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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往往的人都逃不过官军的耳目,可是,天上高来高往的神仙又岂是凡人能看得见的阁下就难以让人瞧见。”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有趣朱祁铭淡然道:“大人何必为神仙操心方才动静甚大,想必死了不少人,大人恐怕会有麻烦。”盛千户含笑摇摇头,“狗哪能与人相比盛某杀几条狗,想必别人也不会太在意。哦,是该清理城里的闲杂人了,轰不走就礼送出城。”手指宅院续道:“至少,如此隐秘的一处宅院,任人打搅有些可惜。”盛千户身形微动,似在躬身,随即转身就走,“这里或将成为城里的世外桃源。不过,附近的居民受了惊吓,有些麻烦,嗯,还是迁走吧,这受惊受吓的,总不能再受苦吧他们的食宿之事令人头疼,头疼”说着说着,他就连人带火把进了过道。院中顿时暗了下来。朱祁铭一屁股坐到地上,傻笑不止。第八十九章 允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入一条小街,街面满是积雪,下已结冰,车轮碾压着冰雪,一路咔咔作响。花千枝、史多换了一身新装,头上捯饬得整齐光溜,此时正甩开膀子神气活现地在前面开路,只是路面太滑,他俩不时前俯后仰,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小姐,就在前面不远处。”花千枝凑近车窗,满脸堆笑道。史多走得太快了,见花千枝在献殷勤,赶紧半滑着回到马车旁,“小姐,我二人看得真真的,他就在这里。”马车里一声轻响,像是有人放下暖炉时的声音,旋即车帘一晃,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映在阳光下,明眸一闪,就把满街冰雪的晶莹尽数掩去。竟是荀馨荀馨张望一番,随即合上车帘,“这里好像无人居住。”“绝不会有假”这次史多抢在了前面,“那晚这边闹贼,好大的动静我二人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热闹,发现连城里的官军都出动了我二人伏在屋顶上看了许久,真看见了公子当时他正与一名军官说话,嗯,是军官,过去官道上常有军队来往,我见过军官的模样。”“他们是怎么说话的”史多摸着脑袋道:“什么神仙呀,狗呀,人呀,嗯,不懂,像说天书一样。”“还说到了桃园”花千枝生怕落了后,“小姐您说,这个时节里桃园里有桃吗这不是胡扯吗”马车缓缓拐入一条小巷。静默良久的荀馨幽然道:“你们为何不进去看看”花千枝、史多互视一眼,随即垂下头。“怕被官军当成贼抓起来。”此言属实,只是未说全。当初他们在官道上听朱祁铭喊了一声什么“千户”的,就稀里糊涂地昏了过去,巧的是,那晚在屋顶上他们亲耳听见许多士兵叫那名军官“千户”,且叫“千户”的军官一脚就将一名壮汉踢出丈远,当下二人吓得浑身直抖,未等院中人说完话就溜走了。事后花千枝曾煞有介事地说道:“世上叫千户的人肯定都是武功十分高强的人,遇见他们要绕道走。”此刻想起“千户”这个名字来,二人依然心有余悸。“你们就不会事后再去找他”荀馨隔帘责怪道。史多苦着脸,“找过,却被巡逻的官军挡了回去。”“这便奇了”说话间,已到那条无顶的露天走道处,花、史二人招呼马车停下。后车里的三名仆妇率先下了马车,走上前来,前车一名半大丫鬟掀开车帘,刚伸出一只脚,见那边走来一队官军,就急忙缩了回去,将车帘掩实。“你们是何人此地禁人进出,还不快快离去”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士兵喝道。后队几名士兵乘机离了队,聚在一起,跺脚哈气暖和手脚,小声嘀咕起来。“弟兄们才停下来说了会话,就让人闯了进来,这事要是让盛大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挨耳括子。”“也不知里面的人是何身份,大人不准问,只让认熟面孔,任里面的人自行出入,不让外人靠近,真是怪事”“我看还是因为闹贼”“住嘴”最前面的那名士兵转身喝道:“大人放过狠话,谁要是闲言碎语半个字,小心他的脑袋”那几名士兵赶紧闭上嘴,列好队,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史多迎上前去,“军爷,车上是我家小姐,与里面的公子是故人,不是外人,行个方便,行个方便。”“不行闲杂人等不得在此走动。”“我们有路引,不是闲杂人。”“废话无路引进得了镇边城么已见过你多次了,贼头贼脑的,再不走,休怪我等手狠”突然,车帘一晃,荀馨探出头来,“小明,卢二娘找你”卢二娘方姨听到如此熟悉的称呼,书房里朱祁铭的心怦怦直跳,当即舍了书,飞一般朝外跑去。隔壁屋子里的梁岗赶紧追到他身后。被撞坏了的里、外二门尚未完全修好,此刻都虚掩着。两道吱呀声过后,朱祁铭已在外走道中,急忙扭头看向小巷,却见花千枝、史多二人在道口连连点头。“公子”“公子”方才分明是个女声,为何竟是他二人朱祁铭略感失望,想不让花、史二人知道歇芳园的秘密,是不可能的了,就敛起急不可耐的心情,缓缓朝那边走去。“原来是你们,进来吧。”巷中那队官军闻言后列队离去,朱祁铭望着他们逐一闪过的身影,心中一动,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盛千户还真是有心,竟派官军前来看家护院,既如此,那两道弊门就不必修了花、史二人受邀后并未急着进来,而是转身相邀,“小姐请。”道口人影一晃,就见荀馨现出身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三个仆妇。朱祁铭立马愣住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似乎对这个荀家小姐有分惧意。说来也怪,荀馨甚是端雅,连生气时都不曾恶声恶气,怎么会忌惮她呢“小明,你为何到了镇边城”荀馨盈盈一福,双眼深深望着朱祁铭。小明你不肯叫叔,总该叫声哥吧,没大没小的朱祁铭想起她的赐书、遣人保护之恩,就微微躬身还礼。“路上遇见熟人,便跟了过来。”一行人进了有顶的过道,荀馨回望一眼破败不堪的大门,不禁撇撇嘴,“你就知道自己逍遥自在,害得卢二娘隔三差五就到我家问你的下落。”瞟一眼花、史二人,“否则,我爹就不会命他二人四处寻你了。”方姨想当初不辞而别,这难免会让方姨牵肠挂肚,朱祁铭心中戚然。“她还好么回去告诉她,我一切安好,过些日子便回去。”“过些日子”荀馨略显诧异,“他二人说你与故人在一起,我还不信,以为你被人挟持,如今看来,你是真的逍遥自在这样的话还是你自己去说给卢二娘听”来到院中,荀馨举目四顾,顿感惊讶,“外面破败,原来里面却是一个别致的雅处”朱祁铭在一旁黯然神伤。好在花、史二人被人一招击昏,大丢面子,回去肯定没敢说实话,他二人若道出自己路遇贼人一事,还不知方姨会揪心到何种程度牛三他们从屋子里探了探头,就各享各的清闲去了。梁岗也悄悄回到屋中。荀馨的兴致似乎很高,东走几步,西走几步,看看小院,瞧瞧阁楼,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听说你应允了花、史二人一件极大极大的事,是真的么”朱祁铭顿觉头皮阵阵发麻,茫然看向花、史二人。花千枝得意地砸吧砸吧嘴,“当时,我说出那件大事后,公子说好好好,连道三声好,又道了谢,这不就是应允了吗”随口而出的敷衍之词也能作数朱祁铭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听见荀馨抢先发了声。“那件极大极大的事又是何事说来听听。”花、史二人齐齐一凛,旋即连连摇头,花千枝赔笑道:“嘿嘿嘿,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嗯,三五年之后,小的定将告诉小姐”此事总算还未说穿朱祁铭舒了口气。第九十章 噩耗正统四年六月,上旬过后,京城一连十余天都是烈日当头,酷热难耐。这天,皇太后深坐于咸熙宫,心情极为烦躁。数年前她开始参禅礼佛,起初颇为虔诚,不出一月,心境便渐趋清静淡然。但最近一年里,眼见郕王一天天长大,不少褒扬郕王的言辞陆续传入她耳中,于是,新恨伴着旧怨,搅得她心神不宁。佛祖也不能保佑她每晚安然入梦。偏偏她的儿子,当今皇帝朱祁镇快要成年了,在她面前总是语焉不详,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她意识到,以往母子二人互吐心声,不设心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遇上酷热的天气,想着燥人的心思,自然是热量倍增。她已汗湿衣背,却无意传人进来掌扇。此刻,咸熙宫所有的宫女都被支走,正殿里除皇太后外,唯一的活物就是吊笼里的两只红白蓝三色鹦鹉,那是爪哇国的贡品,极有灵性,蜷缩在笼中不出一声,显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不敢惹麻烦。近侍宫女梅子却不如鹦鹉敏感,她的的性子依然如故,堪称紫禁城第一快嘴。只见梅子风风火火闯将进来,匆匆行罢礼,就当起了小喇叭,开始广播紫禁城里的最新传闻。只是她似乎未曾带来过什么好消息,想必今日也是如此。一见梅子,皇太后就下意识地蹙起眉。“皇太后,皇上命吴太妃照料太皇太后,吴太妃早晚赴清宁宫近侍,甚是殷勤。”果然是个丧门星皇太后脸上失色,怔怔地站起身来,“这是何日的事”“听说昨日便下了旨,清宁宫先前的女官、内侍、宫女全被换了,原有的人不知去向。”难怪无人前来禀报皇太后厉目扫向梅子,“蠢货,为何此时才来禀报”随手抓起茶盏,朝梅子扔去,茶盏在梅子身前尺许的地方落地,梅子不敢躲闪,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几片碎磁跳到她的脚背上。皇太后忿然离去,梅子这才想到要跪地请罪,可是已经晚了,皇太后的身影已出咸熙宫。那边笼中的彩色鹦鹉扑棱着翅膀叫了几声,似在幸灾乐祸。皇太后叫上红蓼,直奔清宁宫而去。在清宁宫门前尚未落轿,就听见里面传来静慈仙师的声音,皇太后心中有分忌惮,当即命脚程顺道转赴乾清宫。进了乾清宫,朱祁镇行了请安礼,双方落座后,便迎来了片刻的冷场。这样的冷场早就习以为常了皇太后望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的模样今非昔比,分明就是人君,哪还有半分人子的样子朝中老臣把他教导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早熟天子,从他的面色、神态上,看不出内心细微的波澜,瞧不见任何情感流露,直观地说,就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表体特征对内在情绪起伏完全无感。他的形象已不再生动自然,或许,他真成了上天之子,与世人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皇太后厌恶这样的距离,但她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迟疑良久,终究是不便直奔主题,只能闲叙一番,以作铺垫。好在她确有许多事值得一叙。“去年十月,卫王薨,今年二月,嘉兴大长公主薨。太皇太后若知晓此事,肯定会万分伤心唉,京中只有两个成年亲王,如今只剩下越王了。”卫王薨嘉兴公主薨门外的红蓼闻言深感震惊,也万分的疑惑,这样的消息为何被遮掩起来,不传于宫中卫王死时二十三岁,嘉兴大长公主死时三十一岁,二人正当青壮之年,却前脚赶后脚似地相继离世,此事诡异红蓼不禁想到了越王,便失神地举目北望,无心再去旁听里面的对话。“太皇太后的嫡子、庶子颇多,至少,襄阳府不是还有襄王吗”朱祁镇淡淡的语气令皇太后感到难受,她微微蹙眉。“澄清传言一月足矣,何须一年对越府的禁令该解除了吧”“辅佐大臣皆以为事涉国之神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虽有亲亲之意,无奈皇考留有遗诏,朕对辅佐大臣须言听计从。”朕都不愿自称“儿子”了,哼,还真成了天下人的人君皇太后突然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庶子,她记得皇帝与朱祁钰相处时,倒像常人一般,其乐融融,全然不似眼前这般生硬。对,唯有在朱祁钰面前,皇帝才不摆天子的仪态“如今卫王离世,越王不便,京中就只剩下郕王得便了,郕王不能总闲在紫禁城里吧”朱祁镇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总算抬头看了皇太后一眼,虽然眼色淡然,但皇太后还是下意识地读出了那里面对后宫干政的不满。“郕王尚小,生性怯懦,等他成年后再说。”“怯懦许多表象未必是真实的,许是迷惑人的把戏也未可知。”“父皇殡天后的那一年里,朕与他朝夕相处,这些年也常在一起,故而深知其秉性。世上有许多人不会让人看透,但郕王可被看透。”皇太后咬咬牙,一脸的落寞,忿然扭动脖子,似要口出厉言,最后生生忍住了。“既如此,郕王便离不了吴氏。太皇太后那里一直是哀家在照料,皇帝为何颁旨让吴氏近侍吴氏撇得开郕王”一番叙谈,令皇太后万分的不顺心,不过绕来绕去,总算绕到了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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