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旨存在七王爷对此也不是很肯定,只说是有传闻。可传闻这东西,又有几分可信以讹传讹的事多了去了。”萧柏之缓缓摇头,“密旨确有其事。御书房找不到,只能是皇上将其放在其它地方了。”“你这么肯定”樱柠讶然。萧柏之点头,“当初五王爷得知密旨的事后,曾暗中命人大力调查此事。根据查出来的一些蛛丝马迹,我们可以肯定,密旨这东西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他停了一顿,绕回方才的话头继续说道:“虽然这次没有找到密旨,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怎讲”“皇上对淑妃旧情不忘,在储君的遴选上自然会有所偏向。故而,我和五王爷都猜,在这份密旨里,皇上十有八九会指定淑妃所出的三王爷为继任新君。”樱柠眼珠子转了一转,问道:“那五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萧柏之抬手按住了太阳穴他昨晚忙碌了一夜,今早又偷空去五王爷府上商议了一场,到了此刻精神着实有些不济了。他一边捏着额头,一边说:“五王爷的意思是按兵不动。我们能猜到的东西,七王爷也可以猜得出来,他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我们只须耐心等待,到时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抬眸望住樱柠,他继续说道:“接下来,七王爷的每一步动作都对我们来说很关键。五王爷会派人盯住他,但是,你这边也要帮我们留意一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尽早通知我。”樱柠颔首应下。萧柏之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正事一说完便匆匆辞去。回了鹤安楼,樱柠依萧柏之所言安心等候,留意着七王爷的下一步行动。但一连等了十来天,七王爷那边却仍是一派的风平浪静,连个水花都没腾起一个。樱柠不禁感叹,这七王爷城府果然深不可测,竟如此沉得住气。可樱柠没想到的是,这回她却是高估七王爷了。七王爷没有萧柏之那样的便利,配了钥匙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直到今儿午后,难得只得他和皇上二人在御书房议事,中途皇上出恭离开片刻,他才得以趁机翻查皇上的暗格。没能拿到预期中的密旨,七王爷很是失落。失落过后,恍过神来悟了皇上的心意,心头更是愤恨与嫉妒齐飞。那个老三,除了会吟几句风花雪月的破诗,屁本事没有,父皇何以就这样看重他等出了宫回了府,心头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七王爷嘴角反而浅浅地勾出一抹冷笑。其实,父皇看上老三也好,那是个只会伤春悲秋的废物,无手段无谋略,干掉他轻而易举。倘若父皇看上的是老五,那反而棘手了。这样其实挺好。挺好他倚坐在软榻上,一圈圈转动着手里的白玉酒盏,缓缓问道:“何先生,你已经沉思了有一炷香时间了,还没想出应对之策么”何先生正在房内来回踱步,闻言停下了脚步,拱手说道:“王爷,卑职方才想了一下,觉得皇上属意三王爷这事,对王爷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好事,却还不是最差的局面。王爷您想,三王爷虽有皇上的支持,在朝中却没什么声望;反观是五王爷,在朝中呼声颇高,若是再得了皇上的支持,如虎添翼,于王爷您可是大大的不利”七王爷放下把玩的酒盏,摆摆手道:“何先生所言,本王刚才俱已想过。本王是想问,下一步棋,我们该如何落子何先生有何高见”“王爷远见,是卑职过于卖弄了。”何先生躬了一躬,又抬起手来捻着颌下稀稀疏疏的几缕胡子,继续说道,“王爷,依卑职所见,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辛婕妤尽快找到密旨。”“密旨内容我们大致已能猜到。找到了又当如何”七王爷睁着一双眼眸,静静地瞧着何先生。“偷、梁、换、柱”何先生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四个字,眼睛紧紧地盯着七王爷,“王爷,这是卑职所能想到的最兵不血刃的办法了。等我们把真假密旨一换,皇上那边再”他竖起掌刀,比划了一下砍头的动作,“之后再请出密旨,一切便水到渠成了。”、第五十九章暮色开始从窗外涌进来。尚未点灯的书房里,光线昏昧不明,看不清七王爷的脸色。何先生刚刚说完那大逆不道的话,心头难免惴惴,等了片刻不见七王爷有任何反应,正寻思着要下跪请罪,便听见七王爷说道:“如此说来,能否找到密旨才是关键。”幽幽静室里,七王爷的声音平平板板,不带一分喜怒。何先生如释重负,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对皇上比较了解,能否猜出皇上会把密旨藏于何处”七王爷自斟自酌,饮了一杯才道:“我下午出宫前去了母妃那里一趟。据母妃猜测,父皇藏宝的地方无非两处,既不在御书房,那想必就在寝宫勤心殿了。”何先生一时心急,脱口而道:“那王爷可叫辛婕妤去勤心殿探一下”话没说完,七王爷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皇上从不在勤心殿宠幸嫔妃。”何先生讷讷低下了头。七王爷又自饮一杯,才徐徐说道:“说到勤心殿,其实我母妃也可以去。只是”七王爷举着酒杯,迟迟没有说下去。何先生这回再不敢造次,纵然心急,也只得按捺住性子,耐心等着下文。少顷,七王爷又饮下一杯美酒,才接着说道:“只是去了也没用。父皇若是不在殿中,母妃连殿门都进不去;父皇若是在殿里,母妃进去了,有皇上和那一大帮侍从在,母妃又能做得了什么换成那姓苏的也是一样。所以,”他凝视着手里的白玉酒盏,微微摇头,“此路不通。”何先生默默无语,良久才道:“王爷,伪诏也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成,我们还有时间。此事暂且不急,王爷且放宽心。多给卑职几日,卑职定能想出一万全之策为王爷解忧。”七王爷脸色稍缓,略直起身子,冲着何先生喟叹一声:“有劳何先生了。”窗外,暮色苍茫,雾霭沉沉。xxxxx刚刚进入五月,天气便开始热了起来。鹤安楼坐东朝西,过了晌午便有些燥热;樱柠又是个怕热的,于是时常躲到御花园里去乘凉。这一日午后,刚好皇上过来,便被樱柠拉着一道去御花园里观景。走到秋霁阁处,那里靠近山脚,绿树浓荫凉风习习,端的是凉爽无比,两人便在道旁的石桌椅处小憩。坐下不久,便遥遥看见萧柏之带着一队禁卫巡逻而来,樱柠不禁暗自窃喜。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总不见萧柏之身影,樱柠都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抱恙告假没来了。七王爷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因而樱柠也就没约萧柏之出来私会;可平常即使私下没有约见,偶尔在御花园里还是可以打个照面的这也正是樱柠喜欢去御花园蹓跶的原因;可这几天,萧柏之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说不想念,那是假的。眼下虽只瞥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樱柠眼里已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笑意。垂柳飞花的小径上,萧柏之渐渐地走近了。然而,他好似没有看见皇上身旁的樱柠,目不斜视面色恭谨,对着皇上单膝跪地低头行礼,活像一个本分而规矩的臣子。皇上照例开口免礼。樱柠在一旁,眼眸透过执扇上方静静地看着萧柏之,心里觉得有些诧异。这萧柏之,好像有些不对劲。萧柏之似乎不愿在此久留,匆匆请辞欲行。皇上却笑吟吟说道:“萧爱卿不必着急。朕知道你告假几日今儿才回宫,必定政务繁忙,可也不急于这一时。听闻你前日喜得麟子,朕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贺,今日既然在此遇见,总得向爱卿道声喜。”皇上语声柔缓,但听到萧柏之和樱柠耳里,却不啻于晴天霹雳,霎时令他们身上俱是一僵。萧柏之是做贼心虚,樱柠却是大为震惊。原来,这就是萧柏之这几日失踪的原因萧柏之飞速地梭了樱柠一眼,见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可碍于皇上在场,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谢陛下关怀。陛下日理万机,还挂心微臣家中这些微不足道的杂事,实叫臣感激涕零。”皇上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仍言笑晏晏,“府上诸事可都安顿好了萧少夫人可还安好”“托陛下洪福,拙内和犬子母子皆安。此前拙内用了皇上赐予的安珠白玉丸,于身子大有裨益,故而这次生产非常顺利。臣在此谢陛下隆恩。”萧柏之垂首答话。他没敢抬头,更不敢看樱柠,只觉得头顶凉飕飕一股寒意。不用看,他也知道此际樱柠肯定是眼刀梭飞,如锥如刺地往他身上扎。跪在地上,萧柏之有如芒刺在背,只恨不得能立刻遁地而逃。可皇上年纪大了,话也越发的啰嗦,拉着他扯东扯西地问话,一时半刻没有要结束的模样。萧柏之在心里叫苦不迭:杜繁歌生子这事,他原本也没想要瞒着樱柠,只不过,他原是打算找个恰当的时机来跟樱柠解释,再加上几句甜言蜜语哄一哄,兴许就能侥幸过关。可眼下皇上出其不意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计划,一下子将他置于如斯窘境。头顶虽然绿荫蔽日,可他额头上却还是渐渐冒出了一层细汗。石桌边上,皇上还在悠闲悠哉地闲话:“孩子命名了没有这是萧将军的第一个孙子吧嫡子长孙,萧将军这回可要乐坏了。真是好福气啊”萧柏之已不敢去想象樱柠的脸色。反正已到了这个地步,事情也没法再糟了,他索性横下一条心,只专心应答:“孩子小名阿团,拙内所起。至于大名,暂时未定。前日已去信给家父报喜,现在只等着他给孩儿取名。”“阿团阿团,团团圆圆,和睦美满。这名字起得好。”皇上赞道,递了个眼色给一旁的胡公公,令其去取赏过来,又回头对萧柏之接着道,“这么大的喜事,就叫萧将军回来一趟吧。天伦之乐,人之常情。朕要是不让他回来看孙子,只怕萧将军心里得埋怨朕不近人情了。”“家父岂敢陛下深仁厚泽,体恤臣工,臣代家父谢陛下恩典。”萧柏之叩头谢恩,他心里虽然忐忑,表面的功夫却还是做得滴水不漏。这厢,胡公公按惯例取了两套金制镶宝石长命锁过来。皇上正要赏赐下去,扭头瞟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樱柠,随口说道:“萧都尉新添贵子,爱妃不恭喜他一下”樱柠阴着脸,冷哼一声,“何喜之有我自己的子嗣都没着落,这种消息只会给我添堵,倒还妄想我给他道喜想得美”言毕,光明正大地、恶狠狠地剜了萧柏之一眼。皇上闻言哑然失笑,也不忌讳外臣在场,伸手拧了拧樱柠的脸蛋,叹道:“你呀你别人纵是有你这种心思,也只敢暗藏于心;哪像你,竟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口来”樱柠微勾唇角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摇着执扇说道:“妾向来觉得,坦荡荡的真小人要比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得可爱一些。妾原以为,陛下跟妾一样,宁愿听逆耳的真话,也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可如今看来,陛下与别人也没什么不同,只爱听那些拌了蜜的好话。如此,今后在陛下面前,妾就只挑着陛下喜欢的话说呗。”皇上哭笑不得,忍不住又拧了一下樱柠的脸蛋,嗔怪着说道:“说你一句,倒有一箩筐的话在等着朕。也罢也罢,朕就喜欢你这真性情。朕身边说假话的人太多了,难得有一个肯对朕说真话的。”说着,回过头来带着歉意冲萧柏之笑了笑,“萧都尉别见怪。辛婕妤被朕宠坏了,就爱耍小性子。”萧柏之飞速地扫了樱柠一眼,心头滋味复杂难言,强笑着讷讷应了一句:“哪里哪里。辛婕妤率真磊落,只怕很多大丈夫都比不上。”如此拍屁奉迎的话,樱柠却全然不领情,扬着脸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应。皇上微蹙了眉头耍小性子也得有个度,第一次还可以说是率真任性,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却只能是飞扬跋扈不知礼数了。可到底舍不得责骂樱柠,想了想,转头对胡公公吩咐了一句:“朕记得上回潞州进贡上来的紫玉如意还剩了一柄,你去把它取过来,一并赏了萧都尉当贺礼。”胡公公应诺而去。萧柏之再次叩首谢恩。皇上再不多言,准了萧柏之告退,自己起身携了樱柠的手,施施然离去。直到此时,萧柏之方敢抬头望向樱柠。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婀娜娉婷,在仲夏绚烂的阳光下翩跹如彩蝶,可落到此刻萧柏之的眼里,却只叫他觉得头痛无比。清风穿林而过,夏日悠又长。、第六十章一连半个月,樱柠未再去御花园与萧柏之“偶遇”,更别提去云淼湖畔与其私会。哪怕过了十余天,她心头的那股邪火仍如同刚苏醒的火山般,熊熊往外喷着怒火。当天在御花园里,蓦然得知那个消息,确实叫她怒不可遏。原来,皇上赏赐安珠白玉丸不是为了有备无患,而是真的有的放矢。所有人都知情,就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更可恶的是萧柏之,从头到尾居然将她瞒得严严实实想到他自己与杜繁歌卿卿我我造人运动,转头又拿了沉香丸来哄她避孕,樱柠差点没一口血呕出来。幸好幸好当初自己把那破沉香丸给扔了,要不岂不得亏死这个萧柏之,做人不要太双标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