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貌虽然丝毫未变,但整个人身上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二十年过去,曾经“俊逸”的陆少侠已成了个半老头,而老七却依旧风度翩翩。“老了啊”陆川暗叹。第311章 祸从天降上安朝云气得摔了一套羊脂白玉杯。不是说秦挽月什么也不是吗,为什么她出了事,他急巴巴地亲自跑去救了她回来既然那么恩爱,何苦要来招惹自己自己又不是没人要,用得着他来可怜更可恨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什么董心越,公然闹上门来坏了自己名声,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想当初,沈茂只是当面说了秦挽月几句不怎么中听的话,他就把沈茂打成了猪头,两相对比之下,自己果然就是个姨娘的命凭什么呀大丫鬟珀玉监督两个小丫鬟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仔细了,然后察看着安朝云脸色,劝道:“您先消一消气,依奴婢看,世子定是着了奸人的算计。”“什么”安朝云不耐烦地皱紧眉头。“您想一想,您才进了府,马上就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来,空口白话就污您的声名,还这般巧,那秦挽月就正好被他掳了去王府中高手如云,您觉得这可能嘛”安朝云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她心中倒是有个隐隐的担忧,怕这董心越当真是和她有过婚约的可是,原就只是一说,后又有杀父大仇,狗屁的婚约哪里还能作数但是,有心人如果硬要拿这作文章,确实是个落人口实的麻烦。听珀玉一说,安朝云心中倒是透亮起来。这一闹,谁得了利先是让世子丢了脸面,或多或少迁怒于自己,再演一出被歹人劫走、生离死别的戏码,哪个男人还硬得下心肠来果不其然,这才几日,不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了看着比谁都精神,哪里像是死里逃生的样子从她被“劫走”,自己就像是进了冷宫。再这样下去,他哪里会记得还晾着一位侧妃都这样的境况了,陆川还要给自己添堵自世子离府去救秦挽月,这府中上上下下,个个看见自己都是一副兴灾乐祸的可恶嘴脸。这样的时候,作为师傅,不想一想该怎样帮助自己分忧,竟还装腔作势要自己去外院见客还跑步去堂堂世子侧妃,跑步去外院见男客像什么话有没有半点该有的规矩简直要把人活活气死才甘愿安朝云眼神越来越阴森。这事,恐怕又是那个蛇蝎毒妇从中挑唆的这样的时候,若是再传出一星半点自己不检的风声,恐怕真会被扫地出门吧就像之前那个小玉仙一样绝对不可以若是自己没有进门也就罢了,他们两个爱如胶似漆便去如胶似漆,爱闹别扭去闹别扭,左右与旁人不相干。可是既然自己进了门,就断没有再被打发回去的道理该怎样做呢安朝云苦思冥想一整个下午之后,眼睛一亮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是找了个董心越来污蔑自己吗她恐怕是忘记了渭城之事吧“珀玉,”安朝云慵懒地拂一拂耳畔青丝,道,“听说你有个哥哥,朋友很多”消息传来时,挽月有些懵。有男子到王府门前负荆请罪来了。说是身材十分健硕,赤着上身,大冬天里只穿着一条单裤,五花大绑,自称在渭城时掳掠侮辱了挽月,特来请罪。安朝云怕不是疯了常言道:跟风者死。前脚才走了个董心越,后脚坏自己名声的人就上门了,世子就算是头猪,也知道这事儿跟她安朝云脱不了干系吧刚被打了左脸,立马又要打他右脸谁不知道秦挽月是林少歌身边的人挽月摇头叹息。内宅乱,那便是当家的男人做得不好。要是她的少歌,哪里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她反正无名无份,又无甚好名声,且又对那世子妃之位毫无兴趣。这一闹,伤不着自己半分,所有伤害倒是一股脑儿全往那世子身上兜去了。有意思。挽月不急不躁,倒是急坏了丫鬟。照水涨红了面皮:“姑娘可不能由着外头这样泼脏水还说什么说什么”映花倒是转了半天眼珠,笑了。“我倒是觉得不是坏事。”她扬起两道眉毛,“世子待姑娘一往情深,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要让谣言不攻自破,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大方方迎娶我们姑娘做世子妃,这样谁也不会再嚼舌根了。姑娘这一次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软一软性子,好好地和世子说说。”挽月惊得一蹦三尺高。细细一思量,保不齐还真是这样。他自然知晓这是安朝云捣的鬼,若是真把自己给娶了,平了谣言,又狠狠敲打了安朝云,他又不吃亏的咯这样一想,挽月哪里还能坐得住。如今她虚与委蛇夹缝求生,不就是为了等那个人渐渐平息了怨忿,自己不再扎他眼睛时,好找个机会脱身罢了。被董心越劫出去,是撞了天大的狗-屎运,有生之年不一定能再有一回的。指望着天上掉馅饼,一定会饿死。要是真被映花乌鸦嘴说中,他一轿子把自己抬进了门,日后再想脱身谈何容易眼前这事儿,可不就是祸从天降挽月一提裙摆,迈开大步冲向大门。寒风凛冽。那汉子正正跪在王府外,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王府的奴才打人啦”“他们敢天子脚下,谁敢公然行凶”“敢做敢当,是条汉子大哥你别怕,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敢暗害了你”“大哥你再说说是怎样欺负世子的女人呗”李青气得面色通红,见着挽月急急跑过来:“姑娘,对方有备而来,你快避一避”挽月奇了:“李将军怎么还搞不定这么一个把自己绑成五花肉的家伙”李青干咳一声:“此人千斤坠的功夫甚是了得,这么多眼睛盯着,我又不能打杀了他。但凡多叫几个人去提他,便会有人上来捣乱,说不让我们打杀了人灭口此事定有蹊跷,姑娘先避一避,我已让命人禀报世子去了。”第312章 祸从天降中挽月不动声色四下一看,果然见到安朝云身边那个大丫鬟正鬼鬼祟祟猫在照壁那里,冲着门外那汉子挤眉弄眼。一挑眉,视线向下,见到那丫鬟两个手抱在腹间,一根食指正正指着自己哪那汉子转过头来盯住挽月,声如洪钟:“秦挽月姑娘在下来给你赔不是了曾经对姑娘你犯下了万死难辞其咎的罪过,今日姑娘要打要杀,李某绝不皱一下眉头”围观群众炸了锅。“这就是被他糟蹋的姑娘”“换我我也愿意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世子爷的女人果然是啧啧”挽月卷了卷衣袖,迎着呼啸的寒风吊儿郎当踏出王府。“李青将军,给他松了绑。”“是”挽月清清嗓子:“那个大冷的天儿,还劳动各位乡亲到这儿看戏,我心难安啊。”见她这副作派,众人齐齐一怔。这看不出来被糟蹋过啊。有人窃窃私语:“这么冷,都说有好戏看才跑过来的,别闹半天是个误会可就没意思了。还不如躲被窝里搂媳妇。”汉子急眼了:“秦挽月姑娘我李铁不惧生死上门来请罪,是因为对你犯下了无可挽救的罪行,你若是要当没事发生,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万一怀上我李家的骨肉”人群又炸了锅。强行泼脏水就是了。挽月摸了摸下巴。“那你说一说,你究竟对我做过什么从哪里劫了我、在哪里对我做了什么事,一一说来给大家听一听。”李铁自然是知道自己在信口雌黄,硬着头皮,照着别人的指示说道:“渭城外边,秦挽月姑娘你穿着大红嫁衣要和歧王世子成亲,我和兄弟们抢了花轿,抬进小树林,我便在那里进了花轿里头,对姑娘你做”挽月抬手打断:“怎样做的说细节,一步一步,说来给大家听。还有,只是你一个人吗或者还有别人”“啊”围观群众一水儿羞红了面皮,有些婶子嫂子羞得捂了耳朵佯装要走,脚却是焊在地面上拔也拔不动。那李铁张大了嘴巴,定定看着挽月。他方脸阔嘴,脖子与脸同宽,肌肉虬结甚是雄壮。见面前的小娘子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一脸天真单纯地望着自己,李铁不由有些惭愧懊悔,但一想到得了那笔银子,就能救得活女儿的命,他咬咬牙,闭上眼继续中伤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没有别人就我自己我一手制住你的两个手腕,另一手撕扯掉你的衣裳,拉下自己的裤子,用膝盖顶开你的腿,然后,就、就、就进、进去”人群哗然。这一下,歧王世子当真要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柄了。“哦,”挽月不咸不淡看了看他,“就你一个人轻易制住了我”“对。”“你今日可曾受伤”李铁一怔:“不曾。”挽月冷冷地笑:“你过来,试一试能不能捉得住我。莫要说我欺负你,绳索已给你解了,我再让你一只手。”李铁大惊:“我今日是来向姑娘请罪的,哪里敢再”挽月已欺身上前:“我那日乘坐的轿子,长宽各四尺有余,我便在这里圈出三尺之地,你若是拿得住我,或者我离了这圈儿,我便把这事认了”她从怀里摸出一张胭脂纸,在地面上虚虚画了个大圈儿。那一日摔下墙头,挽月更加确信自己变得不寻常了,就连那位世子向她飞掠而来她也有信心能够避得开,更不用说面前之人只是个横练功夫的能手,想要捉她,便如同笨象扑蝶。何况现在还摘掉了满身沙袋,反应更是要再灵敏几分。李铁咬了咬牙,心道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和她拉扯搂抱一番,那位贵人一定会非常高兴,一高兴,或许就不仅是给女儿治病的钱,还能照顾照顾那孤儿寡母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要是能换得母女二人下半辈子无忧这样想着,铁塔一般的壮汉咬咬牙,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就向着面前娇小的女子扑去。眼一花,扑了个空。李铁揉了揉膝盖。心道扎马功夫练得多,倒是不曾跪过,这么一会,腿脚竟是麻木不灵便了。他转过了身,见小娇娘软软地站在寒风中,微微缩着脖子,好像风再大一点儿,就能把她给吹跑了。李铁踢了踢双脚,张开手臂再度扑向她。香风一起,一道残影从腋下掠过,李铁还没来得及讶异,膝盖后窝里突然传来麻痛,整个人扑通一声就重新跪到地上。挽月也吃了一惊。时常看到孩童玩闹的时候,偷偷在别人身后,用膝盖顶别人的膝盖后窝,被偷袭的就会冷不丁软下身去。然后其他的孩儿就会哄堂大笑“肚子饿”方才,她便是对这李铁施展了“肚子饿”,原以为她的力气只能让他微微不适,没想到一击之下,铁塔般的壮汉竟跪倒下去,看这情形好像一时还爬不起来。她可是要韬光养晦夹缝求生存的人。凭着轻灵的身形躲开这壮汉还能说得通,把对方击倒可就“怎么方才跪得久了,腿脚不灵便了”她抱起手,“我让你歇够了,再继续。”李铁咬咬牙站立起来。这一次,他不再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她,而是稳扎稳打,慢慢将她逼向红圈的边缘。他采取半蹲的姿势,双手张开,如老母鸡孵蛋一样,将所有退路防守得密不透风。他一慢下来,挽月倒是怔住了。旁人速度快时,她能将旁人的动作看得很慢,然后轻易地避开。旁人慢了怎么办她愣愣地看着李铁走到身前。幸好他伸出手来捉她的时候,没有再用那种缓慢的动作。眼见她无路可退、无处可躲,李铁安安心心伸出双臂,重重一合。挽月等的就是这个“快”。她再一次轻轻巧巧穿到他身后,抬了抬脚,忍下了再让他“肚子饿”的冲动。这一次,围观群众不再沉默。“好厉害呀”“又漂亮又灵活”“啪啪啪”第313章 祸从天降下李铁意识到自己中了挽月的计,今日想完成任务难。其实也不算是计他已看出挽月对他手下留情了。依着刚才她击中他后膝的那股力道来看,她分明是一位内家高手给一个实力碾压自己的高手泼这样的脏水可笑不可笑“喂服气了没有”挽月双手叉腰,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李铁的脸上缓缓落下两行泪。出卖自己的人格不可耻,可耻的是还没卖出好价钱,更可耻的是如今连那个不好的价钱也拿不到了。自己完了,女儿的药钱也完了,那个刚刚筑好的、因为女儿的降临而显得特别温暖的家,完了李铁吸了一口气,返身扑倒在地上磕起头来:“是我说谎有人给了我银子,要我污蔑姑娘我对不起姑娘今日李铁自知难逃一死,一人做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