼皮,看似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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