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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是有一些脸红,于是侧过脸去,淡淡道:“现如今我们是在逃命,你倒是有这份闲心思说东说西。”“牧爷,你脸红了。”他转脸就望见她满眼睛的笑意,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轻声短叹,也笑出来,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揽进怀里,“你啊,太不饶人。”她笑着抱紧他的腰,“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啊”“先去烟崞,那边离这里有些远,估计他们一时半会追不到,又近西边。”“到了烟崞后呢”他将她鬓边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先休整几天,你瘦了许多了。”“要不要让樊余他们回去先报个平安我怕小圆担心我们。”“她啊,怕是早担心得要生白发了。”梁牧道,“就让合斐先回去罢。”欢庆点了点头,想起那两个人,疑道:“你装作死人去了乱葬岗后,是怎么弄到这辆车的而且小方她来得好快,我本以为还要等好些时候呢。”“不是你给樊余和合斐指的方向么他们二人在我到了乱葬岗后一天便出来了,在最近的那村镇里遇上的,若是再迟些时候,修衣的药怕是要将他们的脸给毁了。”“什么他们就这么蒙头蒙脸直接吃了药啊修衣没有事先给他们解药么”“他们哪里知晓我们的谋划一心念着要装病出营,也是急着了,顾不上那许多。”“我的天,那要是万一万一没赶上,脸给毁了,以后这两人娶媳妇可怎么办那我可就是罪人了”“你惦记的事儿倒是不少。”“还有还有,你从哪里找到的小方我看她还挺机灵的。”“是一家木材铺子里的,确是看着机灵,才让她来替你。”“我给她取名叫小方了,刚好跟小圆做个伴”“嗯,一个小方一个小圆,就你不成方圆。”“我如何不成方圆,我不过是在你喜欢我的时候,也迎上去而已”梁牧听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将她圈在怀里,“是,你若是不说,我都要忘了那时候迈着奇怪的步子走开的人是谁了。”“马有失蹄这么点小事你还记着”“是,马有失蹄。”她一路没再多说什么,在他怀里念叨着念叨着就睡了。马车走得飞快,一路颠簸,她倒是也能安心地睡着。梁牧温柔地替她整理了散乱的碎发,瞧着她脸上除了红斑之外,也没有别的伤口,身上的衣裳也齐齐整整,比之前的破布烂衫是好了许多了,估摸着在韩王手底下许是没有太吃苦头,心里稍加安心了些。若说君子,韩王与宋王一比,自然是韩王胜出的。可天下大势却不是由得君子说了算,取天下、谋天下与坐天下,是太深的学问。韩王赵頫这样的人,若是学不会张伯荆那般的忍耐与圆滑,怕是连河东也坐不稳。照着目前情势来看,韩王势必是输家。论个人感情,梁牧必然是更欣赏赵頫。然而他到底是商人,利益为重,在这时候若是偏向赵頫,怎么都算不得是个上策。可若要他去亲近讨好宋王,又是绝然做不到的。更何况,张伯荆手里头怕是还有一笔与欢庆有关的账没算完。为今之计,也只有看一步走一步是一步了。樊余一路策马,没敢停下,心里头紧张着,却始终没见到身后追兵迫人。“林爷,你说是他们还没追上来,还是根本没人追咱们”樊余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按道理不该啊,咱这马车能跑得比那战马快”林合斐眼望前方叹了口气,“我们遇着二爷的时候,他似是差人与宋王的人有谋划。”“什么谋划”“让宋王的奸细把那疫病的解药给带进去了。”“啊给他们带解药做什么”林合斐道:“不是给他们带解药,是让那奸细把解药放到了杨子路的营帐里。这会啊,我估计韩王忙着清算杨子路,哪有空来管我们这几个。”“可他们不是说庆姑娘是宋王的夫人么”“军师背叛在韩王的眼里,可比一个什么宋王的女人要重要多了。更何况,二爷说了,韩王是坦荡君子,把庆姑娘抓回来的事儿也是杨子路干的,韩王矜持,哪会做这些。”“二爷真是神算啊”林合斐笑了笑,回头望了眼马车帘子,“以防万一,还是快赶路罢。”正如林合斐所说,韩营之所以没有派许多兵力去追欢庆一行人,就是因为杨子路营帐里那几包解药。自从欢庆一席话挑起了杨子路与赵頫的嫌隙苗头后,宋王也没闲着。奸细是早就派到了赵家军里头的,只是一直都没什么作为,平日也就是作为一个斥候报一些信息回宋营。现如今韩营不打自乱,不趁着浑水摸个鱼,就太对不起“奸细”的名头了。安排奸细的是张子良,张子良虽说是儒生,却不似一般的文人雅士那般迂腐,奇谋奇策层出不穷。这离间之计,于文雅之人而言,多少有些不光彩;于宋王而言,却是上上良策。是以听闻韩营病乱是梁牧的作为时,他一拍掌便决定了让奸细配合梁牧。表面上的心思是为着救宋王夫人,实际上当然是除杨子路而后快。当闲闲碎碎的话语落到赵頫耳里,说道杨子路内通外敌,赵頫自然是不会信,然而这话说一遍听着荒谬,说上两遍三遍四五遍,便也不显得那般荒谬了。他于是开始存疑,又想起欢庆先前那一番话,心头更是鼓着气。出了瘟疫,先不说杨子路有否帮着出谋划策这档子事,他不先思考对策,反而派人将甚么劳什子的商贾给软禁在帐子里,赵頫自然更为不快。而后,杨子路更是不问军中疫情,倒是一门心思地关心那宋王夫人的病情如何,那宋王夫人身边的服侍丫头何须来历,这叫他赵頫如何不生气现在倒好了,竟然还从他帐子里搜出了一包据说是疫病解药的玩意。赵頫的脸阴沉得像肃杀的夜幕,满眼都冒着腾腾的愤怒与杀气。、军师之死偌大的营帐里,一干将领站着,也不敢说什么。连一向与杨子路交情不浅的虞舒正也没敢站出来说话。他死皱着眉,想起方才去宋王夫人营帐见不到人,根本没敢把这件事告诉赵頫,若是这笔账也连带算到了杨子路头上,只怕是回天乏力,军师非死不可。这么阴沉沉地沉默了些许时候,军医从营帐口跑了进来,面带喜色道:“大王,回大王,解药有效服下的将士们,开始退热了,有几个脸上的红斑块也渐渐淡了散了”本是喜事,听在知晓事情原由的人耳朵里却绝对算不得喜讯。虞舒正闭上眼睛,心里咯噔一声。韩王的脸更阴沉了,默然许久,他道:“将解药都让得病的将士们吃了,速办。”“是,大王。”军医退下了。赵頫冷笑一声,猛地一挥手,把案上的竹简筒都给打落了,哗啦啦散了一地,还觉得不够解气,又一脚踹翻了案几,怒道:“看看本王的好军师真是好啊出得了谋划还治得好疫病,本王真是上辈子积了德,找到这么好的军师”一干将领俱是面沉如水,不敢多说一言。“你们说,你们倒是说说这样好的军师,本王要如何处置他”虞舒正沉吟良久,拱手道:“大王,这其中许是”“误会本王亲自从他帐子里搜出的解药,你跟我说误会”铁板钉钉的事实,虞舒正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只得叹气。“来人”赵頫怒吼,话音一落,跑进来一个士兵,“传本王军令,军师杨子路”他顿了顿,背过身,咬牙切齿道:“背叛我军,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一句话没说完,他又踹翻了一边一个坐墩,“拖出去,杖打八十军棍。”“大王”虞舒正慌道,“八十军棍可是能要了军师的命啊”“本王就是要了他的命”赵頫猛地回过身来,披风猎猎一响,怒目圆瞪,威严盛然,他扫视一周,恨声道:“谁要给他求情,就陪他一起死”虞舒正跪在地上,双眼通红。杨子路被拖出去杖打军棍的时候,十分平静,韩王赵頫没有出现他当然不会出现,他还盛怒着。有几个将领畏惧于赵頫的盛怒,生怕这回来了,事后韩王要来算账,于是也没有出现。唯有平日里与杨子路交情不浅的两三个将领来了。杨子路一脸死灰,目光苍茫,望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子路辜负恩师了。”他慨然长叹,一行热泪涌出,落在风中,立时便冷了。“祸起萧墙,韩,亡矣。”“军师”杨子路站定看了眼悲恸的虞舒正,轻轻一笑,“将军,生死有命,子路要先走一步了。”虞舒正心中悲痛,“大王他”“大王他性情耿直,太过耿直,得不到天下。”杨子路又一声轻笑,“只恨我杨子路防不胜防,竟是落了妇人的圈套,不怪大王他听信谗言,古来离间,败少成多多少情义经得住这百般刁难戏弄。”“将军,子路唯有一个请求。”“军师请说,舒正即便万死也替军师办到”杨子路道:“替我收尸,将我埋葬于恩师墓的东南十里处罢。”虞舒正哽咽道:“军师你”“子路只愿死后能伴于恩师身侧,可怜我薄才难成恩师心愿,助韩王称霸天下,是以退居十里,仰望恩师。”“虞舒正定当做到”杨子路没有再看虞舒正一眼,一向满身书生气的他,在此时骤然生出一身凛然的傲气来,抬头挺胸走向那一尺宽的长木凳。虞舒正不愿再看,转过身。片刻之后,只听得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敲打声,却不闻杨子路惨叫。每一下都打得结结实实,光是听着板子碰皮肉,就觉得疼到心口心尖去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是韩营,是整支赵家军负了杨子路,却无能为力帮他诉求。随赵頫征战多年,他虞舒正比谁都清楚赵頫的脾气,刚强耿直,却自大多疑,当初还未称王时候,他就因为谣言杀过身边副将,更遑论如今称王向霸。为着一句冒犯之词而能坑杀敌军俘虏二十万的人,能够忍上杨子路这么几年,怕也是到了极限了。绷紧的弦,要弄断了,说难是难,说容易却也十分容易。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虞舒正直直站着许久,那军棍杖打的声音已经没了,一名士兵跪地禀道:“虞将军,军师去了。”虞舒正双眼淌下两行热泪,闭眼道:“好好整理他的遗体,明日我亲自送他下葬。”处理妥当杨子路之后,虞舒正才顶着一脸沧桑疲累前去韩王的营帐。他看起来也并不似平时那般威风凛凛、英气逼人,倒像是一天一夜没睡觉的憔悴模样,下眼圈镶着淡淡的一圈灰,双眼无神,怔怔看着垂挂在帐中的羊皮地图。一向不离身的披风取下了,无精打采地在案几上堆成一坨,佩剑与铠甲挂在木架上,他只着一身常服。虞舒正拱手行礼:“大王。”“嗯。”他轻轻点头。“军军师下葬了。”赵頫听了闭上眼睛,极累地轻出了口气,“还有别的事吗”“大王”虞舒正见他这般累极,心中不忍,原本他着实有些怨,可眼见赵頫这样的形容,他又怨不起来。铁板钉钉的事实,就算他有心要保杨子路,军中这诸多受了病苦的将士们又当如何安抚“没别的事就出去罢。”“宋王那位夫人跑了。”赵頫眉心一动,竟毫无怪罪之意,“何时跑的”“约莫是出事前,跟那前来服侍她的丫头一起跑了。”“知道了,下去罢。”虞舒正又拱礼,“大王保重身体。”杨子路的死于赵家军五味杂陈,然而于宋营,无论从哪一面,都是喜讯。张伯荆有些日子没有露出这般真心而爽朗的笑容了。“哈哈哈,干得好啊”他坐在政事堂上首,止不住地大笑,赞许地朝张子良直点头,“子良,奇谋哈哈哈,奇谋啊”张子良笑道:“大王谬赞了,子良不过是将计就计。”“哦何来将计就计啊”张伯荆笑容未退。“若要说这场席卷韩营的病,可不是微臣的杰作,这得归功于那个梁牧了。”“梁牧他”张伯荆立时收了笑容,“他又怎么了”张子良道:“细作些许时日前来报,说是韩营水源出了问题,许是给人下了毒,军中将士少有幸免,都生了病。我细细问了,倒也不是大病,无非是皮生溃烂或红斑。说是就死了苦役营不少人,军中士兵倒都是染病,并未见伤亡。”他见宋王神色如常,继续道:“我见如此情景,便让那细作细细打听了,才知晓,苦役营里曾出过一对形容与常人有异的男女,瞧着并不像是一般苦役。据闻那位女子便是,夫人了;而那位男子”宋王的神色阴沉下来。“微臣猜测是梁牧。”“他去苦役营”“是。”“他去苦役营干啥没事儿给赵頫做苦役安的什么心”张子良微微低头,垂眸道:“微臣也不知,由他下毒的行径来看,许是要救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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