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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的大兴河离得近,水土养人,据闻烟崞美女如云。而这些姑娘大多浓眉大眼、肤若凝脂,清丽可人。梁牧与樊余一路走来,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还算平静宁和,大约因了战事,街上人并不很多,偶尔见到几个姑娘,姿色也着实不错。“二爷,小人瞧着这烟崞真是个好地方。”“想娶媳妇就直说。”“”樊余咽了口口水,“二爷,您看我闭嘴行吗”与梁牧有往来的木商在烟崞不止一家,每次收木材,梁牧都让林合斐货比三家后再决定买哪家,有时候又因着木材不同,在不同木商处会买进不同品种。但收购时间长了,来来去去总也是那么几家好的,久而久之就相熟了。他挑了一家门面不小的店铺,那掌柜的大约是认得他,衣袍角还没沾到门,就堆满笑脸迎出来了,拱手道:“二爷,二爷,您来啦”梁牧淡淡一点头。樊余跟在身后进了门,对那掌柜道:“现在有多少大横木”“因着战事,不是很多了。”掌柜叹了口气,“韩王那边的人不知怎的,最近总是出军营闹事,东边的都不愿意出门去伐树,哎,日子难过。”“韩王的人出营闹事”梁牧闻言,眉心一动。“是啊,据说河东那边快乱成一片了,那些士兵到处抢农家粮食吃,跟饿疯了似的,急了还打人杀人”掌柜摇着头,对目下的情形十分忧虑,“再这么下去,河东那一片算是没指望了。”樊余有些不解,“这样的情况,韩王也不管管么”掌柜听了这话,居然笑了一声,语气不无讽刺:“他若是进了城,不杀人便是最好了,还指望他管管”梁牧道:“他只喜欢打仗。”“那宋王不也喜欢打仗么”掌柜似乎对梁牧的话理解不能,“这年头都是打到哪就算哪,占了地就是谁家的,哪还有公道。不过我听闻,宋王比韩王是要好一些了,宋王不抢百姓的粮食也不大杀人”“我也听说了,据说陕厉城就是一个人也没有杀,降了。”说话的是店铺里一个小伙计,“这要换做是韩王,怕是一进城就得杀光了,韩王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降卒。”梁牧淡淡一笑,未置一词。樊余见状,对那掌柜道:“这些话也不多说了,今儿二爷来是来问问大横木的事儿。”“好好好,二爷里头请。”梁牧来收横木,大多是运去别处贩卖的,不过今日这一趟倒是有一些不同。他跟着掌柜去库房逛了一圈,看了些今年新的大横木又摸了摸往年留下来的一些不是那么上乘的,一言不发。掌柜见他神色这般,以为是他不满意,“二爷啊,今年这批大横木是因着那战事,哎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啊。”他仿佛没在意这,问道:“你手底下有木匠工人么”“啊木匠工人是有一些。”掌柜的疑道:“二爷您有什么事”“我寻思着把这些横木断开了,做成小的,二到三尺左右,边上做榫卯,能互接上。”“二爷您这是”“能做就接,不能做我找别家。”“二爷您等等,我回头合计合计,很快很快给您答复。”掌柜的虽然不知道梁牧意欲何为,但这个大财主可不能放跑了,“二爷您先去厅里休息会,我让下人给您上茶。”梁牧和樊余到了厅里,一落座,樊余就忙不迭问了:“二爷,您把横木锯开了做榫卯是做什么”“做拒马。”“拒马那不就得是大横木吗”“为何非得是大横木,你规定的”梁牧看了他一眼,“切开了方便拿。”樊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喜道:“真不愧是二爷”梁牧在厅里坐了没多久,掌柜的就满脸笑容地疾步进门,春风满面,客套话都省了:“二爷,这单子生意我们做。”喝茶的人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嗯。”他好似料到似的。掌柜的眉毛眼睛里都是喜色,开心地望着这一尊闪闪发光的财神爷:“二爷,不知还有什么是我这能给二爷提供的”“你这有木簪子么”“簪子”掌柜的皱起眉,“我这不卖这些小玩意儿,这条街西北角有一家店铺卖,做工不错,不知道二爷是否看得上。”两人谢绝了掌柜的邀请一道吃饭的好意,去了街上西北角那家店。进店走了一圈,梁牧指了指一支朴素簪子,看起来是较为名贵的金丝楠木,簪身的花纹雕刻得十分简单干净,仿佛只是几丝云雾般的线条一直延伸到簪头,簪头处刻了一朵清丽的五瓣花,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花,就觉得雅致好看。“包起来。”他连价也不问。那站柜的小厮立刻眉开眼笑,“好嘞,爷您等着,这就给您包起来。”出了店门,樊余不解地看着梁牧手里的簪盒,“二爷,您先前问的不是桃梳么怎么又买了簪子这簪子到底是要送给谁啊”“劳樊爷费心。”樊余抿了抿唇,收回眼神,自觉地闭嘴了。抬头看了眼艳阳天,真晒到心尖尖上了。牧吟山庄里此时却是另一番场景。欢庆自晨起后就一直觉得心口不舒服,闷闷的,像是有一道激雷藏在胸口,却没有打出来,于是一直沉甸甸地压着她,等到用早膳的光景,这沉闷闷的感觉就演化到剧痛。又跟上一回一样了,她窝在床上,疼得脸色煞白。小圆见她犯心痛病不止一次了,每次都着急忙慌地去叫修衣,却每次来了都没有什么进展,这一度让修衣觉得十分挫败简直是砸了他的神医招牌。这回,她本也要去叫修衣来,却被欢庆喊住了。“回来”“庆哥儿”小圆目光里满是焦急,“你这心痛病没个准,隔三差五犯一次,这可怎么好我还是去叫一下修衣来罢”欢庆骤然觉得有一只利爪死死抓着她的心口肉,疼得一阵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嘴唇由初始的白慢慢泛出一些青紫来。“没用。”她稳了稳心神,喘得有气无力,“过一阵就好了”小圆急红了眼,“怎么会这样呢庆哥儿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得过什么怪病吗难不成”想到这个可能,小圆的神情突然惊悚起来,“难不成,恶鬼上身了”欢庆听着一阵恶寒,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怔然望着天花板。那神情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默然许久,她哑声道:“大概是上辈子亏心事做太多了罢。”说完闭上了眼睛,一阵阵的酸涩从四肢百骸延伸出来,如同河流入海那般从涓涓细流汇成汹涌波涛,直袭心头。她的上辈子啊,真的是做了很多亏心事呢。想补都来不及。梁牧和樊余前脚刚进了山庄,便见到小圆紧皱着眉头似是正要出山庄去。“小圆,你要去哪”小圆听见樊余的声音眼睛一亮,抬头望见梁牧神情淡淡走来,急忙跑上前去,“二爷,您可回来了庆哥儿她的心痛病老犯,修衣公子也一直看不出是什么缘由,二爷您看该怎么办啊”“庆哥儿”“噢,就是那姑娘,吕姑娘。”梁牧正要说话,却听得一声柔若春风般的唤声,“表哥,你回来了。”小圆一惊,突然神色落寞地低下头去,微微嘟起嘴,转身对来人行了一礼,“玉小姐。”来人一袭翠绿衣衫,面容娇美又因着一身青翠而显得十分清丽,“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梁牧,“这一趟远门出的时间比以往久了些。”“有些事。”梁牧没有多说,又看向小圆,“我离开的时间,她犯了几次病”“好几次了,前几次还叫着修衣公子来看看,后来便不让我叫了。”小圆忧道,“二爷,您说该不是鬼上身了罢这样稀奇的毛病”“既然不让修衣看病,就算了。”梁牧语气很淡,甚至带着一丝漠然,这又成功地给小圆的表情增添了一丝惊讶,连带波及到了一旁站着的樊余,“二爷,您”樊余想了想,“不去看看庆姑娘”这句话还是不要在玉小姐面前说了,于是住了嘴。“玉容,我给你带了一支簪子。”玉容轻轻一笑,“我哪里还缺这些东西,你往年带了不少回来了。”“看着还好看,就买回来了。”梁牧一边说一边跟玉容往里屋走去,“樊余,把盒子去取来,送到玉小姐那里去。”“是,二爷。”樊余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还在原地的小圆,“你别太担心了,这毛病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刚是要出山庄去么”“庆哥儿说她想要一些花,我去给她采一些来。”“要花做什么”“不晓得,她没有说。”“那你先去罢。”、明月几时有时值秋日,山庄附近的桂花陆陆续续都开了,小圆摘了一些四季桂,花香并不深浓,也正好合了欢庆心意。山庄周围的许多花卉都是梁牧从前让林合斐去收来特意种的,她不敢多采,拣了几枝长势好看的。杏黄的花朵依着绿叶片,配在一块煞是好看,风中还留着一阵清香。小圆心情也变得好了些,笑着将桂花给欢庆送了去。屋里,欢庆似是没有再痛了,已经起身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两寸见方的青瓷花瓶,见她进门,便道:“采了些桂花么”小圆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把花递上前去,“真是神算子庆哥儿了。”“我闻着味了。”欢庆把小圆带来的花放入青瓷花瓶里,又整理了一番,将某几支往瓶深处进了些,某几支又往外拉了拉,参参差差的,比方才小圆拿在手里的一束模样要好看多了。“庆哥儿,你还会插花么”“怎么不会,把花放进花瓶里不就结了。”“可我觉得你插的花好看,你要这些花便是用来放进花瓶里的么”“是啊,屋里有鲜花,会显得亮一点。”“可过不了几天花就枯萎了。”“再采。”小圆有些心虚,“庆哥儿,那些花是二爷让人买来种的,咱们这么采花二爷会不会不开心啊”“他还管这点鸡毛蒜皮”欢庆瞪起眼睛,“也忒小气了”小圆突地低下头,“我方才出去采花,见着二爷他们回来了。”“哦”欢庆一喜,“我的认字课又可以开始了。”“二爷去玉小姐那里了。”“哦,那再说吧,先吃点东西,痛了那么久好饿啊。”小圆有些奇怪地看向欢庆,“咦,庆哥儿你不在意吗”“在意什么”说完人就往外走了,小圆看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喊道:“慢点,我跟你一块去”欢庆和小圆在厨房里缠着厨师一道做了些面疙瘩,小圆和厨师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只觉得能用面粉和水做出这样的玩意儿,配上汤料加以佐味,挺稀奇。两人这些日子来一向如此,想吃东西了便直奔厨房缠着厨师,做一些稀奇的吃食,做好了就当时在厨房吃了,吃得餍足,就又回去了。厨师柳师傅也习惯了这两人的作风,加上欢庆时不时还能对他的厨艺有点启发,也很欢喜这两人前来。今日是面疙瘩,他看着欢庆的做法,大致记在了心里,听闻二爷今日回了山庄,打算在二爷面前露一手。晚膳时分,侍女端了面疙瘩送去给梁牧,梁牧正与玉容在房里说着话,见到侍女端了两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来,便皱了眉。“这是甚么”“二爷,这是柳师傅新做的吃食,说是叫面疙瘩。”“面疙瘩”“是。”玉容听了轻笑,“庖厨柳师傅也爱搞些新鲜玩意了。”侍女道:“这是庆哥姑娘去厨房做的,柳师傅给改了些,让二爷您尝尝看怎么样。”“庆哥姑娘”侍女解释道:“总是听小圆叫那姑娘庆哥,奴婢们不晓得那姑娘叫什么,便也跟着叫庆哥姑娘了。”梁牧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时间不长,你们倒是都认识她了。”侍女本还想说什么,见到玉容面色并不那么喜悦,神情寡淡得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于是就没有再说,低了头将两碗面疙瘩放在了桌上,便退出去了。梁牧用筷子拣了一块疙瘩,放嘴里嚼了嚼,“还不错。”他看了眼一旁的玉容,“你尝尝,要是喜欢可以让柳师傅继续给你做。”玉容微笑着,“白日里吃得多了些,瞧着这些便没有多少胃口,表哥吃罢。”“胃口不好让修衣给你看看罢。”“不用了,不碍事。”“自己注意身体。”随后,梁牧没有坐多久,吃了些面疙瘩,便起身了,“我去书房看账目,你好好休息罢。”“嗯,表哥慢走。”玉容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终于见不到了,才回转头,桌上放着两碗面疙瘩:一碗满满的,几乎没有动;另一碗被吃得七七八八,多是汤水了。夜里有些冷,梁牧从书房回自己房间,本不必路过山庄西面的院子,却不知道为何转了头往西边走了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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