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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了出来,缠夹在心间的执念,好像就在这一呼一吸间,完成了一套循环,最后化作一道浮光掠影。多年来,她要的不过就是这句话,稍觉欣慰,她的情没有错付。当一切又回到原点的时候,她也唯有水波不兴地说上那么一句:“那就好,总算在离开北京之前了了一桩心事。”“离开北京你去哪”他问。“在外漂泊了这么长时间,早晚都是要落叶归根的。我爸妈早就催着我回家了,我就是一直不死心才”她笑了笑自己,戏谑道:“杜宇潮,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天下男人千千万,我单如冰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学历有学历,要智慧有智慧,怎么就非对你爱如潮水呢”爱情这东西,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是当遇上的时候,你反正是知道,就是无法自拔了,毫无道理可言。对于单如冰的痴心不改,他只能心怀亏欠,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响,罪该万死也好,千刀万剐也罢,反正这笔糊涂账是算不清楚了,他只能内疚地对她说:“单如冰,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你情我愿的事,咱俩谁都不欠谁的。”她坦率说道。感情不是商品,是计较不出结果的,她讨厌用谁多谁少来衡量她曾对他的付出,尽管最后全都是付之东流,那也是她情出自愿,不记恨任何人。因为赔本的买卖最终会血本无归,可是这样一个让她爱到奋不顾身的男人,以后怕是很难再遇到,她几乎是用感激的心态来看待逝去的感情,只为“遇上”这两个字,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她也算赚到了。“要不先欠着,等下辈子再还”周遭气氛太凝重,他开起了玩笑。她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他,说:“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啊,要是真有下辈子,你最好离我远点,有多远滚多远,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他浅浅一笑。她对他的言语越是粗鲁,就表明她内心就多了份释怀,至少她在试图打消在她心中对他根深蒂固的执着。互相嫌弃的对白,真让他有种久违的感觉,他继续向她挑衅,问她:“对了,我喝醉那天,衣服是你给我换的么”她步步为营,说:“我要说是我给你换的,你敢信么”他见招拆招,说:“别说,这事你还真干得出来。”“你贫不贫啊明知故问。”她朝他的肩膀狠狠挥了一拳,用力之猛让他的身子都晃动了一下。他们从容自若地笑闹、打趣、玩耍、挥舞。也要在彼此的心中,用很长的时间,练习放下这件事。一个放下歉疚,一个放下痴念。“杜宇潮,以后跟你女朋友好好过日子,千万别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你要是敢给我这个机会,我非掐死你不可。”“你说话能不血腥不暴力么当心嫁不出去。”“你们男人喜欢的那种像花一样含苞待放的姑娘,我可学不来。”从今天开始,杜宇潮这个人,只能活在她的回忆里,而且,只配活在他的回忆里,她果断地告诉自己,在这个最初遇见他的地方,一切就要结束了。正如一出戏剧,当所有情节表演完毕,就到了落幕的时候了。过了很多年,单如冰才想明白一个事情:对于爱情,我们总是高估了自己的忠贞之感,以为放不下是那个人,其实那个人我们早已放下,不愿割舍掉的其实是曾经那份情怀,因为觉得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所以它才会显得尤为珍贵。、第三十一章 为你铺上 一砖一瓦杜宇潮依旧是一天一天地数着对林鸢的系念,从未停歇。因为工作充实,他并不觉寂寥,反而内心的天地因为牵挂某人而丰盛了许多。日子也还是千篇一律的过着,偶有惊澜。许乔与她的前夫韩逸复婚了。看似始料未及的事情,杜宇潮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讶异。从他们离婚到复婚,从一拍两散的悲剧开始,以大团圆喜剧收场,不过,在他看来,这更像是场闹剧。此时,心情最繁复的恐怕就是老傅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摘不到的花又一次插到了牛粪上,他不明白那朵花是怎么想的。复婚之后,许乔一家人最后还是选择回美国生活,毕竟那里的根基他们扎得更加稳固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跟杜宇潮有关的女人都选择离开这座城市。老傅衰颓地对他说,这下我们总算同病相怜了,心爱的女人都选择离开我们,或者暂时离开我们。许乔出国前,将老傅约了出来,做最后的道别。也许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见。她清楚傅敬言的不甘与不解。他们约在了咖啡厅。许乔穿着一件单色的纯天然质地的衣物,化了浓妆,已掩盖面色憔悴。她用勺子搅着桌前的美式摩卡,一圈一圈,转起来犹如漩涡。然后停下来,说道:“你应该听杜宇潮说过关于我和我父母还有姐姐的事情吧。”“说过一点点,很简略。”老傅回答,杜宇潮一向对自己的家庭守口如瓶,这一点点,对他而言,已属慷慨。“我跟姐姐,也就是杜宇潮的妈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算是父亲的老来女,父亲宠我甚过姐姐。可惜,这宠爱我还没享够他老人家就去世了,之后母亲改嫁没带上我,姐姐才把我从上海带到了北京,那年我十二岁。姐姐、姐夫从未拿我当过外人,可我总觉得是寄人篱下。可能被自己亲生母亲抛下的切肤之痛造就了我多疑敏感的个性,我害怕再被抛下,于是,从那时起,我学会了讨好别人。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觉得我特别健谈,连你的父母都喜欢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对谁,只要是能够接触到的,我都会尽力得讨好他们,让他们能够喜欢我,我想让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喜欢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有安全感,觉得不会再被抛下。“直到我碰到韩逸,他是一个特别懂我的人,他说我就像带着一个面具在做人。我在他面前不用讨好,而且终于可以把那张虚伪的面具摘下了,就连呼吸都变得畅快。他让我做回了自己,让我认识到从前的自己也同样有魅力。所以我爱上他,嫁给他,甚至给他生孩子。“不管最初怎么相爱都好,时间一长,也就渐渐消磨了,尤其是当女人有了孩子以后,恨不得把全部的爱都给他,好像这辈子只为他而活。所以,韩逸另结新欢,也是我的疏忽大意。因为想要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不要让他像我儿时一样,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甚至去讨好别人,所以当我发现韩逸出轨的时候,还是先选择委曲求全。“男人的出轨真是不可原谅。当韩逸找我跟我说痛改前非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我发现自从我们离婚以后,乐乐变了,我渐渐在他身上看到我当初的影子,他也在学着讨好身边的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乐乐才五岁,现在应该是最天真最单纯的时候,而我却让他变得世故了。”听到这里,傅敬言全都明白了,他总结说:“所以,这次复婚,全是为了乐乐”许乔又开始在盛着咖啡的杯子中旋转着勺子,漩涡再次出现,勺子被卷进漩涡之中,她也不是一样。她缄口不言。他觉得这理由简直牵强,而且太过儿戏,他直呼她的名字,说:“许乔,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拜托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你现在这样难道不也是在讨好么”他觉得她这是在用自我放逐的方式成全别人。许乔终于停止了旋转勺子,那漩涡慢慢缩小,杯子中的水平面最后如风平浪静般静止,她语气平淡地说道:“等你有了孩子,就能体会我的感受了。我就算是破罐破摔,还能坏到哪去,可乐乐还这么小,不能让他再走我的旧路。”许乔离开的那天,只有杜宇潮一个人去机场送机,尽管他也对小姨这次复婚的态度有所保留,但他还是尊重她的一切决定。她将姐夫相送的那套房子的钥匙交给了杜宇潮。他推脱说自己这里有备用的,其实他是想告诉她,若是有天她想回来,家的大门随时朝她敞开。她把钥匙硬塞回他的手中,说:“这是我给你未来老婆的,赶紧收好了。”她要兑现自己的承诺,这房子最后还是要留给他的,还有一层原因,她这一去,也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可退的后路。杜宇潮见小姨执意为之便没再拒绝,将钥匙放到口袋中。乐乐有些留恋不舍地依偎着他,他俯身把孩子抱起。“哥哥,你会来看我么”乐乐问,眼睛水汪汪的。“当然会了。”他肯定道。“别忘了带上林鸢姐姐。”乐乐还记得被他称之为媳妇儿的那个漂亮姐姐。他笑了笑,说:“好啊。”站在一旁的韩逸冲他点头致意,杜宇潮放下乐乐,走到他面前,原想对他视而不见,可有些态度他必须要摆出来,兴许能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他先是面带微笑地对他说:“小姨夫,你可要对我小姨和乐乐好点,照顾好他们。”然后凑到他耳边,立即敛住笑意,脸也瞬间阴沉下来,用近乎要挟的口气说:“下次再想犯错之前,先打听打听我爸是谁。”说罢后,他将身子收回来时,那抹深邃的笑意又徜徉在嘴边,除了两个当事者,其他人都认为那笑是出于善意的。他在旁人面前给他做足了面子,却在深藏的里子中,让韩逸见识到了他不容小觑的威严。这是他第一次借用父亲的威望来震慑他人。分别之际,许乔还是向他再三叮嘱一件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书房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有一盒我的东西,我不想带过去了,你一定要帮我保管好,记住了么”他真切地体会到上了年纪的女人总是比较爱啰嗦,他有些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小姨,来的这一路上你就说过了。”没有人知道,其实当时老傅也在机场,他站在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看着许乔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是这样一个处于极端中的人,痴情的时候特别痴情,不羁的时候又特别不羁。实际上他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副面具,将他的迷恋深藏不露,留给旁人的尽是洒脱与豁达,他跟世人是醒和醉的关系。对许乔,他是有些怨怒的,她应该找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哪怕这个人不是自己,也不该这般妥协;可是他还是会祈求上天多多眷顾这个女子,让她往后的生活少些崎岖,多些惬意。后来,老傅跟杜宇潮说起了一个关于富士山的故事。一位香港的作词人曾以这座山为名写过一首歌,这已是很多年前的老歌了,同样的曲子,他更喜欢粤语的版本。老傅说:“粤语歌虽然听不懂,但是那韵味却雅致很多。这大概跟粤语是对古文平仄继承最多的一门方言有关。有些歌真的要亲身经历过才可以入情入境。其实作词人早就参透了一切,将歌词写到了每个人的心里,你不懂,只因为你还未经世事。“那位作词人说,爱一个人,就像爱一座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却搬不走它,你有什么能力可以搬走一座富士山呢只能自己走过去,爱情也是这个道理。我想要为她铺就好一砖一瓦,让她前方的路可以一路平坦,我想要她过得更好,可是我若没办法做到这些事情,也只能希望有别人可以替我做到。“作词人最后说了一句,逛过就已足够。他说得真好,你知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哪怕只是遇见了,便也算是无憾。我庆幸在我最朝气蓬勃的年纪,遇到了一个让我为之痴狂的女人,虽然没有开花结果,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人就算是已经结婚生子甚至到了年迈蹒跚的时候,都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人,相对于他们来说,我亦属幸运。“也许在我命运的下个路口,还可以再遇到一个能给我相同感受的人,那么我也算能称心如意;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我会迫于世俗,完成一件作为传统家庭的独生子应该履行的关于传宗接代的事情,我会向我的爱情让步,向我的婚姻让步,将就着跟那个人过完一生。可是一想到生命中曾经有过那样的一个人出现,上天也算待我不薄。”、第三十二章 抽丝剥茧 另有隐情春日已老,渐近炎夏。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已经在人们毫不留意的时候,在伸展的枝桠上换上了翠绿的衣裳,此时的阳光有些明亮强烈,穿透那些绽放的新绿,在柏油路上留下了斑斑驳驳的影迹。他背着双肩包从树下走过,穿着一件她最爱的法兰绒深蓝色格子衫和一条纯白色裤子,脚下是一双白色球鞋。这是她梦中他的样子。明天就是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学子们夜以继日的查阅资料,头悬梁锥刺股地修改过无数次的稿件,以应对导师们种种吹毛求疵的眼光。终于熬到了他们快要得以解放的前夕,老傅叫上了同为一个导师的另外两个要好的同学,汇聚到自己的宿舍,提前庆祝他们可以逃出生天,重获自由的时刻。他们把酒言欢,侃侃而谈,从校园八卦谈到了未知前程,从风花雪月聊到了陈年往事,他们时而兴奋热情,时而困惑茫然,时而蓄势待发,时而力不从心,时而觉得前程光辉似锦,时而又觉得未来黯淡无光。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从低处爬上去,再从高处坠落,当然,每次坠落的速度总会快过上升的。而老傅总会当仁不让地成为众人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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