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雄心霸业,潜心跟随,仰望着他们的主上,却又明白有些行为不适合明主所为。比如现在,暗地里来言城,在眼前男子心中,就是不适合的。“你们主上呢”久晴天眼角随意瞟了大堂里的人一眼,看着都是生面孔,不过武功倒是都不错。“小姐,二楼雅间已备好酒菜,请您和蔺姑娘移步。”久晴天和蔺寻语闻声抬头,就见解弗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说话的正是他。蔺寻语和司徒殊木也有过几面之缘,听到解弗的话,蔺寻语十分兴奋地拉着久晴天便迈步上楼,边走还边道:“有好吃的了,快点”久晴天斜眼看她,“你怎么知道有好吃的,指不定这爱来客栈是普通菜式呢。”蔺寻语却悠然摇头,抿嘴一笑道:“司徒庄主在的地方,不可能出现普通的东西。”哪怕只是几面之缘,也足以让她知道司徒殊木对于事物的要求之高。久晴天听了这话额角抽了抽,看来那家伙的挑剔劲儿十分的明显。二楼的雅间中,临窗的位置正是开了一桌酒席,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十分的丰盛。司徒殊木一身月白轻衫端坐其椅子,正执壶为自己倒酒,听见动静侧头看了进门的二人一眼,眸光轻轻自久晴天身上划过,嘴角一勾,随意道:“请坐。”又看向蔺寻语,温然笑道:“希望这些菜合蔺姑娘的口味。”轻袍缓带,乌衣风流啊,蔺寻语心中不住赞叹,当初见到司徒殊木便想着如此人物,哪像是个武林人士啊,就该是显赫门庭中的贵公子才对,却不曾想到居然还真是天潢贵胄。在席间优雅落座,蔺寻语扫了眼桌上的菜,都是平时难以一见的菜式,亦回以一笑,“摄政王客气了。”久晴天看到桌上的菜便眼前一亮,听到司徒殊木的话却不由嘴角一撇,嘀咕着也不见你问问是不是合我的口味。蔺寻语模模糊糊听到了久晴天的嘀咕,嘴角一抽,鄙视地看了久晴天一眼,“就连我都看得出,这桌上的菜就没有一道是你不喜欢的。”久晴天眼角余光看到司徒殊木平静的墨眸,明智地选择了装作没听到。为了转开话题,久晴天张望了四周一眼,奇道:“那个小胡子去哪儿了”爱来客栈的掌柜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不过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且瘦,但是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久晴天一向称呼他为小胡子。司徒殊木自然明白久晴天是想转移话题,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道:“在旁边酒馆里研究新的酒呢。”这下久晴天是真的好奇了,“你把他这宝贝客栈弄成这样了他也不管”小胡子这人性格十分怪异,别人开店巴不得客人多,而他却不,人太多了他还嫌吵,会客气而坚定地请你另寻客栈去。若是有人用钱开道,他会十分不客气冷哼一声:这点钱也好意思来砸老子可是现在居然同意司徒殊木把他这宝贝客栈全给换了人“用钱当然没用,不过我用了一本杜康酒酿的孤本跟他换几天客栈管理权而已。”司徒殊木淡笑道。久晴天嘴角一翘,倒是了然,小胡子喜欢酿酒,尤其是别处没有的酒。酒足饭饱后蔺寻语说自己没来过言城,要出去转转顺便消食。解弗命人进来撤了席,又重新泡了两杯云山银针后下人皆退出了雅间,雅间便只剩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两人。临近窗口,外面的阳光正好可以进来一些,斑斑驳驳地洒在司徒殊木那月白色袖口和衣角处,说不出的慵懒之感,久晴天移目看了好几眼。在若水庄时,司徒殊木喜着月白色衣袍,但是自从入帝都后,司徒殊木的衣服大多以玄色为主,看起来庄严厚重。不知道为何现在又开始穿月白色了,久晴天盯着那月白色的衣角出神。“媚鸢现在正是在覆齐军中,你打算怎么办”司徒殊木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的衣角,见她那模样,大致知道又在发呆,不由开口道。久晴天收回目光,往椅背一躺,微微皱眉,这椅子好硬,没有软塌舒服。“人都没出招呢,还是先看她打算怎么办吧。”“当初就跟你说过别对他们太放任自流,搞得现在这么被动。”司徒殊木瞟她一眼,显然对她这种消极怠工的姿态不满意。久晴天这次倒是没反驳他,反而点了点头,“是太放任自流了,所以才让她连我是谁都忘了。”久晴天手抚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眼中的凌厉清晰可见。“这么说,你打算在言城大动干戈”司徒殊木眼里透出一丝兴味,似极为期待。久晴天横他一眼,“什么叫大动干戈我藏书阁收拾个叛徒而已,上升不到那高度。”“以媚鸢的本事,得到韶问的庇护也不难。”司徒殊木挑眉。久晴天嗤笑一声,“他庇护他的,我收拾我的,看谁厉害呗。”眼波笑意中带着一丝狡黠,“武林不就是这点好咯,不用太讲道理。覆齐军正好也不知道道理为何物,所以说,谁强谁胜”司徒殊木舒眉一笑,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身处庙堂的话,对付谁都讲究一个有理有据,但是武林不同,快意恩仇没那么多道理可讲。“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久晴天看向司徒殊木,皱眉问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司徒殊木闲闲道。言下之意他是来探查覆齐军的底的。久晴天嘴角一抽,“不是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么”司徒殊木笑了一声,“我从来不信这玩意儿。再说了,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久晴天瞄他一眼,思索道:“我估计韶问最恨的就是你了,有你在,他想覆灭大齐的壮志难以实现啊。”“恨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司徒殊木摇头失笑,不但没什么忌惮之色,反而兴奋得很。“我还挺希望他能成点气候的,不然光在帝都和那群人勾心斗角久了我也嫌烦。戎马战场总比算计宫闱要爽快些。”久晴天看着司徒殊木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有些愣然,看着他翻雨覆雨步步为营久了,她都忘了,司徒殊木其实并不是养在深宫的皇子,而是江湖里成长的。他们曾携手同游,看江山万景,灭鼠辈匪寇,快意恩仇如每一个江湖人,而如今想到这里,久晴天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晴天”司徒殊木淡淡唤道。久晴天抬眼看他,目带不解。“我以为十七年的相处,总是不一样的。”司徒殊木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他盯着久晴天的面容,那是一张他熟悉至极的面孔,哪怕是闭着眼睛,他都能细细描摹出来。这淡淡一语似没头没尾,但是久晴天却明白了。她了解司徒殊木,便如司徒殊木了解她,自己甩掉暗卫的意思司徒殊木必是猜到了。久晴天略略垂眸,其实在边泉说那番话时,她就下定了决心了,在有些人眼中,司徒殊木对她的确是好得过分,但是那些人又多疑,不知道她到底真的是司徒殊木的软肋,还是司徒殊木故意露出给世人看得软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那些人都会盯着她。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关系撇清楚点。下决心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理由很充足,毕竟庙堂和江湖本来就是要撇清楚的。可是现在司徒殊木的目光下,她没来由的觉得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一个逃兵。“我有耐心等,但是你也不能不但不往前跨一步,反而步步后退。”在久晴天默然的时候,司徒殊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淡淡落下一句后也不等她反应便走出了雅间。哪怕不抬头,久晴天都知道他的步伐肯定是优雅写意的。司徒殊木走出后顺手将雅间的门轻轻一带,门阖上的轻响声后是久晴天无奈的一叹,她伸手揉了揉脸,白皙的脸孔泛起了红润的光泽。司徒殊木从来就不好敷衍,她也没敷衍他的习惯,可是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十七年的相处,当然不一样的。但是这点不一样就足以支撑他们走过下一个十七年么“唉,师父跑哪儿去了,能赶紧出现给我指点下迷津就好了。”久晴天眯着眼睛看那釉彩瓷杯里的茶叶,长吁短叹道。91第89章 大打出手从昊日当空到日暮西斜,久晴天都没有出来。解弗不免奇怪,怎么公子那么快便出了雅间回厢房了,小姐还一个人坐在里面呢。正准备进雅间看看,顺便问下小姐要不要甜点,却不妨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雅间的门。久晴天看了眼解弗依旧停在空中准备敲门的手,挑了挑眉,“你家公子呢”解弗收回手,回道:“公子在厢房内看书。”于是久晴天便看了看走廊两边的厢房,然后歪头看着解弗,那意思哪一间“左手边第一间。”解弗接收到眼神便十分快速地回答。久晴天点点头后便走到了那间厢房门口,省略了敲门的动作,直接推门进去了。厢房内司徒殊木正翻着一本书,听见门口的动静,眼都没抬,轻轻翻过一页书后方闲闲道:“进别人房间不知道要敲门吗”久晴天对这话压根就不在意,气势汹汹地冲到司徒殊木面前抽走了他手中的书,“我找你有要事”司徒殊木听她把音重重咬在要事二字上,倒是笑了,也不在意她那么野蛮地把书给抢了,抬头看她,“什么要事”久晴天咬了咬嘴唇,目光左看右看偏偏就是不看他,别扭地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借我用用。”司徒殊木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不答反问道:“你要多少人”嗯久晴天不解,终于移目看了他一眼,几个意思就见司徒殊木薄唇轻勾,正是一个笑意的弧度,墨色双眸中似划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那眼中毫不掩饰的笑意,和司徒殊木以往对待别人的礼貌笑意是不同的,似乎是在看什么很珍贵的人,那般庆幸、那般专注。久晴天被这个眼神看得一愣,觉得心里那些从不对自己承认的东西似乎有破土而出的趋势,但是立刻地,久晴天就压制住了,她暗暗告诫自己,自己只是个江湖人,也只愿做个江湖人。“我是问若水庄的人。”久晴天看着司徒殊木,重复道:“我只借若水庄的人。”原来如此,司徒殊木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冷下去。“只愿与若水庄有牵连,而不愿与帝都有任何牵连,对吗”“本该如此,江湖和朝廷,最好便是没有任何牵连。”久晴天无比冷静地回视他。两人站在这家客栈的厢房,房间的格局是陌生的,四周的摆设是陌生的,连对面站着的人似乎都陌生了起来。“好一个江湖朝廷最好便是没有任何牵连。”司徒殊木目光又冷又利,似可以穿透人心一般。依旧是寻常语气,但是话里的怒气清晰可闻,“那你当年为某一个人出谋划策、征战疆场时怎么没有这个想法”久晴天双眼圆睁,眼中俱是不可置信,那些事,他怎么会知道司徒殊木的怒气在一瞬间被点燃,铁青着脸走近久晴天,“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人,现在却不想和朝廷有牵连。久晴天,你不觉得可笑吗”久晴天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退了一步,在世人眼中,司徒殊木向来是温和儒雅的翩翩贵公子。而久晴天虽然清楚司徒殊木并不是一直会温和儒雅,可是也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以前哪怕再怎么得罪他,都不曾见他这般生气过。“我那时候少年意气嘛,一时不知道收敛而已。”久晴天小声嘟囔道,“现在如何与那时比。”司徒殊木便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墨眸中暗涌翻腾,也不知道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没有,最后手一扬,直冲久晴天而去。久晴天直觉不好,下意识便随手甩出一物来挡。在门外不远处守着的解弗便听到了玉器与竹制物品相撞击的声音,隐约还带着内力的波动。解弗眼皮抖了抖,赶紧跑向了客栈靠着小花园处开了个窗户的厢房。在解弗进门的时候,司徒殊木的厢房传来轰然一声响声,解弗赶忙往窗外探头一看,果然公子那间厢房的窗户不但连着窗框都毁了,连带着还飞了小半堵墙。然后一紫一白两道身影掠出,停在小花园里,然后身影交错,又打起来了。已有不少属下听到动静,皆跑到了花园旁边,还有人抬头看到了二楼窗口探出头的解弗,便飞身直上落在了解弗旁边,不解地问道:“解大哥,公子怎么和小姐打起来了”而解弗还在沉思,摸着下巴看着空中交错的两道人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