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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王振的示意与马顺的离去并未被人察觉,当然,此事于皇上与朱祁铭而言,或许要另当别论。无声无息之间,一场日后必将轰动朝野的大较量就此拉开了帷幕杨荣躬身施礼,目光依旧有些咄咄逼人,“陛下,臣实在是不明白,今早陛下召见杨元辅与臣,莫非还有别的用意”“大胆”站在御座侧前方的王振终于出言为天子张势了,“杨荣,你如此质问陛下,哪还有半分的侍君之礼”杨荣的猜疑显得唐突也好,真如其言皇上有预谋也罢,都让谨小慎微,担心糊里糊涂站错队的官员开始悄悄远离二杨,连杨溥也不敢与二杨靠得太近。于是,百官出现了第二次分裂,站于二杨身后的官员只剩下十余人了。杨荣终究是扮演了猪队友的角色见到这番情景,杨士奇不得不开口了,“陛下,臣教子无方,可不肖子再不济,也不敢冒犯越王殿下呀,臣以为,锦衣卫许是看错了人”“杨元辅,徐恭一直盯着那些人,绝不会看走眼,当然喽,或许有人假冒您长子的名头作恶,不如等锦衣卫查明身份后再说,您稍安勿躁。”朱祁铭拱手道。陆续有几名官员入内,附在杨士奇耳边低语,不消说,肯定是把西直门外那场风波的详情传递给了杨士奇,杨士奇的情绪似已临近失控的边沿。“越王殿下,就算老朽的不肖子有失检点,他想对付的人也绝不可能是殿下,锦衣卫贸然抓人,殿下能稍安,老朽岂能稍安”对付的是别人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么若非本王出手,那对母女恐怕会有一人丧命于飞刀之下,而且这样的惨剧在你长子的指使下曾反复上演,岂是一句“有失检点”就能轻飘飘遮掩过去的朱祁铭不禁心寒。千百年来,世人最难割舍的是亲情,护犊心切是人之常情,而大义灭亲者反倒成了另类,可是,既然在亲情与道义之间,你无法舍亲取义,那么,你又何必整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让世人觉得儒者就是假仁假义呢朱祁铭看一眼站在二杨身后的那十几人,淡然道:“小王不知那人是否便是杨元辅的长子,不过,诚如杨元辅所言,他的确声称那是一场误会,他说,他想教训的是锦云阁的人,小王无从知晓锦云阁为何物,既如此,那便彻查这个所谓的锦云阁,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这番话不啻一声惊雷,惊雷过后,就见二杨身后仅剩的十余人走得干干净净,殿中出现了第三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分裂岂止是分裂那些选择中立的人立马将火力对准了杨士奇。“杨大人,你的儿子自行不义,便该自己承担,为何乱咬”“锦云阁世上何来锦云阁莫名其妙”“何必转移视线与其查子虚乌有的锦云阁,不如彻查杨稷今日的所作所为”杨士奇与杨荣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立,但杨士奇岂敢认栽,从而将自己的儿子置于危墙之下“徐恭,你为何与越王在一起”此时此刻,徐恭最容易成为杨士奇反击的靶标,徐恭的说辞哪怕出现一丁点的瑕疵,都会被人抓住不放,进而导致局势出现逆转。杨士奇的这声喝问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上:这件事是否有人暗中做局于是,一道道犀利的目光在朱祁铭、徐恭身上扫来扫去,那些目光甚至偶尔大胆地停留在天子脸上。而徐恭身着便装,又如此巧合地与朱祁铭聚在一起,充当了一个分量十足的官方见证人,这一切都令人万分生疑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行不义奉天殿里寂然无声,一名官员的朝笏失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骤然冒出的响声惊呆了黑压压一大片人,一阵人影晃动之后,紧张的气息随即弥漫开来,而悬念似受到了诡异气氛的渲染,陆续点亮了众人期待的目光。此刻,朱祁铭只想让杨士奇、杨荣尽情表演,等剧情进入下半场,此时的表演若与下半场的另一幕两相契合,那该是一场多么完美的讽刺剧而杨士奇情急之下似已入毂。“昨日白云观附近发生了一桩命案,七名道士被人杀害,西城兵马司派人赴现场勘探一番,什么说法也不给,便匆匆撤离了现场。”徐恭淡淡望着杨士奇,直立而言,并未拱手施礼。“张天师与下官素有交往,昨晚张天师派人找到下官,请下官出面查探此事,于是,今日一大早下官便去了白云观,碰巧遇上了越王殿下。”“等等”杨士奇注视朱祁铭良久,张张嘴,终究是没敢发问,扭头转视徐恭,“越王为何去白云观”徐恭淡然道:“昨日与七名道士一同遇害的还有一男一女二人,那个女子自称是江湖游侠,下官认识她。下官保护越王回京时,此女一路相随,她十分的仗义,多次出手搭救越王,她遇害,越王自然要去白云观看个究竟。”朱祁铭冲徐恭摆摆手,将他的话打断,“她叫霓娘,可惜小王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杨元辅若不信,不如命锦衣卫查查她的身份,也好让小王做个明白人。”“嗡”的一声,百官交头接耳议论开了,随即斥责声四起。“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越王的救命恩人都敢杀害”“杀害那女子,莫非想对越王不利”“不用再查霓嗯,那个女子的身份,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何必多此一举”从百官激烈的反应中,朱祁铭意识到分裂已演变成了决裂,杨士奇已无力回天“不久前,那名女子刚刚赴清宁宫觐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清宁宫的大门永远朝她开着,可悲可叹啦,清宁宫的座上宾竟不明不白地遭人杀害”徐恭的声音里有分悲怆,片刻后,语气转趋激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路过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至少有十人,其中两人认出了部分凶手的身份,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杨元辅长子杨稷的手下”啊百官无不大感震惊,一双双犀利的目光死死盯在杨士奇身上,灼烈的目光似要将他的朝服烧出几个窟窿来。一旁的杨荣面色有异,威仪不再,而杨士奇看似在拼命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眼中的深意散尽,代之以片刻的茫然。太医终于来了,对着朱祁铭手腕上的伤口查看一番,小心翼翼地替他敷药。药粉带着浓郁的降真香味,朱祁铭觉得药味有些刺鼻,就不经意地扭头看向御台那边。只见皇上深深看了徐恭一眼,而王振也静静看着徐恭,脸上略带笑意。庙堂上的事很微妙,在尖锐对立的双方之间,如果矛盾不可调和,必将决出胜负的话,第三方试图两头取巧。左右逢源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两头取巧等同于左右不是人。相反,若在不授人以柄,不帮倒忙的前提下,能助其中的一方占据上风,那么,你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此刻,徐恭就在无意间迎来了自己坎坷仕途的一次重大转机。“越王动身时许是过于匆忙,身边只带了近百名护卫,陛下,诸位大人,那里刚发生过凶杀案,徐恭自然担心越王的安危,便亲手驾车护送越王回还。途中遇饥民争食,马匹受惊,马车意外拐入一处民宅内院,待马车重新回到街面时,便遭二百余人堵截,其中十余人暗中施以飞刀。那些人如此招摇过市,公然行凶,令下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子脚下,到底是何人嚣张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下官虽早有防范,力劝越王换乘一辆十分寻常的马车,可越王仍不能免遭行刺,何人有这么大的能耐下官百思不得其解。”“徐恭,你在撒谎”杨士奇喝道:“你说你在护卫越王,但据本官方才得到的消息,飞刀袭向马车时,你本可拔出绣春刀,凭你的武功,挡住飞刀并不难,可是,你竟然率先避到一旁,置越王的安危于不顾,这又是为何”“哎哟”许是伤口发痛,朱祁铭轻叫一声,挣脱了太医的手,转视杨士奇,“杨元辅,经徐千户相劝,小王早有防备,那辆马车虽然寻常,但里面装有铁甲,小王身上穿着软甲,故而飞刀伤不了小王分毫。那些人亮出飞刀时,小王便已瞧见,当即吩咐徐千户下车盯住那些人,不让一人脱逃。唉,幸亏徐千户有先见之明,一再提醒小王多多留神,否则,徐千户武功再强,也难保小王不出现任何闪失。”王振一路轻笑着走到杨士奇面前,“杨元辅,看来京城也成了江湖,风高浪急呀有人先是杀害越王的救命恩人,继而对越王本人下手,必定是蓄意如此,且谋划已久”朱祁铭心中一惊,总觉得王振话里话外有种说不出的怪味。“王振,你是何意”杨荣怒对王振道:“你这是含沙射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振回以冷眼,“杨荣,如今被请入北镇抚司的那位身份未明,是不是杨稷本人还难说,你心虚什么而且你是你,杨稷是杨稷,你二人若无牵连的话,犯的着如此急躁么”杨荣正要发作,却闻远处一名官员吞吞吐吐道:“越王殿下,既然防护周全,那您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当时有对母女就在马车旁,被越王瞧见了,越王担心飞刀伤及她们,便想下车撵走二人,不料真有一柄飞刀飞向母女二人,越王不顾个人安危,挥臂击落飞刀,却伤了自己的手腕。”徐恭道。殿中百官点头的点头,感叹的感叹,举目再看朱祁铭时,众人目中多了分赞许之意。一边是舍身救人的亲王,一边是刻意护短的辅佐大臣,谁是谁非不言自明,这样的对比令杨士奇、杨荣倍感沮丧。就见杨荣腾腾跑到御座前跪伏于地,“陛下,有人拿今日之事大做文章,话里话外都把矛头对准了杨元辅与臣,若是有人不满臣等辅政,明言便是,何必借题发挥”转移视线朱祁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说杨荣多疑也好,说他敏感也罢,总之,杨荣的一番话分量极重,此言一出,接下来即便杨稷罪证确凿,一旦与有人暗箭直指辅佐大臣一事挂起钩来,那就被刻上了政争的嫌疑,杨稷的罪证就显得不那么可信了。朱祁铭有些担心,想皇上此刻只能无比睿智地跨越杨荣给他布下的荆棘,否则就不得不退缩,下旨放人,而退缩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杨士奇也来到御座前跪下,“陛下,今日若是大审,便请陛下下旨逮臣的不肖子入狱,陛下移驾北镇抚司亲审,何必在此听越王、徐恭的一面之词若不为审案,那便请陛下命锦衣卫放人。”“放人”王振质疑道:“不是还要核实身份么”“核实身份并非难事,陛下,锦衣卫必有许多人识得杨稷,就算锦衣卫无人相认,把人带到臣面前辨认岂不省事臣本不想妄言,可是锦衣卫如此行事,臣不禁要问,醉翁之意何在”皇上微微一震,目光扫向百官,随即缓缓站起身来,“杨卿,你奉先帝临终之命,辅佐朕多年,劳苦功高,朕怎能对你不仁杨卿放心,无人会逮杨稷入狱,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留待日后再议。来人”随堂太监入内,却被匆匆赶来的马顺抢在了前头。一见马顺,朱祁铭顿时松了口气。马顺跪奏道:“陛下,臣去北镇抚司亲眼看过了,那人正是杨元辅的长子杨稷。杨稷亲口说,是他指使十余人朝越王的座驾施飞刀的,他还说,他一共亲手杀了九人,指使别人杀了近百人,致伤致残无数”“住嘴”杨荣滚雷般的吼声震得众人耳朵发麻,“锦衣卫滥用酷刑,逼人招供,如此设局,令天下士子心寒”皇上静观杨士奇、杨荣片刻,转对马顺作色道:“大胆不是说只核实身份的么为何擅自聆讯”“臣冤枉”马顺顿首道:“陛下,锦衣卫待杨稷如上宾,臣回去核实其身份后,领着一帮人赔礼道歉,好话说尽,但杨稷就是不肯离去,臣方才所奏之事全是杨稷自己叫嚷出来的。”杨士奇伏地泣道:“锦衣卫不愧为天子亲军啊,臣的不肖子落在那里,臣无话可说,而今唯有致仕,方可成全锦衣卫的一片苦心”皇上扭头看向朱祁铭,朱祁铭赶紧趋前道:“陛下,臣鲁莽,无意间闯了大祸。臣只受了点皮外伤,却害得杨元辅、杨阁老跟着受了天大的委屈,臣斗胆请陛下移驾北镇抚司,以圣谕安抚杨稷,若杨稷果真受了聆讯,臣愿与锦衣卫同罪”马顺引路,君臣百余人进了北镇抚司,却不去锦衣卫狱,而是直奔一间宽敞的厅堂。厅堂里灯火高照,酒香四溢,远远可见杨稷完好无损、大大咧咧坐在膳案前,一边吃肉,一边骂娘:“他娘的,锦衣卫算个屁要老子进来老子就进来,要老子出去老子就出去休想不跪在老子面前求爷爷告奶奶哭他个两三天,老子绝不出去”听到这番刺耳的言论,君臣再也迈不动脚步了,齐齐停在了厅堂门外。“老子杀个百十来人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捏死了一群蚂蚁而已”这样的话真真切切,出自杨稷之口,落入君臣之耳,令人脊背上飕飕直冒冷气。“伤了越王又怎样他又没死,老子说过那是一场误会,莫非还要老子请罪不成”如此放肆的话都敢说出口,再听下去,只能污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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