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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说:“要是我那儿子回来看见你这样,保准要把我这个老母亲教训一顿了。”管家一听就笑了,侧身请主母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我就不坐了,府中还有些事情。外头天天打仗,不得安生。”主母把果盘放在石桌上,“这是今年最后一批杨梅,过了九月,就吃不到了。你是九郎的朋友,就想着给你送一些来。”“战事怎么样了我听九郎说已经结束了,是这样吗”管家问。主母年纪大了,不愿意说起这些伤心事,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回答:“帝都传来消息,皇帝宾天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好议论,且看且行吧,日子总得过下去。”管家喉头动了动,笼着两袖没说话。主母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了两句,也就捏着帕子离开了。管家扶着桌子坐下来,揉了揉膝盖被挖去的伤口,减轻了一些疼痛。他掂起一颗杨梅尝了尝,酸甜参半的滋味一并涌上心头。花匠从集市上回来,他去采买一些家用,顺道去买了一篮子的花。管家见他急匆匆走进院子里,把花篮往地上一搁,从袖子翻出一张布告来。“你怎么把布告也给揭回来了”管家惊奇,“莫不是哪个杀人犯衙门可要怪罪你啊”花匠把布告抖开来,铺在桌子上,指指上面一行字,说:“广陵王下了诏书,说丞相已死。”管家身子一抖,一颗杨梅落在地上滚了灰。他探身去看布告,顶上就是几个浓墨大字:奸相误国。花匠靠着石桌,垂头去看脚边的花篮,里面满满地装着蔷薇和蝴蝶兰,还有几枝刚折下来的菊花,院子中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沉默。“死的不是晏翎。”管家突然说,“死的是虞景明。”花匠回过身子,问:“为什么这么说”管家把布告叠好,放到一边去,抬手勾勾花匠的袖子,笑道:“晏翎这种人怎么会死,他早就算计好了,你放心,这回死的是虞景明。真可怜,一辈子活在阴影里,最后还做了替死鬼。”“晏翎跟你说了不少东西嘛。”花匠把花篮提起来,“你们都掌控着时局,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管家愣了一瞬,花匠的的脸色不大好看,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花香里老大一股酸味。管家摸摸鼻子,笑着去扯花匠的衣袖,道:“我跟晏翎走江湖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了,算起来七八年过去了,你较个啥劲呢”花匠抽出一支金银花,掂量着,抬起眼梢看看管家:“也是,你们七八年的交情,过命的朋友,我比不得。”管家拍了他一巴掌,佯怒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我跟你的交情,他晏翎又哪里比得上了”花匠这才笑了,探身过去把金银花簪在管家耳边,左右看了看,满足地点了点头。管家臊得慌,男人戴花像什么玩意儿,忙抬手去把花扒拉下来,凑在鼻尖闻了闻。“你真的确定这次死的是虞景明”花匠还是有些担心。管家好笑地捏捏他的脸:“你还是放心不下你的东家我跟你说,晏翎要是死了,他早就把遗书写好寄给我了,你怕个啥啊。”“现在战争结束了,我们要不要回帝都一趟”管家停了一下,才挥挥袖子,安然道:“我看不必,现下多好啊,河北没有遭受战乱,和平而宁静。”“你不操心一下丞相府”“不是我不操心,是有人替我操心了。”管家拉着花匠坐下,“你别忘了翁渭侨都是半个丞相夫人了,还用得着我们来操心”花匠把管家的头发撩到耳后去,说:“异族一直缠着北疆不放,我怕到时候广陵王做什么事,他们两个都逃不掉。”管家闻言一哂,把花匠的手按在脸颊上,眯起了眼睛,掂了一颗杨梅送到花匠嘴里去:“吃颗杨梅堵你的乌鸦嘴。哎呀你真是太不了解晏翎了,你当真以为异族是真的想进攻北疆除了大片伤亡他们又捞不到分毫好处,他们傻吗”花匠撇起了眉头,这事情怎么越来越乱套了怎么哪哪都有晏翎他到底布下了多大的网没等花匠说话,管家突然问他:“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让你进丞相府当花匠吗”“你看上我了”“屁。”管家顶他一拳,“你连修剪花木都不会,我看上你啥老子让你进门,是因为你是河北邯郸人”花匠一惊,细细想了想,突然悟出了其中的奥妙。广陵王是河北人,势必会在战争中保护自己的家乡,然后丞相遣自己带着管家回邯郸,那就能免受战乱之苦操这他妈都是什么时候预谋好的连这一层都想到了,晏翎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管家看着花匠一脸震惊,但笑不语,闲闲地吃了一颗乌枣,把金银花插在花匠的腰带上。雀城城墙的墙根已经变为了暗红色,尸体堆积在墙下,血水渗进松软的土壤里,变成了软豆腐一样的血池子,踏上一脚就像陷进了沼泽。“这些异族疯了么怎么没完没了地进攻”将军三两步登上城楼,扶住垛墙往成下看去,自己的骑兵正在组成包围圈,准备进行绞杀。忽然侧方又冲过来不少异族,将军刚想拉起绑着火药的箭,突然有个人风驰电掣地冲到异族面前,那一头白发除了图甘达莫还会有谁。“停下停下都他娘给我停下”图甘达莫举着双刀对自己的部下怒吼,骑着白鹿在战场上穿梭。将军放下弓箭,视线跟着图甘达莫移动。果然,图甘达莫吼了几嗓子之后,那些疯了的异族人纷纷停步收兵,汇聚在一起,等着图甘达莫说话。“将军,要不要反击”副将在将军耳边轻声说,按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将军没有立刻回答,皱着眉头看城下诡谲的阵势,一时不好判断。这时旁边忽然走上来一人,将军偏头一看,竟然是神仙。神仙负手站在垛墙跟前,发如雪山,神色安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的图甘达莫,抿唇不言语。图甘达莫整理好军队,骑着白鹿转了个身子,朝着将军奔去。“将军。”副将有些紧张,语气急促了一些。将军打住他的话头,吩咐道:“不用反击。你下去整队,退至城门前,死守。”副将惊得下巴都掉了,这他娘又算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好时机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这可是击杀图甘达莫千载难逢的机遇啊但将军神色毅然,眉宇间有世家大族的遗风,与生俱来的坚毅和宁静。副将不敢说话,踌躇了两下,还是咬牙应下了,转身跑下城门去整兵。图甘达莫狂奔到城下,飞身而起,踏着白鹿的鹿角飞上了城墙,不由分手揍了将军一拳。将军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踹在图甘达莫胸上,踹得他差点吐出一口血。两人在城楼上扭打起来,图甘达莫被打得嘴角开裂了,还是死死扳着将军的肩膀不放。“图甘达莫你有种带兵攻城啊”将军提起膝盖顶在图甘达莫下巴上,“你来打我算什么本事你攻城啊,你不是很能耐么”“打个屁打你祖宗的头”图甘达莫吼道,“你以为老子稀罕你这个破城么要不是他写信来指使我这么干,我他娘都懒得看你一眼”将军一把揪住图甘达莫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逼问:“你说谁”“操还能有谁还不就是晏翎,你那老相好我派兵来跟你打仗都是他指使的,老子真他娘吃了屎了才会听他的鬼话”图甘达莫满嘴没一句好话,将军把他掀到地上去,扣住他喉咙:“晏翎为什么叫你这么做”“老子知道个屁老子只管他把我的血脉好好保存着,他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呗,反正老子死不了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你给老子松手”神仙靠着垛墙,不进不退,看着吹胡子瞪眼的两人,轻轻笑出声来。将军顶了他一拳,站起身,退开一步。图甘达莫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踩了将军一脚:“老子该拿的都拿到了,从现在开始老子就是异族王不跟你打了,你带着你的兵赶紧滚回帝都去吧,你那相好有点事。”“他出了什么事”将军拉住图甘达莫的手臂,一用力,疼得图甘达莫嗷嗷乱叫。“你下手轻点会死啊他有什么事我说他死了你信不爱信不信”将军刚想拔刀砍了这个异族王,神仙笑着走上前来把图甘达莫拉到身边去,对将军点了点头。“将军,回去吧。”神仙说,他的语气令人心安,“情况确实不太妙,我不太懂你们人间的事,你且看且行罢。”“你这崽子莫不是想调虎离山”将军挥起长刀抵在图甘达莫喉头。图甘达莫叫嚷:“老子好言好语跟你说你还”“我会守在这里的。”神仙打断图甘达莫,“我是他祖宗,他要是做什么事,我杀他易如反掌。”将军看看神仙,他知道神仙有多强大,几乎可以与天穹比高。神仙不问人间事,有他守在这里,确实是个主意。“多谢仙人相助。”“无妨,举手之劳。你且回去吧,天地不只局限于此,你还有千军万马,还有天下百姓,还有万里河山。”末了,神仙又补充一句:“劳烦将军看好我儿子,我放心不下他。”将军看看另一边正走上来的上游和蒲川,抿了抿唇,对着神仙拜了一个大礼。神仙看着将军下去整顿军队,扭头问图甘达莫:“刚才为什么让着他”图甘达莫翻了一个白眼:“要是我还手了,晏翎还不要哭死我已经把最后的血脉抢回来了,我现在是异族王”他拍拍胸脯,顶着被揍青的眼睛,昂首挺胸地走下城楼。东厂的地牢中,滴滴答答落着水。下面是发臭的水池子,几个囚笼悬挂在水中。丞相把牢门关上,然后挂上铁锁。他从水池上走过,来到正中间的一个笼子前。牢笼里锁着一个人,垂着头发,下半身泡在黑水里,紫金孔雀花翎衣飘在水面上。笼子前点着一个鎏金香炉,里面正燃着袅袅的安息香,寂寞得如焦炭。丞相闻见安息香的味道,觉得一阵恶心,胃里反酸上来,差点就呕吐。他一脚踹开了香炉,香炉咕噜噜滚进池子里,香味一下子淡了许多。濮季松慢慢睁开了眼睛。丞相一腿踢烂笼门上挂的锁,抽出腰上的链剑,锯齿扣合起来,在寂静的地牢中发出毒蛇的嘶嘶声。“你来找我报仇了”濮季松抬起头,眼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是啊,我来找你报仇了。”丞相托起手中的剑,剑刃映出他的一双眼睛,“多年前,你来刺杀我,你砍伤了我的背,还差点弄瞎了颜知归的眼睛。”濮季松笑了笑,安息香的味道越来越淡了,他体内的邪气正在翻涌:“相爷记得好清楚啊,那天下着雨,雨中有青砖石墙,墙头开着蓝色的花。”丞相垂眸浅笑,眼中似有缅怀。往事不堪回首,却又常在月明之中。杀气陡然膨胀,如鲲鹏展翅,鼓风几万里。丞相蹲身腾跃,链剑如游龙,剑尖直指濮季松的心脏。最后一缕安息香消散了,黄金瞳骤然亮起,封闭的地牢中竟狂风大作,掀起黑水扑打下来。丞相踏着风逆行,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生动鲜活。风中传来野兽的嘶吼,水幕背后亮着黄金色的灯笼,那是濮季松的眼睛。锁住他的铁链已经断成了几节,他周身长出黑紫的鳞片,身体也在不断膨胀,最后彻底变成了怪物。丞相盯着那双黄金瞳,他知道濮季松也盯着他。这场战斗他想了无数个夜晚,这才是生命该有的姿态,抛却年华,把愁思斩断。他已经把牢门锁住了,他就要看看,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是人还是怪物。男人就应该这样活着,老夫聊发少年狂,鬓微霜,又何妨锦衣冲到地牢前,却见牢门是从里面被锁上的。他骂了一句,摸出了几个小包的硫磺硝石,都贴着符纸,这是上游给他的。炸开牢门之后正要进去,身旁忽闪过一人,锦衣大惊,一伸手把人捞住,扯过来一看,双双震惊。“七宝飞燕”锦衣说。七宝燕上下打量了锦衣几眼,骇了一跳:“操,衣锦夜行”、永蔚锦衣忽然面露凶气,抬起一拳顶在七宝燕的肋下。七宝燕还沉浸在遇见锦衣的震惊中,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疼得吐了一口血。“你来这里干什么”锦衣跨上一步拽住七宝燕的衣领,“信不信老子今天揍你”七宝燕握住锦衣的手腕,一手伸过去掐住今锦衣的喉咙:“你辈分最小还自称老子,娘的,世道乱了”锦衣冷笑一声:“世道早就乱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上回还没打够是不是等老子把人救出来,就让你满地找牙”“老子也是来救人的”七宝燕嚎着嗓子嚷嚷,一旋身把锦衣踢开,攀着墙壁上的烛台,往水面上掠去。七宝燕的步法很奇妙,踏在水面上没有激起一点水花,甚至连涟漪都没有。烛台上点着短短的蜡烛,快要燃尽了,昏暗的烛光倒映在黑水中。锦衣骂了一句大爷,收拢自己的袍子跟着七宝燕上去。东厂的水牢地方很大,黑暗中隐约听到野兽的吼声。锦衣打了一个激灵,水面上吹着淡淡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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