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直入,一点都不拐弯抹角。“高学士年长本宫许多,本宫问你,若是本宫让你去杀你的孩子,你愿意吗”老大不小了,不要过于单纯好不好。“如果微臣的孩子藐视民族大义,微臣下得了手。”什么都比不上国家利益。真是奇才,李彩凤张着嘴半天没说话,直到秦雪薇喊她,她才回过神来:“你退下吧,本宫会考虑。”严世藩说过,这锦衣卫指挥使和兵部尚书都是皇帝的人,他也是想动的吧,而且,时机已经到了。“微臣希望娘娘尽力而为。”高拱又叮嘱了一句,才走了出去。秦雪薇不屑地“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指使您办事。”“他说了,他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既然如此,他的想法就是王爷的想法。”这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啊,让她如何信得李彩凤翻来覆去很大一阵,也没有睡着,这时,秦雪薇又来回报:“张居正求见。”“带他到外室等候。”李彩凤做起来,穿上鞋子,想必与高拱是为了同一件事。“白圭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看我”李彩凤一边走向主位一边问道。张居正见了礼,李彩凤摆摆手,让他坐下。“恩师托微臣求娘娘一件事。”他真是不想来,他不想再利用她,上次已经失去了她的人,他不想连她的心一起失去,但是碍于恩师的相求,他又不得不来。“你想我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看来确实是一件事,张居正,她非常想知道他的答案。“娘娘知晓此事”张居正有些意外,难道王爷已经开了口,早知道,他就不跑这一圈了。“我问的是你的意见。”李彩凤势必要从张居正嘴里得到一个答案。“微臣希望娘娘按娘娘自己的意愿行事,微臣会永远站在娘娘这边。”风和雨,他会同她一起闯。李彩凤很开心,终究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身边的:“回去告诉徐阶,这件事,我帮他办。”“娘娘,保重。”张居正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吐出这四个字。看着张居正走出去,李彩凤想起了他的理想“国富兵强,百姓安康”,或许,她可以帮他一把。、信任天香楼雅间内,严世藩看着吃得满嘴油光的李彩凤,脸上全是笑容,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怎么,裕王府伙食不好”“这香酥鸭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裕王府的厨子哪有这种手艺”要是人人都会,这天香楼也不会这么火。“我跟这儿的厨子很熟,你可以带个人过来学学。”想吃的时候就吃,不用特意来天香楼。“还是别了,为了我自己,可能断了人家吃饭的家伙,那我不是罪孽深重。”时不时吃上一顿才觉得香,天天吃会腻歪的。“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这里见面。”真是世事无常啊,他以为上次天香楼见面后,他们不会再见。“不在这里在哪里,你的严府还是我家裕王府,天都下红雨这种事也不能出现。”势同水火的裕王和严世藩,真要是坐到了一起,皇上估计会被吓死。“会讲笑话,看来今天心情不错,不担心裕王抓你回去”莫非是裕王让她来的“是他让我约你出来的,更准确地说,是他默许我约你出来的,你说,他怎么可能抓我回去”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还好,她保留了自己的一颗心,否则不得伤心死。“他有什么事”连妻子都可以利用吗,他当初是否看错了人,如果有一天,江山和妻子只能选一,他难道会舍弃凤儿,不行,他决不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让我说服你,逼左笙辞职。”看吧,还是有后台的大家小姐好,当初干嘛非揪着她不放“然后你就来了”据他所知,她可不是听话的乖小孩,不仅不听话,还叛逆的紧。“我想想啊,此事你也不吃亏,把皇上的人换成你的人,不是更好。”说实话,裕王和严世藩想比,她宁愿相信严世藩,他一次都没有利用过她,还帮了她许多。“你不希望换成裕王的人”为什么,裕王是她的丈夫不是吗,难道两人真的出了问题,“皇上时时刻刻都在提防他的儿子犯上作乱,把兵权交到他儿子手上,根本不可能好不好,除非他快驾崩了。”真不明白,那伙人是怎么想的,大白天总做白日梦,她都能想到这点好不好。“只因为这个原因吗”据他判断,她的婚姻一定出了问题,夫妻离心离德,可不是好事。“好了好了,你厉害,我不信任他,比起他来,我更愿意相信你。”裕王对她的好,在她看来,太流于表面,在她真正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他爱江山,还是爱你”他要确认,是否连裕王都做不到,给凤儿完完全全的爱。“男人当然更爱江山,这问题还用问吗,你傻了”要是更爱美人,她怎么会坐在这里。“你怨他吗”不能给你纯粹的爱。“没有爱,哪来的怨,一场游戏罢了。”说退场就能退场,挥一挥衣袖,她都不带走一片云彩。“他以后若是有了三妻四妾,你会怎么办”争风吃醋,明争暗斗,没有硝烟的战场,是非常可怕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百倍还给她。”她相信自己,对付几个古代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有一个爱她仅次于江山的男人做后盾。“不伤心,不难过”女人都容忍不了自己的丈夫三心二意。“伤心和难过都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没有了基础,哪来的后续我怎么觉得,你很希望我成为深闺怨妇。”看着她活得太好,他不开心了。“当然不是,我希望你永远都像现在这样。”真是杞人忧天了啊,她那么剔透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把心交出来,又有什么事能让她伤心呢“左笙之事,你觉得如何”得敲定一下正事。“就依你说得办。”换上他的人,他的气就会更粗,逼宫也未必不能。“这样也好,以后海阔天空,就任左语秋逍遥了。”她没有一个有实力的爹,过不上这样的生活,可惜。“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不必太艳羡他人。”现在就有很多人羡慕你,以后会有更多人羡慕你。“他人的生活正好是你想要的,你的生活确是你最不想要的。”她的身体自由,被踢到了太平洋,再也找不回来了。“一切都已注定好,逃不脱的。”他何尝想过目前这样的生活。“所以,人在哪并不重要,心的自由才是最重。”放开自己的心吧,在哪里都不要悲伤。“祝你永远自由。”不要套上枷锁,怨天尤人。“会的。”这样真心实意对她的一个人,让她如何看着他死而袖手旁观,她做不到,她会帮他的。、离心李彩凤回府后,裕王的贴身小太监吕芳前来传话:“王爷让侧妃娘娘到玉心阁用膳。”迫不及待要打听成果了吗:“告诉王爷,本宫马上就去。”“娘娘,王爷不会是又生气了吧”上次的雷霆之怒,让秦雪薇记忆犹新。“他生得什么气是他让我去的,不是吗”女人真是不好做,这男人一边去叫她使美人计,一边又叫她保持忠诚。李彩凤到玉心阁的时候,饭菜已经上齐,裕王已经坐那好一会儿了,李彩凤拉开椅子坐下,挥退众人:“王爷可以先吃,不必等妾身,饭菜凉了就不好了,王爷身体要紧。”裕王听着这话里的称呼,心里“突”地一下,果然不该让她去,他应该阻止她的,只是鬼使神差地,他就没有动,她走后,他就一直心慌意乱坐卧不宁:“凤儿,你听我说,不是我让你去见严世藩的。”“不是吗你只是没有开口而已。”高拱找她,他能阻止吧,张居正找她,他能阻止吧,她出门去天香楼,他能阻止吧,他一直都没有动。“凤儿,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从来没有。”裕王记得站起身来,走到李彩凤身边,拥住她。“可你还是利用了。”就势利导,顺水推舟,做得更为高明罢了,事后还能为自己寻个借口,虚伪,当她是傻子不成。“我向你道歉,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保证下不为例。”裕王蹲在李彩凤侧边,抓住她的手,抬起头满怀希冀得看着她。看着一向冰冷的人露出这么一副小可怜的情态,李彩凤“噗嗤”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我是你的妻子,为你做些事也是应该的。”裕王搂住李彩凤的腰身,把头埋在李彩凤怀中:“谢谢你,凤儿,谢谢你。”李彩凤摸着裕王黑亮的头发,心不在焉,裕王啊裕王,他可知道,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她不怨他,是因为她不爱他,可是今后,她却难以再信任他。忽然,李彩凤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她已坐在裕王的腿上,李彩凤不解地看向裕王。裕王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子既然不再怪罪为夫,让为夫伺候你用饭如何”他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很是不安,他怕李彩凤只是嘴上原谅了他而已。“好啊,我要吃丸子。”李彩凤笑道,打一棒子再给甜枣这种事,她早就玩腻了,不过,游戏还得继续下去不是。“张嘴。”裕王把丸子夹到李彩凤嘴巴。李彩凤就着筷子吃了进去,吃完后用舌头舔了舔唇,看着那小巧的唇舌,裕王不免心猿意马,他添了上去,然后回味道:“很香。”“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吃吧。”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吃得完这顿饭。裕王把筷子递给李彩凤:“想吃什么自己夹。”他的手,应该腾出来干些别的事。“那你放我下去啊。”她在他怀中,也不好乱动是不是,远处的她根本够不到。“不要。”这温香软玉,他如何放得下。李彩凤也无可奈何,只能夹着近处的吃点,哪知,吃着吃着,她就发现不对,这裕王的两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衣服里面点火,“王爷,我们在用膳。”“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各有所好,两全其美。“你这样要我如何”浑身上下都在颤栗,如何吃东西。“那就我先吃,你再吃吧。”裕王一把横抱起李彩凤,大步冲向寝房。、自由左语秋自婚后,就一直被关在密室里,见不到阳光的日子使得她苍白的厉害,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是不想做什么王爷侧妃,但更不想成为囚犯。忽然,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就是密室的门被打开了,她有点惊讶,晚餐早就送过了啊。等她看清来人时,魂立刻飞到了九天之外,五官精致,眉目如画,让所有女人都自惭形秽的,不是一手遮天的严世藩是谁严世藩看着左语秋魂魄离体的情形,微微摇了摇头,他有那般可怕吗,他好像没对她做过什么,只是把她关起来而已。左语秋这时已回过神来,看见严世藩摇头,以为严世藩要杀她,为她过去直言不讳,她吓得“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严大人饶命。”长时间的,她的胆子已经被磨平了。严世藩坐在椅子上,嘴角一勾:“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你可知道”一天到晚什么变化都没有,她能知道日子才怪。“小女不知,小女愿意在这里呆下去。”活着总比死了好,她不是那种宁要自由不要性命的蠢人。“是吗,可是本官看你已经快忍不下去了。”这脸色,白的吓人。“小女忍得。”不要杀她,她只是说过他坏话而已,他就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左语秋,你不想知道,今日为何见得本官”她就一点没有疑问,就是有人来看她,也应该是裕王才对。当日花轿一到门口,他就吓得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行过婚礼他就让人把她关在了这里,她是不知情的,却对现在的情况不感到诧异。“小女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知道反而会好很多,她不想死。“可是本官要让你知道”,严世藩走到左语秋身边,笑得很开心,“当日迎娶你的是本官不是裕王,至于裕王,赢取了本官的妻子。”惊天霹雳,看她如何承受。左语秋确实是被惊着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她要洗脱自己的责任:“严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我真的不知道。”她要让严大人知道,她没有和任何人串通起来骗他。严世藩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她不是该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怕死啊:“左语秋,如果本官放你出去,你待如何”“放我出去”左语秋以为自己幻听,这个来自阴曹地府的恶魔有好心的一天。“是的,放你出去,你会去夺回侧妃的位置吗,你父亲是这样想的。”多次找他要人,想各归各位,他就不想想,自己不会让他如愿,裕王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就是皇帝,也会怒气冲天。“严大人怎么说,小女就怎么做。”她听他的,虽然她不想做什么侧妃。“要是本官让你带着你的父亲回家养老呢”一般人是不会甘心的,一旦回乡就失去了荣华富贵。“小女愿意。”只要不是让她死,有什么不能办,何况这也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