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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丈远外,因着灌木树丛的遮掩,雨幕中,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路边,车辕上坐着一个手持马鞭身着蓑衣的魁梧车夫,车内的人放下窗帘,淡淡地吩咐道:“白音,走吧。”“是,三爷。”白音持鞭的手抖了一下,稳稳地驾着马车驶在路上,车轱辘卷荡着雨水,水花四溅。这个傅家二小姐,前不久才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们三爷,此刻又与别的男子调情嬉笑,枉费我们三爷的一片真心,三爷本打算明日再回徐闻,可事出突然,今日必须得赶回,三爷眼巴巴地跑来寻她,想临走前跟她说声告辞,她倒好,哼,水性杨花。车内,三爷闭目养神,伸手抚在下巴处,光滑顺溜,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不过它日日都在长,如果不用心修剪,恢复原来的面貌也是极容易的。夏蝉拼了命地嘶吼,傅清月匆匆地扒了两口饭就往外走,她有事找傅正平,夏季的午间酷热难当,不宜劳作,坊间园子里的工作都暂时歇下来,等未时后才开工,这里的人午间都有小憩的习惯,她要趁大哥午睡前找他。因走得急,人影一闪,已来不及刹住,傅清月跟青园里出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许是被撞得厉害,摔倒在地半天没起来,傅清月认出自己撞倒的是李若兰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扶起她:“哎呀,对不起,嫂嫂,都怪我毛毛躁躁,伤着了没有”傅清月一边帮嫂嫂拍打身上的灰尘褶子,一边道歉。“没事。”傅清月一愣,李若兰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哭过,可惜她低着头,又以袖子掩面,根本看不真切。“嫂嫂,你怎么了”傅清月担忧地问。李若兰刻意避开不愿直面她,“你进去找你大哥吧,我先走了。”说罢挣开傅清月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傅清月追上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嫂嫂现在不愿见她,她这样眼巴巴地贴上去,倒是不识趣了,改日寻个机会再问她便是,她从青园里出来,不知跟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问大哥也是一样的。傅清月憋憋嘴,走在回廊上,路过饭厅时,看到凝香正在指挥仆人收拾碗筷,地上有一滩污迹,似乎是碗碟摔碎在地上后留下的油污,一屋子的人小心翼翼,低着头干着手中的活,气氛压抑,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凝香见到傅清月,嘴角挤出一些笑容,“二小姐,公子在书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傅清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凝香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书房内,傅正平一人独坐在榻上,身体斜靠,手肘撑在榻边闭目,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茶几上的茶碗边上落了一滩水迹。“大哥。”傅清月轻声唤他。傅正平闻声坐直了,看着傅清月勉强挤开一丝笑意,不过在傅清月看来,这笑冷冰冰的,叫人哆嗦。“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是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傅清月心中发怵,害怕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大哥无奈悲凉的表情,让傅清月如惊弓之鸟。“没有,小丫头,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傅正平端起了几上的茶碗。傅清月不太信,“哦,我刚刚在门口撞到嫂嫂,她好像哭过,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傅正平喝茶的动作一顿,啜饮了一口后淡淡地说:“没什么。”大哥不愿说,傅清月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过上次见到大哥跟嫂嫂也是怪怪的,还有大哥之前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让一向风流潇洒的大哥如此沉重,大哥性情磊落,倜傥多情,取了才貌双全的嫂嫂后,又得了貌美娇艳的凝香倾心,芝兰玉树的大哥与一双娇妻美妾一时成了长安的佳话,如今也是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只是傅清月不知,提起李若兰时,傅正平如鱼鲠在喉,他只能借着喝茶来掩饰一下自己真实的情绪,“大中午的,你也不歇息,来找我有什么事”才想起来找大哥的初衷,傅清月略微踌躇了一下才说:“嘻嘻,大哥,如果你有机会,能不能带我进昌园里再看看”傅正平一怔,“你上回不是去过吗”傅清月难为情地说:“上回没仔细瞧清楚。”那人在旁边,怎么看呀,心思都没放在那,回来都惋惜了好久,现在三爷不在合浦,单独去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如有大哥带去会更好一些。傅正平叹了一口气,“那马三爷不是董煜,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你如果要表明态度,以后就不要模棱两可。”大哥的语气有些严厉,一脸的严肃,傅清月皱鼻,哦了一声就没了话。当初把傅雅彤的扇子抢过来交给大哥,自己则表明要亲自去送还三爷的东西,大哥叫她慎重考虑,她是记得的。沉默片刻,傅正平又说:“他现在不在合浦,改日有机会我再叫你一起,王文谦家的仲园你还没去过吧,那里也值得去瞧瞧,长长见识。好了,我累了,你也回去睡一会吧,大太阳的,不要到处乱跑。”、英雄救美今日起来,感觉眼睛不舒服,干涩酸胀,连晨练都因为眼睛而没有心情,洗漱后,傅清月牵了马往城南外出去,刚刚照了镜子,整个眼睛都是红红的,用阿碧熬的一些桑叶水洗了洗,稍缓了一些,不过迎风便落泪,看来晚上不能看太晚的书,屋里点了熏蚊子的香条,油灯的烟雾也大,整个屋里烟熏火燎的。傅清月牵着马,走在清晨的街市上,手里拿着阿碧临出门时给她塞的水囊,说是降火清热的凉茶,对眼睛有好处,傅清月喝了一口,甘甜青涩,不是很难喝。快到城门时,她把水囊系在马鞍处,准备跨马出城,丈远外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眼睛不现在但难受,视物比平日模糊了许多,傅清月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清,待认出是谁时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竟是董煜。想不到在清晨里又一次遇见他,相隔不过月余,这人怎么一大早就在街上乱逛,傅清月刚有隐藏的心,就被自己鄙夷掉,大大方方地跨马提缰,上回捉弄他都不怕,如今为何要躲。董煜没有看到傅清月,他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步履缓慢凝重,走路蹒跚歪扭,过往的行人都避着他,如果傅清月没有瞧错的话,那人的头发没有束好,束发的玉冠歪着,有一缕飘散在耳侧,挎散着衣衫,竟没有束腰带,奇怪,最是注重仪表妆容干净整洁的人,竟会有这么不修边幅的一天他的背影颓废寂寥,似乎万灰俱灭,傅清月瞧着不舒服,收紧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往城门外飞奔而去,这人处事一向神秘,上回见着他与那中年人奇奇怪怪的动作就让人费解,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也没这心思管别人的闲事。合浦县连着几日大雨,地上泥泞,马蹄子跨跑在道上,污泥四溅,天也阴沉沉的,还会有雨,不过凉爽了许多,额头上的痱子都消掉了,主要是三爷离开合浦县后,傅清月一直担着的心宽了许多,一如这气候。果然不一会又下起了暴雨,桑园里的工人们把能架高的东西都架了起来,听本地人说,这时候是洪水易发的时段,把不能泡水的东西都架到高处,以防万一,傅清月听了会有洪水很是惊讶,后来明白了不是山洪暴发的那种,才把讶异收起来。暴雨下了整日,工人们都陆续回去了,傅清月不放心又在园子里巡了一圈,出门时听到远远地传来敲锣声,很是紧凑高亢,不明白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敲锣打鼓。回去的路上,天像崩了个缺口,雨像泼水一样的磅礴,傅清月披着斗笠蓑衣倒还好,可马不愿意了,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很多地方沟渠里的水都漫了出来,看不清楚哪里是路面,马儿喷着重重的鼻气,傅清月寻了一处高凸的土坡,下了马,打算等雨势小些再走。王家府门口,王文谦和海生刚回到,海生率先下马,“公子,好大的雨,估计南流江的水要满了。”海生接过王文谦脱下的蓑衣,用干爽毛巾替他擦拭身上的雨水。“嗯,郡府的意思是继续下就要开堤泄洪,这次洪水是难免的了,仲园的东西都归置好了。”王文谦弹甩衣袖上的水珠。“归置好了,公子放心,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早早的做好准备,虾仔他们经验丰富,会妥当安置。”海生把缰绳交给出来牵马的仆人,其中一人附到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海生的脸色微变。“噔噔呛”的锣声如晴天惊雷,贸然闯进众人的耳中,王文谦眉毛一挑,“这才刚刚提到,这会就开堤泄洪了。”海生却是一惊,急道:“公子,刚刚下人们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傅家二小姐还在桑园那边。”闻言一怔,一缕担忧在王文谦的眸中一闪而过,“海生,你派人到傅家问个明白,有什么情况赶紧回来告诉我。”锣声仍旧响个不停,它警示人们,洪水会如猛兽一样凶猛噬人。傅清月对合浦郡会有洪涝这事根本毫无概念,以前听说时事政治时,曾听闻某某州郡山洪暴发,江河湖堤被冲垮,水灾造成当地多少人死亡或没了家园,可那也只是听说,生活在长安这样的帝都皇城之下,何曾当面见识过这样的自然灾害,闻言也是唏嘘难过一会,不一会儿就抛到脑后疯玩去了。雨势渐小,傅清月走走停停,有些地方水太深不得不改了方向,不想越改越偏,耽误了时辰不说,路竟是饶得愈来愈远,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不知哪里来的水流,淹没了路面,连着洼塘沟渠,都分不清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了,到处水茫茫的一片,因改了路,又不熟悉地面的情况,不敢贸然涉水,只得又寻了一处没被淹的小土坡,一人一马的站着。太阳开始西下,往日这时还天光大亮,今日乌云密布,天色开始沉了下来,傅清月站了这么久竟一个人也没遇到。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水势上涨的趋势很快,已经快要漫到脚下了,傅清月目测自己站的小土坡,有一个成人的大腿高,想不到半个时辰不到,水已涨得这么高,四周一片静谧,只半空中乌压压地飞着许多蜻蜓和黑色的蝙蝠,污浊的水流泛着黄色的泡沫,时不时地飘过一只鸡或鸭的尸体,这才让傅清月慢慢地感觉出害怕来,原来这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洪水啊。又过了一会,水已漫到脚踝,身旁的马不安分地踏着水,嘶鸣了起来,傅清月鄙视地瞥了它一眼,你慌什么我还没着急呢你天生会水,我泅水的功夫只是半拉子,这水,想着全身要泡在黄不拉几的污泥水中,不禁全身一寒。天色逐渐暗下来,家里怕是着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涉水回去,远处闪过的火光让傅清月眼前一亮,立马扯开嗓子喊道:“哎,喂,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身旁的马儿也跟着凑热闹高调地嘶鸣了两声,惹得傅清月赞许的在它鬓毛处挠了两把。似乎听到这边的声音,火光更亮了些,傅清月惊喜地又叫了几嗓子,隐隐约约传来:“那边,那边有马嘶声”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傅清月喜不自禁,逗弄着马儿又嘶鸣了几下,待对方确认这边有人后,火光缓缓地靠近,竟是两个小竹筏,依着身形,依稀可见竹筏上分别站着两名男子,一站一撑筏,前面一个背手而立,身长玉立,后面竹筏上站着的人拿着火把,发出微弱的火光,傅清月瞧不清楚是什么人,这样孤立无援,如孤岛一样立在茫茫洪水中,求助于不相识的人,不禁让人心生惧意,万一是歹徒怎么办呢“傅清月傅清月。”一个询问的声音。心中一松,这声音她认得,喜道:“是我,王公子”“嗯,你先别动,等我过来。”王文谦心中一松,命竹筏加快了速度。傅清月站在水中,竹筏靠近过来,傅清月赶忙涉水走了过去,“你,没什么事吧。”王文谦伸手把傅清月拉上竹筏,周身打量了她两下。傅清月心中喜悦,一直咧着嘴,她还没从刚刚绝处逢生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庆幸自己的运气好,王文谦背着光,看不清楚面部表情,傅清月对他甜甜一笑,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王文谦淡淡地说:“没事就好。”吩咐掌筏的人往回走。月光稀冷,只撑筏撩起水波发出寥落的“哗啦”声,不说话多不好:“你是怎么寻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王文谦看了她一眼,火把的光芒在她眼中映出两处小小的火焰,耀人心魄,脸上笑靥如花,红唇贝齿,竟让人不敢直视,“我刚好路过,听到马嘶声,便过来了。”傅清月瞅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涉水的马儿,水面刚碰到马腹,憋了憋嘴,尽诳人,他不肯说实话,自己也没意思,只好转移话题,“这合浦郡的洪水是从哪里来的,是山洪暴发决堤了吗”王文谦嘴角一弯,刚到合浦郡果然不太了解这里的状况,“连日大雨,南流江的水满为患,本来郡府要开堤放水,不想倒是疏通不及时,决堤了,刚刚的鸣锣就是提醒乡亲们堤坝已被冲开,洪水会漫进城中,因堤坝被冲垮,水漫的速度很快,郡府示警叫大家注意防洪抗灾。”王文谦一边答傅清月,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到处黑呼呼的,能看到什么傅清月惊讶道,南流江她知道,这么大的江水最终流向大海,如果水流疏通不及时,一定的限度后决堤漫出,殃及周围的村庄也是极有可能,刚刚的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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