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现在既想向慕隐说声“谢谢”,要说她能夺回宋怀景手上的权利,全部倚仗了慕隐的那个美人计,宋怀景最在乎他儿子的婚事,而曹疏疏一事,慕隐便直接摧毁他心中的意念。她心中又有太多的疑问,为何曹疏疏会自愿当花魁,自愿嫁给宋谦煜慕隐怎么会知道她头疼宋怀景最重要的慕隐为什么要帮她脑子里胡乱的想着,眼神便放到了奏折上,洛樱国虎视眈眈,天盛国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发生一场恶战。今天下形势有两大强国,天盛国及洛樱国,这两个国家无时不刻不想着将对方吞没,到时再收拾一些边境小国。而那些小国则是在一旁隔岸观火,等着两大强国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沈荼抬头看了一眼慕隐所在的方向,而慕隐正好也在看她,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便问道:“如今洛樱国已经成为我们最大的忧患,许多大臣觉得要先下手为强,也有的觉得敌不动我不动为上策,你觉得呢”慕隐十指在琴弦上波动,光斑在他的指尖下跳跃,如同一个孩子般活泼得像是要跳出主人的掌控。他停下了手中弹琴的十指,目光望着琴弦发愣,面容深沉,陷入了思考。“我是这样想的的,这天下形势既然已定,为了不再让百姓饱尝战争,流离失所之苦。那么这场恶战若是能避免便避免吧,所以我的意思是想与洛樱国结盟。”慕隐终于将目光转到沈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若是这个方法不行呢沈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将百姓的生死考虑进去,对于百姓来说,这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皇帝来说那是一场嗜血的征服。没有哪个统治者不想要在有生之年四海臣服,要想结盟,自然不会有太多人反对,但假如洛樱国以为是我国想要向他们臣服,那样的话你觉得又会有几人同意这个决定。到时天盛国一内讧,江山易主之日便指日可待了。”沈荼十分同意慕隐的说法,正在她陷入沉思的状态,这时慕隐又幽幽地说了一句:“不过结盟这事要是洛樱国的人提出的,一切便都会不同。”“可是,这事洛樱国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沈荼如同泄气的气球,将手里的奏折扔到一边,将茶杯拿到了手里,闻着“无由醉”的茶香,轻轻抿了一口,望着慕隐忍不住打趣地说:“怎么办,我好像对这种茶上瘾了,以后你不在我喝不到怎么办不如你把无由醉的做法交给我,这样我的后半生也就有着落了。”沈荼说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贼亮得转来转去,慕隐故作镇定,嘴角都不动一下:“此配方传男不传女,况且,我不会不在。”前一句“传男不传女”几乎要将沈荼逗得笑了出来,然而后一句“不会不在”却如同誓言般笃定。慕隐说完这句话,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正常,反而比什么时候都正常。真的,不会不在吗万一,万一以后慕隐耍赖不承认,让她怎么办梓檀打断了她的思绪:“沈相,我去宫里打探了一番,留枫查出是被冤枉的,已经被释放了。”沈荼松了一口气,虽说慕隐对留枫漠不关心,但念在留枫是慕隐的人的份上她还是忍不住让梓檀去打听消息了。也不知道慕隐会不会觉得她多管闲事,沈荼忽然一脸紧张兮兮地看向慕隐。“留枫现在在哪”“可能已经回去找公子了吧”慕隐站起了身,沈荼问慕隐:“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顿了片刻:“你去看看留枫的伤势吧。”“不用,我晚些再回去,今晚就在沈姑娘你这里蹭一顿饭了。”慕隐坐回了椅子上,开始弹琴,余光瞥见沈荼脸上的笑容,一阵愕然,手指一呆,显些将音符弹错,他昂首:“让轻玦去看看他吧,想必轻玦更加担心留枫。”“沈相,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怀景带着他的女儿进了宫。”梓檀没有立即退下,对沈荼说。“宋怀景不是抱恙在床”不是任何节日,也不是皇宫某位娘娘的生辰,宋怀景居然将他女儿带进宫,莫不是想将他女儿献给皇上。他大病一场,大权被夺,如今只有他的女儿这一个筹码,所以将宋谦婉送进宫,渴望女儿能得宠,然后他家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天慕隐和沈荼打了一个赌,赌皇帝会给宋谦婉一个什么妃位。若是沈荼赢了,慕隐便要一直为沈荼提供“无由醉”。若是慕隐赢了,沈荼便要允许慕隐天天来她家蹭饭。然而这个像是用一辈子下的赌局却没有了结果,因为宋谦婉在当晚献完舞喝酒的时候中毒死亡,也不止她一人,当晚喝过酒的人都一一中了毒,只是毒量轻,救了过来,而宋谦婉因为喝下了整整一杯,再无回头之力。宁锡盘查了整个皇宫里的人,查遍任何地方,就是没有丝毫的线索,作案人一点破绽都没有留下。不过他可能肯定,那个幕后人定不是皇宫里的人,但却是一个十分了解皇宫以及他宁锡一举一动的人。宁锡想到了轻玦的孤傲,想到他师兄的武功天下第一,于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案件扔给了沈荼。慕隐吃了饭便坐着开始弹琴,与其说是弹琴不如说是练琴,那种琴声,其实不难听,却真的不好听,特别是每天听的情况下。沈荼常常抱怨他:“你身为琴阁的老板,弹琴居然这么扫兴,一点琴阁老板的风度都没有。看你整天练琴,年龄倒是长了,怎么不见长点技术”慕隐心情好会摆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是奸商啊,学的最精的自然是从商的本事,琴阁存在的原因就是为了赚钱,不是弹琴。如果真靠弹个琴来营生,你以为我还会这么有钱”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无视沈荼了,沈荼也直接无视他,那天她死命的在慕隐最爱吃的鲫鱼上面放了许许多多的辣椒,盐,醋,糖。慕隐全部吃完了还死命地夸好吃,沈荼在一旁难堪的望着这一场景,有些过意不去,那天她居然没有吃饱,到了晚上让梓檀去弄点吃的他又一趟趟地腹泻搞得沈荼特郁闷。后来沈荼才知道那天梓檀想要捉弄慕隐,将那碗鲫鱼掉包了。所以,慕隐吃的是另一种口味的鲫鱼,而那盘被沈荼放了许许多多的配料的鲫鱼被梓檀偷吃了,于是腹泻了一晚。沈荼知道后忍笑忍得嘴角抽搐,等梓檀跑茅房她才笑了出来,这一笑就止不住,后来轻玦看望留枫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本来已经很鄙视她了,如今更加鄙视她。害得沈荼在朝廷上英明的形象瞬间崩溃了。沈荼想她一辈子都不会让梓檀知道害他腹泻的凶手就在他面前,更加不会让慕隐知道那天她想抓捉弄他却很巧得没成功。自从曹疏疏嫁给了宋谦煜,沈荼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她。她有些怀念那个喜欢在她和慕隐之间叽叽喳喳的小鹦鹉,可是,当她再一次见到曹疏疏的时候,两人之间却疏远到了这种程度。沈荼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医馆便看见了曹疏疏,她穿着一身浅色牡丹华裳,发髻高挽,化着淡淡的妆,已经不再有女孩子的清清淡淡,多了几分艳丽。她像是没有看到沈荼一样出了医馆便径直离去,沈荼走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问她过的好不好“我夫君很爱我,很宠我,他还答应我不会娶小妾,你说我过得好不好”曹疏疏嘴角满是讽刺,轻蔑与炫耀,还有一层难以发现的悲伤。沈荼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却也不知道原因,她想问,但她知道疏疏是不会告诉她的。沈荼不知道曾经那个天真豪放的女子怎么会在顷刻间变成这个样子,但曹疏疏的行为表现告诉她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可是原因与真相却没有人愿意告诉她。曹疏疏望了一眼前方,冷冷地说:“我天盛国的丞相真是清闲啊,天天去听琴陶冶情操”沈荼听出曹疏疏骂人的方式都变了,以前的那套泼妇骂人法已经变成了骂人不带脏字了。她顺着曹疏疏的目光看去,刚好可以看到“木吟心”三个字,心中却是大惊,是已经成习惯了吗是啊,慕隐说过,习惯是很难改的。可是,会不会,有一天慕隐成为沈荼的习惯那个时候,慕隐,你可不可以将沈荼当成习惯临走前曹疏疏的那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看着你我想到了曾经的我,不,你比我还可怜。”第十七章 身世迷离夜深,宁锡屏退了左右,熄灭了几盏宫灯,在偌大的大殿里等了片刻。一身黑衣的轻玦从窗口翻了进来,跪在宁锡面前默不作声。“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回禀皇上,这段时间我去了许多地方,问过了许多人。慕隐十岁便在柳镇考取了秀才,又因长得俊俏,被当地人称为美人秀才,十一岁成为了当地知府的义子,还帮助他义父审过许多案件。十三岁柳镇知府被处斩,他离开了柳镇,因为画工不错,去到常州依靠画画谋生,也当过捕快,店小二,似乎还在青楼里做过事。之后的两年便打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直到不久前他才出现在皇城,开了赌坊,青楼和琴阁。”宁锡手指揉了揉额头,眉头紧皱,有些怒火:“说重点,我要听的是他的身份,不是经历。轻玦,怎么,跟了沈相一段时间便也学会有所隐瞒了”“属下不敢,属下刚刚所说已是了解到的全部关于慕隐的事情,属下问遍所有知道慕隐的人,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慕隐十岁以前的事,更别说身份。”宁锡一脚踢到了轻玦的腹部,冷冷的笑着:“你办事不利,知道有什么下场。”轻玦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口中吐出一口暗黑色的血水。轻玦擦了擦嘴角,艰难的爬起来,道:“属下这就去领罚。”声音低沉,语气中有丝丝放松的感情,办事不利只是受一点鞭刑,轻玦并不怕的。此刻外面忽然进来一个侍卫,在宁锡耳边低声说了几乎话,宁锡低笑出声:“轻玦,礼部尚书宋怀景说他府上有几只驯服不了的狮子,不知道我朝第一武状元有没有这个本事将那几只狮子驯服,若是驯服了,那你玩忽职守之罪,朕便不追究了。”轻玦应了一声,转身想要离开,身后又传来宁锡的声音:“据说这几只狮子已经咬死了十几个侍卫了,几乎没有人敢近它们的身,轻玦,你可要小心,朕不想明早就见不到你,若是不小心死在几只野兽的牙齿上,那可真是辜负朕赐你的第一武状元的官衔呢。”轻玦向门口走的步伐顿时停住了,身体僵硬,他的眼睛已经无法分辨方向,只能依稀听到外面风吹叶子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冷风灌入身体,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宁锡话里有话,笑里藏刀,轻玦不是没有听出来,他只是低沉着声音道谢。轻玦不知道宁锡知道些什么,想要些什么,一般一些侍卫办事不利下场都只有死,但对于他,宁锡从来不会要他的命,最多是用些常人不能承受的刑法。轻玦有些担忧,宁锡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也不会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留在身边,宁锡这样做显然是说明了他还有利用价值。轻玦最怕的,是宁锡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哥哥叫留枫,留枫是慕隐公子的人,如果真的这样,那慕隐公子的身份也迟早会被调查出来,那自己是慕隐安插在宫里的细作也不难被宁锡猜出来。越想越感觉惶恐不安,若是宁锡知道了这些真相却不拆穿他是想做什么想要以他为饵去钓慕隐然后一网打尽轻玦写了一张纸条,托人送到丞相府,请沈相无论如何今晚要拖住慕隐,不要让慕隐去任何地方。他觉得这件事让沈相做会比让他的师兄留枫做好一些,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感觉他家慕隐公子会比较听沈相的话。夜晚,尚书府。两个黑色的身影由后墙翻了进去,一个从容优雅,一个身法熟练,正是慕隐和留枫。留枫不放心他的师弟,去皇宫打听听说他去尚书府驯服狮子,留枫想一个武功再高的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十几只狮子,皇上的目的显然是要以这种方式害死他师弟,他担心,便决定去尚书府看看情况。而慕隐,纯粹是没有事做,无聊到了极点才跟着留枫来凑热闹。远远的,已经能听到狮子的吼声,满怀着戾气,穿透了层层树丛传到留枫的耳中。留枫与慕隐循着声音过去,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有一个两人高,一丈宽的铁笼子,里面关着至少十五只狮子,它们身上都大大小小有些伤口,流出来的血将黄金色的毛染红。每只狮子眼中慢慢的灌满杀气,凌厉的望着不远处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轻玦手中的沾满鲜血的剑。而此刻轻玦身上的血竟然比那些狮子身上的还要多,还要骇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流血。在远远的大树下,亮着两盏灯笼,,此刻,宋怀景和他府里的护卫才缓缓走了过来,宋怀景拍了拍手掌,赞道:“不愧是我朝第一武状元,解决区区几只狮子果然不再话下,只是我想要养的是顺服的狮子,现在它们的眼神太吓人,我都不敢养了,不知武状元对于这个可有办法”轻玦用剑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尽管身子摇摇欲坠,他瞥了宋怀景一眼,走到铁笼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