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见门口有一个浴桶,隐约还有个仆人的身影。“抬进来。”声音清清朗朗。“是。”门外传来两个低沉的女声。风沁努力动着身子想钻到被子里去,突然前面被一堵肉墙挡住。他坐到床边,遮住了她。舒了口气,她蜷起身子藏好,不想让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粗壮的女仆把浴桶放到床前,低着头又出去了,走在后面的人顺手带上了门。他松开手,把衣服又脱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毫不避讳把身体坦露在她面前。不知羞耻。她扭过头不看。他倾身向前,身体某个部位划过她的肌肤。太过明显的触感使她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猥亵她叹气。手腕的束缚被松开了,她动了动,十分酸楚。又被他抱起,腾空片刻,她被放入热水里。有点烫,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差点抽筋。他发出嘲笑的声音,踏进浴桶,平坐好,眉头一皱不皱。要跟他一起洗岂不是连气味都交融在一起她几欲跨出浴桶,却被他在水底夹住了双脚。“不洗,以后都拿本相沐浴之后的给你用。”威胁这种事,他自是张口就来,好似那古代的七步成诗出口成章。她的脚被夹得生疼,只好又坐进桶里。对上他的目光,瞧见他正饶有兴味地窥视她水下的身体。“好色之徒。”她以双臂护上胸前。他那张十分正经的脸上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有嘲弄的笑意,“笑话,不好色者非男也。”他可是十分十分男人的男人,对于这点,他十分自信而且从不也毫不怀疑。见他如此理所当然,她恼得没有办法,决定不再理他。脚底被挠得很痒,她扣起脚趾,瞪他。“画呢”他一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什么画”她明知故问。还敢质问她,看来是对她太好了“十幅画,要你画山水,里面仿上两幅赵瑞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对她很好脾气了,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有答应过你么”她故意挑衅,看不惯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个奸佞小人何以如此自鸣得意。还容得你商量他心里嘲弄不已,迅速往前探了一子,捞着她的肩膀又退回来坐好,任她失重扑倒在他怀里。她不小心喝了一口水,手乱挥着抓住他的肩膀立刻攀上去,头垂到桶外把洗澡水吐了出来。咳嗽着,风沁心有余悸,眼里进了水,刺得微痛。水里加了什么,这么刺痛泪水被刺激得止不住流下来,她拼命地眨眼。看到她两眼通红,还在不住地流眼泪,他愣住了。怎么,刚刚不是还很爽么他一动不动,任她攀着他的脖子流眼泪。“水里加了什么”她只怕眼会瞎掉,内心的慌乱使扣住他的手加重了力度。他因肉疼皱了眉。“祛乏的药汤而已。你弄疼本相了。”他提醒她,却对上一双抬起来的红肿的眼。是她弄疼了他,她哭什么他还浑身不爽利呢。“哭什么”他不耐烦地边问边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掰下来。她却死活不放,心里十分害怕,“我会瞎吗”问完,内心的恐惧加大了几分,伴随的是紧紧掐住他背上紧致的肉。“说什么胡话”他被掐疼了,心里骂这个昏头昏脑的女人。突然,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她肿大的眼睛,不禁觉得十分可笑,她终究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不会的。你再掐本相,本相倒是会让你试试瞎了的滋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骗了松手再说。她果然松了手,因为他说的前半句,而不是后半句。他看着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胸前的一团轻轻弹跳着远离他。身下起了一分。他把手探了过去,揉上她的肉团,见她的注意力都在眼睛上面,他十分满意。刺痛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她放任自己继续流泪,得把这药都洗了去。摩挲着泪眼,隐约看到他的手正覆在她胸上,她立刻后退三分,把身子彻底移出他的魔爪外,然后蜷起腿,把上身也挡了起来。他十分不悦,嘴上也变得恶毒,“哭够了”她不想理他,人面兽心的男人。“风沁,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丑。”他知她是好面子的人,故意埋汰她。眼皮上的肿痛感加重了一分,她心里微微动摇。“唉,看得本相一点欲望都没了。”身下还挺着,他不辞劳苦继续打击她,就算是说违心之话眼睛连眨都不眨。有些事,不看脸也是可以的。当然这句话起了反作用,她不讨厌他这么说。水变得温和了许多,他泡腻了,径直站起来。如果她这时看向他,会看到某个地方的变化。可是她却僵着身子把脸扭向一边,在他看来,她是没有眼福了。拿起一大片柔软无比的浴巾擦拭周身,他走到床边找出自己的衣物披上,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窗,这引得风沁动了一下。他对外面下命令,他还没有用午饭。他找了张凳子坐下,盯住她,看她怎么出来。叫了午膳,她必然会赶快起来穿衣服。风沁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瞪着他,突然神情一松,手上有了动作。她用手从浴桶里舀起水泼向他。被泼了水的丞相大人此刻赶紧用袖子遮住脸,他已经见识了她刚刚哭红眼睛的惨状,他可不想也红肿了眼损自己英伟。趁着他狼狈之刻,她很快穿好了衣服。当家仆送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的主子衣服湿了一片,而另一边,怎么眼睛那么红肿家仆心想,丞相大人果然厉害,搞到女人哭着求饶,看,都哭成这样了。这沾湿的衣服,这浴桶,是什么情趣的花样吧。他心里对丞相的敬佩又加重几分,把饭菜认真摆好。“给本相换件干净衣裳。”丞相大人命令他,家仆连忙点头,转身走出去拿衣服。吴幼卿先开了口,“风沁,为了你的画,本相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你该想想本相忍了你几次,有句话叫知恩图报,本相又不要你卖身卖命,就区区几幅画,你好好体会体会本相对你多宽容。”她此刻无力且无言以对,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她欠了他八辈子的恩情没还。见他坐下动了箸,一事归一事,她坐到他对面,自顾吃起来。两人相对无言,只是各怀心思。一时少有的和睦安静。77、侍郎莫猜丞相意公务繁忙的丞相大人吃完饭也没有跟风沁再纠缠,越到年前,官员们走动也越来越多,他要回去准备接待上门拜访他的客人了。“大人,礼部侍郎周阳求见。”家仆在门口传话。他整着袖子答得漫不经心,“快去请周侍郎进来罢。”家仆应着,很快就带了人进来。瞥见门口的身影,吴幼卿站起来,转眼一脸和煦,“周侍郎来了本相有失远迎,实在抱歉。”礼部侍郎赶紧上前行礼,诚惶诚恐,“下官岂敢让大人屈尊”他奉上笑容,“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接见下官 ,实是下官莫大的荣幸。”丞相跟他客套几句,催家仆上茶,把礼部侍郎请到客座上。“到年关了,周侍郎应该比平日更忙上十分吧”他上下打量着周阳,神情中似是流露出关怀。“唉,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周阳摇头叹气,语气里七分是真心实意。吴幼卿点头,问道:“最近礼部可是少了许多麻烦”他前段时间刚把礼部的老顽固尚书给教训了一通,礼部尚书给皇帝大寿的献礼被他略动手脚,老顽固从此再也没碍过他的眼。周阳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件事跟他也脱不开干系,正是他把礼部尚书的贺礼向丞相通风报信,让丞相早早想好了计略。除去礼部尚书,他就有机会高升。只是他曾略有不满,不知丞相有没有帮他美言,最终新一任礼部尚书是从大学士那边选的。想法如果无益,当然要过脑即忘。他跟着丞相,今后荣华富贵自不必说,何须在意一时小小得失。“最近十分和睦,官员关系亦很融洽。”他表现得感恩戴德,暗示前任礼部尚书就是害群之马。吴幼卿满意于老顽固走后礼部没有人造反,只是他最讨厌见到结党营私,这周阳口中的和睦融洽又是何意莫非这些人结成党羽丞相像是随意说道,“如此甚好,有没有官员私下交好常常一起喝酒玩乐的”周阳想了想答道:“侍郎欧阳意”他看似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哦敢在他眼皮底下勾结丞相眼中现出十分犀利的神采。周阳看丞相有了兴味,大着胆子说:“欧阳意常常与吏部官员混迹,不过这也只是外头一些人的传闻。”他很有技巧地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又提到不止是一个人知晓,似是很多人见过、听过和说过。他心知这招几乎总是奏效,以前就见过丞相有几次都如此上奏,而皇上对丞相的宠信也日益加增。他实在是太钦佩丞相大人了,不知不觉就开始对丞相亦步亦趋。吏部那帮蠢人。吴幼卿听到吏部二字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他早就对他们不爽,一天到晚不知道偷偷摸摸在干什么,上朝一起,退朝一起,出恭一起,聚餐一起,连嫖妓也一起。说不定都是一群龙阳之好。他暗自冷哼。除了认为他们十分娘娘腔之外,他厌烦他们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抱团抱得太紧。连他,只手遮天,居然都没有成功铲除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从来没有。每每想到此他就气恼不已。本来有几个现在应该是流放边疆去了,可是居然被吏部同僚救了出来,在皇上耳边吹风也好,写万言书也罢,反正是最终一个个都保住了性命,官也照做不误。他实在是看不惯,忍无可忍。而今天又多了一个欧阳意,怎么,也想跟吏部的蠢货们抱团可惜,在礼部,他就有办法丢了这妄为之徒的乌纱帽。跟吏部交好又怎样吏部那帮人每人写一篇万言书,都抵不过礼部尚书一个人的说法。想到这里他勾起嘴角,让吏部每人先写上几万字,再让他们知道白费了劲也好。这么想着,他一副尽在掌握的高深模样道:“这结党营私是最可恶的,皇上平生也最恨此事,只盼欧阳侍郎不要被人迷惑误入歧途才好。周侍郎,你好心便可提醒他一两句,礼部可不能再乱了。”说到最后特意加重了语气,暗示前任礼部尚书之事。“大人所言极是。”周侍郎一脸诚心诚意的敬佩,又抒发了几句对丞相的仰慕之词。说了太久的话,吴幼卿招呼着周侍郎尝尝杯中的碧螺春,周侍郎得此机会,自然是十分卖力地吹捧。“大人,下官此次拜访还有一事。”周侍郎突然转了话题。“嗯。”吴幼卿把茶杯放在桌上,等他下文。“丞相大人日夜为国事操劳,下官见大人辛劳也想为大人排忧解难,但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带小小心意,还望能帮大人分担一分一毫,下官就已心满意足。”周侍郎十分诚恳地向吴幼卿告白道。丞相叹了口气,似是十分感动,点头道,“周侍郎这份心意本相心领了,只是礼就不受了,你与本相相识甚久,自是知道本相的脾性。”周侍郎连连称是,赞誉丞相克己奉公、任劳任怨。说着,他对门外咳了声,却见一个婀娜身影怯怯挪步进来。一绝世美人静静地立在了大厅中央。只见娉婷妙态,青丝绾起,双目含情,峨眉秀丽,这身材更是美到再添一分便是多余。吴幼卿玩味起眼前的倩影。不错,真乃佳人也。美人似是含一抹羞涩,不敢直视丞相的目光,粉面自有春意。周侍郎见丞相像是动了心,心下大喜,两眼不住地飘来飘去,暗中探看。吴幼卿突然把目光移开,不再看美人,低头喝着茶,品了片刻,熬足了周侍郎的耐心才开口道,“周侍郎,你的好意本相早已心领,美人还是带回吧。”啊周侍郎愣住了,有些失态地瞪大眼,一时不知怎么回应。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他明明记得最近没有人献美女给丞相啊。上个月丞相府刚打发了工部李大人献上的佳丽,之后就再无听说有女子进入相府。莫非有人背地里送了人进来,却瞒住了官员们的耳目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刚刚与周侍郎叙旧甚欢,本相突然想起还有皇上交代的要事要处理,周侍郎还请自便,”吴幼卿似是没看到周侍郎脸上的不解,径自站起身来,“管家,给周侍郎续茶,一定招待好周大人。”说完,他身形翩然地走出了会客厅,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周侍郎和花容尽失的美人。太奇怪了周侍郎盯着美人眼都不眨,美人心里想的则是侍郎大人千万不要怪罪她让她受苦。明明丞相精力过人,身边从来不能缺暖床之人啊。刚走了一个,都空了一个月了,难道丞相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还是他皱着眉仔细瞅着自己带来的女人,她刚刚是不是做了失态的事让丞相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