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笑吟吟的。“你喜欢我什么丈夫从军五年还是孩儿两岁”欢庆瞪大了眼睛,“你该不是不行吧所以喜欢我可以现成捡个孩子什么的我跟你说我”“你还可以试图继续激怒我,说不定今晚我会跟你证明行不行。”“哦”她差点咬到舌头,低了头,“牧爷,我认错。”“很好。”梁牧冷冷一笑,转过身,抬步就走。“哎,别走啊,还没说完呢”欢庆追上去,扒拉着他手臂,“你刚那意思就是你喜欢我吧”他皱着眉,“有你这般的姑娘家这样问人的么不知羞不懂耻。”“哦,怪我咯”她理直气壮道:“是你先说的引子,我凭什么不能问清楚事关我人生大事羞耻又是什么非得是你表了白,我就得顶着满脸的红霞说一声讨厌啦然后娇滴滴地迈着小步子跑走吗”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也仿佛觉得有点恶心,吐了吐舌头,继续道:“做出这事的才叫做羞耻”“”梁牧一时无语,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心头只觉得好笑。“像我这样坦荡荡的脂粉堆里的女英雄是不会因为你一句表白就缩了的你要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如果你真的一不小心喜欢我,那你就得接受这样的我无条件的”他看着面前这个像是宣读旨意似的女子,有一种满当的温柔感从心底漫上来,“嗯,女英雄,你的脸红了。”“什么”她乌溜溜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两圈,不信任地盯视他:“你怎么知道”“我长眼睛了。”她恍然大悟般瞪了瞪眼睛,小声念叨着:“不是吧,该不会这么逊罢”梁牧笑道:“你刚说娇滴滴地跑开是羞耻的。”“那”她莫名支吾起来。摇头晃脑看了一会地面,突然又抬起头,坚定道:“我就不娇滴滴地走”她咬了咬牙,想起曾经自己入学军训的那一会,毅然抬腿,在心里默念“一二一、一二一”,庄严地踩着正步转身走了。樊余从不远处小跑而来。刚到梁牧身侧站定,喊了句:“二爷。”就见到自家二爷满脸笑意望着一个方向,不由得也看去,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她她中什么邪了为为什么这样”梁牧不答,哈哈大笑起来,也转过身走了。樊余惊得把脖子扭了个非常人可及的角度,“二爷也中邪了”欢庆踩了一会正步,见到前边不远有个拐角,立刻跟见到了救星似的,飞快地藏到拐角,神经兮兮地探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梁牧的身影了,无端觉得松了口气。“我的天他居然会喜欢我”她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也明白作为一个未来人的魅力是无限的,可是出门从军五年的丈夫两岁的孩儿这特么是啊”说着,朝天翻了个白眼,止不住地摇头:“哦老天,能不能把这个设定去了,真尼玛受不住。这别人穿越是老天爷不小心划错了一笔,为什么我穿越就跟老天爷乱放了个屁”“庆哥儿,你怎么躲在这里自言自语呢”“啊见鬼啊”突然被打断的欢庆忍不住闭上眼不管不顾地惊叫起来,睁眼一看,小圆那熟悉的脸带着惊愕出现在面前,又松了口气,埋怨道:“你走路不出声啊干嘛突然出现吓死我了”“我站了有一会了,是庆哥儿一直自言自语没理我呢。”小圆说着,疑惑地皱眉指着欢庆的脸,“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脸这么红病了吗”“啊有吗”欢庆眼神不自然地飘向四周围,没敢看小圆晶亮的眼睛,“我我刚去跑步了。”“跑步”“哦,就是跑,跑起来,绕山庄跑,跑一圈两圈”她边说边为自己点头,“这样做对身体有好处,以后不如每天你跟着我一块”“庆哥儿,你发什么疯”小圆不赞同地觑了她一眼,“该用晚膳了,我方才去玉小姐那里寻你,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差点要去二爷那里找你了。”“啊什么二爷”欢庆心不在焉,一听到“二爷”这个词就跟兔子似的跳开了,“他他怎么了啊”小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怎么回事我说去二爷那里找你,刚刚去玉小姐”“别别去他那里找我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呢么”欢庆说得语无伦次,又不敢跟小圆的眼睛对上,十分心虚地溜开了。“这庆哥儿怎么了”小圆望着她仓惶逃走的背影,一阵阵地疑惑。樊余与小圆的境况差不去多少,要说有区别,大约是他的脖子。一连好几天,他的脖子都不能正常归位,稍微扭个头便疼得龇牙咧嘴,比落枕还凄惨上十倍有余。但这一点不影响梁牧的好心情,好些时候他望着扭曲的樊余,轻笑出声,又差点没把樊余惊得眼珠子移位。“二爷小的能讨个问吗这一连几天您这是乐什么呢”梁牧放下手里的书,笑道:“你去问小圆了么这几天,她可有犯病”“没听说,也没见修衣公子被小圆喊去了。”樊余老实回答道:“就是小圆说,这几天庆姑娘似是不大正常。”“怎么不正常了”樊余偷瞧了眼梁牧,低下头:“小的不敢说。”“樊爷什么时候也这般胆小了”“我说”樊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只手护着脖子,道:“就是跟您差不离,她还严重些,不仅是没事儿乐得直笑,还总走神,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跟傻子似的。”“很好。”梁牧点了点头,又拿起书,“去取些香来。顺便,让修衣开副安神药,带去她那里。”“是,二爷。”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樊余匆匆回来了,神色却不似走的时候那般轻松,“二爷,山庄前院来客人了,郑管家正招待着,是宋王的人。”“宋王的人来人是谁”“听说是叫周德,还带了个儒生,叫殷通。”梁牧面色一沉,略一思索,起身道:“去看看。”前院厅堂里,周德笑容浅浅坐在椅子上,与郑呈说话。“不知周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噢,怕是此事还需见到梁当家才好说谈。”周德微微笑着,神色中却透出一股作态的威严之感,“我听闻,半年多以前,府上似是救了个妇人”“妇人”郑呈不知周德话中意思,但依据他说的时间,大概就是欢庆了可她日日梳的发髻通常都俏丽活泼,哪有妇人的样子于是道:“山庄里似乎没有周公说的人物,除了庖厨有几位厨娘是妇人,多是姑娘,更不曾有救下一位妇人之说。”周德微一蹙眉,道:“山庄里的别人也不曾有救过妇人么”郑呈道:“这怕是不知道了,山庄里大大小小的事物也并不由全经由我处,许是也会有仆役救下,也说不准。”周德见他神色坦然,话语中也丝毫没有隐藏之意,不禁心头疑惑四起:难道冯柏与宋王的猜测错了冯柏不是说已经确认了么一时间他也不敢敲定,但宋王在他来之前曾经嘱咐过,于是也就坐定了等梁牧。不一会,梁牧带着樊余从厅堂后走出来。、去走一趟周德悠悠站起身,两人都对对方拱手行礼。“梁当家。”“周丞相。”郑呈也站起身来,对梁牧率先道:“二爷,周公此番前来山庄,是来找人。”“哦何人”梁牧在上首落座,微笑着看向周德。不等他说,郑呈又道:“说是半年多以前,山庄里许是有人救下了一位妇人。”“妇人”梁牧蹙眉道,“那么,可有此事”郑呈道:“方才我便与周公说了,许是山庄里有别的人救下路人也说不定,不如派人下去细细彻查一番,看看是否有此事”周德听着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心头的异常感挥之不去,于是思忖道:“噢,劳烦梁当家的。此妇人乃是宋王的夫人,年龄不大,看起来许是更接近姑娘家,若是山庄里曾有人救下一位姑娘,不知可否也能细问一番,看看是否宋王的夫人”“哦宋王夫人”梁牧嘴边的笑意慢慢凝住了,“宋王夫人不在栎城后宫,竟是走失了”“梁当家的有所不知,此乃宋王家事。”周德笑得十分得体,圆滑道:“宋王一向重情重义,多年战乱,宋王怕是夫人有闪失,是以一直将夫人护在老家沁县。后来称王,便差人前往将夫人接到栎城,岂料途中”“喔,原是这样。”梁牧恍然般点了点头,“这般说来,我山庄中确是曾在半年前救下一人,不是妇人,是一个姑娘。”樊余听着一愣,猛地看向梁牧难道是庆姑娘这么一下,他的脖子又遭殃了,“哎哟”梁牧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得无礼。”“二爷,小的错了。”樊余一边忍着疼,一边道:“可二爷,庆姑娘她”“庆姑娘”周德抓着樊余说的字眼,问道:“不知这位小哥说的庆姑娘是何人”郑呈看了眼梁牧的神色,出声道:“此人便是半年多以前二爷在途中救下的人物,她姓吕。”“姓吕”周德皱着眉,与同样皱着眉的殷通互望了一眼,“不知可否邀请此人前来一见”梁牧道:“哦宋王夫人也碰巧姓吕么”周德道:“倒不是,但只怕万一,不知梁当家可否邀她一见”“樊余,去请她来。”樊余领命回了内庄,梁牧又道:“周丞相,此女在我庄上居住半年有余,性情于丞相而言,怕是有些怪异。若有出言不逊惹得丞相不快的地方,还望丞相海涵啊。”“哪里。”周德笑道,“此番惊动梁当家,真是过意不去了。”“客气。”樊余跑到欢庆院子里,她正搬了椅子坐在垂花门附近,一边与小圆说道,一边笑嘻嘻宝贝似的抱着一个瓷盘,那瓷盘里是她顶爱吃的瓜子这明明还是姑娘家的模样,如何会是那周丞相找的劳什子妇人“庆姑娘”“干嘛”欢庆见到樊余小跑着过来,略显惊讶地看着他的脖子:“你脖子怎么了睡落枕了”还不是为了你樊余心头愤慨,面上依然笑道:“二爷在前厅,叫你过去呢。”“啥”欢庆把将要放到嘴里的瓜子又给扔回盘里,“他他找我干嘛”“不是二爷找你,是山庄来了个客人,说找你。”“什么”欢庆放下手里的瓷盘,心头浮上来一层不好的预感,她看了眼小圆疑惑的表情,“小圆,你留在这里等我,我跟樊余过去看看。”“庆哥儿,我陪你过去吧”“不用,你等我回来吧。去厨房柳师傅那,给我多要点饼来,晚上咱俩一块吃。”她随口嘱咐了几句,就跟着樊余一路去了前厅。“谁找我几个人要钱还是要命”樊余一头冷汗走在前边,“庆姑娘你原先有许多仇家么”“呃有待考证。”欢庆认真点头道,“来人男的女的该不是以前喜欢我的现在追上门来的吧”樊余的冷汗流到了背心,“来人是中年男子。”“什么老少通吃么”“”欢庆跟在樊余身后走到前厅,饶是有点心理准备,还是被周德的脸吓到了。还好一边坐着梁牧,像是一颗硕大的定心丸一样杵在那,让她几乎在一刹那的时间控制住了自己几近扭曲的表情。与她半年多以来在山庄的活泼样貌不同,她见到周德后,展现出一脸似乎不属于她的镇定与大气来,“是您找我”周德一见到欢庆的脸,心里悬着的石头就落了地,他起身对着欢庆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是,周德见过夫人。”“夫人什么夫人”周德讶然抬头,拱手道:“夫人,大王等您许久了。这半年多,大王每日都差遣了人出去寻您,十分担心您的安危。”欢庆微微笑着,往一直面沉如水的梁牧身侧走了一步,“这位大叔,您认错人了罢我不是你的什么宋王夫人,我叫吕欢庆。”梁牧笑了笑,看了一眼欢庆,她乌黑的眼眸里无端生出一股漠然,“周丞相,这位姑娘便是我说的那人了。她确是叫吕欢庆,不知丞相是否认错了人”“这”周德有些踌躇,“夫人是否还生着大王的气”“你口口声声喊夫人,你们那个宋王夫人叫什么”“这周德不敢直言夫人名讳。”“行吧,不管叫什么,我就问你,你们夫人叫吕欢庆么”“呃夫人不叫这个。”“那不就结了。”欢庆一脸无谓道:“我叫欢庆,你夫人不叫欢庆,你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该不是你们找不到那个什么宋王夫人,完了拉个长得特别像的,跟宋王去交差罢”周德皱起眉,不等他答话,欢庆又说:“我说这样肯定不行啊这夫人是你们宋王的枕边人,就算拉了我过去交差,应付得了今天也过不了明天啊迟早是要露馅的,我劝你们啊,还是乖乖的,认真去找那个夫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