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月是海上明> 分节阅读 43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43(1 / 1)

祥瑞,就像送给她的人。觉得过了许久,可好像只有一会,沙漏的速度不急不慢,跟着日月星辰的转动,周而复始,刻板严谨地计算着流失的岁月,第二日,她来到青园。依旧苍翠婉约的布景,精致巧妙,可惜精美中透出一股小家子气,傅清月随即明白出于何人之手。大哥的书房房门半开,悄无声息,傅清月走到门口,凝香正在磨墨,浅淡的笑容上情意盎然,她时不时地看着身边的人,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满脸的喜悦幸福满足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白衫束腰的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桌面的宣纸,眉宇间冷凝中夹着沧桑,壮志未酬里带着桀骜,面容清俊,乌眉高鼻,异于少年的青涩,没有成年的世俗,如发酵了十年的高粱美酒,任何女子看了,也许都会抵挡不住这诱人的芬芳。可这是不是你的酒,就如你珍之若宝的东西,别人也许会弃之敝履。凝香发现了门外站着的傅清月,有些羞赧地屈福:“二小姐。”随即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傅正平。傅正平抬头看了一眼傅清月,淡淡道:“二妹来了呀。”说完这句话,他就有些气喘,用手握拳抵着下唇低低的咳嗽起来。凝香自然而然地端起茶杯递给他,帮他捋了捋后背,眉间尽显担忧,傅正平喝了一口茶,向她摆摆手,重新拿起笔。傅清月看了凝香一眼,她会意点头,悄悄地出去了。见她走远,傅清月才调转目光,落在大哥的纸面上,想不到竟是几侏料峭清寒的竹子,旁边摆了几张,都是形态各异的竹,翠竹寓意清洁高尚,他不是一直很讨厌这种假惺惺文绉绉地借物抒情吗怎么画得这么认真。“不要多想,修身养性而已。”傅正平收了笔,看到傅清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提醒她。傅清月笑笑,问:“大哥身体好些了吗”傅正平在水盆中洗了手,用巾帕擦干,“老样子,时好时坏,可没什么大碍。”说完又气急地咳了两声。“你找我有事”傅正平见她似有心事的样子。傅清月顿了顿,一边把玩着桌上的镇纸石,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听人家说吕宽平反回京是有特别的原因”傅正平一怔,看了她一眼,傅清月无辜地看向他,一副全不知情好奇地等着他回答。“你问这些干什么。”大哥的话有些冷。“大哥,你就没想过回长安吗”傅清月转然一问。傅正平坐了下来,一只手扣在木桌面上,一扣一扣的,片刻后,才淡淡答她:“没想过,清月,你也不要想,我们能保住这条命,已经不容易,父亲去世,黛君隐姓埋名,有什么资本再回去那个权利的漩涡中心,一旦靠近,便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傅清月听出大哥淡入尘世的心,有些没志气,可转念一想,蝼蚁苟且偷生,他这么想也没有错,适时的放弃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大哥,你是不是恨我帮了大嫂,你后悔了”傅清月把心中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的话问出口。傅正平一怔,抬眼看着她,不吭声。“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吕宽真正回长安的原因”傅清月继续追问,大哥的沉默更加证实了董煜的话,如果没有隐瞒,何必只字不提,都是关于那人的话,大哥才会这样讳莫如深。“你大嫂的事我不想再说,我也希望你像我一样,让过去的事都过去,何必把那些天高地远,再无瓜葛地事情非要牵扯到自己身上”傅正平阖上了眼,他眼中的落寞和伤痛,傅清月能瞧出一二,也明白,那个他讳莫如深的话题也不会告诉她分毫,她只能放弃。、悄无声息但是人总是很奇怪,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一点却没有接近真相,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寻找,这种人好奇心很重,遇事喜欢刨根问底,而且她有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去做这件事,傅清月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当多年之后,她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幼稚可笑,鲁莽冲动,既傻又可怜。出了大哥的房,她并没有多难过,来之前她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就算大哥不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但起码说明了一点:董煜说的八九不离十。院子里飘着一股药香,凝香用簸箕把大哥的药散开了晾晒,大哥需要长期服药,合浦潮湿虫多,晾晒去湿又防虫,她手法娴熟,动作轻柔,平凡单一的动作,被她行云流水地带出几分情意来。“凝香,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一下。”傅清月直接开口。她站在凝香的卧房前,李若兰走了后,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小厢房,倒也没有要住进李若兰原来朝阳通透的房间。凝香手中的动作一顿,她有些诧异傅清月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不过很快,她放下手中的草药,拍了拍手,穿过弯曲的院中小径,走了过来。傅清月站在房中,等着她进来,凝香歉意一笑:“二小姐,坐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二小姐如果不嫌弃,就喝我自酿的花茶吧。”傅清月端起她递过来的花茶,青瓷小杯,茶水色泽金黄,花香四溢,入口甘甜酸柔,却是很好的养生茶,“凝香,你不要妄自菲薄,叫我清月吧,你是大哥的夫人,自是我的大嫂,这花茶很好喝。”傅清月看出她的局促,也难怪,自她入门,出身也好,如今的夫人地位也罢,处处有李若兰出身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大夫人压着她,她与傅家的两位未出嫁的小姐关系也一般,傅雅彤是压根瞧不上她,而傅清月是没空理会她,一直以来,她都是众人眼中可以直接漠视的存在,今日傅清月叫她,却是叫她受宠若惊的。不过傅清月跟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恐怕要叫她失望了。喝了一会茶,傅清月开口:“凝香,你到傅家三年了吧。”坐在旁侧喝茶的凝香侧头,随即点了点头,“三年零四个月。”她脸上一抹红晕,是甜蜜的。傅清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只不过比自己大两岁,虽作了三年的妇人,可小女儿神态十足,包括她的眼泪,心中有点烦。遂冷冷地道:“李若兰并没有要跟你争什么,你何必陷害她。”“哐当”一声,她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茶水洒了半桌,还烫手的茶水泼了一半到她的衣裙上,她半响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神情慌张,满脸煞白。傅清月没有帮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收拾。凝香用巾帕擦干桌子,拭去裙摆上的水渍,尴尬道:“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说完重新舀茶。傅清月冷冷一笑:“是不小心还是蓄谋已久”凝香舀茶的动作一顿,脸上淡然,嘴角扯了扯,“凝香不知道二小姐说什么。”她柔弱似水的棱角荡然无存,只余冷漠,眸中一丝狠戾,这样的凝香傅清月是不认识的,也有可能,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只是以往都掩盖在她刻意表现的外在之下。傅清月用力地把身上的短刀往桌上一拍,“你是真不知道我说什么还是装糊涂。”凝香一跳,看了眼桌上的短刀,又看了眼傅清月,扭头向着门外:“我不知道二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觉得我哪里错了,你大可把我交给公子处置。”傅清月气极反笑,心中想着,她这样委屈又坚毅的表现,实在是完美,不屈不饶,可惜她算错了傅清月是有备而来的。“好,我给你面子你不要,那你就听好了,刚到合浦郡,你怀有身孕,不日就小产,那时我就纳闷,你爹是郎中,你从小与草药为伍,精通医理,为何如此不小心,后来我详细问了吴大夫,还有后来大哥大嫂自你小产后间隙越来越大,一直想不明白,自到大嫂离开前告诉我,再联想起吴大夫的话,你的小产居然是你亲手造成,嫁祸给大嫂,我说得对与不对”傅清月怒目相向。凝香的脸比刚刚还要白,眼中的惊恐更甚,“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傅清月毫不松懈,继续道:“是啊,过去了这么久,你在自己身上动手,难道还要留下证据给我们不过,你送给大嫂的花茶我这还有,要不要拿去给吴大夫鉴定一下,那里面是不是含有使女子不易怀孕的药物虽不至于伤人,可你居心叵测,用心之狠毒,你怕药物不稳妥,就探知大嫂月信的日期,每月易怀孕的时候,大哥就被你用各种方法绊住,使大哥大嫂不能同房,我说的可有冤枉你”听到这,凝香已是瘫软了下来,一副被抓现行的模样,但她还想顽固抵抗,抿着唇一声不吭,死不承认。傅清月不怕她不承认,“直接的证据都没有,现在要定你的罪恐怕也不容易,只是,我要是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哥,再加上大嫂的证词,你说,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前后贯通没有丝毫的怀疑何况大哥本就对大嫂的离去心生悔意,他们的关系如何恶化,与你有没有关系,当事人最清楚,你说是不是”傅清月的语气相当冷硬。一横清泪滑落如脂的肌肤,凝香的身体如筛糠一般,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傅清月的面前,“二小姐,求你,求求你别告诉公子,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告诉公子。”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傅清月心中一恸,不禁唏嘘,爱有时真可怕,特别是借用爱的名义行事,会让人盲目的失去理智,自私的占有和争宠让人不择手段,也许凝香的心并没有坏透,她还心存怜悯,对大嫂下手不重。只是,如此家世优秀的李若兰,就算不与她争,也无形地给自卑的凝香压迫感和胜利的姿态,她才会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离间大哥与大嫂之间的感情。而大哥与大嫂又何其无辜,说不定,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彼此,李若兰对冯贺的旧情复燃,是她对大哥的失望促成的吧,如今,确确实实地,傅清月有些后悔自己的“成人之好”了,成全的奠基就是拆散另一对。一场秋雨一场凉,秋天的节奏就是刮一场秋风,下一场秋雨,添衣保暖,预示着冬天已经不远了。阿碧从门外进来,跺了跺脚,抖着小身板,嘚瑟着说:“这风可真大,吹得脸生疼,怎么还没入冬呢,就这么冷,今年可真奇怪。”因为合浦郡春秋季节不明显且时间较短,意思是昨儿个还热得冒汗,北风一刮,今儿个可能就要添衣加帽,天气骤变,人的感觉就强烈得多了。傅清月淡淡瞟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手中的书简上。阿碧把一个木盒子放到桌上,“小姐,这是凝香夫人叫我带给你的,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啊”傅清月轻轻地打开木盒,盒子里整齐地码着几个清一色的小瓷罐,用不用颜色的塞子塞住。傅清月盖上盒子,淡淡道:“没什么,我见她调制驱蚊的药挺管用的,也叫她给我弄了些。”“比吴大夫的还好用”阿碧嘟囔着道。傅清月没看她,一脸悠闲,“你这么有空有空把我冬天的衣服拿出来整理一下,等有太阳的时候拿出去晒晒。”“小姐,现在是下雨天啊”阿碧夸张道。傅清月瞪了瞪她,阿碧委屈地瘪瘪嘴,一脸的不情愿:“老是这么奴役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她哀嚎着翻开衣笼里的衣服。后来想到什么,阿碧一脸揶揄:“小姐,今晚是不是王公子回来啊”入夜,雨小了许多,只有零星雨沫,飞扬在空中,扑到人脸上,丝丝冰凉,沁人心脾。他应该已经到家,在吃晚饭吧。傅清月披着斗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本来合浦郡的夜晚行人本就很少,如今深秋雨夜的晚上,就更加难得见到行人,冷冷清清,从两旁房舍透出黄晕的烛光,映着街面,一片水汽。正一个人自得其乐的时候,忽然,街的另一头,一人风姿卓越地站在那,遥遥望过来,他的脸隐在阴暗面,背着光,看不清面容,身长玉立,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般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她。傅清月知道是他,心中喜悦,嘴角一抹笑意已经荡开了花,她取下风帽,安静地向他走去,而他也如同感应一般,缓缓地向她走来。似情谊相通,更像早就约好,不急不躁,轻轻缓缓,如春天的流水滑过心田,似冬日的炭火驱赶寒冷,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刚刚好的距离,恰如相思入骨。当两片衣袂相触时,四目相对,他执起她的手,温暖宽厚的大手紧紧地包围着她的小手,感觉如初,多了一份思念和重逢的喜悦,握得更紧。“你怎么来了”“你回来了”两人同时出声,随即一笑,情意缱绻,掌心相连。默默地行走在大街上,静默无言,无声甚有声,偶尔路边门楣的灯笼发散出的光,拉着两人的影子层层叠叠。“想我了”他开口,温润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空旷的大街上,直穿耳膜。傅清月低垂着头,嗔笑道:“谁想你了。”口是心非,可他依旧很喜欢:“我想你了,很想。”严肃得有些刻板的语言,稀松平常的语气,像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没有轻声细语,更没有刻意的暧昧音调,却真挚动人。傅清月吃吃的笑,没有说话,却是两手一起拽着他的胳膊,一晃一晃地摇着。王文谦由着她,时不时地侧头看一下她,情意晏晏。“阿仲。”清月突然叫他,两人行到江边,天空乌黑段墨,江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