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照顾你吧”“”“我开玩笑的。”卓旗啃一口苹果,“哈哈,哈哈。”、19电视里主持人兴奋的声音并不让人感到轻松,冯笛也不觉得卓旗开的玩笑好笑,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丝慌乱,但又不像想象中那样不知所措,然后竟然真的像对待一个玩笑一样,对那句话一笑而过了。“你喜欢看这个节目吗”窝在沙发里的卓旗坐姿并不端正,他今天穿了亚麻色休闲长裤,歪歪扭扭地横在沙发旁,看上去十分自在。电视里播的是那个著名的相亲节目,主持人幽默风趣,言辞却也犀利,她并不常看,更谈不上喜欢,便拿起遥控换了个台。卓旗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转回头去继续看电视。“喂,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今年采访你的那一次。”不知为何,冯笛竟想要与他分享那段晦涩的记忆。“”卓旗皱了下眉,忽然想到她要说什么,他笑了笑,握着苹果的那只手指了指她,“我有感觉,但是我记不起来了。”冯笛不由瞥他一眼,“你当然记不起来因为那时我只是个小角色,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角色。”“”“还记得你第一次接受我们杂志采访吗”卓旗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惊讶地张大嘴巴,又没什么起伏地闭上,往复几次,他有些悻悻的说道:“sorry,你可以提醒我哪个环节吗”“当然是采访啊,我一直都是编辑。”只不过分等级了而已。卓旗这次真的是张大嘴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冯笛早就习以为常,以为是他又一次的恶搞,已经在打腹稿怎么描述她当时的样子。“是那个跟我同校的学妹吗”冯笛突然睁大眼睛,“你记得”“”卓旗表示这真的很让人难以置信,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小女生,虽然记忆里她的脸已经模糊,当初做了什么事情也不甚清楚,但她和冯笛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把她们划成等号。“我变化很大吗”卓旗努力回想着,“我只隐约记得你当时是齐刘海有点胖”他一点一点翻开回忆,“穿着老成的黑色西装,我几乎看不到你的眼睛,因为你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但我记得当时,那个编辑好像对你不怎么友好,有这回事吗因为我记得你翻起眼皮瞪了她一下,但又立刻变得温和,像只狡黠的狐狸一样。”“”她很努力的掩饰了自己,没想到还是被他看穿。“是这样吗”卓旗还是有点不置信,“可你现在的样子”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以前的刺是露在外面的,现在的收到了里面,不剥开去了解可能就以为她是温和的总之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样子。“人总是会变的嘛。”冯笛笑了一下,但她心里知道她并没有变。卓旗想想也是,但挺懊恼他没有立刻认出她,有些遗憾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可我却没有早早认识你。”“我是那种很默默无闻的学生啊,怎么会认识你这种风口浪尖上的有名学长。”冯笛调笑道,她并不想让这个话题变得沉重。卓旗瞥了她一眼,明显是对她的讥诮不满,但瞬间又变得开心,“那我呢,我变化大吗”就外形而言,“没什么变化。”卓旗挺高兴,拉着冯笛回忆往昔,当然往昔里都是他神气的样子,冯笛有点后悔,她不应该说他没有变化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温文尔雅低调内敛的艺术家,而他现在的样子,总是有点顽劣任性,像是个还未长大的“男孩”。“卓旗”冯笛看见电视上面的提醒的电子时间,有些为难的开口,“你,嗯,你是不是该走了”卓旗怔了怔,“哦,哦。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说着起身,冯笛也想起身送他,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等他走了几步,冯笛侧头去看,他已经转过了身,“你明天还上课吗”“”冯笛皱了皱眉,随即摇头。卓旗有些失望地摸了摸头发,没有说话,转身走了。等到玄关处的感应灯灭了许久,冯笛才艰难的起身,她关掉电视,去浴室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再出来时看着空旷的客厅,卓旗慵懒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她淡淡的笑意还挂在嘴边。冯笛觉得今晚自己一定不会睡得很好,她有些莫名的雀跃,并不为今天遭遇的不测担心,但心里是浮躁的。意外的,她睡得十分好。周一一早,冯笛的脚并没有好到可以落地行走的地步,她正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应该给总编请个假,还是坚持一下去上班,就接到了卓旗的电话。“你要去上班吗”“还没决定。”“到现在还没决定”卓旗的语气有那么一点无奈。“”冯笛撇了撇嘴,在家有点无聊,去上班的话,要从小区走出去拦出租车,好远一段距离,她怕自己蹦不到就先累死了。“我去你家楼下接你”冯笛好像听到周围的喇叭声,不由地想着他的车子正在拥堵在上班的路上,缩了缩脖子,还是说:“不用了,太麻烦了。”“我要去电视台谈点事情,会路过你们公司。”电视台吗那确实会路过他们公司,她想想又答应了。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到冯笛一脚伤残的样子,轮番对她进行关心,等她进了办公室,左腿已经有点抽筋,好在细心的助理小茶已经给她端来了咖啡,甜甜的卡布奇诺,疲累一瞬间就被扫光了。冯笛说了谢谢,小茶一贯的客气,对她说:“主编,我们联系不到徐毅先生,财务那边在等他确认稿费。”“那我试着联系一下。”等开完策划会议,冯笛才有时间联系徐毅,给他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她想可能是在上课,便没有再打。果不其然,不到一个小时徐毅才回过来电话,说是上课电话关了静音。“我没什么事,只不过财务那边给你发了稿费,在等你确认。”冯笛将事情原委道明。“原来还有稿费”“当然有。是杂志社付给你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答应帮我写稿。”冯笛现在还记得总编那天看完稿子以后的表情,那种喜悦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别这么客气,应该是我感谢你给了我一次赚外快的机会。”“呃,可能稿费并不是很高。”“我开玩笑的。”徐毅笑了一下,“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好啊,叫上慧琳一起。”冯笛恶趣味的说。徐毅笑了一声,“好啊。”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助理小茶又来敲门,冯笛正在做新提纲的收尾工作,见她进来,还以为是问徐毅的事情,直接说:“我已经联系到徐毅了,他应该很快就会确认的。”小茶有些怯怯危危的,因为一直以来,冯笛给她的感觉都有明显的距离感,她抿了抿唇,“冯笛姐,我有个事情想问你。”“”冯笛抬头。“那个,那个”小茶有些难言的样子,“我想知道,我我还有没有升职的机会。”像是用了巨大的力气,小茶才把这些话说出来。“”冯笛有些不解,毕竟是否升职的事情不归她管,小茶应该知道。“我已经25了,家里人一直在催我回家里找份稳定的工作,我想说如果、如果这边的工作没什么升职机会的话,我可能就要回家了。”冯笛皱了下眉,有些同情这个女孩,曾经,她也面临跟她一样的窘境,事业无起色,家人不支持,前途一片渺茫,不知该如何选择。“小茶,你才25岁,为什么不多给自己几年的时间奋斗”“因为我不确定结果,我不相信自己。”“没有人能在努力之前获知结果,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为之去努力。小茶,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努力。”小茶沉默了一会,“冯笛姐,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吗”“我当然知道这可能就是25岁和28岁的区别。”除了皱纹之外,她还比她多了些通透。“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不是你,我不能帮你做决定。”冯笛摇头,“但我可以给你个建议,你觉得自己喜欢现在的工作吗如果喜欢,那就留下,总有你升职的机会;如果不喜欢,那你就权衡下留在安城和回家乡的利弊。我一直觉得,要有发展,在哪里都会有发展,在于你愿不愿意为了它去努力而已。”“”下班时间到,冯笛想躲过打车高峰期,便留在公司自觉加班,刚好新的专题讨论的并不是很顺利,她有时间坐下来理理思路,想了会,又重新开了个文档,为小茶写了封升职推荐信。刚敲了几行字,桌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冯笛剥开上面遮挡的文件,伸手将手机捞过来,刚拿到手里,铃声就中断了,冯笛开了屏锁,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狐疑地皱起了眉,手机又进了条短信:对不起。、20短短的三个字几乎让她立刻想起林阳的脸,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随后才感到气愤,但更多的是宽容与同情。这是她有点痛恨的28岁症状,无私的胸怀和泛滥的同情心。她记得入职第二年的时候,她和慧琳的朋友关系刚刚有了进展,那时有个话题在社会上引起过一阵热论:丁克。冯笛坚持丁克,但她不是为所谓的生活理想,而是单纯的怕痛,并且觉得那个场面血腥。慧琳呵呵一笑,相当鄙视她的幼稚想法,当时就问她:生孩子都会痛,但为什么你妈妈还是生下了你冯笛很坦然的回答她:我妈无私,我自私。那时并不觉得自己坚持的自私有什么问题,甚至曾经为自己能勇敢承认自己自私而感到沾沾自喜,那时的她,尖锐、清高、却并不强大,但很真实。而现在,她还是不想要孩子,但理由可能不会是害怕疼,而是从特别现实市侩的角度出发,如果你给不了他她好的生活,那就索性不要让他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听上去是伟大无私的,可细想下来,也是一种自私。其实本质都没有变,但充当保护色的外壳变了,变得更加光鲜,更加明亮。还想着该不该回个电话过去,手机的屏幕又亮了,是卓旗来电,冯笛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又抿了抿唇,才接起电话。卓旗火急火燎的,“你下班了吗”“还没有。”“哦那我来接你,到你公司楼下打电话。”话刚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可以听见他打电话的环境并不安静,嘈杂的声音像及了晨间拥挤的街头,她拧了拧眉,又不由笑了笑,心想着将推荐信写完再走,打了几个字又关上文档,将电脑装进包里,把东西收拾好,便急匆匆乘电梯下楼。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冯笛单脚跳着几步就到了车前,不等卓旗从驾驶位下来,已经打开了车门,不顾形象地钻进去。等她坐稳,卓旗看见她手拿两个包,一个大的皮质电脑包,一个手袋里装着没有完全塞进去的文件,他顺手拿过,放到后座:“你带了工作回家”“是啊。”冯笛伸手系安全带,“周一总是分外忙碌。”“我今天也忙死了。”卓旗无奈地撇撇嘴,“在电视台开了一整天的会,简直要被他们的工作效率惊呆了。”“”冯笛看了眼他,又抠抠手指,“那你不用接我的,我自己做出租车也可以回去的。”“我又不是专门来接你的刚刚已经结束了,你刚好没有下班我才来顺路接你的。”卓旗生怕她觉得负担,忙撇清关系。冯笛侧头瘪了瘪嘴,半响才“哦”了一声。“慧琳跟电视台谈广告,竟然帮我接了个节目。”卓旗右转方向盘,不怎么高兴的说:“是那种旅游节目结束后的小tis,做摄影教程,我竟然一时头昏脑热的答应了”冯笛看了眼他,“听着还不错啊。”“什么还不错就是一个小番外,每集68分钟时间,并且要我教的通俗易懂,还要本人出境。”“电视节目当然要本人出境,不然请你干什么”“可我不想出境”“那你要怎么办”“我已经签约了,一共十集,分两次录制。我要回去想想这十集的内容从哪里拼凑,好在最近因为在学校讲课,我备了不少干货。”他仿佛又不那么沮丧了。冯笛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无论喜欢与否,有了责任,就必须去做。“我今天也不怎么顺利”她叹了口气,有种看破尘世的无奈,“我的助理可能要辞职了,我刚跟她磨合好,而且有了不错的感情。”“”“因为她发现现实中追求的理想和她想象中的理想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有些怀疑,并想要放弃。”车子在拥挤的红绿灯十字路口排队,慢慢悠悠地挪动着,冯笛觉得她突然又没有了那么多感触,也许她25岁的时候也曾怀疑过理想,但她选择了坚持,现在她28岁了,也许事业小有成就,但这一定是对的吗一定是值得别人的学习的吗并不,因为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