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她足足二十年,为的是什么你明明知道她与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何还这样倾尽全力护一个跟你没有结果的人你想保护她,我成全你,二十年来你清心寡欲,不娶亲不和女子交往,二十年后,她终于来了,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她离开你吗你若不留住她,像她这样的女子,去到哪里没有人喜欢”驰远冷笑一声,:“就算我想方设法把她留在冀王府,她也不一定就是我的。”莫非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如果我是你,就算留不住我也要留,至少我努力了,至少我让她知道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再说了,宁儿现在不能离开我们,就算她想,我们也必须把她留住,保护着她,不让她落入江湖人士的手里。”显然,莫非说的驰远都懂,但是驰远就是见不得归宁难受,驰远就是要把她宠上天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归宁离开了冀王府,不在驰远的眼皮底下活动了。驰远后退几步,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面,耷拉着头,不知所措。莫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驰远,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一向清心寡欲,自由潇洒,可谁曾想遇到归宁这样的女子,也成了凡夫俗子一般了。莫非是帝王之身,他不懂情爱,他只知道运筹帷幄,只知道和群臣斗智斗勇,他没有爱上过什么人,所以他不明白驰远的感受。这天晚上,驰远回府之前,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归宁的住处,以前归宁还在冀王府的时候,他们时常半个月不见一次面,但是驰远知道归宁就在自己的身边,现在不一样了,归宁离开冀王府已经好些天了,驰远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想念。而此刻,归宁的心里也不见得比驰远心里好受,她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驰远就在门外静静地看,那个安静非常的女子侧脸对着他,俨然不知道驰远的存在。归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折腾什么,在冀王府没人对不起她,相反,冀王府中的人个个都疼爱她,迁就她,但是她就是不满足,非要把自己折腾到如今这个地步。莫非的皇宫,不见得就比驰远的冀王府要好。在冀王府的时候,她想去哪里没有几个人敢拦,她想做什么没有几个人敢说一句话,归宁何尝不知道,冀王府中的下人都是看驰远的脸色行事,驰远把归宁当宝一样宠着,这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这样想着,归宁又觉得没脸回去见驰远了,但是事到如今,就算是归宁这样聪慧的女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回家看看归宁在宫中的日子相当难熬,莫非政务繁忙,很少会来归宁这边,只时不时派下人给归宁送些稀罕的东西,莫非也想来看看归宁,她一个姑娘家,在宫中无亲无故,生怕她不习惯,只是又担心归宁还没气消,若是自己过去看她,又白白惹她生气,于是就一直没去看她,只暗中打听她的情况。话说归宁,早就气消了,也一心等着莫非来一趟,好让两人说上几句话,否则的话,归宁就只能这样一辈子被留在宫中了,可谁知莫非竟一次都没有来过。这日,莫非听了丫鬟的禀报,说归宁这两日心神不宁,总是一个人发呆,食欲也下降了许多,莫非无奈地叹了口气,差人送过去一块金牌。归宁看着丫鬟送过来的这块金牌,问丫鬟:“这个有何用处”丫鬟说,“有了这块金牌,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无人敢拦。”于是当即归宁就拿着这块金牌,换了身衣裳,就出宫去了。等到归宁一个人回到冀王府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终于又回来了,归宁回想这大半个月的日子,还是觉得无论在哪里,都不如在冀王府自在。因为这里,有别处比不上的东西。两个守门的门卫认识归宁,就没有阻拦,一路上,归宁畅通无阻地回到了自己的归宁轩。归宁轩里的丫鬟看见归宁回来了,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直掉眼泪。冀王府中没有归宁的这大半个月,又回归到原来的冷清,让人非常想念那个能活跃气氛的可人儿。现在,她终于回来了。归宁让丫鬟帮打了一大桶热水,好好地沐浴了一翻,又叮嘱下人别去向王爷通报。这晚,归宁一夜好梦。清晨醒来,打开门,又闻到了熟悉的梨花香,真好,归宁想。突然想到了园中的那株山茶花,归宁又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瞧瞧。现在是冬天,山茶花不再开了,但是叶子还是绿得可爱。归宁又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摘山茶花的时候被太后夫人抓了个正着的情景,一眨眼,两个季节轮换,美兮和花逍遥也走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归宁实在是想他们。快过年了吧,归宁想。早起的驰远大老远就看见归宁这一抹白色的身影,以为是哪个丫鬟在园子里逛,但是定眼一看,又觉得这个女子的背影像极了归宁,就走过去看看。等走近来一看,这个在园子里逛的,可不就是归宁么。驰远嘴角牵起一抹笑容,眼光瞟向归宁腰间别的金牌,顿时明白了一切。于是又转身回了归宁轩,进屋去拿了归宁的披风,出去在后面轻轻帮她披上,归宁回过头来,驰远这才看见了这大半个月来自己日夜思念的小脸。归宁指着眼前的这株山茶花,“花都没了。”驰远笑,“来年春天它再开的时候,我让花逍遥再洒一把千日红。”归宁说“好。他若还有富足的千日红,你让他把这园子里各个角落的花都洒一遍可好”驰远笑着说好,又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归宁说,“我想回家看看。”驰远差一点就心酸到笑不出来,驰远知道归宁这半个月来所受的心理折磨,所以即使她现在回来了,他也舍不得说她一句,但是等到了“我想回家看看”这一句话,驰远顿时又觉得这半个月来的折磨,又是那么值得。归宁又折回去,和驰远一起吃了早点,驰远就被归宁遣回去了。驰远也由得她去,继续回千帆殿深造。归宁先是去了天玄的房间,房里的丫鬟看见归宁,不甚欢喜,“姑娘终于回来啦”归宁笑着应了一声,问了声天玄去了哪里,丫鬟说,“少主还没有起床,归宁姑娘不在的这段日子,少主就总是兴致奄奄,早上也迟迟不起床,说是起来了也没有什么盼头。”归宁笑着说一声,“年纪轻轻就没有盼头了。”说着就进了房去,看着缩在被窝里的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归宁来到冀王府的这几个月里,天玄和倾臣就把保护归宁作为己任,无论何时都不敢放松,归宁走了之后,他们自然不习惯,倾臣尚且还有素素陪着,天玄就真的是没有盼头了。归宁伸手摇了摇被窝里的人,天玄模糊地说了句,“我暂时不想起床,你们忙去吧。”归宁说,“你再不起来,我就把我房里的梨花膏都送给倾臣了。”只见被窝里的人愣了一下,下一刻马上坐起身,盯着床前的人看,确定是归宁之后,咬着牙用手狠狠地揉了一下归宁的头发,“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归宁用手顺着自己被摸乱的头发,看着天玄傻笑。之后又被天玄拉着在房间里聊了许久,天玄连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就下床去打开柜子,把里面的一张雪白的狐狸的毛皮拿出来给归宁,“你不在的时候,宫中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我就和倾臣骑马去到很远的地方去打猎,我们在雪地里搜索了好多天才猎到的一只狐狸,毛色可漂亮了,等着你回来送你的。”归宁接过毛皮,心里更是愧疚非常。天玄看着归宁低下头,又笑着用力揉了揉她刚捋顺的头发,“傻瓜,回来就好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从天玄房里出来,归宁径直去了倾臣楼,倾臣和素素正在吃早点,看见门外的归宁,素素激动得跑了过去,“宁儿姐姐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归宁笑着哄素素,“别哭了,哭得那么丑当心倾臣不要你。”素素闻言又娇嗔地打了归宁一巴掌。哄好了素素,归宁这才看向站在桌边的倾臣,倾臣朝着归宁点点头,悬了大半个月的心,在看到归宁的这一刻,才算放了下来。素素拉着归宁与自己一起吃早饭,归宁坐在倾臣身边,倾臣像天玄一样,摸了摸归宁的头,仿佛这样,就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幻象。三个人又聊了许久,归宁出门的时候正巧遇上正充往匆匆外走的管家,于是叫住了他,管家回过头看见归宁,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拉着归宁看了又看,“宁儿啊,你可折磨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我盼啊盼,你怎么才回来啊,你这孩子啊”归宁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才把管家哄好了,又想起管家急急忙忙不知要去哪里,“管家,你适才急急忙忙,要往哪里去”管家这才想起正事,“是了,要过年了,我这是出府去置办一些过年用的东西,府中的家丁都在忙活,人手不够,我只能自己去了。”最后,归宁因为心疼管家,就叫上天玄和倾臣,自己也换上男装,同管家一起出府去置办年货去了。听管家说,往年府里过年都是简简单单,冷冷清清的,从来没有大肆操办过。四人怀里抱满东西,路过一个卖灯笼的店铺,归宁硬是要买,但是四人实在是没有手再去拿灯笼了,然而见归宁实在是想要,管家就多给了点钱,让他们送十个灯笼到冀王府,但是归宁说十个不够,要二十个。管家说,那就要二十个。天玄在后面笑归宁败家,被归宁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家笑呵呵地说,“只要她喜欢,别说二十个,五十个我也给买。”然后归宁转头就对店家说:“那就要五十个。”回来的时候,天玄就去驰远的府上说了今天买灯笼的事情,驰远笑道,“别说五十个,只要她喜欢,五百个也要给她买。”天玄在心里暗暗庆幸道“幸好归宁没听见。”可谁想,归宁的声音顿时就在门外响起,“丫鬟,你去城西那个卖灯笼的店铺去,告诉那个店家,让他送五百个灯笼到冀王府来。”第二天,五百个灯笼准时就送到了冀王府,四方街邻都来看热闹,一车又一车的灯笼被家丁以及丫鬟拿进冀王府,管家吩咐他们暂时先把灯笼放进空置的房间,归宁快乐地跟他们一起忙活,还不忘提醒送灯笼的人,“你们记得问王爷要灯笼的钱。”天玄倾臣和素素在边上看热闹,所有人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驰远来到门前,看着忙前忙后的归宁,又担心她不小心摔倒了,就提醒她慢点。归宁见驰远来了,就走到驰远面前,伸手要钱,驰远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让管家去拿钱。天玄又在边上笑归宁,“真是败家。”归宁朝他得意一笑。、过年了除夕夜,归宁难得去了一趟千帆殿,正在作画的驰远抬起头,看着归宁手上的暗红色衣服和衣服上面放的暗红发带,归宁把衣服放下,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驰远,知道他已经沐浴完毕了,“除了朝服,你就只有白色的衣服了,今天就是除夕夜,你总不能穿着一身白衣服过年。我前些日子让京城里最好的裁缝帮你做了一身衣服,你穿上试试。”驰远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归宁会帮他做衣服,但是还是去换上了。当驰远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温润的脸真的是越发俊俏了,归宁又帮他把外衣穿上,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果然是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驰远随她摆布,最后归宁又让驰远坐在铜镜前,拿起暗红色发带就要帮驰远束发。柔软的青丝从归宁指间划过,归宁在心里感叹,上天真是够垂怜这个男人,他身上每一点东西,都是举世无双的。驰远从铜镜里看归宁认真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虽然每一天都是丫鬟帮他束发,然而归宁给驰远的感觉,真的是万里无一的了。驰远从来没有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但是经由归宁的手拿过来的,他又毫不犹豫地穿上,驰远看着铜镜里的那两张俊脸,知道自己彻底栽了。归宁帮驰远束好头发,又盯着镜子里驰远的那张脸看了许久,然后笑着说了声,“真俊。”驰远听她这么坦然,也忍不住笑,“前几日逍遥来信说会来过年,除夕夜就到府上,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门口迎一下他们吧。”归宁听闻一阵激动,直问是不是真的,后来随着驰远去门口等了不多久,花逍遥还真就架着马车来了,归宁走上前去,把轿子里的美兮扶下车来,姐妹俩再一次见面,归宁泪汪汪地把美兮抱住,两人牵着手一阵寒暄。花逍遥上下打量了驰远一眼,最后就呵呵笑了两声,什么也没有说。几个人就进了府,不多久,家丁来禀告说太后和皇上驾到,一行人又出去迎接。行过礼之后,归宁先是把太后迎进了府,当莫非想进门的时候,归宁向天玄和倾臣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默契地把莫非堵在门外。莫非自知理亏,背着手乖乖地站在门外,美兮在后面偷偷地笑,附在花逍遥耳边说了一句,“没想到皇上也会卖萌。”听了这么一句二十一世纪潮流的话语,花逍遥也忍不住笑。等归宁安顿好太后之后,又回到了门口,天玄和倾臣识相地走开,归宁看着眼前这个背着手低着头的男人,“你别以为你在这装可怜我就会轻易原谅你。”莫非只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错了。”看着莫非这幅模样,归宁又实在气不起来,但是还是故意绷着脸,“以后我可以随便出宫么”莫非说可以,归宁又问,“还敢不经过我同意就随意决定我的事情么”莫非说不敢,“还会不会大声对我说话”莫非说不会。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真的是忍不住笑了,想来堂堂当今圣上,在归宁面前,竟如此服服帖帖的。又为难了莫非许久,归宁终于大发慈悲让他进了门。莫非心有余悸地跟驰远耳语,“总有一天,她会像今天治我一样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