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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秉花容,两岁与君宜。的幸运与美丽,却不思婉兮素娥扑流萤仅是回忆时才有的惊艳,而琴瑟鸣鸣和心吟更只是我爹爹对他自己少年时光的怀念。他是个很自私的人,而他在词中所思念的,并不是我娘亲,而是一段再也不会有的年少时光。当你真的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刻骨回忆,便会发现,其余的人其余的事,都只是其余。于我爹爹而言,其余的人和事,都还不算是其余,那是因为他是战功赫赫的东亭侯,他一生的梦想便是建功立业,名载万古青史。而于我而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除了雪生,其余的,都只是其余罢了。我,只是赵容宜而已。”赵容宜的目光是那么坚定、决然,并终让冬歌不得不承认,原来赵容宜从来都不会放弃对雪生的执念,永远都不会。他震撼地看着她,脸色有些发白,笑容更是惨淡,然后便是慌乱地转过身,闭上双眼,也不再说话。在那一片无尽的黑暗里,似乎有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嶙的老妪,仍旧拖着疲累的步伐,在雪地里不停的走着当你真的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刻骨回忆,便会发现,其余的人其余的事,都只是其余。你会胼手胝足一人穿越寂寞的荒原,迎着索漠和独孤,走向最终的死亡,就算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便是赵容宜。悠远清扬的箫声缓缓流出,仿佛夜空流泻的月华,远远从天上飘来。太阳似乎黯淡了,白云似乎凝滞了,窗外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似乎停在了这一刻。幽静宛若云丝游荡,娴雅款款移步,掀开了雾霭中的山河寂寥,染上了荒原里的枯草索漠。淡远不惹别离苦,箫怨总在让人不经意的沉醉里,铺开的却是一地的沉静和潇洒。伯牙再怎么么好,遇不到子期也是枉然,可惜了一曲广陵散。碧箫吟,白衣画,楼上公子知是谁,一曲山河覆天下。很多年以后,世上将会流传这样的歌谣。然而这一刻,苏州城里的箫声,让赵容宜心里感到愈加沉重。我想要找他,一直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为止。即是找不到,那也是赵容宜一个人结果啊。来去无痕,箫声如风,淡淡地在人的脑海里回响。冬歌收了箫,转过身微微笑着,说道:“姐姐,方才那位姑娘,姓柳名璩,小字七七,便是我尝与你说起过的苏州城府柳大人府上的千金。”冬歌顿了顿,见赵容宜等候他下文,乃叹声道:“柳七七后日大婚,我欲助她逃婚。”赵容宜迟疑半晌,乃猛然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你、你要劫亲”冬歌笑着点了点头,顿了片刻,将手中的碧箫递给她,道:“姐姐,希望你早日找到雪生,我便不再、不再陪你一起走了。”赵容宜怔愣地看着那只洁白纤瘦的手,那支莹润通透的碧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陪伴了你六年,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在离别时,总要感伤一番。这世间的聚散离合,总是太过无常,便让人心生出许多颓丧来,想着,既然今日总是要这么一别,当初何必又要那么相遇呢然而,人活在这世间,便总要遇上那些让你快乐让你感伤人,因缘和合,不留不息。那年冬日,赵容宜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将那支碧箫从雪生手里骗来,那女孩站在梅花树下,任梅花落了一裘的红,也要固执地抓着那支碧箫,鼓着红腮帮子狡辩道:你说但凡这园子里的,任我看见什么喜欢的物什,拿走便是。你也在园子里,我又不能将你当成物什拿走,当然只能先拿个贴身定情之物咯。风缭乱了女孩额前的刘海儿,一双明丽狡黠的眼睛在白雪红梅地里仿佛比灼热的太阳还要光芒四射,而那时的雪生,只是静默地看了她片刻,继而面无表情地说道:恬不知耻。一字一字,冰冷无情。那本该是很重的四个字,赵容宜却丝毫不感觉惭愧。她想,刀子嘴豆腐心,雪生就是那么个人罢。那时她疯魇般地喜欢那个人,无论他说什么话,她总是能够往好的方向想“姐姐,还你。”冬歌见她只望着自己手中的碧箫发愣,便干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碧箫塞到她手心里,扬长而去。行至门口,蓦然回首,发现她竟还顾自呆看着那碧箫,乃复而绝然而去。那一刻的决然,并不比赵容宜对雪生的少。只是那决然里,有太多别的东西,参杂其中。那一年他十一岁,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她走,他亦走。她停,他亦停。那时候的冬歌,或许并不是想要这么一直跟着的。那时候的赵容宜,仍然是那个侠肝义胆的小姑娘,她便让他跟着,一直跟他说话、逗他笑。有一天,他看见她拿了一支碧箫在台阶上坐着哭,原来竟是为了那指甲大小的一条裂缝。他第一次对她开口,他说,姐姐,把它给我,我将它修好。那是年少时的冬歌对赵容宜说的第一句话。后来,冬歌真的将裂缝补上了在原来的地方多了一眼玉扣。很多年以后赵容宜回忆起那一刻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笑道:“坏了就是坏了,就算补上了裂缝,也只是将它变成了一件新的东西。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可是,在很多年前的那个春日,赵容宜只是看着坐在巨石上吹箫的白衣少年,看了很久,直到他停下,要将那修好的碧箫还给她,才摆手笑道:“不了,你真的将它修好了,只是这么好的碧箫,合该留给珍惜它的人。而我并不擅箫乐。”再后来,那碧箫,便成了冬歌的随身携带之物,即使是在他知晓了它的来历之后。此去经年,别了多少红尘旧事。而这一刻,通身晶莹碧透的玉箫静静地躺在赵容宜白皙的手心里,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一段远去的回忆,沉默着。沉默的笙箫,用它的沉默镌刻了一世的爱恨别离。而我,赵容宜,不愿再让沉默来结束我们的命运。雪生。是夜,辗转难眠,披一层春寒料峭,听说书人口中这座城市的故事,舀一壶醇美浊酒逍遥而行,寻至烟波江上,靠坐着一袭柳烟倩影,听那胭脂湖畔渺远的琵琶声,悠悠荡荡没入月色里。有道是: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终了无凭据”晏几道的词,柔丽婉转,和着琵琶的长情,不知泪洗了多少女子的胭脂与愁肠,真乃凄婉迷离,如泣如诉。青岩碧瓦夜色江南里,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只因十年不与离人遇,这满腔惆怅要与何人说起。注:请注意此章结尾,后有重要内容与之对应。关注“畸藤斋”贴吧、微博、公告栏即可随时了解作者信息及小说动态,谢谢支持、第四章:鸳鸯断,琉璃散那日苏州城里洋溢着一股挥散不去的喜气,你走在街上,甚至可以看到每一个人脸上喜悦的笑容。阳光被清河桥遮住的光辉灼伤了行人的眼,商船穿梭间披上了一层柔丽的纱衣,赵容宜甚至觉得那空气中的槐花香熏得人头疼。青衣书生,白衣少年,混迹人群,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据说,那是数年前从钱塘移居而来的西城叶家庄,而叶家庄的庄主叶衡,今日迎娶州府大人家的千金柳璩。一个是闻名江南的江湖豪杰,五湖富商,青年才俊;一个是世代簪缨的千金小姐,貌美如花,二八芳华。更有十里红妆、满城做锦上添花,真真是一对璧人成亲、万千百姓高兴,端的有普天同庆之意。也莫怪人都说“天下半数钱财皆在江南,江南半数钱财皆在叶家。”“冬歌,这一路上人山人海,你要如何下手”赵容宜担忧地问道。然而,冬歌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一笑,继而不再看她。赵宜容只得作罢,继续艰难地走在人群里,偶尔和一旁同行的人搭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那时,人群声笑嘈杂,尽是喜悦,有说那叶二公子貌比潘安、容颜绝世的,也有说那叶家小姐芳颜如画、行为怪癖的,各种交谈不绝于耳,赵容宜便渐渐地也随着众人开心地笑了起来,和旁的人也越说也多。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来了来了,新郎新娘来了”人群中便爆发出更大更嘈杂的声音,交叠、错落、重合,继而被由远及近的锣鼓声、唢呐声湮没,又交织在一起,当真是喧天盖地、热闹非凡。锣鼓、舞狮、唢呐环绕不断,晃花了人的眼,震彻了人的耳,便使人连那空气中馥郁的槐花香也闻不见了。那中央是前宋时的八抬凤轿,红幔翠盖,上面插着龙凤呈祥,四角垂着琉璃丝穗,在满天红彩间依然最是显眼。另有三乘蓝轿前后拥簇,亦皆华丽难言。很难想像一个小小地山庄能够在这么短促的时间内筹办一场这么声势浩大的婚礼。舞狮流动间,划出绚烂的彩弧,一条条交错,于霎那间,露出那轿前高头大马上的红衣新郎,惊鸿一瞥,是绝艳的面容,冷艳的眉目,惊艳的惊起身边一波波议论,涌耳入脑。宛若幻梦的碎片,在凌迟着什么,是什么雪生,你长的真好看,若是穿上新郎的大红礼服,便更好看了。江漓街上的玫瑰红毯一直延伸到城外,我梦见你骑着马来迎娶我,雪生,你说我的梦会不会实现这一刻的赵容宜,呆呆地愣在原地,整个人恍若无魂,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一个地方。定定地盯着,定住了她一生所有的期盼、欲念、痴狂、喜乐和哀愁,如同魔魇。记忆的碎片继续破碎,渗入皮肤,将血肉割得模糊,似乎痛得连血都要凝固了。然而,在这疼痛的四周,巨大的喜庆气息淹没在回忆的洪荒里,恐惧地哀嚎。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冷漠的荒凉,只有刺骨的冷冽、恐慌、绝望。仿佛一条巨大的裂缝,张开那空洞洞的血盆大口,吞没了所有的欢声笑语,吞没了所有的人世繁华。雪生,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雪生,你怎么能长得比我还好看,你看别人都在看你,我吃醋了。雪生,你一定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你看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一见到你就变笨了。雪生,我中毒了,怎么办我中了毒,剧毒,解不了了。你这个混蛋,我中的毒,是一种名叫雪生的毒,你怎么一丁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高兴,你这个混蛋中州没有杨柳画船,也没有燕子衔泥,没有杏花春雨,也没有江波上的歌谣,可是怎么办呢只有这个地方,才有雪生。有雪生的地方,才有赵容宜,那赵容宜便不去别的地方了。赵容宜要永远永远都跟在雪生后面啊。如果时光倒流,如果赵容宜没有在她十四岁的那年冬天遇上雪生,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赵四小姐这一世的劫可是,就算是有这样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赵容宜还是会喜欢上,哦不比这一世更早地找到雪生并喜欢上他。赵容宜戒不掉雪生的毒,就只能够饮鸩止渴了。可是,真的是雪生吗十年之后,已经是遥不可及了吗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呢在梦境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便如前日夜里那说书人所描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然而,这一切又真实得可怕雪生,你娶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塞上牧羊,去西域看舞,去江南看烟花,去海外寻宝那个轻快活泼的声音似乎犹在耳边回荡,悠悠戚戚,软软绵绵,穿越了十年的光阴,穿透了回忆的罅隙,渐渐地、轻轻地、静静地却变成凄凉的低噎哭泣,声声带血如啼,句句嘶哑艾艾。那是赵四小姐第一次骗了雪生和她出去逛街赏灯,她耍赖地坐在河灯边的乱石上拉着雪生的袖子不肯离去,赌了很久的气也没有见雪生哄她,便脱口而出的一段话。年轻的时候,疯狂而不计后果地活着,总以为只要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便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去创造出违逆命运的人生。雪生,你知不知道,赵容宜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便是和你一起携手天涯,去见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最后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一起看朝阳日落,听风雨和鸣。雪生,你知不知道,赵容宜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紧紧地跟在你身旁,和你一起走过阆寰台那条狭窄、幽长的青石路,和你一起在漫天的大雪里共看脚下被雪覆盖的帝都。雪生,你知不知道,赵容宜一生中最恨你的时候,便是这一刻,我只能够远远地望着你,却再也走不到你面前,再也走不到了。雪生灵魂中有巨大的哀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佛是积攒了十年的压抑克制,再也禁锢不住了般。那些所有的过往,碎片般砸入,没有止息,没有怜悯,将这瘦弱的身躯割得遍体鳞伤,就连心,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模样。花灯夜的迷离灯火,是宿世修来的福缘,也终是尽了。原来,我只是一直给自己画了一个圈,自以为是圈住了你,最后一刻才明白,我在圈里看着你,你却转身走了。而我,追不上你,再也追不上了。我被困在了这个圈子里,而这个圈子,隔了我们十年的光阴。周围的热闹包裹着,旋绕着,最后也碎成一地沉渣,飘散赵容宜惨白的脸上毫无生气,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空得什么也没有。然而在最后的一刻,她的眼里,又出现了一张让她念念不忘的脸,那便是最后的黑暗。“姐姐”那一声凄厉的叫唤,沉默了一瞬的繁华,却最终归于平寂,被这宛如洪荒的人潮湮没。等人们循声望去的时候,便只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怀抱着一个瘦弱的人儿突兀地立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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