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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答道:“太上皇恕罪,怀真毕竟年幼不懂事,只怕她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就当了真,太上皇并未见责于她,这也是太上皇英明宽仁,臣百感交集,万般体沐皇恩。”太上皇皱皱眉,细看着他,有些震惊:“怎么,你不信她说的你不信你是德妃的骨肉”应兰风面不改色,仍沉静说道:“臣自姓应,又哪里有资格姓赵”太上皇心口一震,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差点儿往后跌倒,却又勉强站稳了。反是九公在旁捏了一把冷汗。这边儿,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垂眸,一个细看。太上皇打量了应兰风一会儿,见他虽然形容枯槁,但是留意看望,岂会瞧不出来跟谁相似这般风姿,以及眉眼之中隐隐地傲然之意太上皇心头酸痛:“你是不是有些怪责朕”应兰风闻言,便复跪地下去:“臣惶恐,不知太上皇何出此言”太上皇垂眸看他,本想叫他起来,抬手出去,却又停下,只终于缓声说道:“事到如今,朕也不想再瞒着什么了,当初,朕是被奸人所惑,才错以为德妃她她品行有差,是前日怀真来找朕提起此事,朕才回想起来其中的破绽之处原来一直都是朕、错怪了她也错怪了你、你们”应兰风只低着头,一声不吭,偌大的寝殿内,只有太上皇一个人苍老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奈,也仿佛带着遗憾太上皇听着自个儿的声音响起,又尘埃般停落,有些如梦似幻之感,顿了顿,才又说道:“你的确,是德妃的骨肉,也是朕至亲的骨肉,其实细看你的为人行事,种种风范,自然有我们皇家之仪,且怀真又是那样的孩子怪不得朕格外喜欢她。只可惜朕先前一叶障目更是差点儿铸成大错”应兰风仍是不言不语,太上皇长长地叹了一声,道:“这次薄厥过去,朕差点儿便醒不过来了,也差点儿让此事成为朕毕生的遗憾,幸好皇上懂事,知道朕的心意,把你放了出来也幸喜你无碍。如今,朕特意召你进宫,便是想还你一个公道。”应兰风听到这里,方轻声问道:“公道”太上皇点点头,他身子本虚弱,说了这许久,有些乏力,又暗中喘息了会儿,才说:“趁着朕还清醒,就把先前那不敢做的事儿都做了罢,也当是对你、对德妃,对怀真的补偿。”应兰风垂着头,沉静如墨的双眸之中,有光闪烁:“恕臣驽钝,臣并不懂皇上所说的公道跟补偿是何意。”太上皇喉头一阵艰涩,道:“朕便是想问你,你心里想要如何朕打算恢复你的身份,昭告天下,你觉得这样如何”其实,这对太上皇而言,可谓是个极为艰难的决定,毕竟时隔这么多年,如今赵永慕又登基了,倘若无端端冒出一个王爷来,且这王爷,又是之前蒙冤的重臣,必然也是朝野哗然。若在先前,只怕太上皇也不至于会孤注一掷到如此地步,然而只因他误会了德妃这许多年,又差点儿害的应兰风跟怀真尽数丧命,故而心中愧疚,想要弥补罢了。索性如今他已经退位了又是这般年纪,若再犹豫下去,只怕再没有机会做这些事。因此便把那种种的顾虑都抛在脑后。然而另一方面,问出这话之后,太上皇心底,却依稀又有一种念想,那就是希望应兰风不要答应。毕竟再如何愧疚难安,太上皇也仍理智冷静。先前他虽性情有些刚愎,但行事从来都以家国天下为底线,不失为一代明君,试想如今,若应兰风果然恢复身份,自然也要有好一番轩然大波何况他如今尚且怀疑,在应兰风身边儿,还有些令他忌惮甚至恐惧的不提太上皇心中半忧半喜,却见应兰风默不做声地,太上皇便问:“朕这提议,你可答应”应兰风忽道:“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太上皇闻听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疑惑问道:“什么”应兰风垂着头,慢慢说道:“我身为皇子或者应府的庶出,到底又有什么不同横竖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是凤子龙孙或者不起眼的庶子,是清贫小吏或者高官厚禄,是奸臣贼子或者忠臣良将我的生死,也都只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太上皇猛然震动,双眸眯起看向应兰风。应兰风缓缓抬起头来,对上太上皇注视的眼神,唇边竟有一丝微微地冷笑,道:“我出身应家,打小便不受宠,原本我也不想什么出身、不管自个儿是谁人的儿孙,我只是满心里想要尽心竭力地当一个好官罢了,然而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连这点儿心愿都不成,非但不成,反而会连累到我最不想伤着的家人。”说到这里,应兰风眼中不由显出些许泪影来。太上皇咽了口唾沫,隐隐有几分动容:“兰风”应兰风深吸口气,才沉声冷静又道:“臣不想当什么皇子,也不想再做什么尚书臣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臣请辞官,从此远离京城,不涉是非,至少可以保住家人平安,这便是臣此生最大的愿望,求太上皇恩准成全。”应兰风说完,举手摘下官帽,放在一边儿,重俯身下去,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第 320 章话说应兰风磕头毕,太上皇竟不能信,垂眸看了半晌,亦无法言语。杨九公遥遥看着,不由有些许忧心,那两个人说话声音虽低,但这寝宫之内再无别人,空旷静寂,纵然只是耳语,也能听个六七分。九公之所以不曾退出去的原因,却因他是太上皇自少年时候就陪伴身边儿的心腹,而德妃之事,虽个中详细太上皇羞于启齿,然九公暗中也自有些猜测,加上近来怀真进宫,含烟以死相逼,太上皇前后态度截然相反等等,他便猜了个八九分了。这会子在柱子下,听见两人言语,心中更是怅然。本以为太上皇既然开口,这自然是极大的恩宠好事,自然要山呼万岁感恩戴德的,不料应兰风竟是这个反应,着实令人意外。杨九公几乎就想上前劝应兰风几句何苦如此太上皇素来不是个意气用事之人,如今总算想要为他做件好事,何必白把这个难得机会扔了扔了倒也罢了,如何竟还说出那些类似“大逆不道”的话九公素来知道太上皇的性情,生怕兰风一言不合,又触怒了他那可不是才出牢笼,又要遭殃不提九公暗中揪心流汗的,太上皇盯了应兰风良久,终于说道:“你这份儿脾气,倒也很像是你母妃了。”这声音里,依稀竟带几分无奈的笑意。应兰风只伏地不动,太上皇扫他一眼,转身欲要离开,九公见状松了口气,忙跑过来扶着。不料太上皇复又止步,回头看向应兰风,道:“朕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你且也不必着急你先回去罢,好生再想一想要知道此事不光关乎你,若是要昭告天下为你正了名归了宗,对你的母妃对德妃也自是一个交代。”太上皇说罢后,才一拂袖道:“去罢。”应兰风无声吁了口气,扶着膝盖起身,正退后两步,太上皇忽地又道:“对了,怀真近来可好”应兰风停步:“是。”太上皇沉吟片刻,眼中透出几分暖意:“怀真那孩子的确是好,跟别的孩子不同,怪道你素来极疼爱她。先前听闻她生了很好的孩儿,朕还一面儿也不曾见过呢如今,倒是格外想念”叹了口气,才又不言语了。应兰风见状,这才蹒跚着,缓缓退出寝殿。且说应兰风去后,太上皇便在榻上坐了,调息一番,便说道:“你出来罢。”话音刚落,就见从旁边不远的帷幕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烛光之中,身影高挑端正,容颜清隽不失威严,正是新帝赵永慕。杨九公见状,知道父子两人有话,便又识趣退了。太上皇见赵永慕走到跟前儿,便道:“方才他所说的,你都听见了”永慕垂头道:“都听见了。”太上皇问道:“你觉得如何”永慕沉默片刻,说道:“的确是个高风亮节,光明磊落的性子。”太上皇听了这八个字,微微一笑,道:“他并没有答应认祖归宗,却想要辞官,依你之见,以后该怎么样”永慕微垂着头,眼睛眨了两下儿,终于说道:“太上皇容禀,虽然说若是昭告天下,认祖归宗的话的确会引发轩然波澜,然而儿子私心里想着,毕竟是皇族血脉,金枝玉叶,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流落在外且他打小儿也是不易,德妃娘娘又是那样倒很该给他们一个交代才是。”太上皇眼中透出几分诧异之色,略一点头。永慕又道:“只是有一点儿可惜。”太上皇便问,永慕道:“本是个能臣,在工部做的也是有声有色,若是恢复了凤子龙孙的身份,以后可是无法再行事了。这是儿子的一点私心所想。”太上皇笑了两声:“你能这样想,方是帝王之道。不管如何,要以天下为先。”永慕叹了声:“只可惜三哥如今,无心为官了,虽然太上皇跟儿子都有心为他正名,还归宗室然而若是他不肯”太上皇也不禁长叹,苦笑道:“是啊,听他方才所言,话语之中未免依然有些怨念朕的意思,而且听他的话,多半也不是不想认回来,而是怕纵然认回来,有朝一日,或许性命不保呢”说着,抬眸看着赵永慕。永慕自是个格外聪慧之人,闻言早知何意,便跪地道:“若是指儿子会对三哥如何,是万万不敢也不会的。”太上皇见他如此,道:“你起来罢,不是怪你,而是怪朕这一次做的太过了,未免寒了他的心,才让他有那句生死在皇上一句话的认为。”赵永慕缓缓起身:“其实也怪不得太上皇,毕竟在那个非常时候,要安定军心民心,且当时的种种证据又指向他,倒也是没有法子的。”太上皇并不回答,只过了会儿,才又沉沉说道:“朕当时,很想将他置之死地的最主要原因,却并不是这个。”永慕甚是意外,忽地想到方才他跟应兰风说“被奸人所惑,误会德妃”等言语,不免便想到这上头去,不料太上皇道:“朕的确曾是恨他的,然而却又怕他。正是因为这份惧意,才更想快些杀了他。”永慕心中一惊:“儿子不懂这话。”太上皇垂着眼皮,声音沉缓低哑:“你自然不懂,因为此事没有别人知道,连九公也是不知情的”永慕不由看向父亲:太上皇一世为君,独断专行,性情又是英武激烈,哪里曾惧怕过什么人来这一句却不知何意了。太上皇说到这里,却微蹙眉头,索性闭了双眸。就在这一刹那,耳畔仿佛又响起昔日、德妃新丧之后,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人如鬼魅一般闪身出现在成帝的寝宫之中,指着他道:“你害死了她,你终于你这独夫”记得当时成帝痛心彻骨,暴怒道:“是你们咎由自取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死不足惜”而他凄厉冷笑数声,又道:“好个死不足惜。”咬牙切齿,望着成帝:“我要你知道终究有一日,我会回来,会夺走你心中至为看重最不能失之物”成帝一愣,眼见他一步步走近,眼中燃着烈烈怒意:“我会让你也尝尝这种痛心彻骨,无力回天的滋味”成帝喝道:“来人拿下这乱臣贼子”潜藏的侍卫们一涌而出,将那道影子围在中间。成帝冷眼相看,那人很快负伤,却兀自不倒,血流的越多,他的双眼越亮,最后他纵身一跃,杀死两个侍卫,厉声笑道:“记着我必会回来,践我之誓”那魔魅般的身影所到之处,所有烛光都尽数黯灭了这若干年来,太上皇几乎也不记得那一幕情形,到底是真的,亦或者只是因德妃的死讯而让自己有一瞬的错乱、才自生出心魔来。先前,应兰风第一次殿试之时,成帝瞧着那斯文清秀的青年,并没多心,只觉着有些眼熟罢了,又念他是应公府的子弟,便才格外嘉许。后来应兰风在泰州那许多年,成帝竟差点儿也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后来应兰风上了京,又外派了若干年阴差阳错中成帝见了怀真,又且知道平靖夫人跟怀真格外投缘当初,德妃便很得平靖夫人的喜爱。当含烟请怀真入宫后,他明里暗里细看怀真的举止,越看越是惊心,又想起应兰风来如是,不知为何,多年前那如心魔似的一幕,重又缓缓浮出来。然而应兰风为人甚是能干,且又是个贤臣的举止,在外若干年,做事妥帖,风生水起,进京之后,又磊落光明,并非那等庸臣加上因怀真之故,太上皇便压着那蠢蠢欲动的心魔,并不理会别的,只想或许阴差阳错里,德妃留了血脉在世,又有缘分与他重逢,这或许也是一种机缘罢了。倘若并没有后面种种事端或许一直会相安无事,应兰风一直会只是一个能臣谁知后来,数名大臣被杀,新罗战事起,军机泄露,有人劫狱,刺杀皇上这些种种,都在他病体虚弱之时,如雷霆似的发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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