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阿晋,你的毒,什么时候能清干净”司马连晋晓得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偏偏要吊着她的胃口。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道。“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清理干净。”虽然他很厌恶当今帝君,可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会珍惜,过程越是艰难晦涩,到手之后,才会分外爱惜。当年帝君以极端的手段将他的娘亲占为己有,令他十分不齿,然而那么多的女人当中,帝君最为宠爱,最为娘娘不忘的,确实只有他的娘亲,只有她一个。所以,不管太子如何不成器,如何离经叛道,帝君都不会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这个道理,别人或许看不透但他一路见证过来,却是心如明镜,笃定得很。“嗷呜”一听到还要等那么久,宇文长乐就知道今晚上是没戏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扑了上去,便只好愤愤不甘地鬼叫了一声,抱着被子滚到了床的另一侧。“那我先睡了”就是赖着不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摄政王的回应,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不趁热打铁地扑倒一回,万一他一不小心又反悔了怎么办即使那样的概率很小,她也是断然不敢冒险的“好。”司马连晋应了一句,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倒是难得体贴了一回,将屋子里的烛火给熄灭了。宇文长乐来来回回地奔波了一整个晚上,也是累得不行,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神经也是十分的疲惫,才合上眼睛一小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夜色沉沉,屋子里光影黯淡,什么都看不太真切,唯独寂静之中,平缓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叫人有种莫名的沉定。其实并不用等到早上,再过一个时辰,他体内的毒就可以完全清除了,至于宇文长乐心里头的那点儿小盘算,司马连晋亦是心如明镜,只是心疼她跑来跑去,累出了一头汗,连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大半,也不知道跑得有多急。待身体复原,司马连晋便就跟着和衣躺下,伸手将宇文长乐拥入了怀中。“长乐我也喜欢你的”只是,他不能对着她说。他曾经失去了太多,已经承担不起任何的失去了。宇文长乐的心性又捉摸不定,喜新厌旧,朝三暮四,府里头养了那么多的男宠,便是她信誓旦旦地同他说再多,他又如何能信未必不是她的话不真,而是时日一久,她当真会对他始终如一吗他不确定。也没有这个信心。他甚至不能肯定,如果自己变老了,变丑了,她是否还会待他如初是不是哪一天她遇上更好看的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投入对方的怀抱了没办法,“以色侍人”,最担心的便是这个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例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宇文长乐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床上,更不是在摄政王的寝殿里,而是躺在了一张贵妃榻上,四下的环境陌生得都快让她错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美梦一场了刹那间,就吓得坐直了身体开什么玩笑,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能是做梦的她一万个不接受好吗------题外话------我王啊,你si不si傻、99、全城失恋正炸毛着,耳边忽然响起了水声。非常细碎的水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像是有人掬了水,又滴回了水里头,声音听着很轻细,但似乎离得很近,并不十分远。宇文长乐立刻就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快步绕出屏风,循着水声要去找。不料才一跨出门槛,就见到院子里盈盈盛着一汪水。一汪泉水,还是温热的泉水。霎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她单枪匹马硬闯温泉池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候池子上水雾浓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这会儿虽然还有些雾气,可因为是正午的缘故,气温比较高,水上的雾气也就跟着消褪了大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像是浅浅的一抹云,漂浮在了水面上。而在云层里面,摄政王的身影隐约可见。噢,不是隐约。是清晰可见上回他连泡澡都穿着衣服,这一回总算脱了个干干净净在看见眼前场景的那一刹,宇文长乐顿觉虎躯一震,仿佛体内有一只猛兽想要冲出来,冲出来摄政王依旧像上次那样,靠坐在石壁上,同宇文长乐正对着,听见她的脚步声,便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醒了。”宇文长乐点点头,想要开口回一句。然而喉间干涩,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像只要一开口,她就会控制不住发狂似的对上那两道愈渐炽热的眸子,司马连晋忽而勾起嘴角,浅浅的笑了笑。他的笑从来不会太夸张,几乎没有所谓的大笑、狂笑,平日里便是极少笑,笑的时候也是淡淡的,衬着他的那张脸,好看到了极致。宇文长乐捏紧了袖子下了拳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暴动,好似月圆之夜的狼人,马上就要化身为狼一般可不是么对着那样勾人的摄政王,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要化作禽兽了只不过狼人变的是真狼,而她变的大概是色狼胸口起伏不定,光是看着,宇文长乐都已经呼吸紊乱了,又见摄政王轻轻抬起手来,同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尔后轻启薄唇,从那两片粉樱花般的柔软的唇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宛如梦呓一般。“长乐,过来”这下子,宇文长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可就算是做梦,能梦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极好的便懒得管上那许多,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似的,缓缓抬起了步子,一步一步,朝司马连晋走了过去,直至半个身子没入了水里头,湿了大半的衣服。及至走到摄政王的跟前的,胸口的心跳反而没有那么快了,只是很用力,一下下,锤子似的敲在了心口上司马连晋靠着石壁,微微往后仰,将后颈搁在了草地上。草地上花团锦簇,开满了红色的花朵。司马连晋的青丝宛如绸带般铺洒期间,编织成一副瑰丽绝艳的画面。只看一眼,就能刻骨铭心。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宇文长乐有些不知所措,摄政王就在眼前,一丝不挂,什么阻碍都没有,没有裂雪的冷剑,没有白雾的阻隔,甚至没有寸缕片布可是她却无从下手了。还真是无从下手,摄政王哪儿都很美,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诱人的色泽,让人忍不住垂涎。见着宇文长乐发呆,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司马连晋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连带着眼尾也微微上翘,勾成一道很好看的弧度。宇文长乐沉浸在他的美色之中,简直要窒息直到耳边响起两个淡然的字节,一点儿色气都没有,正直得几乎要扭曲那两个字的本意,可却有种令人疯魔的力量宇文长乐便就“砰”的一下,感觉自己炸了因为摄政王用那样美艳的姿势,对她说。“吻我。”吻。我。这两个字节,再简单不过的字节,此时此刻,却像是摧耳魔音,彻底扰乱了宇文长乐所有的冷静自持,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还犹豫什么还要犹豫什么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任何的踌躇,宇文长乐像是蛰伏了整整一个世纪,尔后突然间爆发的猛兽,立刻就朝猎物扑了上去疯狂地噬咬厮杀唇齿交磨,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衣服一件件剥落,不知道是他动的手,还是她动的手激烈的缠绵之下,四周娇艳欲滴的花朵纷纷落下了花瓣,散落在草丛里,散落在发丝间,还有些散落在眉眼之间不过多时,水面上就漂浮了成片成片的红色花瓣,随着波澜荡漾成了满池子的旖旎。再也没有比这更香艳的事了。情到浓时,已经分不出你我,更不知今夕何夕,我姓甚你名谁。只想得到更多,得到对方更多。直至精疲力尽。一场激荡的情事方才渐入尾声,和着水流声泻出了一声隐忍着的低吟,撩动着两人内心深处最深的那根弦。宇文长乐趴在摄政王的肩头,当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骨头都像是软的。司马连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轻地拂着她身后的长发,又长又直,芝麻一样黑,不粗不细,不硬不软,恰到好处。同她这个人一样,恰到好处。“阿晋。”宇文长乐忽然开口唤了他一句。“嗯”“我们成亲吧。”在这之前,宇文长乐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说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穿越之前,她也没想过要跟谁结婚她总觉得那是一种束缚,一种捆绑,会让她失去很多。可是现在,她突然就想要那种捆绑和束缚了。她想要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捆绑在身边,束缚在身边,让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让他只对她一个人笑,只跟她一个人亲吻,拥抱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对着任何男人,宇文长乐皆是信心十足,胜券在握,唯独摄政王给她一种疏离感。忽远忽近的,抓也抓不住。就像现在,即便他们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可是宇文长乐还是没有安全感,仿佛摄政王随时都会抽身离去。这种感觉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摄政王并不属于她。可是,有一种毒药,罂粟花般美好,看着便让人生出垂涎之意,觊觎之心,迫切地想要得到,而一旦碰触,便会上瘾,从此再也无法戒除,除非他死,除非她亡。所以,就像天底下所有的男男女女一样,宇文长乐只能用“成亲”这两个字来占有摄政王,仿佛只要成了亲,他的脸上就会烙上印子,从此这辈子只属于她一般。说起来,也是有些幼稚。却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谁活个大半辈子,不干上一两件幼稚的事儿呢便捧着摄政王的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问,然后认认真真地等着他的回答。司马连晋没有让她等太久。他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她之所思,亦是他之所想。尽管他不想那么快就答应下来,可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他如何拒绝得了这个时候,他只想要跟她在一起,便是以后会万劫不复,也随它去了什么欲擒故纵,不过是薄情之人的把戏,真正动了心的,哪里能“故纵”得起来只得摄政王的一个字,宇文长乐就心花怒放了,觉得就算这时候马上死掉,也没有任何遗憾的自然是不会死的,她还要三百六十度毫无侧漏地将摄政王疼爱一遍呢宇文长乐自是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成亲,就成亲。像是要昭告天下似的,一夜之间就把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大有一种散播谣言的架势所以,理所当然的,是没有人相信的。都以为侯府的七小姐大概是想摄政王想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有人可怜,有人嘲笑,有人嗤之以鼻。只有一个西月靳宸偷偷地跑来问她,做贼似的,道。“是真的吗摄政王叔真的答应跟你成亲了可是他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再等等。”宇文长乐握了握拳头,满心期待。“还要等多久”好奇心使然之下,西月靳宸比她还要着急。“快了,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就要大干一场到了那一天,整个皇城都会染上大红的色彩,只是不知道是吉兆,还是凶兆又或者是谁的吉兆,又是谁的凶兆宇文长乐不在乎那些,她只在乎摄政王一个人。在侯府七小姐所谓的“谣言”愈演愈烈,被人当做茶前饭后的谈资笑话之时,突然一个惊天噩耗,宛如晴天霹雳般砸了下来,砸得众人目瞪口呆,心情急转直下,如坠万丈深渊不曾想,这谣言传着传着,竟然能变成真的陛下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冷不丁地下了一道圣旨,赐婚摄政王,将宇文长乐指给他简直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悲伤的事情了。那一日,圣旨下。全城失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有夫之妇,还是有妇之夫,一个个都伤心地吃不下饭、100、良辰吉日赐了婚,良辰吉日也跟着定了下来。也不晓得这司天监是不是被宇文长乐买通了,好一通天花乱坠之后,硬生生地就把日子定在了下个月的月初。这也就是说,从赐婚到完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般而言,婚姻乃人生大事,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便是御旨赐婚,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完婚,所以听到陛下给摄政王指婚的消息,大家虽然碎了一地的芳心和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