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就藏不住了。秦王肤白,那些青紫就越发显得可恶,简直是触目惊心。侍浴的宫女们本来还偷偷望着她们殿下清俊挺拔的身影脸红,这时候都顾不得其他了,殿内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抽气声。谁居然能下那么狠的手啊怎么就下得去手她们殿下天人一般的人物,她们悄悄敬着爱都嫌亵渎,居然有人下得了手还那么狠刘福一见秦王身上的瘀痕,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连声唤侍浴的宫女,“将热水换了凉水,取白玉清瘀散”不用刘内侍催促,宫女们跑得飞快。“殿下,是何人如此大胆放肆”刘福看着秦王身上斑斓的色彩,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与人切磋罢了。”秦王淡淡道。“奴婢令人去请宋医师吧”刘福看着秦王身上的伤,真是遍地花开,红红火火。不请医师,他是不放心的,万一伤了内里呢按刘福的想法,最好是请擅长跌打损伤的徐太医,可殿下这伤来得蹊跷,请太医还是宋医师可靠,宋医师是秦王府自己的医生,不怕他把殿下的伤情透露出去。“请徐太医。”秦王却另有考量。“是,”听殿下愿意请太医,刘福扬眉一喜,跟着又挂下脸来,到底是谁这么胆儿肥,连堂堂皇子亲王都敢打还要不要命了刘福、孙喜都是皇帝亲自为秦王选的人,就连名字都是皇帝起的,留福、顺喜,寄托了皇帝陛下对儿子期待福泽深厚、顺遂欢喜。别看皇帝好像最宠的儿子是晋王,其实他真爱的儿子是秦王。爱到这个儿子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亲自关怀,时时垂询,比何贵妃还仔细。刘福、孙喜两个七八岁的时候就伺候在刚满周岁的秦王身边了,贴心仔细自不用说,就连忠心也是不可置疑的。不过二人毕竟是皇帝选的人,不像子午,秦王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不怕被父皇偷窥了。两人也清楚自己差在哪,自然谨守界限,不该问的从不过问,只要把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照顾得健健康康就成了了。是以刘福不再多话,默默地等着秦王沐浴完毕。瘀伤不能立时泡热水,需要冷敷过后,再考虑热敷。所以新换的水是冰凉的井水,只是站在浴池边上,就感到了凉意侵人。感情丰沛的刘福忍不住,眼圈儿又红了,造孽哟,这么冷的天儿秋老虎表示不服,洗这么冷的水,可别把殿下冻病了。冰凉的井水对秦王来说,却是久旱甘霖,再下火不过了。秦王心中满意,面上丝毫不露出来,只是他慵懒的姿态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不错。美人入浴的场面总是风光旖旎的。秦王只是简简单单地靠在汉白玉的池壁上,墨发垂肩,露出一小截健美光洁的肩头,就让殿内侍浴的宫女们心驰神往了。殿下明明是个男人,可那肌肤却比身为女人的她们更美,竟比那打磨光滑,晶莹洁白的汉白玉的池壁还引人注目呢。如能与殿下有一夕之欢,那她们死也无憾了。侍 浴的四个宫女隔着素面屏风,互相对视一眼,叹息不已。只可惜殿下从来不看她们,就连延禧殿公认最美的宫女玉珠都不曾得到殿下多看一眼,她们就更不会有机会 了。亏刘内官选她们来时,她们还信心满满必要让殿下倾心呢。白白当了许久壁花,估计殿下连她们的脸都没记住吧。她们殿下如此守身如玉,未来王妃不能更幸福秦王沐浴时不习惯让人贴身服侍,尤其是让宫女贴身服侍,宫女们只能偷偷摸摸隔着朦胧的屏风饱个眼福。从浴池里出来,秦王殿下自己擦了水,披上宫女捧来的浴袍,毫不留恋地回寝殿里去。看吧又是这样,能被刘福选来伺候秦王沐浴的宫女姿色哪能差了,放在外头也是被人追捧的大美人呢,可在秦王府里,她们就跟厨房的二丫没啥区别。二丫是个黑麻子,公认秦王府最丑。寝殿里,徐太医已经候着了。听闻秦王殿下受了伤,徐太医特地带了个巨大的医药箱,里面各色伤药都齐全了,不论秦王殿下受的什么伤,药都管够。不过在看见秦王敞开衣襟,露出身上那些瘀伤时,头发胡子发白的徐太医冷汗都下来了。堂堂天潢贵胄,被人打成这样,他不会是撞见什么阴私了吧会被灭口吗“太医,我家殿下的伤势如何”舍不得去换洗的刘福只能远远看着。他见徐太医面色沉重,慌得不行,难道殿下伤在内里刘内侍不由抹泪,说句大逆不道的心里话,在他心里,他从小看到大的殿下就跟他的弟弟一样,是这个世上他最亲的人了。殿下其实不用担心他的忠心,他忠心的人只有殿下一个。“殿下乃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筋动骨,用药酒推拿,修养几日便可,”徐太医检查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下手之人还有些分寸,伤处看着可怕,其实都是皮肉之伤。徐太医取出对症的药,躬身道,“臣这就为殿下推拿,只是要受些皮肉之苦。”“劳烦徐太医了,”秦王很客气有礼,顺从地在床榻上躺下。“不敢,臣职责所在。”徐太医挽了袖子,小心地将药酒倒在秦王背上,开始推拿。秦王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徐太医其实对风评极佳的秦王印象很好。他见推拿的时候,秦王只是刚开始不适应,很快就面不改色了,心里就更高看了秦王一眼。他还记得去年,太子骑马扭伤,他给太子推拿时,那位殿下的惨叫声,简直是震耳欲聋。堂堂储君,居然连推拿的疼痛都忍受不了,叫成那样,他这个老人家听了都觉得丢脸。秦王伏在玉枕上头,额头上都是汗。早听说徐太医的推拿见效快、无隐患,只有一点不好就是疼痛程度不啻于酷刑,他还以为夸张,没想到真的好痛。他只好一遍遍摸着身下的玉枕。这个白玉玉枕是个老物件了,玉这种东西用得越久就越细腻润泽,在烛光下有种莹莹的光辉。他不由发散,不知他今日见着的美景,在烛光下又是如何的绮丽光景呢如果傅明珠知道他抱着个枕头也能发散到她身上,必然要鄙视一句:活该你被揍第二天,紫极殿议政后,只秦王单独被皇帝留下了。“也不知父皇留了七弟说些什么。”出了殿门,楚王笑得温文,用闲聊的语气与太子说道。“既然想知道,就在这里等着问。”太子似笑非笑地扫一眼楚王,甩甩袖子走了。赵王素来老实,只做不知两个兄长的交锋,温吞吞跟楚王告辞。看来看去,还是这个一棍子都打不出半句话的弟弟最省心。楚王和蔼笑笑,“为兄与五弟一道走吧。”“可” 赵王很为难,脸都红了,“我想去见见母妃。”赵王的母妃是柳昭仪,论起品级来比楚王的生母强多了。只是不受宠程度比楚王生母刘美人更甚,能有这个位分还是 看在柳氏出身三等世族的份上。生母不受宠,赵王从小就贯做小透明,让他拒绝风头正盛的楚王还真有点困难。“哈哈,五弟你这爱脸红的毛病得改改”楚王好兄长似的拍拍赵王的肩,“正好我也去给娘娘请安。”楚王说的娘娘却是淑妃。“是,是,”赵王的脸更红了,他长得清秀,脸红起来跟个小娘子似的。对赵王,楚王居然感受到了一些些兄弟情。他回头再看一眼毫无动静的紫极殿,眼神暗了暗。紫极殿的暖阁里,被兄弟们怀疑开小灶的秦王,这时候很尴尬。皇帝陛下连声催他把衣裳脱了。“父皇,儿臣真的已无大碍,”秦王不肯,在紫极殿这么严肃的地方,脱衣服真的好么“有没有大碍,朕要亲眼看了才知道”昌顺帝很坚持,“你不脱,朕亲自来脱。”说着皇帝陛下开始撸袖子。那就没办法了,秦王无奈地解衣裳。徐太医的推拿名不虚传,过了一夜,秦王身上的青紫居然好了七七八八,看起来白皮肤比紫皮肤多多了。“这么严重,还敢说好了”好父皇昌顺帝震惊了,下了榻贴近了看,还伸出手拍拍。秦王身上的肌肉不自觉绷紧,这么拍还是疼的。“该,”让你撒谎欺骗父皇。昌顺帝拍完也心疼,绕着秦王转圈子,真是越看越心疼,“是谁打的”秦王淡然笑道,“儿臣只是与人切磋了一番。”“切磋是魏国公”能下狠手打皇子的人,昌顺帝只想得到傅淳。再联想到儿子正在觊觎人家的掌上明珠,这被打就耐人寻味了。咳,魏国公还没打,秦王平静道,“是傅二郎。”傅二郎啊,昌顺帝早听傅淳炫耀他二儿子天资出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过几年傅淳自己也要打不过他儿子了。所以,自己儿子打不过人家很正常嘛,哈哈。“哦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昌顺帝抚掌笑道。然而皇帝到底还是有些愤愤自己的儿子比不过傅淳的,叹息道,“獾郎啊,你那字先别忙着练了,努力加餐勤习武,争取下次少挨点揍”不用父皇交代,秦王自己也知道要加强锻炼呐,过了二兄一关,还有岳父大人那关呢,少不得又要挨一次打。“打也挨过了,人什么时候可以娶进门”昌顺帝很关心,总不能白被打一顿吧。“儿子正在争取。”说到这个秦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娶到胖珠子,他之前想得太天真,以为自己提亲,傅家就会答应,就可以下聘,就可以把胖珠子娶回家。“努力,”昌顺帝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他心里头挺得意,当年自己看中了娇娘,那可是手到擒来,“今日随我去看看你母妃吧,她昨日还念着你。”“儿子的伤”秦王担心皇帝告诉何贵妃。任何母亲都是护短的,秦王担心的是何贵妃会对傅明珠有意见。“放心,你阿娘不知道,我未曾告诉她。”昌顺帝得意地摸摸胡子,朕可是个通情达理的好父皇。秦王就笑了,真心实意谢过皇帝,父子二人一起往何贵妃的含光殿去。这消息传到后宫,惠妃恨恨地撕了帕子,何氏那么大年纪了,要不是有个好儿子,早该被陛下忘到脑后去了。晋王也不开心,阿兄好久没来看他了。皇后见惯不怪,她忙着呐,眼看裕苑里的菊花就要盛开了,皇后打算开一次赏菊宴,与各家夫人们联络联络感情,给儿子挑几个好生养的,再将赵王、秦王、晋王的王妃人选一道儿定了。哼,她才是皇后,给庶子们挑王妃是她理所应当的职责。忙 着与楚王母慈子孝的淑妃听了这消息也不舒坦,贵妃那个病秧子,这么些年了,怎么就病不死她呢别看当年何氏事事不出头,看着是她这个淑妃风光无限,其实 呢,皇帝心里总有何氏的一席之地。到如今她是旧人换了新人,惠妃抖起来了,那个新入宫的小才人也起来了,可何贵妃还是稳稳当当。“娘娘且宽心,”楚王暗恼,当年她们母子看着淑妃荣宠无限,一心巴结投靠,没想到如今淑妃过气了,竟没什么用了。好在萧家还有几个可用之人,不至于浪费表情。淑妃微笑,她自然宽心,她又没有儿子,巴不得秦王母子更受宠,把太子拉下马,那就好看了。当然,如果是楚王上位,她更开心,是以她温柔地对楚王道,“花无百日红,我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宽心了。只是三郎你要多多留心啊。”留心什么,楚王自有默契,他彬彬拱手,“儿臣明白的。”、第74章 花开两朵何贵妃听闻内侍来报,皇帝和秦王来了,一时喜出望外,亲自迎了出去。“你怎么出来了,”昌顺帝一把扶起盈盈下拜的何贵妃,他喜欢她对他的重视,可又有些嗔怪何贵妃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你受了寒,不好好歇着,乱跑作甚。”“妾想亲自来迎陛下啊,”何贵妃娇软一笑,她一贯清冷的面容在昌顺帝面前是如花一般绽放的,有着少女般的娇嫩和天真。昌顺帝的心就软了,故作吃醋道,“哪是为了迎我,是为了獾郎吧。”听皇帝叫的是儿子乳名,何贵妃弯起嘴角,她知道这时候改用什么态度,亲近地挽了昌顺帝的手臂,低声道,“九郎明知故问。”“哈哈,”昌顺帝笑了,他就喜欢娇娘这样娇娇的,又带点儿小刺的模样。秦王面色柔和地当着壁花,在听皇帝说道何贵妃受寒时,忧心地皱了皱眉。原来何贵妃未免宫外的儿子担心,从来只报喜不报忧。秦王这才知道他母妃又病了。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何贵妃直接把父子二人引到了膳厅。“要来也不早点打发人来告诉我,我好吩咐厨房做菜”何贵妃坐在昌顺帝右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