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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1)

一则想嫁祸于我,二来也可以叫我替他们引开王府守卫,真是煞费苦心。”“你当晚逃脱了有没有人看到你的脸”“放心,我蒙面穿了夜行衣,也没有与人交手,他们认不出我。当晚脱逃以后,一早我就和小三候着城门开了出城,半点痕迹没留,只给王伯父留了封信,说是来救你。有王伯父在,应该也能善后。且刚刚宇文毓华说,玉玺的事,她会施压,想必黎王爷也不会再大张旗鼓深究,多半吃了这个哑巴亏。”李澄秋点点头:“我看宇文公主对黎王爷还有后招,不过她现在被我蛊惑的,估计顾不上云南了。”她说着自己笑起来,将昨日与宇文毓华的对话大致转述给了陈玘听。陈玘听了却没有笑,反而沉思片刻,说:“他们竟然相争到这个地步了。其实宇文毓华与宇文重的关系,曾经还是很亲近的,他们一母同胞,却生母早逝,宇文毓华从小就护着这个弟弟,加上宇文重继位时尚年幼,朝政被权臣把持,若不是宇文毓华多方周旋,只怕那龙椅早已换了人坐。”“可惜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除非宇文公主心甘情愿归政,自己做个不问世事的闲人,否则他们姐弟二人迟早都要走到今日这般局面。”李澄秋叹息一声,“其实宇文公主心里还是心软的,可要成大事,却又非得硬起心肠不可。”胡小三儿听的咋舌:“难道她还真敢篡位做女皇帝不成”“我猜她原本也并不是不敢,只是一时没往这上面去想罢了。毕竟这世上还从没有一个女子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临朝称帝的,不过澄秋这番话一说,等于给她找到一条明路,虽然这路也许满布荆棘、并不好走,可路上的风光却动人心魄,又是从无人走过的,宇文毓华这样的人,想必是难以拒绝这种诱惑的。看来她确实无意再与我们纠缠了,我们在城中休整两日,只要风头过去,就回昆仑镇。”李澄秋和胡小三儿都点头答应,看着时候不早,便各自去睡。这处民居是陈玘追踪吴群的人到了此地后找牙商租的,一共只有里外两间,李澄秋理所当然睡了里间,陈玘和胡小三儿就在外间打了地铺,多铺了两层被褥,因没了心事,这一觉三人都各自睡的香甜。第二日起来后,胡小三儿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些吃食、顺便打探了消息,“客栈后院烧的剩了个空架子,衙门的人抓了几个受伤的杀手,好像没有宇文公主的人。现在正在清理废墟,已经抬出了几具烧的焦黑的尸体,逃出来的住客吓得不轻,都在那议论纷纷,说那些杀手像是来寻仇的。”“没见到宇文公主的人”李澄秋加重语气问了一遍。胡小三儿十分肯定的说:“没有,衙门那里也没有,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要杀谁,也没察觉宇文公主到了此地。”“这么说,宇文公主一行要么是换了地方隐匿起来,要么就是已经出城走了。”“嗯,八成是已经走了。他们那么多人,在这个时候换地方落脚不方便,而且宇文毓华必定急着北上,不想在云南地面上横生枝节。”陈玘说道。李澄秋也赞同他的看法,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再多留一天,明天看看情形再说。到了第二天,胡小三儿又出去,却直到午间才回来,说:“抓到的几个杀手都死在了牢里,本地衙门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似乎是打算胡乱报个寻仇杀人,就是被毁的客栈比较冤枉,跟咱们当初差不多,却没人出来赔钱。”除此之外,街面上安静的很,也没引起什么恐慌,只是给大家添了些谈资而已。陈玘就叫胡小三儿想办法去租辆车,李澄秋觉得坐车太慢,她骑术虽不行,骡子还是能驾驭的,这会儿急着回昆仑镇,便不想贪图安逸坐车,而是提出叫胡小三儿去弄匹骡子来。胡小三儿便去骡马市上买了两匹马一匹骡子,三人休息一晚,带好干粮,便从朗州出发回昆仑镇。因不知道家中情形,也没有提前写信,这一路只顾风雨兼程赶路,李澄秋初时还好,走了两三天就有些坚持不住,她又不想耽搁时间,最后陈玘干脆让她上了自己的马、两人共骑,赶一段路换一匹马,如是反复,七天后,三人终于回到了昆仑镇。他们不欲引起别人注意,便先回了山谷,却没想到刚走到院门外,李维准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爹你们回来了”李澄秋又惊又喜,疾奔过去问道。李维准也非常惊喜,看看李澄秋,又看看跟在她后面的陈玘和胡小三儿,笑道:“我们回来三天了,快进屋说话。”一家人劫后重逢,都有许多话说,李澄秋便先把她和陈玘的遭遇、以及怎么脱逃一一讲了,又问李维准和宇文青怎么回来的。“我们到了吐蕃,怎么等也没有你的消息,托人打听,说是客栈一切如常,我便先悄悄回去了一次。胡伯说你走后并没送信回来,又听说王府丢了东西,黎王爷各处设卡盘查,我心中担忧,你娘也不放心,我们就先回来了,想着从这里回客栈方便。你们要是再不回来呀,你娘就要打发我去找了。”宇文青含笑靠坐在椅上,只说:“回来就好。”李澄秋则有些奇怪:“怎么王伯父也没有送信回来”“没有,想必是王爷那里催得紧,他事务繁忙,这个时候又不好轻举妄动,这才没有来信吧。”宇文青从旁插嘴:“我写一封信给你伯母吧,报个平安。还有你们两个,好好歇一歇,后日就把婚事办了。”、不足在场众人都是一愣,李维准最先反应过来,赞同道:“你娘说的对,左右万事齐备,只等你们两个。”李澄秋和陈玘对视一眼,都觉此事虽在情理之中,却实在无须这么匆忙,李澄秋刚要开口说“不急,不妨推后几日”,便被李维准催着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大家一起光明正大的回客栈。她只得先听从父亲之命,与陈玘等人告退出去,各自回去收拾好,再与父母一起回了昆仑镇。胡伯、徐二娘等人担了半个月的心,看到众人皆无恙回返,俱是喜出望外,李维准又说后日就要办婚事,于是几人也不细问,立刻高高兴兴的各自去为婚礼的事张罗了。李澄秋满心疑惑,觑了个空单独与父亲说话,仔细问起别后情形。“你娘”李维准欲言又止,神色渐渐浮现哀戚,低叹一声后才又说,“撑不了多久了,这段日子好好陪陪她,万事遂她的心意罢。”李澄秋一怔,顿时泪盈于睫,低声应了,从此便时时刻刻不离宇文青,她说什么都答应。宇文青只做不知,将女儿留在自己房里,什么事也不许她插手,细细教了她些为人妻子须懂得的事。李澄秋乖乖受教,悉心照顾母亲,只在第二日母亲睡着时,偷空去见了陈玘一面。“有些事我们等得,娘却等不得,也只能仓促行事了。”她低声解释。陈玘已从李维准那里听说了,心中也觉酸楚。李家三口连同客栈上下,待他都亲如一家,在他心中,自然已将李维准夫妻视同亲人,因此见了李澄秋难过的神情便感同身受,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肩,温声抚慰道:“这样也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娘见了我们成亲,反而康健起来了呢”李澄秋也这样期望,便点点头说:“店里就劳烦你们看顾了,我想多陪陪她。”陈玘道:“跟我还这般客气么”李澄秋听了这一句,才想起明日他们两个就要成亲,真正成为一对夫妻,不由怔然。她虽然早已答应了这门婚事,也在与宇文毓华交谈的时候确信陈玘是适合她的良人,她心中对陈玘甚至大有好感,可事到临头,忽然又莫名尴尬别扭起来。便轻轻转身挣开了陈玘的手,低声说了一句:“那你去忙吧。”就回房去守着母亲了。陈玘见她忽然冷淡起来,也是一怔,默默在原地看着她进了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转头去客栈忙了。李澄秋进得房内,见母亲还在睡着,就脱了鞋子,坐到床边去想心事。 她从小在客栈长大,见过听过的故事不计其数,眼界自然也不同一般女子。陈玘此人,就算用最挑剔的目光来看,也委实挑不出什么不足之处来,何况李澄秋很有自知之明,她自己也并非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女子,容貌更称不上十足美貌,以世俗眼光论起来,倒是她有些配不上陈玘。可她此刻却仍然有些莫名的不足之意。陈玘样貌人品俱佳,与她也相识日久、共过患难,甚至一路从朗州回昆仑镇时多次同骑,举止称得上亲密,但李澄秋心里,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还缺了些什么。她正待深究欠缺的到底是什么,外面忽然门声响动,接着内室帘子一掀,李维准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怎样”他缓缓走到李澄秋身边,用气声问了一句。李澄秋也同样用气声回:“很好。”李维准便放心的转头注目妻子,还伸出手去轻轻拂了拂散到宇文青颊边的发丝。李澄秋见父亲目光温柔专注、手势轻缓细致,俨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俗男子,哪还有半分当年决战沙场的百胜将军模样她心中不由一动,只觉豁然开朗,是了,她和陈玘之间,唯一欠缺的那一点,就是这份缠绵之至的情意他们彼此信任、互相欣赏,甚至把彼此当成亲人来回护,可以为了彼此赌上身家性命,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纯粹的男女之情。她心里不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叹息,然而也只能仅此而已。遗憾、茫然、些微不甘,皆转瞬而逝,李澄秋想透彻了,反而安下了心,对仓促间就要举行的婚礼也再没有了不安惶惑之意,而是安安心心的做起新嫁娘。九月二十四日,宜嫁娶出行,忌动土破土。一早起来,披红挂彩的照雪客栈就迎来了送贺礼的人们,像仇非凡、梁伯元等人更是早早就来帮忙,住在客栈里的客人们也纷纷道喜,热闹喧嚷的几条街外都听得见。比起客栈的热闹,东院正房里就安静多了,李澄秋一家三口围坐着吃早饭。宇文青精神格外好些,又是给丈夫布菜,又是给女儿盛粥,偶尔客栈那边声音大些,她还要侧耳听一听,笑着说一句:“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李维准则回忆起他们成亲那天,“我一早起来就被按着穿上吉服,陪着父亲迎客待客,烦躁得不得了,要不是大哥看着我,我早就黑着脸躲起来了。后来去到你家迎亲,四哥有意难为,我差点撸袖子和他打一架”宇文青也想起来了,笑的直咳,“是啊是啊,四哥最是记仇,回门那天到底把你灌了个烂醉,他自己也没落着好,叫爹爹一顿好打。”夫妻两个说的热闹,李澄秋只笑吟吟的听。“可是四哥挨了打,却把账记在了我头上,后来到底还是在营中擂台上打了一架才算完。”李维准说着摇头,“那时候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气,连我自己也是一样。”宇文青拍拍丈夫的手,笑道:“那是傲气,我们北地世家,若是没有这点傲气底气,又怎么能在乱世立足”她说着转头看向女儿,“不过如今已是太平盛世,还是招个淳许这样的女婿才最放心。”李澄秋笑道:“好好好,知道娘满意这个女婿,就不用再夸了。”宇文青抬手摸了摸女儿的鬓发,又催丈夫去待客,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催着他走了。李澄秋收拾了碗筷下去,刚到院中就遇见了徐二娘和柳大嫂的婆婆柳大婶,柳大婶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并满脸堆笑的说:“给李掌柜贺喜了。珍儿本来也该来的,只是她寡妇人家,怕”“这有什么”李澄秋立刻打断,“今日客人多,又忙乱,我这里正缺人帮手呢”徐二娘也说:“我说了吧我们掌柜的才不在意这些再说了,柳嫂子守寡又没什么过错,一会儿我去叫她来”柳大婶便不再说什么,端着托盘送去厨房洗去了。徐二娘则拉着李澄秋仔细看了几眼,笑道:“气色还不错快去屋里等着吧,一会儿全福人和喜娘就来了。”说着扶着李澄秋的手一起进门。有她陪着说话,热热闹闹的,时间也过得很快,不一时全福人和喜娘就都来了。全福人请的成衣铺子吴掌柜的妻子,她公婆父母俱在,又儿女双全,人也生的富态,说起话来风趣爽快,还长了一双巧手,不一会儿就帮李澄秋绞了脸上汗毛,梳妆起来。接着左邻右舍的相熟女眷也相继到来,大家坐在堂屋里喝茶说笑,宇文青有徐二娘照顾着,倒也精神颇好,与客人们相谈甚欢。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李澄秋换了吉服,移步客栈后堂,迎亲队伍则吹吹打打的从东院大门出发,打算绕半个镇子再来接新娘。此时宇文青也出去与丈夫一起在前堂待客,李澄秋身边只有徐二娘陪着,徐二娘看她神情平静的拿本书看,甚是稀奇:“我还头一次见着你这样的新嫁娘,竟不像在等迎亲,还跟守柜台似的。”“不然要如何”李澄秋失笑,放下书,抬手按在胸口,眨眨眼说,“心里小鹿乱撞”徐二娘扑哧一笑:“还是算了,你做这样子也不像不过就算不忐忑,难道也不欣喜么我那时候可”她说到这里,惊觉失言,立刻悻悻然停住了。李澄秋只当没听见,笑着回道:“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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