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尖锐的声音来抨击社会问题。念头刚放下,就接到慧琳的电话,她急急忙忙地,声音里透着股慌乱,“小笛子,我跟徐毅滚床单了不对,是差点滚床单了。”慧琳莫名兴奋时就会叫她“小笛子”,冯笛虽惊讶,但还是注意到了小细节,“你很兴奋还是觉得没有滚成很失望”“当然是失望啦”慧琳毫不遮掩,“虽然昨晚我喝的有点多,但还是有点意识的,没想到他倒是很君子。”冯笛扶额,“我可以问下在我不知道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吗”“嗯很简单啊,我对他挺有好感,不介意更进一步发展。”“更进一步”“滚床单这事是突然发生的,我可不是蓄意的,我只是想跟他正常的更进一步。”慧琳真是兴奋,声音里都透露着喜悦。“看来结果你很满意”“但我有一个纠结的点,他貌似比我小。”冯笛想了想,徐毅好像是比她大一岁,那就比慧琳小一岁而已,她说:“没关系,一岁而已,没有代沟。”“我会不会看上去比他老”慧琳疑神疑鬼。“没有。”“可卓旗也比我小一岁,我经常觉得我是他妈。”冯笛不由笑了,“他们两个不一样啊。”“也是。”慧琳认同,“我现在心情愉快到有点飞上天。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醒来以后”话没说完,被冯笛打断:“停,我不想听你们的晨间情话。”“喂,什么情话呀”慧琳娇嗔,“他说了一句很不解风情的话。”这倒引起了冯笛的兴趣,“什么”“他说怕我酒后失忆,提醒我昨天已经对他表白了。”“这其实,倒挺像他说的话。”虽然冯笛不怎么了解徐毅,但莫名觉得他就是那样的人。“我像个小女生一样被他搅得心烦意乱。”“这就是恋爱的滋味呀。”冯笛羡慕。“你懂什么叫恋爱的滋味”冯笛翻白眼,心想不如趁着慧琳心情好,先探探口风,她说:“对了,你们公司最近还缺人吗”“怎么了”慧琳还是一样敏感,“突然对我们公司感兴趣。”“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销售和客服一直都在招人。”“哦,哦。”“我怎么觉得你有事呢”“没事,真没事。”冯笛心里顿觉轻松,“你跟徐毅打算何时请我吃饭我算半个媒人吧”“真没事”慧琳狐疑,“请你吃饭这事先缓缓,等我俩感情再稳定一段时间吧。”冯笛时常羡慕像慧琳这样敢爱敢恨的性格,他们能很快适应这个社会的节奏,而她呢,总是唯唯诺诺,瞻前顾后,自以为冲动,其实理智的很。挂了电话,冯笛便马不停蹄地给林阳打过去,告知他慧琳公司并没有他需要的职位空缺,嘴一快,竟然把需要销售和客服的事情也给说了。没想到林阳就此找到了突破口,他说:“销售也行啊,我也可以做销售的。”冯笛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她想了想才说:“那你可以直接投简历给公司呀,公司网站应该挂了招聘广告。”“不是,你,你能不能帮忙,帮忙给说一声,直接录用呢”冯笛这下真是生气,“林阳,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工作如果你真的需要,就投简历给麒麟,我会适当给我朋友提点一下,但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如果你特别需要钱,一点点现金我也可以借你周转,但是这事,我真不能帮你再多。公司是我朋友开的,不是我开的,不是我什么都算的。”“你别生气啊冯笛。”林阳听冯笛语气不好,更加唯唯诺诺,“我就是着急,我也没干过销售,怕他们不用我。”“林阳,我觉得你还是看自己有把握做什么去找相关方面的工作吧,你这样我很为难。”林阳还说了几句,冯笛实在没有能力帮他,最后他低声感谢,说无论如何都谢谢她,又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问他看需不需要现金周转,被他婉言拒绝。放下电话后,冯笛想,林阳可能也真的是被逼到绝路才来找她,他不借她的钱,证明还有一点点骨气。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隔了几天,林阳又打电话来拜托她,看有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帮忙,给他找个工作。冯笛也算是被这位老同学开了眼,见识了这世界上的种种人,拒绝了一次不够,他还三番五次的黏上来,真是让人欲哭无泪。那天跟菲菲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这件事,菲菲特别惊讶,“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种事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吗我还告诉你。”冯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那天在你家提起他,见你不高兴,所以后来都没跟你说过。”菲菲的语气有点神神叨叨的,“后来我听人说,那个林阳卖了公司的机密,老总念在他是老员工且公司没有受到严重伤害,就开除了他,没有报案。而且听说他买了瑞丰的房子,那里的房价可是高的吓死人,他老婆现在要跟他离婚,前几个月林阳没离职的时候,还到公司来闹呢。”“你听谁说的”“吃饭的时候听他们公司的人说的。”菲菲想起当时她知道时的唏嘘心情,不由为冯笛感到心酸,“我以为你们不会有什么交集呢你说林阳这人也傻,昏了头了让你帮他找工作,我们公司跟塔山就隔四层楼,该传的早就传开了。”挂了电话,冯笛还满身的鸡皮疙瘩,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昔日的同学,心寒之外还有些同情吧,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为钱迷失的人,本身就比较可怜。后来,林阳的电话她都没有再接,但他仿佛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一般,一直不断地打,冯笛只好发了个“好自为之”的短信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顺顺利利地上了两周课,冯笛还有些刚回归校园的兴奋,今天下课后跟同学多说了会话,出来已经不早,夕阳正漫在天边,翠绿的柳树随着微风轻摆,心里的慌张仿佛都被扶了开,仰着头发都可以发呆到天亮。过往生活,校园是最让人留恋的地方,所以也总是回忆里最让人伤感的地方。曾经,她踏着夕阳的脚步跑去饭堂,曾经,她踏着昏暗的路灯回到宿舍,曾经,她没日没夜地奋斗在图书馆,曾经,她也在篮球场望着某个身影出神。曾经,有很多遗憾,但又那么完美。“冯笛”回忆的思绪被面前人惊讶的声音打断,冯笛欣赏着卓旗遇见鬼的表情,心里淡定一笑,她早知会在学校偶遇,只是时间迟早而已。“你怎么在这里”卓旗接下来的疑问还是那么没新意。冯笛摆摆手中的书,“上课啊”“上课”卓旗把她手里的书拿过来,看着书皮念出了名字,“这什么鬼东西”冯笛翻白眼,拿过她的书,“我在读在职。”卓旗的表情可真所谓意味深长,半响才长吐一口气,“你的求知欲还真是旺盛。”冯笛得意地抖抖眉毛,“你不会也来上课吧”卓旗摆摆手指,“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老师,你是学生。”看着卓旗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冯笛真是憋笑,取笑他道:“你来当老师,学生得多痛苦啊。”“他们高兴坏了好吗”卓旗挑眉,“现在哪里去找我这么年轻帅气又多金的老师”冯笛没有拆他台,微微一笑,心情不知道有多愉快,都有跟他回忆一下往昔的冲动了呢。“你先去那边等着,我绕去后面取车,一起走。”卓旗指着北边往校门边的一条校内公路,自己从教学楼的小道绕去停车坪取车。冯笛依言前行,北边这条公路是车行道,主要供教职工的车辆进出,所以学生很少。道路两旁载满了柳树,满地的柳叶绿意盎然,冯笛走在右侧,一下一下踢着脚下的碎石子。突然,手臂被人一扯,冯笛的脚从马路牙子上崴下去,她晃了晃身子,才站稳脚跟,眉拧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林阳恶狠狠地皱着眉,他身上灰色的短袖被汗浸湿,肩膀上还带着几片落叶,样子却可恶极了。“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冯笛挣扎着手臂,却无法从他手里挣脱,“林阳,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欠你什么。”“你怎么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我没了工作,老婆孩子全都没了。”林阳很痛苦的样子。“林阳,你的生活好坏,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找我也没用。”“你为什么不帮我”林阳像是被戳中了伤口,突然疯狂起来,他双手按着冯笛的肩膀,将她掰来掰去,晃得她身体不稳。冯笛隐隐觉得恐慌,林阳的样子像是魔怔了一样,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她一边挣脱着,一边说:“林阳,你别慌,你先放开我。”、17眼见开过来一个轿车,她想要伸手去拦,手臂却被林阳控制着,他也注意到了那辆车,猛地把她往进一拉,她的脚碰在马路牙子上,一下被绊的跪倒在地上,裸露的膝盖磕在石子筑城的路牙子上,一股刺痛瞬间袭击她的大脑。林阳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拖着她上了台阶,车子也已经晃晃悠悠地驶过去,冯笛心里念着卓旗你怎么还不来,一边被林阳强硬地托起身,她站着,小腿因为疼痛和害怕不止地打颤,她努力平复着自己,“林阳,你别乱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我帮你的。”“你要帮我,早干什么去了。”林阳愤怒地拖着她走了几步,又停下身,“我老婆孩子走了你才要帮我”他忽然松开她,来回踱了几步。冯笛思考着逃跑的可行性,突然在树林的小道上看见一个背书的学生,她一时高兴过头,抬脚就准备往那边跑,可谁知,刚抬步就被林阳发现,他拉住她的手臂,扯着她,冯笛看他憋红了眼,心知这人已经疯了,更加用力地去挣脱,谁知他猛一发力,拉着她一甩,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因为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到了马路上。林阳还准备过来拉她,这时候马路上总算驶来辆车,在校园里,车速本来就不高,看到马路中央有人,还按了按喇叭。冯笛的腿,胳膊,都磕在马路上,她今天穿了露肩的连衣裙,此刻一边拉着裙角,一边虚弱地朝车挥着手,只祈求开车的人好心点,救救她。还好林阳靠近的脚步疑惑了,还好她听见了刹车的声音,冯笛半支起身子,看见有人跑过来,林阳也窜进了路边的小树林,总算放下了心,但腿脚已经发软到无力。“这怎么回事”卓旗看到冯笛的样子,疑惑地看了看林阳逃走的方向,见她腿上被擦出一排排的伤口,浓眉一拧,二话不说地将她抱起来。“喂,不用抱,只是磕了一下,不严重。”冯笛看见他瞬间放下来心,有些羞赧的捏着裙角,刚才的惊心动魄也被分散了。“我怎么离开两步,你就负伤了”卓旗很不满,心里有些愤怒,还有些刺痛,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将车子掉了个头,开往医务室的方向,“刚才那个人是谁”冯笛本想隐瞒,觉得这种事说出来未免有点丢人,但看见卓旗“你要瞒我就死定了”的表情,她抿了抿唇,将事情和盘托出。“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种傻逼你那么圣母,怎么不去做第二个陈光标啊”卓旗忿忿,这么傻逼还能遇到丧心病狂,也真是为难她了。到了医务室,他又抱着她下车,冯笛嚷嚷着不用抱,卓旗冷着脸,“那你下来走啊。”这样说着,却还是一直抱着她。冯笛早已羞红了脸,她今天穿了裙子欸,膝盖上的裙子欸,虽然有打底裤,但一抱就有走光的危险欸,他跟她横什么呀。医生帮冯笛处理了外面的伤口,好几处都被石子划开了血肉,上药时疼得冯笛咬牙切齿,卓旗站在一边冷着脸旁观,也不说点什么安慰她,两眼盯着伤口,仿佛要把它看穿。处理完伤口,冯笛觉得脚腕十分酸痛,让医生看了下,才发现右脚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医生捏了几下,说:“这个要去拍片子,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医务室里设备不全,两人又辗转开车去医院,卓旗一路都冷着脸,“我早跟你说过,你那个同学看人眼神不正,不知道藏着什么鬼主意。”冯笛倒是觉得这事跟那次碰见林阳时没多大关系,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开除,生活也没有出现大危机,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企图。“你别妄自菲薄,他估计也是受了太大刺激。”卓旗扣了下方向盘,侧头看她,眉头紧锁,“我没听错吧你还在维护他”“我并不是维护他,我只是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冯笛抿了抿唇,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林阳伤害她确实可恶,她虽没有帮到他但也曾动过恻隐之心,怪只怪他自己走错路,但又一想,他也只是犯了个错误就毁了家庭,连带着毁了自己,又不忍生出点妇人之仁。“可怜”卓旗嗤之以鼻,“我看真正可怜的人是你吧”他很生气,他很自责自己当时没有在她身边,他想让她有所警惕,但不知为何,话说出来,竟全是火药味,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