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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1 / 1)

于此同时,让众人议论纷纷的,是京中的另一桩婚事。皇帝下旨,册梁国公之女为顺王妃,武平侯之女为顺王侧妃。大周开国以来,礼聘入宫为妃的贵女不少,但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不多,赐妾的可是罕见。哪怕是王爷侧妃,也只是妾室。据说武平侯接旨的时候十分高兴,还赏了蔡德忠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全然不顾女儿惨白的脸色。、秋叶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五。文兴元年的端午格外的喜气。皇后今天很早就起了。这几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天是黑的,又睡了;再醒来时天是白的,哦,该喝药了。一天的药用得比膳食还勤。三个丫鬟还陪在她的身边,十几年了一直如此,再过几天,就不成了。方妃的贴身宫女亲自送了贵人的衣裳来。其实只是几个低位份的贵人,哪有什么讲究的服制,不过是想膈应自己罢了。玲月这几天的表情总是咬牙切齿的,芯月眼睛红红的,眼泪忍不住溢涌而出,逐月很想维持面上的悲伤,可是眼角不经意间飞扬了不少。皇后看在眼里,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不好也是好。一碗药下肚,皇后觉得今天精神好些了,让玲月扶了自己起来,说想要用膳。玲月喜不自禁,忙叫了小宫女去小厨房捡些清淡的食物来。玲月亲自服侍皇后梳洗过,皇后却执意说今天是节日,定要挑身鲜亮的衣裳。“本宫一直羡慕文妃她穿衣打扮心思独特,人又年轻,穿什么都美。”皇后有些感慨的说,惹得玲月鼻子一酸,一边拿袖子摸了眼泪一边翻着箱笼,“娘娘比文妃美多了”皇后笑得十分舒心,见着玲月新翻捡出来的衣裳,“这件衣裳,拿过来给我瞧瞧。”玲月应声,展开手中大红色的褙子。大红色花鸟纹褙子,不过做的有些大了。皇后笑着抚摸光滑的衣料,“是我怀载澄的时候做的,皇上特意请了宫廷的名画师,说要给我画像。”“本来想着要做件刻丝凤纹的褙子,可是上头有恪靖皇后,不敢那样放肆。”皇后回忆起往事的神情淡淡的,玲月的眼泪珠子却一下掉下来。“都过去了。”皇后笑道,“再说刻丝虽然华丽,穿着总会刮着皮肤,也是不美。”“我记着一起做的还有条樱桃色蜀锦的月华裙,你再帮我找找。”皇后拿过玲月手中的褙子,笑着吩咐她。玲月应声去了。皇后又叫了芯月来给自己梳头。坐在妆镜前,皇后打量自己的脸色,笑着问芯月:“我今日的脸色是不是好了些”芯月猛点头,拿着梳篦一下又一下的理着皇后已经有些干枯的头发。含着泪问:“娘娘今天想要梳个什么头”皇后歪头苦恼了一会儿,有些俏皮的说:“梳个圆髻罢,戴母后留给我的那套翡翠头面。”芯月强笑着应是,手指灵活的在发间穿梭。“哎。”皇后捻着自己枯黄的发梢,神情有些低落,“给我找瓶头油来罢,我这头发,也太难看了些。”“好啊。”芯月应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头油是茉莉的还是玫瑰的”“还是桂花的罢。”皇后道,她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眼角,在发现没有细纹后有些满意,“我老了,那些都是小姑娘用的。”芯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着说,“娘娘哪里老了那些个小姑娘哪有娘娘的雍容气韵”“好了好了。”皇后微笑着拍拍芯月的手,“快去罢,再折腾也不知要到什么时辰。”芯月擦着眼泪“嗯”了一声,从妆奁里找出一个琉璃瓶子,闻了闻,又掉出一点放在手心,揉开了,顺着发丝抹在皇后的头上。梳好了头发,褙子却有些大了。芯月找了针线来,三下两下收好了腰,皇后笑道:“我们芯月可真能干。”芯月吸了吸鼻子,“还不都是娘娘教的好。”太子来请安了。他见着衣裳整齐面色红润的皇后有些惊喜,开心的说:“母后今天气色很好,想来很快便要痊愈了。”皇后摸着他的头,帮他正了正头上的簪子,“载澄今天也要好好的做学问。”周载澄郑重点头,神情严肃道:“儿臣谨遵母后嘱咐。”他板着脸的样子着实很像周承寅,皇后不由露出几分笑意,叮嘱他道:“以后遇着什么大事,就去找你文母妃。你文母妃是个好人,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的。你要小心你方母妃还有陈母妃”周载澄不解的看着皇后,疑惑的问:“母后呢我为什么要找文母妃不找父皇”皇后哑然失笑,“你父皇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你不要总扰了你父皇才是。但是有好主意,有小成效,也要让你父皇知晓。”周载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宫女上了早膳,皇后问太子要不要是否用过早膳,太子说用过了,姜先生布置了新的任务,他要回东宫翻注解,待得宫宴时再回来看母妃,和母妃一起吃粽子。皇后笑着送他出了殿门。杭嬷嬷进来的时候皇后正在喝着白粥,几碟小菜做的很是爽口,夏日又快到了,总比冬天好,至少这绿菜供应十足。杭嬷嬷见着皇后反而忧心忡忡的,禀告了几件大事,等着皇后裁决。皇后命杭嬷嬷给皇亲国戚赏了粽子、香包、五毒簪子等。宫中的赏赐有三位妃子管辖,但是这宗室间的礼仪来往必须得皇后来做才行。“别忘了姜家,太子妃那里。”皇后想起了这么一桩,叮嘱道。杭嬷嬷郑重的点头,“老奴记下了。”杭嬷嬷走了,逐月端了一个托盘进来。玲月见着托盘里的东西青筋直冒,张口就要打骂逐月,皇后见着了,制止了玲月,叫了逐月过去。逐月今天好好的捯饬过。画了眉擦了粉,脸颊嘴唇都上了胭脂。皇后从拿起托盘上最上头的一件衣裳铺开,是方妃命人送来的册封贵人的衣裳。深绿的颜色,丝线交错出喜鹊登枝的纹样,端庄又不老气。皇后拿着衣裳放在逐月身上比了比,像是在打扮自己的儿女,“许久没仔细瞧,逐月都出落的如此漂亮了。皇上是没眼光,才让你们白白的耗费青春。”皇后笑着从妆奁里挑出一只宝石簪子,插在了逐月头上。这下连逐月都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怎么都哭哭啼啼的。俆妃已经到了,你们也要快些才是。”皇后皱眉,让她们快去换了衣裳首饰。皇后系上香包、五毒络子,由一个小宫女扶着去了坤宁宫正殿。下排两溜椅子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一群人哗啦啦的起身行礼,皇后觉得头有些晕,摆摆手免了,坐在放了座垫迎枕的宝座上,不出意料的对上了文妃有些担忧的眼神。皇后瞧了瞧她的肚子,微微笑了笑,心里有些可惜。吉时到了,三个宫女穿着鲜亮的衣裳垂首进来,跪在正中。“宫女白氏、段氏、秦氏,得承天幸,今晋为贵人。望今后修得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皇后看着三人,笑着说话。三人跪拜行礼毕,有小宫女给她们添了座,坐在了江婕妤的下首。方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后不欲理会,她觉得乏得紧,说完那句话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气力,她缓缓的靠在迎枕上,只想好好歇会子。可能今个儿起得早了,皇后心想。不过她说的话是真心的。这三个丫鬟陪着她一路走来,若能生下一儿半女,在这深宫中也好过些。载澄亦多了几个帮手。只是有些可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得到她闭上眼,双手交合放在腿上,端坐十分优雅。“皇后娘娘”文锦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闭眼坐在椅子上。坤宁宫落针可闻。方妃起身,慢慢的靠近宝座。玲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二指放在皇后鼻下试了试气息,凄厉的叫着“娘娘”芯月和逐月也赶忙提着裙子跑上前,芯月抱着皇后的脚,痛哭出声。方妃再度走近皇后,她分开皇后交合的手,摸了摸皇后的脉搏。她这个姐姐自病后体温一直比常人冷些,脉象也虚弱,如今彻底没了。方妃的表情万分纠结,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她终于流下两行清泪,转身看着在座的妃嫔痛呼“皇后娘娘殡天了”陈妃首先拿着帕子哭出声,不到片刻,整个坤宁宫满是哀嚎。丧钟响起,整个皇城满是呜咽。俆妃跪下,喃喃的念着往生咒。她的语速很慢,这篇经文早就刻入她的骨髓,此时念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她念得有些欢喜,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的麻木。文锦绣护着肚子上前。皇后很美。她微微笑着坐在皇后才能坐得的宝座上,衣着鲜亮,发丝齐整。文锦绣这才发现她的衣裳,和那天在书房看见的画像上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笑容却多了几分淡然。文锦绣抽出一条白帕子,俯身轻轻的搭在皇后面上。鼻尖嗅到淡淡的桂花香气。“今个儿是端午,你还没吃到今年的粽子吧真是可惜了。”“我去年让厨房做了好多粽子,今年也是。你一定没有吃过咸的粽子。”文锦绣有些难过的说。、悲太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他跪在皇后跟前,悲痛的叫着“母后”可惜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了。文锦绣一把抱住了太子,拿着帕子给他擦了脸,“载澄别怕,皇后娘娘去天上了。去了天上就不必再忍受病痛。”周载澄泪眼朦胧的看着文锦绣,一把推开了她,嘶哑着喉咙吼道:“你为什么不哭孤母后死了,你为什么不哭”文锦绣吃痛,面色苍白的捂住了肚子,她笑了笑,眼中蓄积的泪水流了出来。不知道是真的悲伤,还是因为疼痛。周载澄拿着袖子抹了一把脸,小心的上前,轻轻的捻开了文锦绣盖在皇后脸上的帕子。皇后脸上的笑容让他一怔。他抚摸皇后的脸。没有他小时候摸着光滑了,也没有小时候那样富有弹性,却和小时候一样不施脂粉。周载澄扑进皇后怀里,捉住皇后的手恸哭起来。身后一片拜倒迎驾的声音。周承寅抓过周载澄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皇后安详的面容,叹了口气。“蔡德忠。”周承寅叫道,“小殓罢。”蔡德忠应了声,带着宫女太监收拾了皇后的身子。玲月三人哭闹着要上前跟着,蔡德忠急道:“贵人如今也是主子,哪能干这种活计”玲月不肯,跪在周承寅脚边哭求:“皇上奴婢心甘情愿给皇后娘娘守陵,您就看在皇后娘娘与您结发多年的份上,看在奴婢跟了皇后娘娘十几年的份上,答应了罢”周承寅蹙眉,对着俆妃道:“皇后的丧事就交给你处置了,这个宫女你也看着办罢”他挥手屏退了众位妃嫔,只留下父子俩。小太监利落的给坤宁宫换上白色布幔与灯笼,大大的“奠”字黑漆漆的印在上头,明明是快夏天了,却萧瑟的紧。宫女给皇后沐浴容颜、括发,玲月亲自替皇后换上寿衣,并在坤宁宫陈设祭奠物。太子穿着丧服,跪在皇后灵堂前哭的格外悲伤。皇后殡天,皇帝罢朝三天。谁也没想到皇后就这样薨了,皇城又是一片缟素。先帝的国丧还未除服,又添新孝,只是苦了原先已经定了亲的人家,婚事又要往后推一年了。文锦绣换下嫣红色的褙子,穿上素色的衣裳,朱钗也一并卸了。让青杏传令下去,整个泽秀宫的下人都换上了丧服。“娘娘,太子在坤宁宫推了您一把,奴婢叫小福子去请了太医来看看罢”青杏担忧的看着文锦绣的肚子。文锦绣点头,青杏忙叫了小福子跑腿。半大的小子手脚没个轻重,还好那时文锦绣跪在地上,周载澄一推,也只是跌坐在地毯上罢了。太医来请了脉,也只是开些安胎药。文锦绣心烦的很,药也不想喝,去了寝殿睡了一会子。醒来的时候周承寅坐在床边,面容憔悴的看着文锦绣,有些愧疚的问“你好些了么听青杏说,载澄推了你一把,你还好罢”文锦绣摇摇头,问他:“你还好罢”周承寅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抿嘴道:“我还好。”文锦绣捉住他的手,挣扎着起身,坐在被子里道:“我饿了,你用膳了么咱们一块吃些罢。载澄呢他还好罢”周承寅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由有些心烦意乱的蹙眉道:“载澄在仁智殿守着,不肯出来。”先帝于中秋驾崩,皇后薨逝于端午。好好的喜庆日子,生生成了丧事。换了谁心里也不痛快。周承寅拿过衣裳给文锦绣披上,文锦绣下了床,二人一同坐在了桌边。宝燕上了膳,是些清粥小菜,还有一碟粽子。文锦绣觉得粽子腻歪的紧,让宝燕移开了,周承寅干脆让宝燕把粽子撤了。两人一言不发,就着小菜吃了半碗粥。“你去瞧瞧载澄罢,他还小。”文锦绣拿帕子擦了擦嘴,劝道。周承寅叹了口气,道:“他已经十岁了。更是太子,有些事需要自己看明白才是。就让他好好静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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