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夫人策> 分节阅读 3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34(1 / 1)

“你不想说点什么么应该是宋王受伤了吧”“箭伤,离心二寸,刀伤不计。”“什么”欢庆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你刚一直坐在这里的吧”“这点都不知道,如何是牧爷了”他淡淡一笑,“你想去看他”“看什么啊,我就关心他会不会死。我们是不是该回山庄去了万一又生出什么幺蛾子了,走不了怎么办”“我们走得了。”他还是淡淡的语气。“哦,那好吧。”欢庆突然感觉自己的担忧真是多余,于是又练起了她的奇招。关于宋王受伤的消息,就像一片不小心落在了这小偏院里的树叶,大约也算是掉到了欢庆衣裳上,抖一抖,就落了。然而同样一片树叶,掉在宋王的寝宫与别家宫房里,那便截然不同了。岂止是一片落叶。根本就是一辆投石车。先投中的自然是夏侯妡姬了。她一听闻宋王受伤,立刻就从寝宫急惶惶赶到了宋王的寝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不慎在门槛处摔了一跤。再起身已是满脸珠泪,甩开了芝姑姑扶她的手,三两步奔至宋王床榻,哭喊道:“大王”将原本紧张有序的安静房室给震了一震。一众太医只得停下手中的活,等待她的深情哭诉,面面相觑。周德与张子良仿佛是早就料到,一见到她进屋便已然皱起眉头,心底一声默默长叹,眼睁睁看她扑到床边,挤开了一众太医,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倘若冯柏在这里,兴许还能吼上两声,他一向是没什么规矩,五大三粗是出了名的。可眼下,冯柏也是负伤不轻,一进城便给送回府里好生医治,如今这“夏侯夫人”周德刚说一句。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感觉一周时间真是过得快,上班太充实接近尾声了,嗯、床前哭“夏侯夫人”周德刚说一句。夏侯妡姬就哭上了,“大王,大王你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大王,大王,您看看妡姬啊,大王,妡姬可是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等着您回来,大王”“姐姐,先让太医给大王看病罢。”出人意料,开口说话的却是郑夫人。周德与张子良看去,对这个郑夫人他们也不甚了解,只道是原栎城守将的夫人,大王非要纳入宫中,他们也无可厚非,不过是个无足轻重、服侍大王的女子,更何况她并无所出。如今逢着这般境地,她竟是能出来说一句话,倒是让人敬佩。恐怕这后宫中,除了宋王,大约谁都知道夏侯妡姬不是善人。夏侯妡姬朝出声人看去,也是一愣,转头望见一屋子的人,收敛了一番,道:“妹妹说的是,是我我唐突了。太医,快给大王看病罢。”说着后退了一步,又特意多看了郑夫人一眼,再没有说话,只站在一侧嘤嘤低泣。一屋子太医这才有开始窸窸窣窣地忙活起来,好一阵,处理了宋王身上的伤口,大概碍于两位夫人在场也不便多说话,只是神色惨淡地退了出去。妡姬见一行大臣都往外走,趁着他们还未出门,又立刻扑到了宋王床边,凄凄艾艾地哭起来。郑夫人随着几位太医走出房门,神色凝重地询问了一番宋王的详细病情。太医告退后,她对周德与张子良深深一福礼,道:“国事为重,大王病重期间还望丞相与军师照看国事。太子年幼,此番大事,丞相可否酌情告知他”周德心下觉得难得,一个宫闱女子能将事情想到这点上,于是拱礼道:“夫人费心,周德自有分寸。我等皆是外臣,大王伤势不轻,却也不便时时前来探望,还望夫人多加照拂。”“这是我的本分。”郑夫人温和道,“也请丞相能将此事告知梁公子与梁夫人,到底是于我王有功之人,此番是慢待了。”“梁公子与梁夫人乃通情之人,想来事出有因,他们是会理解的。”周德看了一眼郑夫人身后的门,没有再多说,忧心忡忡地告退了。这前脚刚走,景乐就急匆匆来到了。郑夫人还未来得及回身,就见到景乐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眼睛微红,似是哭过。她原想同他说两句,却没能来得及,他连看也没看门口站着谁,便匆匆进了门。只见到帘帐之后,一人伏在床边,凄切地哭着,嘴里还说道:“大王,大王,您可不能有事啊。我和如意都指着您,您要有个好歹的,我们娘俩可还有什么指头啊。大王,您醒醒,您醒醒啊”景乐嘴里那句原本就要出口的“父王”硬生生让这连续不断的凄切哭喊给堵了回去。他本能地感受到一种不舒服,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做夏侯妡姬的女人开始,他就不喜欢她。可他记得欢庆曾说过,不论多么不喜欢这个人,他明面上背地里都要叫她夏侯夫人。“夏侯夫人。”景乐自屏风后走到床边,哭声还未有停止,但是夏侯妡姬却不再说话了。只是略显不自然地应了一声,便又坐在床边继续低着头抹泪。“父王会好起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同夏侯妡姬说话,但断然不是安慰她。往前走了两步,及至床边,那个安然躺在床上的男人虚弱地闭着眼睛,出的气看起来似乎比进的气要多一些,那命悬一线的模样,倒真的给人一种随时会驾鹤西归的感觉。景乐对宋王的心一直很复杂。孩子多少都敬畏父亲,他从小也是,却总也见不到他,在沁县的长久生活里,他有时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有一个长着胡子的父亲的。他时常会在夜里见到娘亲偷偷起来抹泪,却不像眼前这个夏侯一般,娘亲抹泪的时候总是一个人,什么话也不说,等闲人遥遥见了,也不会知晓那个女子在哭。好容易他见到了父亲,却觉得父亲是那般陌生了。左拥右护,有一大堆人对他跪拜,喊他宋王。他身边还多了好多女人,景乐一个也不认识,但他知道,那些女人都是来分走他的父亲的。即使在父亲身边,他也极少见到他。有时真是想父亲能和娘亲一道回去沁县那个破旧的小院子里,虽然偶尔吃不饱,但总归开了门,便见到父亲与娘亲了。及至娘亲离开,他才深深觉出孤独。父亲的存在并不能抚慰他时刻感到自己是孤身一人的难过,甚至在他哭喊着寻娘亲的时候,这个被叫做宋王的父亲甩开了他的手,说他的娘亲死了。他那时明明记得娘亲只是翻墙跑了,在听到娘亲死讯的时候,却奇迹般觉得难过减少了一些。比不要他,好一些。好像也就是一夜的光景,景乐便觉得自己过了有些年,从前怯怯的稚气脱去了,成了沉沉的安静。要说打破这种安静的人,大概就是那个像极了娘亲却终归不是他娘亲的欢庆姐姐了。想到欢庆,景乐突然有些迫切的心情,在这个时刻,相比于守在父亲的床前,他更想到欢庆姐姐身边去。于是也没有在宋王房里留多久,默然站了片刻,便又走了。让跟随在身后的郑夫人不禁侧目,终于也是幽幽一叹景乐到底不再是孩子了。欢庆的汤在接近入夜十分终于熬好了,侍女端来的时候连连道歉请罪,让她两句话给屏退了。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碗,按照惯例,她先蹦到了床上,拍着被子对梁牧道:“快来,昨天好像最后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后来那个书生与富家小姐怎么了”“你倒还记得。”梁牧顺手将摞在桌上的话本拾起,翻了翻,“是这个”“哼,说故事的人自己也不记得。”她嘟了嘟嘴,见梁牧微微笑着,坦然走到床边,突道:“咦,牧爷,你每天晚上跟我睡一块,不会想入非非么”“甚么”“你是个正常的男人吧”梁牧眉头一跳,“难道这事你不比我清楚”“哦,那就是了。”欢庆微微脸红,但还是继续道:“那你喜欢我,又是个正常的男人,每天睡在我旁边,却规规矩矩的,难道不匪夷所思么”对梁牧来说,欢庆这念头才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唔,我的意思是”长长的拖尾音。“让我不规矩每天与你”梁牧说话缓慢,细细望着欢庆越来越不自然的神色,突然一声朗笑,“我倒是不知,原来梁夫人作如此想。”他笑着轻轻拍了欢庆的头,又苦着脸道:“你还未完全恢复元气,就存着些冲动罢,以后有机会。”这话语里的意思,她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欢庆一时发窘,觉得自己是决然不能用十分平白的话语把自己的内心说出来,况且如今路已经歪了,非要捋直了也没什么意义。她本来也就是奇怪,别人家小说里的男人睡在喜欢的女人身边,总是不规矩的,倒真没料到,梁牧能因为她暂时的体弱而君子风度翩翩。“但你若真的想”他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真的有心想要行事,于是也不再多说,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倾身上前吻去。愣得欢庆睁着乌溜的眼睛,忘记了所想所为。梁牧瞥见她懵懂的眼睛,一时间没能守住压了多天的防线,轻轻托住她的背,往床上一翻,两个人便纠缠到了一起。“近日觉得身子好些了罢”他喘息着在她耳侧道。温热的气息让欢庆有些发痒,轻轻嗯了一声。疾风骤雨般的吻便疏疏密密地落下来。当真是芙蓉帐暖。梁牧没敢太折腾她,唯恐她体力不济。见她终于香汗淋漓地赖在他怀里,便也不再继续,只搂着她低低地笑。“你笑什么”“我原以为忍不住的定是我,倒是没想到”“哼。”欢庆混混沌沌觉得有些累,也没有反驳他,赖着他很快睡着了。翌日,欢庆睡到了日上三竿。梁牧一向醒得早也起得早,却见她睡着,便也不起来了。一个人兀自靠坐在床头,悠然看书。门外,有个身影似是万分焦急,映了个影子在门上,不住地来回走。走了有一会,梁牧看去,似是侍女。“进来吧。”那侍女伺候两人多时,也是知道这两人习惯的,于是站在门口,轻轻叩开了一条门缝,站在门外轻声道:“梁公子,太子太子在房外等了好些时候了。”话音落下,屋里又陷入一阵安静。须臾之后,门又轻轻开了,梁牧已然穿戴齐整,一副翩翩君子模样。景乐正一个人蹲坐在门前石阶上,瞧这仿佛要在石砖上生根的架势和一旁侍女的诚惶诚恐,大约是劝过了,发了倔性,不愿起来。“你找欢庆姐姐”“嗯。”他仰起头看着梁牧轻轻关上门,在他身侧坐下来,“姐姐呢”“还睡着。”景乐又回过身,微微嘟起嘴,却并没有要求梁牧去叫醒她。一旁侍女见此情景,福礼退下了。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在门口石阶坐了会,终还是景乐小儿心性,先开口道:“我想见见欢庆姐姐,我我爹他受伤了。”“是你父王。”、爹想娘了“是你父王。”“我父王”景乐喃喃。“从前你可以叫爹,现如今,他是你的父王。”面对梁牧清冷的声音,在石阶上坐了一夜的景乐莫名觉得更是冷了,一阵哆嗦,“父王与我爹有什么不同”“爹就是爹,父王也是爹。”“那为什么要叫父王,不叫爹”“父王除了是你的爹,还是王。”景乐跟随周德学习也有些时候了,这会听到梁牧的话已然不会一脸懵懂,竟是有半数懂得的神情,道:“王,是管天下的王。”“为王者,不仅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更要继往圣绝学,开万世太平。”“丞相也与你说过一样的话。”“你记住了吗”“记住了。”景乐点头,“但不知道该怎么办。”梁牧转过头,见到那张坚毅的小脸,蓦地心中一动,松了清冷的表情,从眼睛里漾出一些笑意,伸手抚着景乐的脑袋,“记住就好。你现在是,担心你父王”景乐将头搁在膝盖上,闷声道:“我想我娘了。”“欢庆姐姐不是你娘。”“乐儿知道。”景乐眼中含泪,“我想我娘,也想见欢庆姐姐。你,是不是马上就会带欢庆姐姐走了”“嗯,她该回家了。”“她的家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她的家就在哪里。”一大一小又兀自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景乐终于起身,对梁牧深深一躬,“我可以叫你牧哥哥吗”“可以。”“牧哥哥,你要好好照顾欢庆姐姐。”梁牧淡淡一笑,“是,梁某谨遵太子命。”景乐再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梁牧还默然坐在台阶上,才发觉,这石阶是真的有些凉。如今时已又近秋,一晃眼,夏天便悄悄溜走了,这天下也仿佛是一瞬一眨眼的功夫,便翻了个模样。他突然念及之前他回去山庄,将小方带回了,那一向活泼而不带心事的小圆竟是枯瘦了好大一圈,直抱着他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连话说不清,一直含含糊糊地喊庆哥儿。他若再与欢庆闲人两个野在外头,还不定小圆憔悴成如何模样。“一个人想什么呢居然坐在石阶上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