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弄得几乎家破人亡,这简直都是丧心病狂了。这里他还例举了不少从柴家人以及山宁村村民那里“打听”来的一些事件,足以证明他陈列的这条罪状。第二条罪名就是不仁。所谓兄友弟恭,这是圣人训,然而江端玉对几个义弟妹一点都不爱护,对于江家这江端武更是没有半分兄长的仁慈。再就是不义。还是老套路,江端玉认祖归宗了,回了护国公府,可是对于过去的养父母一家没有丝毫问恤,简直就是不闻不问。都说“贫贱之交不可忘”,显然江端玉没做到这一点。最后拉拉杂杂又说了不少,但是王文瑞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这个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忠于国君为国效命呢这人人品就是有问题的,所以皇上一定要收拾他,收拾他,收拾他王文瑞这一本叁的可是让江苍劲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不相信自己儿子会是王文瑞所说的那种人,于是朝堂之上自然要开口申辩几句,这一下,王文瑞干脆连护国公一起咬上了,顺便再给他加一条“教子无方”,这把江苍劲给气的啊。可是,俗话说的好,文人的嘴,奴才的腿。御史们多数靠的就是一杆笔,一张嘴。此刻王文瑞是卯足了劲要把自己所说所奏变成事实呢,正是试图用语言给大家都洗一遍脑的时候,江苍劲哪可能说的过他呢最后还是刘寒柏一脸严肃的站出来,说了句:“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彻查。”于是,祁焱头疼的把这事情吩咐下去,由刑部彻查了。不过因为牵涉到的人有护国公世子,所以刘寒柏又进谏,要皇帝下令,凡是涉案的人员不论官位爵位高低,都必须无条件配合。皇帝于是答应,由刑部主审此事,而被告了一状的江端玉暂停职务,容后待审。王文瑞这次下朝时,简直是神清气爽,志得意满的模样,先前刘寒柏扣了他的奏章 ,他还以为刘寒柏这是要阻止他呢,没想到转眼就又把折子递上去了不但如此,刘寒柏站在自己这边,赞同彻查不说,还要皇帝下了那样的一道圣旨。“护国公,王某并非蓄意针对何人,一切不过是秉公办事而已,还望国公爷谅解。”王文瑞还不忘冲着江苍劲说着,看着江苍劲气的脸都黑了的样子,王文瑞别提心里多乐呵了。而当他的视线偶然碰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左文忠时,左文忠也是牵动了下嘴角,冲他露了个几不可查的微笑。第393章 刑部审理上刑部奉命审问王文瑞所奏关于江端玉,不孝、不仁、不义之事,这在朝中也引起不小的动静。江端玉这个似乎从到了长都,走进大家的视线开始,就一直话题不断。最开始大家是都把视线集中于他的妻子,从一介平民就一下子飞上枝头成了香唐郡主的舒锦,众人都向着江端玉真是走运啊,一下子就攀上了高枝。然后突然一下峰回路转,江端玉竟然是护国公走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于是,本来一个普普通通的掌柜的也一跃成了护国公的儿子。人们还惊叹于舒锦的厨艺呢,接下来,人们又发现这江端玉虽然离了护国公府多年,竟然没长歪,不单没歪,还出息的很就算是称不上文武全才,可放眼长都这些年轻的一辈中,他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两人收到关注多,于是到王文瑞这一本参上去,人们立时分成了三种态度:一些自认为满腹经纶,满脑子圣人思想的读书人就开始口诛笔伐起江端玉来。有人甚至可以把“有辱斯文”,“人面兽心”这样的词语套到他身上去,仅仅是听说他对于养父母不好,就根本不问究竟的开始骂起了人来。而第二种人则是观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不好奇事实真相,也不参合这一次的风波,他们就是静默一旁,静看事态的发展。第三种人则对于王文瑞的话持保留态度了。其实江端玉在很多人眼中,还是十分不错的一个人,不少朝中人以及朝臣家人,凡是见过他的对他印象都不错。这些人不相信江端玉真实的人品会如他们说的那么低劣。不过,不管这些人的态度如何。此时多数人都是在关注着这一事件就对了。在众人的期盼中,刑部终于开始审理此案了。不过,大演朝审案还没有开放到普通老百姓都能观看的地步,能参与其中的除了涉案人员外,就只有得了皇帝特许,在旁聆听案情进展的几个人。比如刘寒柏,比如王文瑞。比如。雍王。雍王这一出现,好多人都觉得有压力啊。按说,江端玉跟舒锦都算是被告了。雍王位高权重,又跟他们沾亲,来旁听实在不合适。然而,雍王说要旁听。谁能说不许呢反正,皇帝都没说这话。那他如今就那么坐在堂中上首,主审的刑部尚书也只能随他。柴衍泰跟柴小米可说是原告,可惜,他们要告的人是官。而且他们先前可是因为吃饭不付钱被抓回武侯铺的,对于这一事实,他们无法否认。于是,江端玉这案子还没开始审理。刑部尚书史赢就直接下令,对柴家兄妹杖刑五十。三十是罚他们吃霸王餐的,二十是他们状告官员的。寻常老百姓状告官员,不管因何事状告何人,只要是平民告官,那就先打一顿再说。可怜柴家兄妹俩,刚从武侯铺的牢房里放出来,到了公堂上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挨了顿揍。执法的差官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敢耍手段,把两兄妹拖到堂下,噼里啪啦的一顿打,两人都被口巾塞了嘴巴,但依然能听到他们呜呜的痛叫之声。不过,不管堂上都坐了谁,是否站在江端玉等人这一边,都没人同情柴家这两兄妹就是了。大多数官员眼中,平民百姓不过蝼蚁。这两兄妹此刻跳出来指控护国公世子,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自己的意愿还是受人指使,当他们迈出这一步,就注定了他们最后的结果,不会好。五十杖完毕,柴家兄妹两个被拎了回来,然后两人呲牙咧嘴的又跪回原位,这时候刑部尚书史赢才开口仔细询问。“堂下所跪何人,姓甚名谁”这是审案必备的步骤,即便是对案情十分了解,这程序也要走上一遍,于是,史赢问了,而柴衍泰忍着身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再回答上一遍。柴衍泰还是那套说辞,江端玉忘恩负义,娶了“恶妇”方舒锦以后,竟然把养父养母送到牢里去了。等问及证据时,柴衍泰信誓旦旦的说了几个山宁村的人名,都是平日里爱跟他一起厮混的那些个村中的懒汉,还说这事全村人都能作证。史赢闻言,偷偷看了一眼雍王,然后转向了一直静立一旁的江端玉跟舒锦,道:“江端玉,他们说的可有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江端玉被点名,脸色没变,上前一步行礼,然后道:“若说我把叶氏跟柴熊告上公堂,让他们坐牢的话,确有此事。”“哦你是要认罪吗”史赢问。江端玉却道:“他们告我不孝,不仁不义,此罪我可不敢认。”“那你又承认是你把柴熊跟叶氏告到官府的”“没错。”“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端玉闻言,顿了顿,说:“当时之事,并非我主动状告柴家人,而主审此案的是当时的江兴县的县令董书砚。此时岁末,董县令理应回长都述职了。史尚书何不传董县令来,问清楚当日之事到底是何种情形呢”“哦”江端玉说完,史赢哦了一声,于是吩咐下去,传江兴县县令,董书砚。王文瑞本是坐在一边看着案情进展的,见江端玉直接开口承认时,就心下觉得不对劲。此刻听说史赢要传唤董书砚,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说起来,对于江端玉昔日在江兴县所经历的一切,他还都是通过左家,通过柴家两兄妹了解的呢,如今看来,似乎还别有隐情啊左家可害死我了,怎么不把细节同他说清楚就让他来告江端玉啊王文瑞心里喊道。可此刻王文瑞心中再呐喊什么也都来不及了,董书砚显然早就侯在外头了,此刻一传唤,很快他就上到堂中。“下官,江兴县令董书砚,见过雍王,刘御史,史尚书,王中承。”董书砚不卑不亢的给几个官职高过他的人行了礼。“董县令,当日可是你做主,审理的柴家柴熊以及其妻叶氏同护国公世子一案具体情形如何,还请详细说来。”“是”董书砚答应,接着边开口叙述了起来,“那日我本事同几名同僚在一品阁用饭的,选的是僻静的雅间,但是却吃到一半就听到外边的谩骂声,于是就走出来看看究竟”第394章 刑部审理下衙门官署之内本就安静,而听着董书砚的叙述时,刑部的大堂更是安静极了。跪在地上的柴衍泰跟柴小米听着听着,连呼痛的小声呻。吟都忘了。当日叶氏跟柴熊去县里,之后就被抓了,县里的具体情形他们根本不知道啊,后来两人又直接就服刑去了,他们也从没有想过,根本就不是江端玉主动去告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撞到县令的枪口上的啊倒是当时叶氏跟柴熊的恶形恶状让董书砚记忆犹新,叙述的时候虽然没有把他们的原话说出来,仅是一带而过,但连当时身为县令的董书砚都忍不住主动插手了,足以能让人猜到柴熊跟叶氏当时的态度有多恶劣。董书砚不单说了这些,还把他的审问跟取证过程都详细说了,最后又说:“山宁村里正柴越当年曾经撞破柴熊跟叶氏毁去柴衍锋,就是护国公世子昔日衣物的过程,又有柴衍泰他们的大伯等人作证。下官所下之判断以及事后的量刑皆是按照大演律法而行,请尚书大人明察。”董书砚这话说完,史赢已经心下有了一番衡量了,而王文瑞,则心里开始打鼓。这事情的进展,完全没有按照他所预想的方向走。而此刻,显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另外一个模样,不在他控制之下了。可以想见,这一次他指望批斗江端玉进而得皇上赏识,得左家支持的主意,落空了。“哼,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为人父母尚且不懂仁慈,凭什么要子女孝顺”一直保持安静的雍王此时冷哼一声。道。史赢一听,当下就没说话。你老这偏向的意思太明显了,他都无言以对了,不过,听了前因后果,史赢觉得,雍王说的也是事实史赢不言语。不代表雍王说完了。他既然开口了。就得把话说完不是“柴家人的恶形恶状,本王可是亲眼目睹过的。”雍王道,然后起身。走到堂下,对着柴衍泰道,“柴衍泰,你抬起头来。看看可还认得我”柴衍泰虽然平日里很能混,但是其实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上了公堂早就怂了,上头都坐了什么人,他连看都没敢看。雍王在上首坐着,一直没出声。他也一直没抬头,此刻听到有人唤他名字,也知道能做在上首旁听的。定然是官位不低的主儿,他自然不敢怠慢。听到人家让他抬头看,他也不敢就低头不看。于是,当柴衍泰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雍王一眼,低头就想说不认识时,雍王又开口:“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柴衍泰顶着一脑袋汗,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只好又抬头仔细看看。这一看,还真看出眼熟了,然后就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终于是把雍王跟记忆力的某个人对上了号。不是说他记忆力有多好,实在因为那一日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那杀气凛凛的护卫,寒光涔涔的宝剑,叶氏那被削掉一般的发髻到她被抓走服刑都还没长出来呢“你,您是”“想起来了说来,我去山宁村时,见到的第一个柴家人就是你吧那时锦丫头正要给我做饭食,而你,是来要银子的。”说着,雍王转身,背手环顾了一下堂上堂下的人。“声称是要给你娘看病,对吧可是一说不出病症,二又没请了大夫开方子,可是开口就是要五十两银子。在座的也许心里不清楚,但是不妨问一问,董县令一年的俸禄是多少”董书砚闻言,痛快的答:“禄米、职田、月奉,若是再算上力课,共米372石。”“若是按市价,合银子多少”“约合七十四两银子吧”雍王一听,冷笑一声,道:“听到了吧一个九品的县令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七十四两多一点,这个柴衍泰,到了自家兄嫂家里,开口就要五十两银子而之后这柴衍泰的娘叶氏,还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面前,满口污言秽语,甚至连本王都敢侮辱,哪里是什么生病的样子若不是被我的侍卫教训了,恐怕她不会安生所谓兄友弟恭,那也要弟弟对兄长恭敬才行啊。仅这一样,众位也可以看出,这柴衍泰对于当时的柴衍锋,可有一丝恭敬可笑还有些人仅凭着一些只言片语,就上疏进谏,痛陈于朝堂真是无知”说完,雍王一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说话。而被雍王骂了的王文瑞,此刻脸色是十分精彩了。就算他是御史,他可没有直面给雍王骂回去的胆子,被骂了也只能忍了。“董县令,”史赢开口道,“你说当时取证时,你曾找过山宁村的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